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吳天佑和崔思顏倒是很規矩,並沒有恃強逞威的意圖。
他們倆沒有帶隨從,就在外面的茶廳里耐心等候着。崔思顏坐在那裏品茶,吳天佑則站在牆壁前觀賞着一幅寫真油畫。
厲振宇倒是沒故意讓他們久等,等他和夏雪用完早餐之後,就真得帶着她過來見這兩個人了。
「吳總,崔小姐,不知二位有何貴幹?」厲振宇語氣疏淡又不失禮地問候道。
吳天佑只是冷冷地睨了他一眼,沒回答。他的目光從厲振宇的身上再慢慢移到夏雪的身上,見她俏臉含緋,眸光瀲灩,氣色非常好,昨晚應該休息得不錯。
察覺到吳天佑在看自己,夏雪卻裝作沒看到他,來個直接無視。
「厲先生客氣了,來者是客嘛!怎麼說二位也是到了我們崔家,我理應盡地主之誼過來探望!不知二位昨晚休息得可好?早餐吃得可好?是否符合二位的口味?如果有什麼不滿意的地方只管告訴我,我立刻就讓人去改!」崔思顏笑容清淺,語笑宴宴,一派優雅從容的大度。任何人看着此時的她都不會想到昨晚她竟然意圖讓在場的諸人全部給她死去的哥哥陪葬!
「唔?這麼說,我們吃的飯,住的地方全靠崔小姐照顧了!」厲振宇嘴角勾起一抹淺痕,毫不掩飾他的譏誚。「那真要好好感謝崔小姐!肯賞我們地方住,肯賞我們一口飯吃!」
一番話犀利又刻薄,竟然將崔思顏奚落得灰頭土臉。原本,崔思顏就是有意示威的!她拿出崔家小姐的身份,讓厲振宇和夏雪明白,他們棲身的所在,甚至他們吃的飯都是她可以隨意改變的!只要她願意,她立刻就能給他們換廚師或者換菜譜!她的一番話聽起來十分客氣周到,實則隱含威脅和示威。
沒想到厲振宇半分都沒含糊,直接當場給她反駁了回去,半分顏面都沒留。
夏雪不由莞爾,她發現自己好像越來越喜歡厲振宇的毒舌了。也唯有厲振宇的一針見血十分適合對付崔思顏的惺惺作態。
崔思顏頓時尷尬不已,原本無辜的臉上浮起悻然之色。她不由瞥向站在旁邊「專心」賞畫的吳天佑,希望他能過來幫自己說幾句。
偏偏吳天佑專心致志,好像根本就沒聽到這邊的動靜。獨自站在那裏,頗有些遺世獨立的味道。任誰都能看得出來,他的心情並不好,而且他也沒有興致過來跟厲振宇虛與委蛇。
「厲先生何必如此客氣呢!憑着你的身家,還愁沒有地方住沒有飯吃嗎?說笑了!」崔思顏的應對能力一流,見吳天佑沒有要跟着摻合的意思,她立刻就獨自扛下了局面。「只是你們在我們家做客,怕你們有什麼不方便的地方,又不好意思說……」
「我不會客氣的!」厲振宇立刻接口道:「對了,正巧崔小姐問起,我還真有一件事情不太適應!」
「唔?什麼事?」崔思顏笑意盈盈地問道。她的容貌氣質風度俱佳,任何人都絕不會把她跟蠻不講理扯到一起。實際上,在她身上絕對看不到明顯的千金小姐的嬌氣,她看起來隨和又溫柔。
「我太太喜歡逛街,現在失去了人身自由,她感到很不習慣!不知道崔小姐能不能允許我帶她上街轉轉,如果不放心你們可以派人跟在後面保護我們!」厲振宇一本正經地要求道。
「這個……」崔思顏頓時面現為難之色,慢慢地道:「不是我不同意,而是家父……他的意思暫時不允許你們出門!」
「噢!」厲振宇恍然大悟狀:「原來你並沒有權利決定我們的事情啊!我們有什麼要求還是直接告訴崔先生比較省事省力!」
「……」崔思顏一愕,臉色頓時有些尷尬,她實在想不到厲振宇如此狡猾!
