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廳里步生手裏拿了遙控器,蹺着二郎腿,坐在沙發上看財經報道。
宮五看看這個又看看那個,趕緊跑過去幫忙摘菜,「我媽真漂亮。」
岳美姣白了她一眼,「你少來,一上午都在睡覺?你豬託身的?」
宮五瞪大眼:「沒呢,我也看書的。我怕補考,我學習了。」
宮五真是學習了,雖然學習的世間還不及她玩遊戲時間的四分之一。
難得她認真一會,可岳美姣一點都不信,她自己的女兒什麼德性她能不知道,只是懶的戳破她而已。
摘完菜,岳美姣端了菜盆子,轉身進了廚房,宮五沒忙可幫,也跑去看電視,指着財經頻道對步生說:「換台換台,換電影頻道。」
步生伸手把遙控器送到她手裏:「自己來。」他站起來去廚房,站在門口問:「美姣,要不要幫忙。」
岳美姣看了他一眼,開口:「滾。」
步生笑:「好了,別這麼大火氣。我是好心問要不要幫忙,不需要幫忙我就不幫。」
岳美姣懶的理他,繼續忙自己的事,就算有事幫忙,也是叫的宮五,完全拿步生當透明人。
宮五剝完蒜,一邊嫌棄的聞手指上的蒜味,一邊翻着白眼兒洗了好幾次手,那味道還在,完全嫌棄自己的手,又跑去看電視。
其實宮五覺得自己媽和步生天天就跟演戲似得,一個看着另一個不順眼,另一個就非要往前湊,他們這日子也不知道什麼能消停下來。
對此,宮五十分惆悵,她以後找男人,一定要找一個喜歡的,啥時看到都高高興興的,絕對不能找個看着生氣的,萬一哪天把自己的氣死,她好容易攢下來的錢不久被對方搶了?
宮五中午又有免費午飯吃了,還挺豐盛。
她伸手剝蝦,嘴裏說:「媽,今天怎麼有這麼多好吃的啊?發財啦?」
她媽雖然捨得花錢給她吃好吃的,但是肯定捨不得一次性買這麼多種類的好吃的。
岳美姣看了她一眼,「對,發財了,多吃點。」
宮五把蝦塞到嘴裏,滿足的全身毛孔都紓緩開了,要是有啤酒喝更好,可是她媽不讓她喝啤酒。
岳美姣討厭吃蝦剝蝦皮這個過程,會弄髒她的手和指甲,愣是一隻蝦就沒吃,步生就在旁邊剝蝦,往她碗裏放了一個,岳美姣就是看他不順眼,伸手把蝦夾到桌子上,扔了也不吃。
宮五猶豫了一下,伸手把她媽扔掉蝦捏起來吃掉了。
步生也不生氣,繼續剝了一隻,趁岳美姣不注意,直接塞進她嘴裏:「吃一個,又不要你剝。」
「你有病是不是?」岳美姣伸手就要扔筷子。
步生指指宮五:「孩子還在呢,給孩子做個榜樣。對我發脾氣沒事,小五會怎麼想?」
岳美姣被氣的一口氣堵住嗓子眼,看了宮五一眼,宮五正手裏快速剝蝦,小心的看過來,努力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岳美姣對她瞪眼:「吃飯的時候賊頭賊腦幹什麼?坐直了吃。」
宮五覺得自己好慘,她就吃個飯,也能因為被步生遷怒中槍,這日子還讓人過嗎?
