「司空傾……」雲綰看着那抹虛影,始終無法融進衛玄璣的肉身內,一股寒意自腳底直衝頭頂。
難道……難道這具肉身真的已廢,司空傾再也不能復活了?!
她的心底瀰漫着濃濃的恐懼,心下只有一個念頭,她要救他!
雲綰席地打坐,試圖凝聚靈力,衝破鎖靈湯的禁錮,只要有了靈力,她就能帶他回虛境,用虛境內的靈力救他!
「不需要……」許是看出了她要做些什麼,司空傾急忙打斷她,道:「我知道有個法子,能把魂魄與肉身固定好。」
「什麼法子?」此時的雲綰只想救他,不管是什麼法子,她都要試一試!
司空傾指着那些釘在他和衛玄璣身上的黑色大釘子,道:「這是固魂釘,幫我把那些鬆動的拔出來,再釘一次,應該就能把魂魄固定好了。」
腹部受傷不過是前綴,讓她看到他用固魂釘復活的艱辛,才更能震懾住她的心……
「真的可以嗎?」
雲綰看着那些手指粗的大釘子,心下發涼,這些釘子釘在身上該有多疼啊?!
如今,竟然還要拔出來,再釘一次!
司空傾點點頭:「放心,可以的。」
他握住她細白的柔荑,乞求道:「幫我……」
虛影搖搖晃晃,仿佛下一刻便要消散。
雲綰忍着眼淚,聲音哽咽:「我該怎麼做?」
司空傾笑了,握着她的手緊了緊,指着一枚固魂釘道:「像這樣冒出頭的固魂釘都是鬆動的,拔出來,再按着原來的位置釘進去,直到釘子完全沒入肉中,看不到便可。」
雲綰一手撫上那些固魂釘,呢喃着:「一定很疼很疼吧……」
「不疼……」他越疼,活得越不易,她越會放不下他!
「開始吧……我快撐不住了。」言罷,把千魘匕塞進雲綰的手中,讓她用千魘匕挑出那些固魂釘。
雲綰渾身一震,閉上眼眸,再次睜開時,眸中清澈無比:「你忍一忍!」
話落,手中的千魘匕飛快一刺,挑出一枚固魂釘!
「啊!啊!」
那種剔骨的劇痛再次蔓延全身,司空傾悽厲的嚎叫着,魂魄上冒出一股股青色的濃煙,那是魂魄被固魂釘重創後,開始消散的表現!
雲綰握着千魘匕的手一抖,險些把千魘匕扔掉。
司空傾緊緊扣住她的手腕,艱澀的道:「別停!若是停了,這苦就白受了,把拔出來的固魂釘再釘進去!」
雲綰的眼淚再次奪眶而出,她死死咬着唇瓣,抽回自己的手,一手拿着固魂釘,以千魘匕的刀柄為錘子,把固魂釘重重的釘進原本的窟窿中!
直到固魂釘沒入肉身內,再也看不到後,她才開始拔出下一枚固魂釘,然後再釘進去!
如此反覆,無休無止……
司空傾的哀嚎一直沒有停止,她的眼淚也一直流淌着……
那些自魂魄中冒出的青煙縈繞在她與他之間,遮住了司空傾痛到扭曲的臉,模糊了她的視線……
冰涼的手,自青煙中伸來,替她拭掉不斷滴落的淚水。
雲綰聽到司空傾用縹緲的語調對她說:「別怕……我不疼……」
不知過了多久,久到她已經流不出眼淚,最後一枚固魂釘終於釘完!
司空傾的鬼魂消失不見,衛玄璣攀着她的手臂坐起身,長臂一攬,把呆住的她,緊緊的摟進懷中:「綰兒……綰兒……我又活過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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