他繞了一個圈子,就是變着法子逗她玩。讓她親口承認她其實並沒有實權決定厲振宇夫婦的去向和生死!那麼她今早專程跑來賣乖就顯得多此一舉。什麼吃的住的不合適跟她說,根本就是空頭人情!如果按照她的意思,昨晚他們所有人都要給崔逸凱陪葬了,哪裏還用得着她操心什麼吃的住的事情了!
「嗤!」夏雪忍俊不禁,笑出聲來。如果說崔思顏是個披着畫皮的妖精,那麼厲振宇就是專門撕她假面具的擒妖手;任何惺惺作態到了他的面前,那根本就是自取其辱。
其實,崔思顏還不如直接撕破臉皮還好些。否則,她想在厲振宇面前扮清高良善,只會更方便他作弄她。
厲振宇輕拍夏雪的香肩以示安慰,順便勾了勾嘴角:「老婆,餐後想加什麼甜點就說,讓崔小姐順便捎個話!」
夏雪立刻很配合地撇嘴:「才不要呢!她心狠手辣,昨晚就要我們給她哥哥陪葬!萬一她使壞在點心裏下毒怎麼好?」
「嗯,老婆顧忌得有道理!」厲振宇連連點頭,表示認同夏雪的擔憂。他轉過頭,看麵皮紫脹的崔思顏,好像生怕她不夠尷尬,繼續一本正經地接道:「不過我覺得崔小姐雖然殺人如兒戲,但好歹是大家閨秀,不應該施這些下三濫的陰暗手段吧!如果被崔老爺子知道了,她可說不過去!」
「再說不過去人家也是他的親生女兒!難不成他還為了我們這些外人殺了他的親生女兒償命啊!」夏雪冷睨着崔思顏,哼道:「真不知道她的心是什麼做的,視人命如草屑!蛇蠍毒女!」
夫妻倆一唱一合,厲振宇扮白臉,夏雪扮紅臉,將崔思顏奚落得面紅耳赤,惱也不是怒也不是翻臉也不是!
崔思顏不由怨惱地看向一邊裝聾作啞的吳天佑,人家夫妻同心,集中火氣攻擊她。而他倒好一個勁躲到牆角裝死,真是要氣死她了。「天佑!你過來!」
聽到崔思顏喊自己,吳天佑這才慢津津地轉身,慢騰騰地邁步走了過來。他俊臉拉得很長,不時冷睨厲振宇和夏雪一眼,顯然,他對他們倆表現出來的恩愛和配合十分不滿。
到了跟前,看到夏雪俏臉含緋,脖頸上還有一枚淺淺的吻痕,這更讓他生氣。跟他在一起的時候,她對他百般拒絕排斥,他憐惜她並未用強。沒想到她剛回到厲振宇的身邊就讓他得逞了,這個……深吸一口氣,到底還是不忍罵出難聽的話!她是他的小雪,那麼冰清玉潔的小雪,怎麼忍心在她身上用那些污穢的詞彙!