吃完飯,宮五麻溜的準備去上班,她覺得她在家裏是個礙眼的,還是趕緊離開比較好。晚上她還要回宿舍呢。
她背着包,跑到衛生間接了水把自己後腦勺翹起的頭髮往下壓了壓。
步生抬頭看着她,「小五,我已經讓司機等在樓下,他會送你過去,晚上也會送你回學校。」
免費司機的好處出來了,她立馬興高采烈起來:「好,那我走啦!老媽再見!步生拜拜!」
說着歡快擰開防盜門,喜滋滋的小跑着下摟,至於步生和她媽的事,她一點都不感興趣。
走了宮五,屋子裏一下子冷清不少,步生踩着脫鞋,靠在沙發上,電視開着,他眼睛確實盯着手機屏幕,正用手指輕輕劃着。
岳美姣從臥室出來,一眼看到他拿着的手機,「你拿我手機幹什麼?」
步生乾脆的還給她,只是臉色不大好看,問:「你跟宮傳世見過面?」
岳美姣伸手把手機上的聊天記錄都刪了,嘴裏說了句:「見過,有問題?」
步生站起來,走到她面前:「有什麼事還需要你們見面的?」
岳美姣看了他一眼,「沒什麼事就不能見面?」
「美姣!」步生的臉色開始難看起來,岳美姣抱起胳膊,抬着下巴看着他:「你對你岳父也客氣點,直呼其名好嗎?」
步生被她氣笑,「美姣,你明知我沒那麼好的脾氣,別挑釁。」
岳美姣冷笑:「怎麼?你還想打我?」
「我怎麼捨得打你。」步生笑,「我不打女人,更不會打你。不過,別人就不一定了。我再問一次,有什麼事需要你和他見面?」
岳美姣嗤笑,轉身就要回臥室,步生一把拉住:「說清楚。你現在不說,我待會也有不辦法讓你開口,你說不說?」
「步生你真的有病你知道不知道?難道就沒人說過你有病嗎?你心理有病,趁早去治行不行?」岳美姣盯着他眼,「算我求你了,你去看看心理醫生!」
步生什麼話沒說,直接把她拉到懷裏,堵住她嘴。
岳美姣又踢又打,好容易推開,氣急敗壞的喊道:「步生!」
結果步生拉着她坐下,繼續追問剛剛的問題:「宮傳世找你什麼事?你們這麼多年沒見,之前就算有事也是打電話,當初去接小五回宮家也是律師去的,為什麼他現在約你?」
岳美姣長長的吐了口氣,「我怎麼知道?他約我見面,說是關於小五的。還說小五和你解除婚約,怕我生氣,跟我解釋一下……」
「就這些?」步生根本不信,「這些話電話都可以說。你們約在哪見面的?」
岳美姣深呼吸一口氣,努力不讓自己爆發出來:「咖啡廳。」
步生笑出聲:「咖啡廳?約會的好地方。」
岳美姣想要站起來,被他直接按住:「坐下!除了說小五的事,還說了什麼?」
岳美姣一臉的不耐煩,「你都知道了還要問我?」
步生拉着她不讓她起來:「我要你親口說。」
岳美姣氣急敗壞的想要站起來,又一次被他拉了下去,岳美姣提高聲音:「你有病啊!」
步生笑:「換個罵法,翻來覆去就這一句,我耳朵都聽出繭來了。」
岳美姣咬牙:「神經病!」
步生伸手圈住她的身體:「來,還說了什麼?」
岳美姣折騰的精疲力盡,有點認命的嘆了口氣,伸手把頭髮往後撩,說:「還能說什麼?聽說我開了公司,發展不錯,恭喜我之類的。」
「還有呢?」
「問我能不能重修舊好的,滿意了?」岳美姣覺得男人這東西就是有病,越對他們好,他們就越不拿女人當人,宮傳世就是這麼個東西。
她年輕的時候是真喜歡宮傳世,當然前提是宮傳世那時候在她眼裏確實有錢,結果呢?
她跟了宮傳世將近五年,十七歲就跟他了,二十結婚,二十二就因為宮學勤那老不死的一句話離婚了。
不要臉的東西,就他那一張老臉,他也開得了那個口。
他是聽說她的公司發展不錯,有利用價值才那樣說的吧?當她傻子嗎?她想要男人什麼樣的找不到?腦子有洞才會想到回頭啃一根塞牙的老草。
步生陰着臉,微微眯了眯眼,看了她一眼:「就這些?」
岳美姣瞪眼:「那你以為還有多少?」
「你怎麼回答他的?」他問。
岳美姣白了他一眼,「我能怎麼回答?我說我考慮考慮……」
「岳美姣!」步生猛的提高聲音:「你還嫌他害你不夠?你不應該把咖啡倒他頭上?你還考慮?你拿我當什麼?」
岳美姣嘆了口氣,抓狂:「你有病難不成我要跟你一樣有病?你動手打人我也要打人?神經!」
她推了步生一把,站起來直接跑回臥室,把門反鎖上,步生敲門,岳美姣吼了一句:「別煩我!我要睡覺!」
「一起睡。」步生敲門,「美姣,我不問了,我自己去收拾宮傳世那個老東西!」
岳美姣想了想,從床上下來開門,冷着臉:「你別發神經,小五現在還在宮家。」
步生伸手關門,「小五在宮家好不了也壞不到哪去,」看了她一眼,「放心,不會涉及到小五,反正現在宮家跟她的關係也不大,除了她有個宮家的姓氏外。」
岳美姣盤腿坐在床上,還要說話,步生咬着牙,伸手一推,岳美姣一下子倒在床上,要炸毛,結果步生說:「你別忘了,小五現在的學費都是我交的!」
宮家水記着她了?水想起她了?孩子上學連學費都沒人操心過,沒人問過,小五在宮家除了得到一個姓氏外,還得到什麼了?
