巴爾幹的聖徒 89.連夜趕路看流星（上）

    伊萬日單上校苦逼的帶着怨聲載道的部隊連夜趕路時，在他前方二十公里左右的位置，兩個保加利亞步兵師正在月光照耀下，緊張的從陣地附近的馬里查亞河裏打水，然後澆在一堆堆的沙土上，用來充作滅火用的材料。

    保加利亞軍隊如此看重防火滅火的準備，和吉爾尼薩戰鬥的傳言不無關係，雖然不清楚那種據說無法撲滅的火焰到底是什麼玩意，但是經過俄國軍事顧問之間的討論，最終認定是奧斯曼人從拜占庭帝國的遺產中發現了神秘的「希臘火」配方，所以才會有這種可怕的火焰出現。

    認定是奧斯曼人擁有了這種失傳已久的「希臘火」後，俄國軍事顧問們又不知道從哪裏找出來滅火的法子，也就是讓保加利亞士兵現在做的事情，用水混合沙土弄成的潮濕泥巴。

    至於為什麼奧斯曼人會隔了幾百年才從滅亡的拜占庭帝國廢墟中發現「希臘火」的配方，而且用潮濕泥巴滅火的法子是不是真的管用，俄國軍事顧問們卻沒有解釋這個問題，反正對俄國人來說，能給這些求助的保加利亞士兵一些建議已經是不得了的恩惠了，保證有效什麼的，那就不在他們的職責範圍內了，這就是俄國人對外做事的風格。

    凝固汽油當然不會是所謂的「希臘火」，真正的「希臘火」配方早就隨着拜占庭帝國的滅亡而徹底失傳了，而且怎麼想，幾百年前的拜占庭帝國也不可能擁有工業生產的汽油以及泡沫塑料，而這些俄國軍事顧問想出的潮濕泥巴滅火方案是否有效，一時半會也得不到驗證了，因為這次戰鬥的總指揮是凱末爾，為了儘可能長時間的將凝固汽油保密，所以肖狩在這一次的作戰中並不準備再次使用。

    馬里查亞河畔，正在陣地上忙活着的保加利亞士兵並沒有注意到，距離陣地幾千米遠的一片丘陵上，有一個經過偽裝的炮兵觀察哨正在窺探着陣地上的一舉一動。

    因為保加利亞軍隊進攻的唯一路線就是沿着馬里查亞河南下，這樣才能得到充足的水源以供部隊使用，經過對保加利亞軍隊行進速度進行估計後，凱末爾將馬里查亞河交匯支流的這個區域選為了交戰地點，所以才會在這裏事前佈設了一個精心偽裝的炮兵觀察哨。

    之前和保加利亞人發生接觸的是凱末爾派出的一支偵察部隊，在短暫的交火中，炮兵觀察哨輕易的發現保加利亞軍隊陣地那些開火的機槍和火炮架設位置，並將這些位置迅速記錄了下來，得到了陣地情報後偵察部隊也就迅速的撤退了，緊張過度的保加利亞軍隊卻誤以為神聖協軍大部隊已經到達，即將對他們發起進攻，才會緊張的要求後方部隊立刻趕來支援。

    距離保加利亞軍隊陣地十四千米外就是凱末爾部隊的陣地，和保加利亞人預想的不同，這裏只有八千多人的神聖協軍部隊，還不到保加利亞人兩個步兵師兵力的半數，同時凱末爾的部隊為了快速行軍只攜帶了76。2毫米步兵炮，面對提前駐守的保加利亞軍隊陣地上架設的122毫米榴彈炮，射程上也處於劣勢。

    所以現在的凱末爾正站在一個臨時搭建的高台上，眺望着後方的道路，看上去正在等待着什麼的到來。

    「也不知道聖徒先生所說的那種能夠自帶動力行進的火炮到底怎麼樣，是不是真的能在射程和火力上都完全壓倒保加利亞人的122榴彈炮，而且之前都沒有試用過的火炮投入到這樣重要的戰鬥中，萬一出了問題我們不就只能幹挨打了？」等待的過程中，凱末爾身後的一個軍官忍不住低聲嘀咕着。