「天佑,爸爸讓你陪我一起過來探視厲先生和厲太太,難道你都沒有話要說嗎?」崔思顏上前幾步,主動拉住吳天佑的大手,柔聲道。
「我跟他們不熟!」吳天佑擺出拒人於千里之外的冷漠表情,疏冷地說:「沒有什麼可說的!」
「……」
夏雪的目光終於再次落到吳天佑的身上,儘管已經告誡自己徹底放下了,可是跟他目光對視的剎那間,她的心口仍然一痛。這個男人,他到底在想什麼?到底想幹什麼?她也許永遠都搞不明白。
纖腰一緊,發覺身畔的男子用力握住她,提醒她轉移注意力,不許對着別的男人悲春傷秋。果然,她心裏的悲傷被打斷不少,甚至嘴角忍不住微揚。
什麼時候,這個男人都不會容許她忽略他!假如她的注意力一會兒不在他的身上,他就立刻動用各手段來刷新存在感。不過,她並不厭煩,甚至,覺得他挺可愛。
「天佑,我知道你對夏小姐頗有幾分成見!不過,他們是爸爸的客人,還是不計前嫌的好!」崔思顏挽住吳天佑,就算他很不配合,但她好歹也有了道具。起碼面對厲振宇夫婦時,她不用一個人唱獨角戲。而且,潛意識裏,她想在夏雪的面前表現自己對吳天佑的佔有權。
「隨便,反正我只是陪你過來一趟!對他們倆……沒有任何興趣!」吳天佑嗤之以鼻。
吳天佑這樣的態度倒讓崔思顏很高興,她就喜歡他對別人冷漠對她溫柔。尤其是他那麼忽略漠視夏雪,這讓她非常開心。不過今天早晨來此的任務還是要完成,哪怕只是做做臉面情,否則她回去豈不是難以跟父親交待。
深吸一口氣,崔思顏的神情看起來更無辜純潔,她挽着吳天佑,凝睨着夏雪,語氣誠懇地道:「昨晚因為家兄猝亡,我悲傷過度,一時間亂了方寸,差點兒釀下大禍!對此,我深表歉意!不過幸好有驚無險,並沒有傷到二位,這真讓我欣慰!今天,我來這裏就是特意向二位道歉的!請原諒我昨晚的衝動!其實我是個很心軟的女子,如果我說從小到大我從沒有殺過人你們相信嗎?千萬不要以為我是什么女魔頭,我的心並不狠!希望我們能化敵為友,不要再處處針鋒相對,好嗎?」
一番話說得通情達理,令人動容。看着眼前這個溫柔到連說話都細聲細氣的女子,實在難以相信她昨晚差點兒殺了他們!也許,她真得只是因為兄長的去世受刺激過重,衝動之下險釀禍端而已。
一陣沉默之後,這次不等厲振宇說話,夏雪先開口了。
「崔小姐客氣了!如果不是崔佬開恩留下了我們夫婦的性命,現在早就變成了遺體陪着崔少爺一起下葬了!哪裏還有福氣聽崔小姐的道歉呢!」
跟着某人混了沒多久,開始受到他的毒舌傳染,非常有默契地夫唱婦隨起來。她夏雪雖然單純,也不是隨便好愚弄的蠢女!幾句好話就找不北了嗎?那太看輕她夏雪了!
崔思顏想不到夏雪如此犀利,半分都沒有給她面子!美眸不由閃過一抹薄惱,但並沒有立即發作,只是神色變得有幾分悻然。
「老婆,我越來越喜歡你的心直口快!」厲振宇毫不吝嗇地賞了愛妻一記香吻,誇讚道:「同樣的容貌,有的人讓我倒盡胃口,你卻讓我喜愛到骨頭裏去!」
崔思顏臉上的悻然變成了惱怒,這個厲振宇討老婆歡心的同時拿着她當腳墊,居然說她讓他倒盡胃口!可惡!
「……」夏雪卻是俏臉一紅,不由嗔了他一眼。這位大少爺,誇獎人來就不能含蓄些嗎?