岳美姣抿了抿嘴,總算消停了。
乘車到了俱樂部,宮五下車就覺得今天停車場的車多,她跟司機打了招呼,約了時間就進去,進去之後果真看到燕大寶坐在玻璃房子裏,懷裏抱着一隻巨大的鱷魚,鱷魚的模樣很可愛,燕大寶正玩着鱷魚的尾巴。
宮五瞪着眼:「燕大寶,你怎麼來了?」
燕大寶看到立馬站起來,抱着鱷魚朝她跑了兩步,然後又把鱷魚放下來,看着宮五說:「我來找你啊!等你下班了,我們一起去學校。」
宮五抓抓頭,「我先去換衣服,等我回來再說。」
燕大寶擺着小勺子一樣的手,體貼的說:「去吧去吧,我等你哦。」
宮五跑去換衣服,換完了出來燕大寶還乖乖坐着,刻意朝後坐了,兩條白嫩的腿正離地晃悠。
宮五瞅了她一眼,先拿了工具擦球,一邊擦球一邊跟燕大寶說話:「大寶啊。」
「嗯?」燕大寶先是坐了一會,眼珠子盯着宮五的動作,看明白了她站起來跑過去,也拿了布學着宮五的樣子擦球,嘴裏還說:「小五,我覺得打工好好玩啊!」
宮五瞌睡眼:「打工是為了賺錢,不是為了好玩。」
燕大寶笑眯眯的,笑的大眼睛月牙一樣彎彎的,擦的可起勁了,「咻咻咻」,動作比宮五還快還利索。
宮五咽了咽唾液:「大寶啊,那個,我這是招攬客人呢,你這一來,我客人都招攬不了了呀。」
燕大寶咔吧眼,長長的睫毛忽閃了兩下,黑露露的大眼睛裏滿是委屈,她可憐巴巴的說:「可是,可是我也是客人啊!」
宮五:「呃……那你打球嗎?」
燕大寶趕緊說:「打!」
「那行,那你就是我的客人。」宮五趕緊擦完球,擺好,「來,我們打球!」
燕大寶點頭,也動作老道的拿了球杆:「來!」
第一次沒經驗,宮五差點被周圍盯梢的人嚇尿,這次有經驗了,一看燕大寶進不了球,讓兩桿就行。
宮五打的懶懶散散,燕大寶打的嚴肅認真,一張漂亮的小臉上一點笑容都沒有,越不進越急,越急越不進。
宮五看着她打的,好心疼。
瞅了她一眼:「你再打兩桿。」
燕大寶趕緊又打了兩桿,好容易進了一口,有點高興了,繼續打。
宮五長長的嘆了口氣,相比之下,還是跟她哥打有點成就感,最起碼她哥不像她這麼輸不起啊。
一盤打完,燕大寶贏了,她高興的撲到鱷魚身上拱了拱,坐下來休息。
宮五陪她一起坐下,問:「你爸怎麼沒送你去學校啊?」
燕大寶回答:「我不要我爸送,我都這麼大的人了,誰要他送啊?」
宮五笑:「你爸疼你嘛。」
燕大寶一臉嫌棄:「我還沒有完全原諒他呢,我回去以後檢查檢討書,他還有錯別字!爸爸真是太笨了!」
宮五:「……」
兩個人大眼瞪小眼的坐着,燕大寶跟宮五說話:「小五,你跟我哥哥還有沒有發短訊啊?」
宮五說:「發過兩次,一次是發錯了,還有一次是跟我要我媽的電話,說有什麼什麼合作什麼的。我也不大懂。」
「這樣啊,」燕大寶的表情有點失望,「我哥哥怎麼這麼笨啊!」
宮五趕緊說:「燕大寶你怎麼這樣說?你哥哥很聰明!」
昨天晚上還是一千塊,第二天就賺了兩千,這麼聰明的人,哪裏笨了?
燕大寶撅嘴,那為什麼到現在還沒有跟小五談戀愛啊?小五都沒有未婚夫了,她都告訴他了,他要是不抓緊,萬一小五被別人搶走了怎麼辦?
