巴爾幹的聖徒 90.連夜趕路看流星（下）

    當隆隆作響的SU-14自走炮隊伍從身旁開過時，凱末爾同樣對這種自走炮的龐大車體感到了震撼，只是凱末爾對於面部表情控制的很好，或者說凱末爾絕大多數時間都是一副板着臉的樣子，加上夜色的掩護也就沒有讓凱末爾的震撼被旁邊的衛兵察覺。

    全部SU-14自走炮都開過去之後，一輛用雅羅斯12型越野卡車改裝的越野指揮車開到了高台前停下，一個年輕軍官打開車門下來，然後爬上了高台對凱末爾敬了一個禮。

    「少將閣下，實驗部隊第1特種炮兵團指揮官圖森·圖樣斯基少校向您報道，本次行軍我團共攜帶有28門152毫米自行榴彈炮，現已全部到達，隨時可以進入發射陣地進行炮擊作戰，請您安排炮擊任務！」

    對這個年輕軍官一板一眼的表現非常滿意，凱末爾回敬了一個軍禮後問道：

    「很好，圖森少校，你們這支炮兵部隊趕到的時間還是相當及時的，不過我有幾個問題需要你解答一下，才好確定該如何安排你們這支部隊。首先，請你為我說明一下帶來的這些自行榴彈炮的火力性能數據，對發射陣地是否有什麼特殊要求。」

    圖森·圖樣斯基少校打開了隨身帶着的文件夾，身後的勤務兵上前來打着手電筒照亮：

    「好的，少將閣下，根據資料上的說明，這28門152毫米自行榴彈炮的有效射程最遠為26千米，可以發射爆破殺傷榴彈或者黃磷燃燒彈，在有需要的情況下，也可以發射裝有延遲引信的混凝土破壞彈，以用來摧毀敵軍的碉堡炮塔等永備工事。

    發射這種混凝土破壞彈的時候，想要提高命中率的話就要採用直瞄射擊的方式發射，而這種152毫米自行榴彈炮的直瞄射擊最大距離為1600米，在這個射程內可以有較大的概率首發炮彈就命中目標。

    關於您問的發射陣地問題，資料上面說了需要提供較為平整堅固的地面，只要不是坑坑窪窪的厲害，隨便沙土地碎石路面都可以，這些自行榴彈炮在發射場地這方面並不是太嬌氣的玩意，而且它們的寬大履帶也能在一定程度上吸收開炮時候的巨大後座力。」

    聽過了描述後，凱末爾的眼中帶上了一些意外的神色：

    「這麼說來，我事先準備的發射陣地完全可以直接讓這些大傢伙使用了，剛才看見這些大傢伙的體型時，我還有點擔心會不會它們開進發射陣地後就陷在砂石地面里動彈不得。」

    圖森·圖樣斯基少校晃了下腦袋笑道：

    「其實我第一眼看到這些自行榴彈炮的時候，也是和您一樣的反應，聽說要帶着這些自重達到48噸的大傢伙組成車隊從伊斯坦布爾一路行駛到這裏來，我一開始也很擔心這些自行榴彈炮會不會開不了多遠，就出現故障或者陷進了砂土路的路面，從而耽誤了我們這次的炮火支援任務。

    不過事實上這一路上將近二百公里的行程中，我們的車隊只是在半道上短暫的停留了十幾分鐘，給所有車輛補充了一下油料並做了一些簡單的檢修，結果這些自行榴彈炮的……嗯，懸掛系統，也就是那些履帶和鋼鐵輪子沒有出現什麼大問題，並不需要做什麼維護，反倒是運輸炮彈的卡車有幾輛的輪胎出現了破損，還額外花費時間進行了更換處理。

    要是從這一點來比較的話，我認為這些自行榴彈炮的最高速度雖然只有不到30千米，但是行駛起來的穩定性還是相當可靠的，就是燒油的量有些厲害，而且排氣管出來的黑煙也很熏人。」

    很小幅度的挑了下眉毛，凱末爾的興趣被吊起來了：

    「好吧，那麼這一次你們給這些自行榴彈炮準備了多少彈藥，足夠我們把對面的兩個保加利亞步兵師陣地用炮火轟炸多長時間？」

    在文件夾里看了一眼後，圖森·圖樣斯基少校答道：

    「光是152毫米自行榴彈炮單車自帶的炮彈，每一輛就有48發炮彈及發射藥，而我們這次隨行的運輸車隊還給每一輛自行榴彈炮準備了兩個發射基數，加在一起有四千發出頭的炮彈，而且這一次的炮彈中爆破殺傷榴彈和黃磷燃燒彈的比例是對半搭配，相信可以對保加利亞人臨時構築的野戰工事陣地造成極大的破壞效果。」