可是,某人從不懂低調為何物的!他喜歡高調寵妻,高調秀恩愛。在她表現良好的時候,他從來都不會吝嗇獎賞和鼓勵。
不錯,自打把她找回來之後,在他的悉心調教之下,她進步越來越快。不愧是他厲振宇的老婆,只要假以時日,悉心對她稍加打磨,他相信他們仍然還是過去那對默契的恩愛夫妻。
「哼!」吳天佑忍無可忍,冷哼一聲:「思顏,夠了!我不認為我們還有必要在這裏待下去!真不明白我們來這裏有什麼意義!你可以跟崔佬說不想過來,難道他還能逼迫你嗎?你是他的親生女兒……」
「天佑!」崔思顏連忙喝止他,對他打了個眼色。「我是自願過來看看他們的,跟爸爸沒有關係!」
聽了吳天佑的話,夏雪明白了!其實,崔思顏是奉崔吉銘之命過來的!這個女人,難道做什麼事情都要耍心機嗎?心裏對她的戒備和煩感更深了。
「這個女人真是討厭!」厲振宇俯近她的耳際,用只有兩個人聽到的聲音,說:「以後老公我幫你教訓她!」
氣氛正僵冷尷尬的時候,崔吉銘帶着幾個親信隨從過來了。
由於喪子之痛的打擊,崔吉銘幾乎一夜白頭。他柱着文明仗,頭髮花白得十分明顯,臉色憔悴而滄桑,只是一雙眼睛仍然犀利如故。
厲振宇攜着夏雪的手一起上前問候,客客氣氣的,看不出任何不悅之色。
崔吉銘也問了些昨晚睡得如何,早餐是否符合胃口等等問題。厲振宇認真地逐一回答,兩人談話氛圍很融洽。
夏雪真得很佩服厲振宇,這傢伙的確做到了能屈能伸。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頭。他顯然明白跟崔吉銘搞好關係十分必要,因此他的毒舌只會用在崔思顏的身上,在崔吉銘面前他不卑不亢,令人心生好感。
她就做不到!想到崔吉銘強行軟禁了他們,她就無法對他做到和顏悅色。
終於,崔吉銘和厲振宇寒喧完畢,目光就重新移回到夏雪的身上。「思顏和你談得怎麼樣?姊妹倆別因為一時彆扭就生分了!她其實是個很懂事的女孩子,只因為昨晚她哥哥……一時間難以承受!別說她,我都想大開殺戒了!」說到這裏,他不由苦笑着搖頭。
喪子之痛再難熬,他也挺過來了!就算頭髮白了一半,他並沒有崩潰也沒有倒下。第二天,仍然有條不紊地處理所有事情。
兒子走了,他還有女兒!何況,他十分懷疑夏雪也是他的女兒!
仔細回想去雲城的那年至今,屈指算來跟夏雪的年齡十分相符。他在雲城的確寵幸了幾個女人,但要想記住她們的模樣和名字卻非常困難。有幾個是當地商賈送給他的女奴,有幾個似乎是夜店的寶貝,但這些女人伺候他的時候都有避孕措施的,除非她們有人偷偷在套上做了手腳……依希仿佛記得有一個酒店的女服務員,模樣很清純,看見他就害羞地低下頭,在他不看她的時候,她卻盯着他出神。
他一時來了興致,那晚就把她叫進了他的套房裏。她是處兒,因此他就沒有採取任何措施,充分享用了她的玉體。記得當時自己對她頗有幾分興趣,留她在身邊一段時間,也賞了她不少好東西。
但云城只是他中途經過的驛站,他不可能在那裏逗留太久。離開的時候,他沒有跟她打招呼,就給她留了張支票而已。
仔細想來,那個服務員被他寵幸的次數最多,又沒做任何措施,她受孕的可能性最大。
昨晚,崔吉銘幾乎一夜未眠。從兒子的死想到了夏雪的出現,從夏雪又聯想到當年自己去雲城的經歷。越想越覺得夏雪可能是他的親骨肉!
憑空出現的女兒,稍稍慰藉了他的喪子之痛。早晨用餐時,他就讓人叫去了崔思顏,吩咐她去夏雪那裏主動解釋昨晚的事情,相信夏雪能夠原諒她。畢竟只是一時衝動,如果認親成功,她們倆就是親姊妹了,自然要化干戈為玉帛,相親相愛。
此時,夏雪聽到崔吉銘對她說的話,卻是難以苟同。失去親人就可以成為傷害無辜的藉口了嗎?因此,她沒有說話,更拒絕表示原諒崔家父女倆。
「崔佬的心情我和我太太能夠理解!不過我太太這個人脾氣有點兒犟!呵呵,被我寵壞了!越在乎的人招惹了她越愛鬧彆扭。就得需要拿出耐心去哄!」厲振宇見夏雪不想理睬崔吉銘降尊迂貴的和解,就適當地幫她打圓場。
畢竟他們倆是在崔家,生死攥在崔吉銘的一念間,這種時候似乎不適合鬥勇耍狠。不過他的小妻子太個性,比他還牛叉,根本不買人家的帳。
「哦,被你寵壞了!呵呵!」崔吉銘居然並不反感,還頗感興趣地請教:「她不高興的時候,你一般都怎麼哄她開心?」
「當然是依着她的性子去做了!」厲振宇熱心地支招:「比如說,問問她想做什麼就儘量滿足她,這樣耐心哄她幾天,她自然就消氣了!」
這邊兩人討論着如何哄夏雪歡心,那邊崔思顏和吳天佑的臉色都變得更加難看。尤其是崔思顏,美眸已經盈現淚光,怨惱地瞪着父親。
「雪兒,你現在最想做什麼?告訴我,我可以滿足你的願望!」崔吉銘還真得當場請示起夏雪的意願。
雪兒?夏雪被他的稱呼被雷得外焦里嫩,眼角不由抽搐。
「老婆,崔佬問你話呢!」厲振宇見她只顧着發呆,趕緊私下裏捏她一把,示意她注意抓住機會。「你有什麼要求只管對他提!」
夏雪穩穩神,老實不客氣地說:「我最想要自由!如果崔先生別把我和我丈夫囚禁在這裏,允許我們自由活動,我會很高興也會不勝感激!」
厲振宇微微抿嘴兒,沒辦法,他的老婆就是這麼直!