燕大寶好愁啊。
宮五坐着發呆,心裏又在琢磨她的錢了,不知道今天公爵大人有沒有拿她的錢去賺錢。
兩個人一時無話,許經理路過這邊,伸頭看了眼:「小五?這位是……哦,上次跟李二少來過的。」上下打量一下,許經理覺得長的真漂亮,果然漂亮姑娘的朋友都是漂亮的。
燕大寶抱着鱷魚,對許經理擺擺手:「你好,我叫燕大寶,是小五的同學。」
宮五也伸頭:「她今天是我的客戶呢,打球打累了,我陪着她一起休息呢。」
許經理點點頭,笑眯眯的:「沒事,歇着吧。」
果然燕大寶一來,宮五就沒客人,人家一看這邊有人,就自動找別的枱球桌了。
宮五盯着枱球桌,自言自語的說:「我還以九號最好呢,現在看看不是那麼回事啊。」她站起來,走過去拍拍球桌:「小九啊,你爭點氣,讓我財源滾滾才行啊。」
燕大寶趕緊跑過去:「來,小五,我還要打!」
打了一晚上球,燕大寶上竄下跳,終於熬到了下班的點,宮五跟燕大寶說:「步生有讓司機過來接我。」
燕大寶趕緊說:「你跟那個人都沒關係了,為什麼還要他接送?不行,你要跟我坐一輛車!」
周圍黑壓壓的視線又掃了過來,宮五咽了咽口水:「那好吧,我跟人家說一聲,讓他回去。」
最後宮五是跟燕大寶坐一輛車去學校的,兩人一路上嘻嘻哈哈,蹂躪着大鱷魚,一起到了宿舍。
跟兩邊宿舍的人開學到現在出現的撕逼現象比,三零三宿舍是意外的和諧。
四個人雖然性格各不相同,但是沒有鬧尖的,藍纓看着一副高冷的模樣,實際上她在宿舍扮演的是全能助手的角色。
除了安琥珀看到會幫她收拾宿舍打掃衛生外,宮五和燕大寶壓根就沒想起這回事。
宮五的床鋪長年累月保持着一種被人洗劫過的狀態,燕大寶的床鋪是常年乾淨整潔,當然,除了第一天她整理了,就是坐在床鋪上整理的時候差點摔到床下,是被藍纓給接住的,再之後她就再也沒整理過,都是藍纓爬上去整理的。
按照安琥珀的話說,藍纓就是燕大寶的私人保姆,除此之外,三零三宿舍也是常年乾淨衛生,垃圾桶的垃圾永遠都不會堆的冒出來,衛生間的積水也是及時清理。
關於衛生,其他宿舍鬧出的矛盾就不少,大多輪到誰打掃但是沒打掃鬧出了矛盾,要不然就是永遠沒人打掃,亂的跟豬窩一樣。
就三零三是不一樣的,藍纓幾乎承包了宿舍的所有事物,不論是桌子還是柜子,藍纓都會整理,最關鍵的是,她從來沒抱怨過。
而最大的受益人燕大寶,則從來沒在意過,又或者說,她壓根不覺得自己的床鋪桌子天天那麼整潔有什麼不合理的地方,雖然她忘了自己從來沒收拾過。
宮五是那種在宿舍里特招人嫌棄的人,她自己都收拾不好,就別指望她收拾宿舍了,不過她運氣好,跟藍纓分到一塊了。安琥珀是乖乖小孩的類型,自己的小床鋪整理的乾乾淨淨,想起來也會打掃宿舍,雖然打掃的不乾淨,不過總比宮五強啊。
燕大寶的床上多了兩個大玩偶,晚上睡覺的時候,她被夾在大鱷魚和大老虎中間,就露雙大眼在眨巴,翻身都困難,燕大寶嗷嗷叫:「哎呀太擠了!」
然後拿鱷魚戳宮五:「小五!小五!」
宮五從床上抬頭:「幹嘛呀?還叫不叫人睡覺了?」
燕大寶擰着眉頭,可憐巴巴的說:「我被它們倆擠的沒地方睡了,我讓鱷魚陪你吧。」
宮五瞌睡眼:「不要,我有展小姐送我的小人陪了。」
說在還伸手拍拍被她放在枕頭邊的小人偶的肚皮。
燕大寶當沒聽到,爬起來,抓着鱷魚的短尾巴,愣是把大鱷魚給扔到了宮五的床上,然後她繼續抱着大老虎,睡了。
宮五爬起來:「燕大寶你這個壞蛋!」
燕大寶「咯咯咯」的笑:「你讓它陪陪你嘛,你看鱷魚多可憐,它長的又辣麼可愛,都沒有人陪它。」
宮五嫌棄的抓着鱷魚橫在外面:「讓它擋着我,這樣就算掉下去也是它掉下去。」
第二天一早,照例的藍纓起的最早,宮五和燕大寶還在呼呼大睡,安琥珀醒了但是不想動,藍纓輕手輕腳的打掃衛生,在安琥珀起床之前洗漱完畢。
