河岸邊女孩大聲的哭喊着娘,邊哭邊掙扎着想跳進河裏,一個很強壯滿臉橫肉的婆子死死拉住她,嘴裏不乾不淨的咒罵着,就是不讓她上前。
豬籠已經全部泡在了水中,怕被水沖跑了,四人依舊挑着擔子,只是把豬籠放在水中。他們緊抓着挑豬籠的繩子,省得籠子在掙扎中掉落被沖入河中。
圍觀的人好像已經司空見慣,都只是探着脖子圍觀,沒人發出異議或是問發生了什麼事。只有那小女孩的哭喊聲撕扯着眾人的耳朵,讓晚來一步沒看到豬籠下水前的人覺得不那麼乏味。
正當眾人都等着豬籠中的人淹死,看看屍體再散時,從河水中突然鑽出個人,手中舉着不明物體,狠狠的就打在了挑豬籠的四人身上。然後往水裏一撈,便把豬籠給抓得立了起來。
豬籠中有一女子,此時身體向下墮,膝蓋頂在了窄小的豬籠中,頭歪着靠在籠子上,已經不知生死。
莊柔一手扶着豬籠,一手拿着鐵棍注視着四周的人,那四名被她打翻入水的男人已經捂着頭站了起來,個個頭破血流完全懵住了。
這時剛才那名主持浸豬籠的中年男子厲聲喝道:「你是何人!竟然插手我們家族的事!」
「洪州應捕,我還沒問你們當眾殺人之事,反到質問我起來了。」莊柔從腰上取下令牌,拿在手中露給他們看了看,便拖着豬籠往岸上走去。
應捕,女的?
大家這時才發現,這個穿着應捕服,一身被水濕透的人是個女的。眾人臉色一變,那男子更是喝道:「哪來的婦道人家,光天化日之下露出如此不雅之態,還試圖救走這不守婦道的女人。來人啊,把她抓起來遊街,讓城中百姓都瞧瞧這種無恥的女人!」
莊柔正拖着豬籠往岸上走,要早點把這個女人救過來,也不知喝了多少水還有沒有氣。本以為拿出了令牌,這些人就算要阻止也會有所顧忌,沒想到還要捉她去遊街,她頓時就愣住了。
隨後她瞬間暴起,拖着豬籠就衝到岸上,把豬籠往地上一扔,九星紅抽出來兩刀就把豬籠給割毀。與此同時,圍觀百姓中也有人撲了上來,一個個咬牙切齒表情猙獰,好像抓女人遊街是件讓他們很興奮的事一般。
「有病啊!」莊柔只覺得莫名其妙,她把刀插了回去,手提着鐵棍對着湧來的人就打了上去。這回半點情都沒留,她已經表明身份,=還拿出了令牌,這些人竟然還公然抗法。
按大昊律,可當場打死。
她一腳踩在女子的肚子上,頓時那女子嘴中便吐出些水,而莊柔手上的鐵棍直接就把一人的牙齒打飛,噼里啪啦的噴出來彈到了圍觀人的臉上。
本來有七八人衝上來,就是想趁機中個便宜,全是些普通男子,最多也就是力氣比女人大些,哪裏耐得住莊柔的毆打。幾鐵棍抽上去,頓時便睡了一地,有幾個頭上還破了個洞,血不停的從窟窿中冒出來。
「啊!當家的!」
人群中有婦人的慘叫聲,這些受傷男子的妻子也過來看熱鬧,此時被嚇得驚叫起來。莊柔這二話不說就下死手的果斷,嚇到了圍觀的人,再沒有半個敢上前。
莊柔冷眼掃視着他們,最後把目光落在了剛才說話的中年男子身上,「你在造反嗎?我已經表露身份,你還想襲擊我。我記下你的臉了,等會就官司給你吃。」
男子瞪大眼睛,從來沒遇過這種事的他有點不知所措,在洪州生活了一輩子,他都沒見過這樣的女人和應捕。看着那些倒在地上生死不明的人,他明智的覺得現在不是逞英雄的時候。
而是深吸一口氣,突然就大喊起來了,「公差打人了!公差打……」
他話都沒喊完,莊柔突然就衝到他的前面,一把就掐住他的脖子。手上一用力,那男子便面紅耳刺完全喘不上氣,話也說不出來,只能像條大魚張着嘴卻發不出半點聲音。
「你們鬧事,我就弄死他。」莊柔直截了當的說道,她做流民之時就知道煽風點火會有什麼後果,一大群蠢貨會跟着去鬧事。
只能心狠手辣把領頭的拿下,其它人才會害怕,不然有這些攪屎棍在的話,根本就平息不了。
莊柔陰冷的說完,就捏着男子的脖子給拖到了豬籠邊,抽出一根綁豬籠的繩子,直接反手把他給綁住了。
「我是許家的族長,又沒有犯法,你不能這樣對我!」許田富在被綁時喉嚨已經被放開,吸氣都只覺得火辣辣的痛,又氣又羞的就喊道。
還沒喊族人救自己,莊柔一腳就踢在他的下巴上,直接把他給踢脫臼了。下巴掛了下來,許田富再想說話都不行,只能張着嘴流着口水被綁住雙手扔在地上。
莊柔把他拉得坐起來,九星紅掏出來放在他的喉嚨上,看着人群中的兩個強壯婆子就說道:「你們倆過來,把這個女人吃的水都給弄出來,如果她死了,我就當場弄死你們的族長!你們在場的人,全部都是殺人兇手,誰也別想逃掉!」
兩名婆子沒想到只是看個熱鬧,竟然還要做這種事,她倆面面相覷的看了看,被莊柔又喝斥了一聲,趕快跑過來去救那浸豬籠的女子。
許家的人想要過來救人,卻又怕她割掉族長的喉嚨,猶豫不決的在旁邊亂鬨鬨的吵着。
莊柔冷冷的看了他們一眼,「把地上那四人拉走,死了就算你們過失殺人。」
早就有人想救他們了,聽了此話趕快撲了上去抬起人就走。大家都看了族長好幾眼,急着想救他也沒用,根本就不敢上前,只能把這些先給拉走。
那兩名婦人使勁按女人的肚子,她一口口的往外吐水,而之前一直哭喊的小孩乖巧的咬着嘴唇不敢再哭出聲,死死的盯着這一幕。
突然,其中一名婦人喊道:「活了!」
莊柔看過去,就見那浸豬籠的女子頭動了一下,緩緩的睜開了眼睛,沒等其它人反應過來,盯着看的那小孩就猛的掙脫拉她的婦人,衝過來撲在了女子身上。
與此同時,人群後面傳來了不客氣的聲音,「都站在這裏幹嘛,全部讓開!」
「官爺,你們來了真是太好了,此處有人行兇!」人群中興奮的說道,看來是有人去報官了。
這許家在洪州也算是大族,雖然不是什麼富豪之家,但人多勢眾幾輩人的面子總有些。人群自動散開條路,幾個應捕便氣勢洶洶的走了過來。
「誰啊,竟然敢當眾行兇,毆打許家人!」
莊柔斜眼看了過去,裏面沒有認識的人,不是說馬德正他們提前帶着工匠過來了,怎麼沒到碼頭迎接大人?