崔吉銘有些尷尬,吶吶地解釋道:「我倒是沒想囚禁你們!昨晚我說得很清楚,假如厲總想離開,我不強留他。是他自願留下來陪你的!」
「為什麼要把我囚禁起來呢!我哪裏得罪了你!」夏雪更加忿然地瞪着他。
看着夏雪憤怒的模樣,崔吉銘非但沒生氣,還覺得她很可愛。那模樣像極了一隻張牙舞爪小貓。他犀利的眼眸竟然不自覺地浮起一抹慈愛,聲音也很溫和:「其實我並不是想囚禁你,而是怕到時候找不到你!」
「到時候?」夏雪不解:「什麼時候?」
「就是……五天之後!」崔吉銘笑了笑,說:「只要你向我保證,五天之後回到崔家見我,我就允許你自由活動!」
「真……真的!」夏雪動心了!這老頭……很好說話嘛!如果他昨晚就這麼通情達理,他們也不會有這樣的爭端了。
「當然了,我崔某人從不撒謊!」崔吉銘自傲地宣佈道。
「噢,那謝謝你啊!」夏雪也知趣,見他並不像昨晚那麼蠻橫暴戾,顯得親切又隨和,好感再次油然而生,她不由對他嫣然一笑。
博取佳人一笑原來這麼簡單啊!崔吉銘頓時很有成就感地望向厲振宇,後者很配合地對他眨了眨眼睛。「哈,謝謝厲總提醒!否則,我都不知道該怎麼讓她高興起來。不過……」說到這裏,他適時一頓,睨着厲振宇:「我就是擔心……」
「我以我的名義擔保,就按照崔佬約定的時間,到時候我們夫妻一定遵守承諾回到崔家!」厲振宇顯然知道崔吉銘在擔心什麼,立刻打消了他的顧慮。
「好,一言為定!」崔吉銘當即痛快地表示:「從現在開始,你們自由了!」
「爸爸!」崔思顏嚇了一跳,她連忙提醒道:「哥哥的死因還沒有查清!如果真是厲振宇所作,難道爸爸相信他會主動回來受罰嗎?」
「崔佬,你不能放他們走!」吳天佑也表示反對。「姓厲的狡猾多端,他巧舌如簧,如果相信他你就上當了!」
崔吉銘生性多疑,就算為了討夏雪歡心一時衝動答應放她離開,但此時被崔思顏和吳天佑一鼓動,頓時又有些猶豫。
「你說話算數嗎?」夏雪惴惴地,擔心地看着崔吉銘。顯然她看得出來,他被「倆小人」慫恿之後有些猶豫了。
看着夏雪惴惴的模樣,崔吉銘又不禁流露一絲笑意。他伸手拉過她,摸着她的縴手,語調柔和地問道:「你怕我反悔?」
「我相信你不是出爾反爾的人!」夏雪趕緊給他扣了頂高帽子,希望他能受用。
「嗯,你這孩子會說話,我喜歡!」崔吉銘拉着夏雪的縴手,真得越看越喜歡。「不過你得經常過來看看我啊!不然我想你了怎麼辦?」
夏雪俏臉一紅,卻見他神情坦蕩,並無任何輕褻之色。想到厲振宇的猜測,說崔吉銘可能疑心她是他的女兒才生出憐惜之意吧!這感情應該跟色情無關,單純的父親對女兒的喜愛吧!