宮五被她倆的動靜吵醒,瞌睡眼不動,原本身側大鱷魚果然如願掉在地上,被藍纓撿起來又扔了上去,而重度起床困難戶燕大寶壓根沒醒。
宿舍樓開門,藍纓提起門邊的垃圾袋出門扔垃圾,宿舍走廊里來來往往的都是起床的學生,對面三零四宿舍豬窩一樣的環境暴露在藍纓的眼裏,她眼神略帶嫌棄的掃了一眼,提着垃圾袋朝樓下走去。
身後有人追過來,三零三宿舍的夏真追了過來:「藍纓,你又打掃衛生?你還上癮了啊?宮悟燕破曉她們從來沒打掃過,你傻啊?」
藍纓看了她一眼,「反正閒着也沒事。」
夏真穿的乾乾淨淨,臉上化了妝腳上的皮鞋亮的能當鏡子,她看着藍纓,滿臉都寫着「這是聖母啊」的表情,「你也真樂意,換我我才受不了,髒死我都不打掃,誰拗不過誰啊?她們不打掃,憑什麼我要打掃?我也勸你別管,你管開頭了,以後她們就更正常了,我聽說你還幫她們買零食?我真服了你了,你有脾氣嗎?」
藍纓這下看都沒看她,也不說話,走到外面,伸手把垃圾扔到樓下的垃圾桶里,而其他宿舍就算打掃了,也是放在門口等着阿姨收垃圾的。
扔完垃圾,藍纓轉身回了樓上,夏真看着她的背影,「呵」了一聲,「還真是聖母,怎麼我們宿舍沒這樣的人?」
「切」了一聲,轉身走了。
藍纓回來的時候,宮五正撅着屁股,把腦袋埋在枕頭上使勁蹭,藍纓伸手打開手機,把她的樣子錄下來。
一會過後,宮五撅着屁股趴在枕頭上又睡着了。這時候燕大寶一骨碌從床上坐了起來,閉着眼,晃來晃去的,藍纓已經捧着書走到床邊,在她衝下來的時候伸手把她拖了上去。
燕大寶又躺下了,藍纓離開床鋪,這個空檔里宮五終於準備起床了。
她跟燕大寶剛好錯開,所以很少看到燕大寶的這個過程,當然燕大寶也沒看到她起床的動靜。
宮五洗漱完了,就開始叫燕大寶:「燕大寶,燕大寶!起床了!遲到啦!」
燕大寶哼唧了兩聲,蹺起一腿,壓在大老虎的身上,沒醒。
宮五嘆氣,「這可咋整啊?冬天她肯定起不來。」然後站起來,擺了個姿勢,伸手張開雙臂,朗誦:「啊,燕大寶!三零三宿舍最閃亮的奇葩,重度起床困難戶,怎麼叫都叫不起專業戶,你的存在,瞬間提升了三零三宿舍的奇葩值。啊,燕大寶!你再不起床,我們就要遲到了,早飯就要沒的吃了,沒有力氣聽課了,考試不過關了,補考要交錢了……燕大寶!起床!」
宮五使勁敲床邊:「燕大寶,起床了!真要遲到了!」
藍纓看了她一眼,走過去,面無表情的把手機拿給她看:「你看到自己,比她好哪了?」
宮五將信將疑的拿過來一看,果真是她蹭枕頭的模樣,抽了抽臉蛋,使勁戳,總算被她摸索到給刪了,掐腰:「我好歹起的早啊!」
藍纓看了她一眼,「以後不准說燕大寶不好。」
宮五瞪眼:「藍纓,你這麼快就倒戈了?」想了想,突然一臉同情的伸手拍拍她的肩膀,說:「我知道了,肯定是燕大寶她爸讓你嘗到了厲害。」
藍纓不理她,拿了書坐在桌子邊認真看。
燕大寶終於起床了,慢慢騰騰的順在大抽屜爬下來,懵懵懂懂的問:「小五幾點鐘了?」
宮五看看手機,送到她面前,面無表情:「自己看!」
「啊啊啊啊……」燕大寶突然觸電似得蹦躂起來:「小五你怎麼不叫我啊?你太不夠意思了!」
急急忙忙往衛生間跑,洗臉刷牙,胡亂往她的小臉上抹了一把,還特地抹了香香,揉的小臉都變形了,「我好了,我們快去吃飯!」
安琥珀早就走了,別人這會是往教室方向去,就她們三人是往食堂吃飯。
食堂對大師傅們在正收拾剩菜剩飯,結果她們三人好歹搶了點吃的,吃飽了才去教室。
燕大寶一路抱怨:「你們以後要早點叫我呀,我們早上又沒好吃的了。」
宮五無言以對:「……」
要是能叫起來,早起來了,這誣賴人的功夫妥妥的棒。
周一到周五的上午上的全是專業課,下午才是其他科目,宮五每回上英語課都是長吁短嘆的,聽不懂啊,完全不聽不懂。
她就不明白了,燕大寶明明和她一起上課的,她們上課的時間一樣,燕大寶還不聽課,怎麼她就什麼問題都會,就她不會?
