展昭帶着異常沉默的於小魚,在天昌鎮上找了間看起來乾爽的客棧住了下來。
安頓好於小魚之後,看着安靜的坐在那裏、滿是狼狽、甚至有些魂不守舍的於小魚,展昭沒有再問於小魚原來的衣服的下落,而是直接向掌柜媳婦買了套乾淨的衣服,又動手擰了條乾淨的毛巾,輕柔的替於小魚擦去臉上的灰塵。
看着展昭溫柔的替自己擦拭着臉上及手上的灰塵,於小魚不解的看着展昭:「幹嘛對我這麼好?」
&什麼,」展昭溫柔的把於小魚攬進懷中:「不要再想那些不開心的了。有我在,一切都過去了。」
於小魚眨着眼睛,仔細的回想着展昭剛剛的一言一行、一舉一動,總感覺自己與展昭之前好像有什麼誤會似的。
然而,一直沉浸在自己思緒中的她,最終也沒有太在意展昭的反常,只是輕輕的點了點頭:「嗯。哦,對了,我剛剛的樣子,一定有人不懷好意的探頭探腦吧,你是怎麼跟他們說的?」
&只是說我們在路上遇到了劫匪。」展昭拿過被自己放在一旁的衣服,遞到於小魚的手上:「這是我剛剛從掌柜媳婦那裏買來的衣服,是乾淨的,你先換上吧!」
&到劫匪啊,這個藉口不錯。」於小魚點點頭,接過了衣服:「至少比我自己想的強多了。」
看着展昭一臉疑惑的樣子,於小魚直接解釋道:「要是讓我來解釋的話,我一定會說這是病,得治,否則會傳染的。」
&天到晚的,就知道胡說。」展昭無奈的揉了揉於小魚的腦袋:「你先換衣服吧。我下去看看,拿些吃的過來。」
於小魚點了點頭,心安理得的享受着展昭無微不至的關懷;展昭則關心的看了於小魚一眼,才關上房門,到樓下大堂找小二點了兩碗湯麵。
&二,再拿壺酒來!」略微有些熟悉的聲音令正坐在客廳大堂里等待晚餐的展昭好奇的回過頭,映入眼裏的正是那個昨天夜裏在軟紅堂就見到過的人——項福。
在客棧里見到項福,令展昭感到意外的同時,也感到了心安:既然項福能夠出現在這裏,就證明包大人那裏是安全的,因此他也就不需要太過於着急的趕路了;或者說,只要他帶着於小魚守在客棧里,好好的盯住項福就可以了……
展昭打量的目光,令本來就有些喝多了的項福突然覺得有些不自在,他不由得睜着迷濛的雙眼到處看了看,一眼便看到了正坐在自己隔壁桌的展昭。
既然已經被項福發現了自己的打量,展昭索性也就不在隱藏自己,笑着對項福頷了頷首。
項福看了展昭一眼,並沒有說話,只是不安的低下頭,又灌了一碗酒;展昭無所謂的聳聳肩,完全沒把項福剛剛的發現放在心上。
因着要去刺殺包大人,項福終歸是有些心虛的,擔心自己正在謀劃的事情被他人發現而無法收場,於是又抬起頭,對着展昭說道:「喂,你剛剛為何要那樣看着我?」
&什麼,」展昭笑着說道:「我看兄台好像心事重重的樣子,一時有些好奇罷了。」
&有沒有,我哪來什麼心事。」項福擺了擺手:「對了,你來這裏幹什麼?」
展昭笑了笑:「在下與內子到前面的三星鎮尋親。因今日天色已晚,所以在此地歇息一晚。」
&項福點了點頭,倒也不再懷疑展昭看穿了自己的心事了——畢竟展昭還帶着他的妻子呢,帶着個累贅女人的男人,又怎麼會有本事壞了自己的好事呢?