只是,親子鑑定還未出結果,一切都是猜測。假如證實她並非崔吉銘的親生骨肉,恐怕他又變成了另一副嘴臉。
猶豫了一下,夏雪決定鼓起勇氣講出內心的真正想法:「如果我不是你的女兒,你還會這樣對我嗎?」
她的直率令崔吉銘有些意外,怔了怔,他再次綻笑,肯定地答道:「當然!就算你不是我的女兒,我也不會為難你的!」
「崔佬,你對我太太的抬愛也是我的榮幸!」厲振宇從崔吉銘的手裏搶過了夏雪的玉手,不再讓他藉機揩油。「我向您保證,我厲振宇絕非言而無信之人!」
崔吉銘正握着夏雪的小手聊得高興,卻被厲振宇給搶了過去,不禁有些不快。心忖,這個男人真是小氣!但表面上當然不會為此而翻臉,仍然保持着長輩的慈愛和大度。「我相信你們倆!也請你們相信我崔某並無惡意!
「爸爸,」崔思顏臉色有些蒼白,但仍然乖巧柔順:「你既然決定讓他們離開,我也不會再反對什麼了!其實,我跟他們並無冤讎,只是怕放走了殺害哥哥的兇手而已!」
「我相信自己這雙眼睛……不會看錯人!」崔吉銘反覆逡巡打量厲振宇的神情,沒有看到任何值得懷疑的東西。至於夏雪,她太透明了,更不是會耍心機的女子。因此,他留下他們並非是懷疑他們參與殺害了他兒子,而是單純地想印證一下夏雪是否他的親生骨肉。
既然兩人都保證不會趁機逃走,承諾到時候仍然回到崔家,他便大度地做了個人情,放他們離開。
「謝謝崔佬!」夏雪的清眸澄澈如泉,嘴角揚起淺淺的笑,像此刻的晨陽一樣燦爛明亮。
*
三個人終於活着站到了傑弗里的面前!其中,就有高志成!
傑弗里看着他們三人的目光充滿了讚賞,就好像看着三把上等的好槍一般。「你們三個表現很好!任務完成得很圓滿,必須要好好獎賞!」
三人流露驚喜之色,他們終於盼到了傑弗里的誇獎,這可不容易。是他們用血和命換來的最高榮譽!
「能為先生賣力賣命是我們三個的榮幸!只要先生吩咐一聲,刀山火海,在所不辭!」高志成沉聲宣誓。
隨着他開口,其餘二人也不甘落後,連忙申明自己的誓死效忠之心。
「很好!你們都是我傑弗里的驕傲!潛伏進了崔家殺了崔少爺還能全身而退……哈哈,這樣的勇將居然出自我傑弗里的麾下,我為你們自豪!」傑弗傑從沒這麼高興過!跟崔家鬥了這麼多年,一直是處在被動之勢。昨晚的行動徹底扳回了劣勢,相信那個老年喪子的崔吉銘肯定不是他的對手!從此他就要取代崔家,成為緬甸第一大漁商了!
壟斷整個緬甸的捕漁業,那可是等於掘到了一個取之不盡用之不竭的金礦!
「高志成!」傑弗里欣賞地看向高志成,贊道:「你一身本領,又赤膽忠心,就留在我身邊吧!以後不必再去參加刺殺任務,只需要幫我打理公司里的事情就可以了!」
此言一出,高志成驚喜莫名。他深知傑弗里話語裏的意思。顯然,傑弗里是想提拔他做他的親信!當即沉聲道:「多謝先生抬愛!我高志成一定不會讓先生失望!」
*
費了九牛二虎之力,莊俊輝終於找到了聶雨彤。
為了找到她新居所的位置,他可以說是煞費苦心,幾經周折。就是當初追她的時候也沒這麼辛苦啊!
