竊玉 第20章:變色

    濤哥把我手裏的石頭給拿過去，把手電照在上面，看了很久，問我：「這塊料子，除了皮的顏跟我剛才那塊不一樣之外，其他的都是一樣的，剛才那塊根本就沒料，這塊能有？」

    濤哥不懂，我看出來了，他是一點都不懂，對於賭石，他是門外漢，雖然他賭的次數可能比我多，但是他對於石頭完全是外行，我很高興，我內心有種強烈的興奮感，被我深深的壓制住。

    我說：「濤哥，我之前說過，大馬坎的料子有黑皮帶霧的，也有黃殼黃霧且皮薄，就是你手裏的那種，這塊石頭可賭性強，要是裏面的料子好，我們至少賺十倍。」

    濤哥很不懂，他分不清楚石頭的好壞，跟我說：「我看不出來，這到底有什麼可賭的。」

    我眯着眼睛，有些說不出話來，我問濤哥：「你為什麼相信老闆給你推薦的沒有貨的石頭也不願意相信我拿的這塊有貨的石頭？」

    濤哥一下愣住了，沒想到我會這麼問，沉默了一會，濤哥說：「至少他說了那塊石頭的好處在那，讓我明白，至於裏面有沒有，就看我的運氣了。」

    原來是這麼回事，濤哥是個狐疑的人，如果他不懂的事情，或者捉摸不定的東西，他是不會輕易相信的，他還沒有相信我，所以不願意太相信我的話。

    我說：「這塊石頭的表皮為細沙黃紅皮，皮殼上有一條綠蟒帶，沙細表示肉質細膩，一般可達冰或糯化，你看，這就是這條蟒。」

    我指着石頭上的蟒帶給濤哥看，他眯着眼睛看着上面的蟒帶，我說：「你賭了這麼久，應該知道有蟒帶意味着什麼，有蟒帶表示有的概率大，這塊石頭切開了要是好種，隨便出個花牌料子之類的，我們都賺翻了。」

    濤哥點了點頭，跟我說：「你懂我不懂，把你懂的都告訴我，我心裏才能放心，幾百萬不是鬧着玩的。」

    對於人和人之間的定位，濤哥分的很清楚，他寧願花一千萬買一塊沒用的石頭還人情，也不願意讓我虧他幾百萬，這只能說我在他心中很輕微，我不願意在做這樣的對比，我發誓我會慢慢在他心中成為極為重要的人的。

    「喲，賭大馬坎的料子啊？這種料子出好貨啊，哈哈，看中了？不錯，濤哥，我也想賭大馬坎的料子啊，這塊就不錯，我要了...」

    說話的人是陳強，他說話的樣子很挑釁，一般別人看中的料子，其他的賭客是不能搶的，他說完話，就過來從我的手裏奪石頭，我特別生氣，我把料子背到後面，退後了兩步。

    陳強看我居然敢躲就罵我：「怎麼？臭小子，你找死啊，你買的起嗎？這塊料子老子要了，彭覺，這塊料子多少錢。」

    我看到老闆彭覺過來了，把我手裏的料子給拿着，對陳老闆伸出了一個拳頭，這代表一百萬，陳強說：「我要了。」

    我有些着急，我看着濤哥，眼神很急切，這塊石頭絕對有貨，要是被陳強給弄去，我們就虧大了，濤哥看着我的眼神，也明白了我的意思，就說：「陳老闆，你這是什麼意思？我看中的料子，你要搶？你不給我面子？」

    濤哥的話剛說完，貴子就走過去了，握着拳頭，眉頭擰成一條索，但是陳強可沒有怕，他很生氣，但是卻笑着跟濤哥說：「怎麼？嚇我啊？我陳強嚇大的？哼，賭石嘛，有錢就賭，沒錢就不賭咯，你出高價買就是咯。」

    彭覺把石頭放下，跟濤哥說：「是這個道理啊，濤哥，和氣生財嘛。」

    彭覺拍了拍濤哥的肩膀，可能他也知道濤哥是做什麼生意的，所以不想他在自己的店裏動手惹事。

    不過彭覺也沒有怕的意思，做賭石這行的，沒有個背景勢力是不可能的，但是他說的對，和氣生財，所以彭覺不希望兩個人有什麼衝突。

    濤哥看了陳老闆一眼，對彭覺說：「一百五十萬。」

    「兩百萬。」

    濤哥的話剛說完，陳老闆就說出了兩百的價格，這讓濤哥特別生氣，他知道，陳老闆是故意跟自己對着幹的，濤哥說：「陳老闆，這塊石頭是我先看中的，我也要了，給我個面子...」