關係戶的問題逐漸暴露,班上除了宮五,好像其他人都聽得懂似得,每個人都能張嘴回答老師的問題,這讓宮五十分震驚。
難道,這是要讓她補考的節奏?
正盯着老師看,冷不丁手機響了下,她偷偷摸摸掏出來一看,發現是公爵大人發來的,顯然公爵大人知道她在上課,手機短訊只顯示了一個數字,一六九。
宮五瞪着這個數字,快速的回了過去:費先生,是不是今天賺了一百六十九的意思啊?
公爵大人回覆:嗯。認真聽課。
宮五:老師講的我都聽見了,都聽不懂,聽不聽沒啥兩樣。(歡呼)
公爵大人:不會問大寶,認真聽課。
這是明顯不願多說的意思,宮五捧着手機看半天,費先生今天轉性了,打算替她省手機短訊費了啊?可是她不想聽課,更想問問她的錢生了多少錢怎麼生的錢這個重要的話題啊。
宮五撇嘴,要是等她中午再問,公爵大人會不會已經睡覺了?
不是說時差是個神奇的存在嗎?
想了想,決定還是問一句:那個錢是怎麼賺來的呀?好神奇的樣子!(歡呼)
結果,公爵大人沒回。
竟然沒回,假裝不在了?這是幹什麼?腫麼可以這樣子?太不可愛了,實在太不可愛了。
宮五這心提着,一臉的坐立不安。
燕大寶歪着腦袋問:「小五,你又不認真聽課了。」
宮五扯了扯嘴角。
她突然發現了一個去奇怪的問題,她明明在跟燕大寶的哥哥聯繫,但是,她竟然要偷偷摸摸背着燕大寶,為毛啊?
宮五咔吧眼,完全不明白自己為什麼給燕大寶的哥哥發個短訊,為毛還要背着她,她又沒做什麼見不得人的事啊!
好容易熬到下課,她剛要再發短訊問,冷不丁手機響了一下,她按開一看,發現竟然是公爵大人發來的,這時間算的真好。
公爵大人回覆:有個朋友經營鮮花生意,用錢走了一道。穩妥型的賺的少,風險高的賺的多,我更偏向於細水長流。
宮五趕緊回覆:費先生說的對,風險高賠本的風險也高,我們要穩妥一點的,啦啦啦(歡呼)
因為公爵大人帶來的利益,宮五一看到有收入這個話,就會把發短訊時一毛錢一條的心痛感給忘了,更享受錢生錢的幸福感。
「小五,你在幹嘛啊?」燕大寶又一臉懷疑的伸頭:「你在跟誰發短訊啊?小五你是不是談戀愛了啊?」
宮五直了眼:「誰說的?我這是談正事呢,談什麼戀愛啊,我媽不讓我大學談戀愛的。」
燕大寶直勾勾的盯着她:「那你還一直發短訊,我叫你都不理我。」
宮五趕緊把手機收起來,雖然又有「滴滴」的聲音顯示,她忍着不看,跟燕大寶說:「我聽到了,就是沒顧上來搭理你。」
燕大寶抱着胳膊,勉強沒在追問,跟她聊天:「饅頭哥哥周三就要走了,真可憐。」
宮五想到李司空,一臉嫌棄的說:「有什麼可憐的?出國是件高興的事,心裏樂瘋了才對。」
燕大寶惆悵:「饅頭哥哥不想出國啊,本來說是周末才走,周末我姨姨和姨父旅行回來,結果不知怎麼的就提前了,唉……」
宮五不說話,也抱起胳膊,「有錢人真討厭,出國就跟去菜市場買小白菜似得容易。」
她就不行,她都不知道自己這輩子能不能出國呢,聽說飛機票很貴啊,辣麼貴,誰要去啊?哼!
趁燕大寶不注意,她趕緊拿出手機看了眼上面的短訊:好的,宮五小姐這樣說,我照做就是,只要宮五小姐不嫌收益少,我沒問題。現在是上課時間嗎?