憋了一肚子的火氣,莊俊輝也沒敲門,直接喊來一個開鎖匠,要求把門給打開。
那開鎖匠偏偏是個較真的,要求道:「你是戶主嗎?請出示身份證件!」
莊俊輝大怒,再想想有求於人也不好發脾氣,就沉着俊臉拿出了自己的身份證。
大概是看莊俊輝儀表不俗,又一身名牌,還拿出了身份證,應該可以排除是入室盜賊之流。那開鎖匠就拿起工具,開始撬鎖了。
不愧是專業人員,幾分鐘的時間就搞定。房門應聲而開,暢通無阻。
看着打開的房門,莊俊輝感覺氣息都順暢了許多。正在給開鎖匠結算工錢的時候,突然從旁邊竄出來好幾個警察,走上前來就將那兩人圍住,其中一個警察面色不善地說:「有人報警,說你們私闖民宅!」
開鎖匠嚇了一跳,連忙申明自己的無辜:「我是開鎖的,這人找過來,我什麼都不知道哇!他還給我看了他的身份證,我以為他是戶主……」
經過一番簡單的詢問,基本可以排除開鎖匠的嫌疑,而莊俊輝就要以私闖民宅之罪被逮捕,押去警局審訊。
「有沒有搞錯?我是她丈夫!」莊俊輝可不是那麼容易被擺佈的,他有備而來!立刻拿出了自己跟聶雨彤的結婚證,在警察們的面前晃了晃。「我老婆跟我賭氣跑出來不回家,我找她回去犯法了嗎?」
幾個警察面面相窺,大概沒料到是這種情況。原來不是入室搶劫,而是家庭內部糾紛矛盾。於是,那警察就當場聯繫聶雨彤,讓她過來一起對質。
聶雨彤的手機關機了,聯繫不上。
莊俊輝這才知道,原來是她報的警!這個小女人,發現他讓人過來撬她的門,就報警說有人入室搶劫。更糟糕的是,她不在家裏。這下子打草驚蛇,再找到她更不知道何年何月了!
*
重新恢復了自由,無拘無束地走在大街上,夏雪感覺到自由的可貴。
「老婆,你越來越厲害了!」某人時不時地馬屁及時拍上,讚美道:「幸虧你說服了崔吉銘,不然我們還被軟禁在他們家裏!」
夏雪微微一笑,這個男人真可愛!「幸虧有你,不然現在我連自己是怎麼死的都不知道!」
「老婆,別說什麼死啊活啊,晦氣!」某人吻吻她,叮囑道。
「知道了!呵,你還信這些!」夏雪不由打趣了他一句。
「以前不信,娶了你之後就相信了!」
「……」
好不容易重獲自由,夏雪想在外面轉轉。
其實,在這座緬甸的臨海小城也沒什麼可轉的。街道髒亂,佔道擺攤的現象十分嚴重,交通擁堵,建築物老舊……實在跟國內的大城市沒法相比。
不過看夏雪興致頗濃,厲振宇就陪着她一起閒逛。
陶錚不放心,自然緊步跟隨,不時提醒他們逛街的風險性。
「這裏治安混亂,社會風氣極差!而且最近流行一種當地的病毒性瘟疫,傳染上是會要命的!趕緊回去吧!」陶錚年紀雖輕,但此時卻充當着兩人長輩的角色——苦口婆心!
陽光這麼明媚,自由的空氣這麼珍貴,夏雪哪裏肯回去。不過她知道自己不受陶錚的待見,就轉身央求厲振宇:「我們就玩一個上午,午飯時回去好嗎?」
「好!」對於愛妻的要求,某人當然是一慣的風格。無論合理的還是不合理的,一律統統滿足!
於是,兩人繼續逛街,遇到好吃的好玩的統統買下來,陶錚又多了一項任務——拎包!
看着厲振宇對夏雪的寵溺和溫柔,陶錚始終保持着面無表情,偶爾他會翻一個白眼以示不屑——他就沒看出來這個女人有什麼地方值得他心目中的男神如此厚愛!