    陳強看着我，對濤哥說：「面子是自己掙的，跟小朋友玩的時間長了，連腦子都不好，天真了啊。」

    「你說什麼啊？找死啊？」

    貴子特別生氣，想要動手，但是濤哥笑了一下給攔住了，對彭覺說：「三百萬...」

    我心裏有些氣憤，一塊一百萬的石頭，被陳強攪和到三百萬，就算有賺頭，估計賺的也不多了，希望切開之後是一塊好料子，否則的話，我肯定會倒霉的。

    「三百五十萬。」陳強說：「料子挺好，我也想要咯。」

    濤哥的笑容消失了，這口氣他得掙，這個面子他得要，這已經不是賺錢不賺錢的事了，濤哥說：「四百萬。」

    說完濤哥就盯着陳強，我看着濤哥的眼神都有些害怕，陳強無所謂的聳聳肩，說：「還是濤哥有錢啊，帶小朋友玩都玩四百萬的石頭，那給你玩咯，要不然別人還以為我不上道呢。」

    濤哥臉上的肌肉動了幾下，顯然是被氣到了，但是他最後還是笑了一下，把石頭拿了，跟彭覺一起去結算，我去切割的地方等着，過了一會，彭覺跟濤哥一起過來，彭覺拿着石頭跟師父說：「上頭這個小四方切片，切薄一點，裏面要是有料，損失的就會小點。」

    師父拿着石頭，轉着看了一圈，他點了點頭，就照着彭覺的要求去切，翡翠的料子特別貴，所以切的時候要特別小心，特別是這種切片的手法，你要是把片給切厚了，下面有肉，你虧的就會多，因為一個薄片的料子做的東西有限，有時候就會被浪費了。

    師父把石頭在切割機上打磨，翡翠的料子好切，很快一個三毫米多的薄片就給切下來了。

    師父把石頭拿出來，擦了水，仔細的抽了一眼，跟彭覺說：「石頭不錯，看，這下面有霧，不透發白，而且還有白蟒，但是沒看到肉，不過這石頭漲了，這位朋友，你要是拿捏不定就給賣了，賺一番不成問題。」

    濤哥眼神發亮，把石頭拿在手裏，仔細看了一會，但是他看不懂，只能看到切口上有白的條紋之類的，但是他很興奮，他把石頭交給我，問我：「這下面有料嗎？」

    我看着石頭，這個料子漲了，有白蟒跟白霧是最好的一種，但是如果是在黑皮料子上就更好了，如果是黑烏沙有筋一樣的灰白蟒，蟒出現到那裏，那裏就有，在黑皮料子上有這樣的蟒跟霧至少漲十倍，不過在白皮料子上就有點麻煩了，要是下面走了，這塊石頭就廢了。

    這個霧翡翠的一部分，是皮與肉之間的過渡帶，霧不能直接影響，但有霧的石頭說明種老，硬度高。

    白的霧，一般在白鹽沙皮和白蟒之下，有就是說明料子特別好，這塊石頭現在最少翻兩倍，我問彭覺老闆：「這塊料子八百萬你收嗎？」

    彭覺老闆笑了起來，不停的搖頭，跟我說：「這塊料子原價一百萬，是你們抬價抬起來的，我收，兩百萬要。」

    彭覺老闆的話像是涼水一樣澆在我頭上，確實，這塊料子是抬價抬起來的，所以翻兩倍也只是兩百萬而已，幾百萬對我來說是天文數字，我從來都沒敢想像自己能決定幾百萬的走向，所以我想求穩，如果這塊料子八百萬能賣出去，我當然想賣出去，穩賺才好。

    在我們猶豫的時候，陳強又過來了，對着濤哥說：「哈哈，濤哥，什麼時候這么小氣了，幾百萬而已，切了就是了，沒錢啊？沒錢賣給我，我四百萬拿來切。」

    濤哥瞪了一眼陳強，對付得意跟輕蔑的眼神特別讓濤哥生氣，濤哥看了我一眼，我知道是什麼意思，他是讓我快點做決定。

    我看着石頭的霧跟蟒，特別好，我一開始就賭定它是有料的，我就把石頭給師父，我說：「師父，在來一刀，深一點。」

    師父點了點頭，把料子繼續拿去切，這一刀我要深一點其實是有目的的，因為第一刀麼有肉，那麼肉可能就在裏面比較深，所以要切深一點，要不然這一刀下去還不見肉，這塊石頭就掉價了。

    我們都不說話，我心裏特別緊張，千萬別變，蟒帶要漲下去，要是稍微變一點，蟒帶斷了，這塊石頭立馬廢了。

    但是相反的，只要見肉不變，這塊石頭裏面的肉絕對是冰種的翡翠，一等一的貨，我有這個自信。

    切割機的聲音在我耳邊轟炸，我看着切割機上突然冒出來一串火光，我心裏頓時咯噔一聲。

    糟了，切割機冒火一般裏面就是有頑石，我心裏暗叫不好，裏面可能變了。

    切割機的聲音戛然而止，我看着師父把石頭拿上來，我不敢看，我打了個冷顫。

    「變了，變了。」

    師父說了這麼一句話，頓時，我渾身拔涼，我知道完了...籃ζ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