宮五回覆:不是啊,下課了,費先生要準備睡覺了嗎?那我不打擾你睡覺啦。
公爵大人:不打擾,這個時間本來就是休閒時間。和宮五小姐聊天很愉快。
宮五:我也一樣啊,啦啦啦(笑臉)
又開始上課,老師還沒進教室,公爵大人短訊又來了:該上課了,等下次有好消息,我再告訴你,宮五小姐請認真聽講。
宮五快速的回覆:好的。(笑臉)
燕大寶就在旁邊一臉的懷疑,瞪圓了眼睛盯着她:「小五!」
宮五趕緊把手機收起來,說:「事情談好了,呵呵呵呵呵。」
燕大寶好擔心啊。
她覺得宮五是不是偷偷背着她談戀愛了,發短訊都是偷偷摸摸的,生怕她看到,腫麼可以這樣?
宮五這下認真聽講了,雖然還是聽不懂,但是她不想自己賺來的錢都交了補考費,就只能認真聽講。
老師巴拉巴拉講個不停,宮五就瞪着大眼聽,手裏還拿着筆記錄。
燕大寶瞅她一眼,又瞅她一眼,突然用胳膊抵抵她,說:「小五,其實學英語很簡單,主要還是要靠多說多練,你這樣是不行的。」
宮五扭頭:「那怎麼辦?」
燕大寶把小手圈起來,湊到她耳邊,說:「最好是出國,到有環境的地方去。我小時候學的也不好呀,不過,環境好,周圍的人都說,慢慢就會了。」
宮五抱着胳膊,「出國?你這是要割我肉啊!」
燕大寶傻眼:「你們家那麼有錢,出國錢都沒有啊?」她想了想,突然說:「小五,你覺得我們放假的時候去我哥哥那邊怎麼樣?你看啊,寒假和暑假,都要好幾個月,去我哥哥那邊學英語還能旅行,多好呀。」
宮五吸了吸鼻子,說:「我媽肯定不讓我去,她覺得我一個人去外面不安全,她又沒時間帶我去,肯定不行的。」
燕大寶鼓起臉蛋:「我看,還是因為你捨不得錢。」
宮五伸手捏着她的臉蛋,晃,「我就是捨不得我就是捨不得,你咬我呀!」
燕大寶趕緊把她的手拉下來,捧着臉蛋哼唧:「小五你看我的臉蛋是不是腫了?」
宮五咂嘴:「本來就有肉,也看不出來。」
燕大寶瞪着她,「媽咪說了,我臉蛋上的是嬰兒肥,她小時候也有,二十多了才沒有。我小時候可胖了,現在都變苗條了。我以後一定會變的很苗條的。」
宮五點頭:「好好,苗條。」扭頭撇嘴,臉蛋上那麼多肉,還不讓人說。
燕大寶時間揉着自己的臉,「小五,饅頭哥哥周三走,你說我們要不要給他送行啊?三年呢,說是三年都不能回來,饅頭哥哥好慘啊。」
這下宮五也覺得李司空畢竟慘了,原來三年不能回來啊?太可憐了。
她點點頭:「行啊。」警惕的扭頭:「先說好是,我是窮人,我是不會請客的。」
燕大寶氣壞了:「我們倆送饅頭哥哥,肯定是我們倆一起出錢。」她戳在宮五的腦門,說:「我是不會一個人出錢的。」
「燕大寶啊,你那麼有錢,這樣真的好嗎?」宮五問:「你看看,你自己看看,我窮成啥樣了?你還跟我講究這個,再說了,李二少是你饅頭哥哥,又不是我饅頭哥哥,我憑什麼花錢?」
老師在上面講課,呱呱的,下面兩人也吵的呱呱的,在討論着到底應該誰出錢。
最終的討價還價是,燕大寶出三分之二,宮五出三分之一,然後請李司空吃飯。
燕大寶給李司空發短訊的時候,宮五就在念「天靈靈地靈靈」,盼着李司空說沒空,不出來,結果燕大寶受到李司空的回信,她抬頭說:「饅頭哥哥說沒問題,今天晚上就過來,還要宰我們倆。」
宮五急了:「不請了不請了!這還怎麼請?宰我們倆還能活嗎?」
燕大寶無辜臉:「已經說好了。」
宮五:「……」
下午剛下課,李司空就找來了,也不知他是怎麼摸到她們的教學樓下面的,兩人一出大門就看到他了。
「饅頭哥哥!」燕大寶一蹦一跳跑過去,「饅頭哥哥你來啦?走吧,我跟小五請你吃飯。」她接收到宮五的眼神信息,又補充一句,說:「不過我們倆都是學生,沒有很多錢,你不能宰我們,你要是宰我們倆,我們就不請你吃飯了。」