*
儘管早有準備,但聽說昨晚襲擊傑弗里的人全軍覆沒,而且連傑弗里的一根頭髮都沒傷到,崔吉銘不禁氣得鼻翼翕張。
昨晚,對方不但上門挑釁,還當眾殺了他的兒子再大搖大擺地離去,簡直是生平奇恥大辱。而他派去的那些飯桶除了送死毫無用處,令他顏面無光。
他崔吉銘威風一世,竟然淪落到如此任人欺負還毫無還手之力的地步!
「爸爸,你不要氣壞了身子,豈不更中了傑弗里的計!」崔思顏在旁邊安慰道:「等安葬了哥哥,我們再從長計議!憑着我們崔家的實力,一定不會被傑弗里打敗!哥哥雖然走了,你還有我和天佑啊!」
崔吉銘緩緩轉過頭,目光望向自己的女兒,再看看旁邊默不作聲的吳天佑。「天佑,你跟夏雪是大學的同學?」
崔思顏正在安慰父親,沒想到他卻對吳天佑問起夏雪,這讓她臉色不禁一冷。
「是的!」吳天佑神色冷峻,但他對崔吉銘的問話從來都是有問必答。「我們曾經是戀人!」
「唔,」崔吉銘卻對這個問題產生了興趣。「為什麼分手了?方便說來聽聽嗎?」
略微躊躇之後,吳天佑就把自己跟夏雪的過往簡單地說了一遍。並沒有貶低她什麼,也沒有抬高自己的意思,只是陳述了一遍事實而已。
聽完吳天佑的敘述,崔吉銘不禁嘆道:「我就覺得那丫頭不錯,果然如此!你們倆原本情投意合,卻分道揚鑣!你們誰都沒有錯,錯的是造化弄人!」說到這裏,發現女兒的臉色不太好看,忙又接道:「不過正因為如此,你才能跟思顏走到一起!已經錯過的就隨她去吧!她已經嫁為人婦,從此你要把心思都放在思顏的身上!」
「我會的!」吳天佑淡淡地應道。
「爸爸,天佑對我很好!」崔思顏拉住吳天佑的大手,微笑着對崔吉銘說:「他親口告訴我,除了我他沒有愛過任何女人!以前經歷的都是過眼雲煙,他並沒有放在心上!」
「……」他什麼時候說過這樣的話?吳天佑瞠目。
「天佑,你說是嗎?」崔思顏好像沒看到吳天佑的怔忡,就轉過頭對視着他的眼睛,微笑着問他:「你說過的,除了我,你沒有愛過任何其他女人!」
當着崔吉銘的面,吳天佑不好否認,只能含糊地「嗯」了一聲。
「爸爸,你給我作證!」崔思顏頓時高興地叫起來:「你聽到了嗎?吳天佑當着你的面說過的,他只愛我!從未愛過別的女人!」
這下子,非但吳天佑,就連崔吉銘都眼角抽搐。敢情那句話就是這麼來的!如此自欺欺人,還是他的崔吉銘的女兒嗎?「思顏,別太小家子氣!什麼愛不愛的,只要天佑忠誠於你,忠誠於爸爸,他就是崔家的好女婿!兒女情長的事情少做,你又不是尋常人家的淺薄女子!」
崔思顏頓時有些不悅,她這個父親有些重男輕女。現在哥哥去世了,他看重的並不是她這個女兒,而是他的女婿。在他眼裏,只有女婿才能挑起振興崔家的重擔。不過,她也很高興自己看中的男人能被父親重用。
「最近我們崔家的倒霉事兒已經夠多了!不如你們倆趕緊把婚事辦了,一來沖沖晦氣,二來快些給我崔家開枝散葉!爸爸年齡大了,精神體力大不如前!想快點兒看到我的外孫兒出世……」崔吉銘說到這裏,想去英年早逝的兒子不由再次老淚縱橫。停下來調整了一會兒情緒,才慢慢地繼續接道:「等dna鑑定結果出來,夏雪也是我的女兒,那我就有一個現成的外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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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愛你,楚妍!」
「愛?」她冷笑,毫不留情地推開他,「從我們結婚的那晚開始,你就永遠再沒有資格說愛!」
看着她絕情離去的背影,他才明白:原來世間最遙遠的距離不是他站在她的面前她不知道他愛她,而是愛到痴迷瘋狂時,他已不配說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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