「女的?」洪州城的應捕一看,鬧事行兇的人竟然是個女人,頓時就愣住了。
他們是跟着州府里的大人過來接新上任的知州大人,本來碼頭上就很吵雜,這邊還在浸豬籠,看熱鬧的人更多。本打算不管這些人,卻不想有好幾人跑來鬧,說有人當街行兇。
同知大人聽說有人在此地鬧事,要是讓新來的知州大人看到可不好,便派人過來驅逐,那官船可是已經快靠岸了。
而這些應捕最為機靈,他們早就打聽過知州大人的情況,知道是京城大長公主家的公子,那可是皇親國戚啊!最重要的是位郡王,又是知名的紈絝子弟,出手非常的大方。
跟着這種人,那就是吃穿不愁銀子大筆的拿了。而且聽說他史無前例的帶了個女應捕,聽聽這排場,連應捕都帶女人呢。
現在看着莊柔這個女應捕,他們同時想到了一個問題,這不會就是知州大人身邊那位女應捕吧!
莊柔看着他們眼睛頓時一亮,趕快掏出腰牌說道:「幾位大哥,我是新上任的知州大人屬下應捕,剛才在船上看到這些人在此殺人,便跳船過來阻止。」
「還好,此女現在已經活了,但這些純樸的百姓在此刁民的威脅鼓動之下,竟然想從我的手上搶人,還想抓我去遊街打死。多虧各位大哥來的正是時候,使得他們聞風喪膽才紛紛住手。」
她緊皺眉頭,神色嚴肅的提着許田富的衣領說道:「我懷疑此人是河匪山賊,裝成百姓混入城中,想要淹死此女之後拐賣那女孩子。拐子見的多了,卻沒見過如此喪心病狂的惡徒,竟然要殺人奪子,真是可怕啊!」
許田富的嘴大張着,口水流了出來,流得脫落的下巴上到處都是。聽到自己被按了這樣的罪名,他嘴中嗚嗚得喊起來,還使勁的搖頭,想證明自己的清白。
「看,他竟然還想咬人,真是蟲死而不僵,只有河匪和山賊才會做出如此變態瘋狂的舉動出來。」
應捕們愣怔的看着她,這一看就是浸豬籠呀,怎麼還有這麼大的一齣戲?
不過管他是不是,反正此人是知州大人的心腹,先把這些人抓回去再說,「今日大人來上任,他們竟然如此的大膽,全部抓回去!」
許家的人一看,這把不潔之婦浸豬籠不是常事嗎?怎麼今天輪到他們家,竟然就被抓了!
聽到要把族長許田富和他們當河匪抓走,許家人便舉着拳頭嚷了起來,「冤枉啊!我們是冤枉的!官府亂抓人了!」
「大家別鬧,只是回去問問情況,稍安勿躁!」應捕們一看人又鬧了起來,趕快大聲喊道。
但許家的人不依不繞,拿出平時的氣勢出來,圍着應捕他們就揮動着拳頭叫喊不斷。瞧着他們人數佔了上風,趕過來的應捕反而被圍住,隱隱壓不住百姓來。
莊柔咔得把許田富的下巴裝了回去,看着他說道:「叫他們住手,跟着你全部回衙門去。」
許田富受了半天的罪,此時哪裏肯聽話,仰着頭就高傲的說:「國以民為天,看你們這些人要如何翻天!」
瞧着他那得意的樣子,莊柔二話不說掏出九星紅,對着他的大腿就一刀扎了上去。頓時短刀直接沒入到了腿中,只剩個刀柄露在外面。
「啊!」許田富放聲慘叫起來,耳邊只聽到莊柔小聲問道,「說還是不說?」
沒等許田富回答,腿上的刀便被莊柔按着在他的傷口上轉了一圈。
激烈的疼痛讓他再也忍不住,只得放聲大喊道:「全部住手,都退開,跟我去衙門問話!」
「這才是守法的好百姓啊。」莊柔贊了一句,撲哧就把短刀給抽了出來,又引得許田富慘叫一聲,把許家想鬧事的人都給震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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