    凱末爾點點頭，揮手命令道：

    「既然這樣，那麼少校先生，就請你帶着這些自行榴彈炮去進入發射陣地為炮擊做好準備吧，具體需要炮擊的方位目標參數我馬上就安排人給你送過去，首輪炮擊全部發射黃磷燃燒彈，發射數量為每門炮一個基數。等我一下達命令，你就要以最快的速度把這些炮彈給我打到保加利亞人的陣地上去，明白了沒有？」

    圖森·圖樣斯基少校立刻立正回答道：

    「請少將閣下放心，很快我就會將優秀的炮擊戰果交給您！」

    差不多二十分鐘後，28門152毫米SU-14自行榴彈炮全部在發射陣地上完成了發射前的最後準備，車身後方和兩側的炮鋤都已經完全固定好，炮管也被生化人軍官充當的操作人員搖到了合適的角度，瞄向了十幾公里外的保加利亞步兵師陣地。

    得到炮擊陣地準備完畢的匯報後，凱末爾掏出懷表看了下時間，又從炮兵觀察哨確認了情況後，就下達了對保加利亞步兵陣地進行炮擊的命令。

    接到命令的圖森·圖樣斯基少校立刻吹響了咬在嘴裏的哨子，已經炮彈上膛的SU-14自行榴彈炮在炮手的操作下，炮膛內的發射藥底火被撞針擊中，將火星傳遞給了發射藥筒，一團橘紅色的熾熱火焰便推動着彈頭竄出了炮膛，這一系列過程都是在極為短暫的千分之幾秒內全部完成的。

    彈頭划過天空飛向了遠方保加利亞步兵師的陣地，彈尾的曳光劑在夜色中留下了明亮的軌跡，從而為炮兵觀察哨提供了校正炮擊效果的最好標記。

    首輪炮擊的炮彈飛行軌跡同樣被在陣地上放哨的保加利亞士兵看見了，只是這些保加利亞士兵還沒有反應過來的時間，炮彈就已經帶着巨大的動能砸在了陣地上爆炸開來，彈體內填充的黃磷燃燒劑迅速起火燃燒，釋放出熱量的同時還產生了大量足以讓人窒息的煙霧，將炮彈落下的地區籠罩在一片濃煙中。

    前沿陣地遭到突如其來的炮擊後，指揮這兩個保加利亞步兵師的俄國軍事顧問從睡夢中驚醒，並很快做出了應對措施，命令後方的122毫米榴彈炮陣地立刻對事前估計的神聖協軍軍隊炮兵陣地進行反制炮擊，而俄國軍事顧問的這個命令就成了徹底斷送兩個保加利亞步兵師遠程火力的催命符。

    兩個保加利亞步兵師的炮兵們在盲目的朝着俄國軍事顧問以為的神聖協軍炮兵陣地打出了炮彈後，在夜幕中炮兵觀察哨很快就通過開炮的火光發現了這些122毫米榴彈炮的位置，當炮兵觀察哨用電話將保加利亞步兵師炮兵陣地的位置報告後沒幾分鐘，一群帶着火焰的「流星」就再次划過天空，落在了保加利亞步兵師的炮兵陣地上。

    只是一輪炮擊，這兩個保加利亞步兵師的炮兵陣地上就基本沒有活人了，152毫米口徑的炮彈平地殺傷半徑足有幾十米，而且炮彈落地爆炸時還引爆了堆積在陣地上的彈藥，更是將陣地上的保加利亞炮兵給炸的雞飛狗跳。

    少數幾個命大的保加利亞炮兵雖然沒有被陣地上一連串的爆炸給炸死，卻也被巨響和震動弄得暈乎乎的站不直身體，只能手腳並用的想要爬出這片死亡之地，但黃磷燃燒彈產生的煙霧快速籠罩了他們的身形，很快這幾個命大的保加利亞炮兵也在呼吸道火燒火燎的折磨中窒息暈死了過去。

    距離兩個保加利亞步兵師陣地幾千米的距離外，下馬站立的伊萬日單上校臉色發白的看着不斷從天空中落入前方地面的「光點」，每一次「光點」的落地都會在十幾秒後傳來一串悶雷般的爆炸聲響，就算隔着幾千米遠的距離，伊萬日單上校仍然能感受到地面在隨着爆炸聲響顫抖着。

    「這種規模的炮擊，難道奧斯曼人是從天上拽下來了流星麼……」呆立良久，伊萬日單上校忍不住低聲自語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