    對於這種牢騷話，凱末爾仍然從望遠鏡里看着遠處的道路，頭都沒有回只是用平靜的語氣說道：

    「里爾斯先生，如果你對於接下來的戰鬥缺乏信心，現在就可以坐車回到後方，我相信軍法處的人會很樂意處置你這樣臨戰動搖軍心的傢伙。」

    名為里爾斯的軍官連忙擺着手訕笑道：

    「我只是表達一下自己的擔心，最多也就算是一丁點的牢騷而已，我哪裏會幹出那種動搖軍心的事情呢，您把話說的太嚴重了，為了這點事情勞動軍法處的那些大神可不值當。」

    沒有理會裏爾斯的刻意討好，凱末爾的語氣還是冷冰冰的，絲毫不留情面：

    「聖徒先生的神聖協軍不比從前的奧斯曼舊軍隊了，里爾斯先生，既然選擇了繼續在軍隊裏就職，那麼就得把你過去那一套毛病給改了，如果你現在還改不了這個嘴賤的毛病，要麼就拿針線把嘴巴縫好省得說了不該說的話，要麼就乾脆脫下軍裝滾蛋回家去，免得在軍隊裏犯了事情連累你的家人受苦。」

    里爾斯臉皮倒是挺厚的，被凱末爾這麼諷刺了一通，仍然臉都不紅的答應道：

    「對對對，您說的實在是太對了，我這個人就是嘴太賤，您能幫我指出來真是太好了，我一定按照您的吩咐好好的改正，絕對不再亂說話了，我要是再犯就按您的吩咐，親手把自己嘴給縫……」

    這時候月亮正好從雲朵的遮蔽中走了出來，在明亮的月光下，凱末爾從望遠鏡中發現遠處道路幾千米外出現了一道道煙塵，看煙塵的形狀明顯是車輛高速行駛中形成的：

    「閉嘴！看見那邊道路的煙塵沒有，應該是我們等得火炮來了，趕緊帶着你的人上去確認一下，別在我跟前廢話了！」

    正在滔滔不絕的里爾斯一愣，也拿起胸前掛着的望遠鏡看向遠處的道路，確認了方向后里爾斯連忙爬下高台，帶着一隊騎兵向着煙塵的方向迎了過去。

    很快里爾斯就來到了行駛的車隊面前，看清了行駛中的這些車輛後，里爾斯原本那點牢騷全都丟到九霄雲外去了，只能張着嘴呆呆的看着，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不光是里爾斯一個人這幅表現，跟着一起過來的騎兵也感受到了同樣的震撼，因為這些行駛的車輛看上去實在是太大了。

    這些車輛是在收割了之前巴爾幹戰場幾次戰鬥的十萬多靈魂後，由巨石基地那位黑長直給肖狩提供的新武器——SU-14自走炮。

    這種自走炮原本是蘇俄在T35重型坦克的底盤上改裝的，可以裝備152毫米加榴炮或者203毫米加榴炮，因為所用的火炮是原本用於海軍戰艦的，所以在射程上有着極大的優勢，152毫米加榴炮的有效射程達到了23千米，203毫米口徑加榴炮的有效射程更是高達41千米。

    這次被肖狩造出來用於實戰的SU-14自走炮為了降低底盤的負載，和提高行軍速度的考慮，只是裝備了152毫米加榴炮，即便比203毫米口徑的要小不少，這些SU-14自走炮的重量仍然有48噸，十多米的車長和近四米的車高更是讓第一眼看見它的里爾斯等人誤以為自己看見了移動的碉堡。

    畢竟T35重型坦克本身就是蘇俄多炮塔巡洋坦克設計思路的產物之一，而所謂的多炮塔巡洋坦克，說白了就是一句話「大就是好，多就是美」，身為SU-14自走炮原型的T35重型坦克是世界上唯一量產的5炮塔重型坦克，可是這個重型坦克確實名不副實，T35重型坦克裝了一堆中小口徑打不穿其他坦克的炮不說，脆弱的裝甲更是讓T35重型坦克面對別的坦克時，成了皮薄餡大的活靶子。

    但是T35重型坦克的底盤因為需要承載大量負重的關係，倒是成為了一款不錯的自走炮平台，所以蘇俄的武器設計師才會嘗試着用T35重型坦克的底盤裝上了海軍的152火炮和203火炮，並最終造出了這麼一個移動的遠程火力平台，而現在也成了肖狩用來實戰實驗的新武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