李司空翻白眼:「你什麼時候知道說這話了?」他扭頭看向宮五:「摳,肯定是你的主意,要不然你也對不起你這摳的稱號。」
宮五假裝沒聽到,保住她的錢才是最重要的。
地點是宮五嗷嗷叫着選的,就在學校附近的一家燒烤店,原本她是要找路邊攤的,結果燕大寶站在門口,看着路邊攤油碌碌的桌椅,打死都不願坐下,再說就要掉金豆子了,宮五沒辦法,治好找了家看起來很乾淨的,燕大寶才勉強進去。
李司空坐下來,看看燕大寶又看看宮五,「你們倆還真給我送行啊?」他燕大寶面前湊了湊:「大寶啊,你要真捨不得饅頭哥哥,你就去跟你包子哥哥說,捨不得我,他不定把我留下了,行不行?」
燕大寶嚴肅臉,「包子哥哥是很有原則的人,饅頭哥哥你不要痴心妄想了。我們這送行飯都請了,你不走對得起小五花的錢嗎?」
宮五點頭附和:「就是,二少千萬不要做傻事,你就安心的去吧!」
李司空默默的噴出一口老血,「我是記住你們倆沒良心的模樣了。」
學校周圍的吃食沒那麼貴,統共花了一百二十塊錢,宮五出了四十塊錢,肉疼的她足足兩天臉上沒笑容,就連公爵大人帶給她的好消息,都不能讓她高興了。
公爵大人的短訊很頻繁,會及時準確的傳達她賺了多少錢,宮五自己還做了個小本,專門記錄她每天賺了多少錢,積累至今,公爵大人已經成功把一千元錢變成了四千三百元錢,這讓宮五因為四十塊錢的的消耗產生的肉疼逐漸消失。
當然,這短訊發多了,人與人之間也更加熟悉了,宮五雖然最關心的還是錢的問題,不過,她也在不知不覺中跟公爵大人說些身邊的事,除了燕大寶,還有宿舍的其他兩個人,又或者因為公爵大人的一句話,她一不小心就說了自己家裏的事。
反正,每回都是等她反應過來的時候,該說不該說的,都已經說了。
宮五真是……日了狗了。
十一長假就要來臨,宮五在一個周末回家,突然接到岳美姣的電話,「小五,十一長假有什麼安排?」
宮五疑惑的說:「沒事啊,放假放七天,無所事事啊!只能找段瀟和小景玩了。」
岳美姣咬牙:「你都大姑娘了,能不能別整天還跟那些死小子一塊玩?」
宮五鼓着臉:「媽,你打電話浪費電話費,就是為了罵我啊?」
岳美姣只好說:「我國慶期間要出國一趟,你跟我一快去吧。」
「噗……」宮五趕緊伸手擦嘴,「出國?媽你沒跟我開玩笑吧?你要去哪啊?確定要我跟着去?你發財還是腦袋被門夾了?」
岳美姣氣的想爬過電話線揍她,「我是去談公事,剛好有個多出一個名額,有人報銷的機票,要不然你以為會輪到你?這兩天有時間,趕緊去把護照和簽證辦了,別到時候耽誤行程。」
宮五瞪眼:「媽,你說真的?真有人報銷機票?我是堅決不會拿出一分錢的啊!」
岳美姣有氣無力:「我怎麼就生了你這麼個摳到骨子裏的東西?你趕緊給我準備了!」
「咔嚓」一下掛了電話,氣的只喘氣,「這孩子真是我生的?」
岳美姣也摳門,但是絕對沒摳到她那個程度啊,她都不願意承認宮五是隨她的。
宮五咔吧眼,想了想,完全不知道頭緒,然後跑去找宮四,最後是宮四請假帶着她去辦的。
周一上學的時候,她興高采烈的跟燕大寶說:「燕大寶,我終於可以出國了!」
燕大寶瞪大眼問:「真的?你是不是也打算趁着放假出去玩啊?我也去喲!」
宮五的優越感立馬沒了,她耷拉着腦袋:「這樣啊!」
燕大寶問:「對了小五,你要去哪裏玩啊?我要去找我哥哥,我都想他了。」說完,她瞪着圓溜溜大眼,盯着宮五,等她回答。
宮五咔吧了兩下眼睛,茫茫然說:「啊,我忘了問我媽了,她就說要談公事,沒說去哪!」
t
html|sitemap|shenma-sitemap|shenma-sitemap-new|sitemap50000|map|map50000
0.0289s 3.9538MB