&子,」這時,小二端着展昭點的湯麵走了過來:「你要的面。」
展昭接過托盤,對着項福點了點頭:「兄台,在下先行告辭了。」
在用過了簡單的晚飯後,已經很久沒有沾到床的於小魚很快就睡了過去;而展昭看着於小魚安然熟睡的臉,想了想,最終還是壓下了先去給包大人送個信的想法,而是留在客棧里,一邊監視着刺客項福,一邊好好的陪在受到了傷害的於小魚身邊。
&右項福就在這間客棧里,」展昭安慰着自己道:「包大人那裏,目前應該是安全的。明天過去也不會耽誤什麼事的,要相信王朝、馬漢、張龍、趙虎等眾位兄弟。」
而也就在這個時候,展昭才意外的發現,原來項福的房間就在自己和於小魚房間的斜對面。這樣一來,對展昭來說,監視項福倒是極為方便的,至少在自己的房間裏就完全可以辦到。
第二天一早,美美的睡了一覺的於小魚抻着懶腰醒過來,就看到展昭正靠在門邊,好像在思考着什麼。
於小魚眨了眨眼睛,好奇的問道:「在想什麼?」
已經在門口站了一夜,一直仔細的傾聽着斜對面的房間裏項福動靜的展昭回過頭,笑着問道:「睡得好嗎?」
&餐風露宿好多了。」於小魚抿抿嘴角,抬手拍了拍自己身下的床板,一臉認真的說道:「看來這要睡覺,還是得有床啊。」
看着於小魚的狀態比昨天好了太多,展昭一直壓抑的心情也輕鬆了起來:「這段時間辛苦你了。」
&呀,」於小魚重重的點了點頭:「是很辛苦。」
&了,展大人,」過了一會兒,於小魚突然又開口說道:「小螃蟹的事情結束了嗎?你不用繼續留在那裏了嗎?」
&了。」展昭想了一下,並沒有對於小魚隱瞞什麼:「就快要結束了。」
&就好,」於小魚點了點頭:「總算要結束了。」
看着於小魚一副鬆了一口氣的模樣,展昭雖然覺得有些奇怪,但卻還是沒有問起原因,唯恐因着自己的追問,再讓於小魚想起那些不愉快的事情。
第二天,吃過了早飯,展昭看項福還是沒什麼動靜,估摸着他應該是會按照陳州太守的安排,晚間的時候與天昌鎮公館的人裏應外合,在那裏對包大人動手,於是,便退了客棧的房間,直接帶着於小魚去找包大人一行。
看到包大人一行的時候,於小魚先是吃了一驚,接着又看了看一臉理所當然樣子的湊上前去的展昭,突然之間什麼都明白了過來。
&人……」展昭向前幾步,湊到了包大人的身邊,悄聲的把陳州的情況以及龐昱和陳州太守蔣完定計,要在今天晚上刺殺包大人的事情講了一遍。
聽聞展昭已經拿到了龐昱貪贓枉法的證據,包大人的心總算是放了下來;至於龐昱派人來刺殺自己的事情,包大人倒是沒太放在心上,只不過是略想了一下,便決定還是按着原來的打算,晚間依然到天昌鎮公館投宿。若是項福真的前來刺殺自己,便直接把人抓住再說。
到達天昌鎮後,包大人一行果然直接住進了鎮公館。進入公館以後,公孫策先讓人前後左右仔細的把公館搜查了遍,又讓人守住各個出入口,仔細的稽查出入來往的人員;同時,令開封府衙役張千、李萬等人保護好於小魚以及隨同他們一起回來的田忠,又叫展昭與王馬張趙四人團團圍住包大人的住所,只等着晚間那項福前來自投羅網。
眾人按着公孫策的吩咐各自準備着。等到了掌燈時分,整個公館被燈燭照得如白晝一般,到處都是巡邏往來的衙役官差。
已經了解到項福能耐的展昭到是鎮定的很,一臉輕鬆的守在自己的位置上;至於王馬張趙四人卻是一個個摩拳擦掌,精神抖擻的,只能着項福前來,指望着能夠好好的大幹一場。
然而,一直等到三更時分,還是沒有什麼動靜。
脾氣向來十分急躁的趙虎有些不耐煩了:「展大人,你說那項福還來不來了,這都什麼時候了,他怎麼不來呢?」
&展昭輕輕的說道:「趙虎,不用着急,該來的總會來的。」
趙虎無奈,只能是仰着頭,到處不停的轉圈尋找,暗暗的盤算着也許項福正躲在哪個角落裏,等着趁大家不備的時候就動手呢。
沒想到,這一找還真的讓趙虎把人給找到了。
順着照亮整個公館的燈光,趙虎突然發現院內的一棵大榕上竟然有一個十分的可疑的黑影。
趙虎眯着眼睛仔細的看了看,嘴角咧出一個開心的笑容,高聲喊道:「在這裏了,在這裏了。」
聽到趙虎的喊聲,除了展昭還按照原先的計劃,守在自己的位置以外,王朝、馬漢、張龍等三人趕緊依計趕了過去,其他巡邏之人也站住了腳步,舉着燈籠向樹上看去,果然發現樹上有一道黑影,正在隨着人群的增多而微微的顫動。
看着下面的人漸漸增多,樹冠已經明顯隱藏不住自己的身形了。那黑影果斷的直衝而起,卻是向公館外面竄去。
刺客突然的舉動,嚇了所有人一跳——沒有人想到那黑影竟然直接就放棄了自己的任務,跑了。
&去追,你們在這裏守着。」展昭邊動身向黑影追去,邊對着眾人說道。
就在展昭剛剛掠過王馬張趙等人,向黑影追去的時候,那道黑影便突然被人踢了筋斗,直接從空中摔了下來。
而展昭則直接攔住了剛剛出腳踢下黑影之人。
&剛的事情,」映入眼帘的竟然是一個女子的身形,令展昭愣了一下,接着便衝着那人一拱手:「多謝姑娘出手相助。」
&手之勞而已。」那姑娘笑了笑,輕聲說道:「公子不必掛在心上。」
展昭攔住人的同時,王馬張趙等人也趕緊上前,拿出繩索,把被踢落下來的黑影牢牢的綁了起來。
&大人,」王朝開口說道:「人已經綁好了。」
展昭點了點頭,早已經通過背影認出了那被綁起來的正是龐昱派來的殺手項福:「你們先把項福壓在一邊,一會兒再送到大人那裏,讓大人審問。」
&大人?」那姑娘笑了笑:「公子可是南俠?」
&下正是展昭,」展昭拱了拱手:「請問姑娘尊姓大名?」
&俠既然在這裏的話,」那姑娘笑了笑,直接跳進了院落里:「包大人也一定在了;就是不知道公孫策跟來了沒有呢?」
這時,被關在廂房裏的於小魚聽到了刺客已經被抓到的消息,趕緊跑了過來,正巧聽到了那熟悉的聲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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