竊玉 第436章:淒涼

    柳方晴拿着照片，看着穿着比較文藝，站在坤爺身邊的那個女孩，她問：「這個女孩就是坤爺的女兒陳艾莎嗎，」

    舅媽點了點頭，說：「是啊，坤爺家以前就很有錢，是我們這裏的大土司家裏的後人，雖然解放後，土司的土地都被整合了，但是坤爺家的房產還在，而且，坤爺家是做玉石生意的，所以還是非常有錢，我丈夫跟公公都在坤爺家做工，這個愛莎就是大小姐，她人可好了，從來沒有把我們當下人的，經常跟燕妮一起上學玩耍，形同姐妹，」

    柳方晴聽了之後，眼睛濕潤了，她摸着照片，說：「你知道她去那了嗎，」

    柳方晴的話，讓舅媽有些無奈，說：「哎，這件事我丈夫內疚了一輩子，，，」

    我聽到她的話，就知道陳艾莎的下場可能不會太好，

    舅媽說：「燕妮成名之後，就離開了坤爺的家，那時候坤爺如日中天，有很多人都來家裏拜訪做客，其中有一個叫陳嘉樂的人，這個人長的很好看，跟愛莎小姐特別般配，兩個人情投意合，在我們看來，兩個人是要走到一起的，但是，燕妮有一次回來之後，無意間看到了這個陳嘉樂，那就不得了了，非要追求人家，當時愛莎小姐還特別生氣，跟她大吵了一次，那時候我剛跟她哥哥結婚，看在眼裏，覺得這個小姑子不得了，喜歡的就要得到手，而且不擇手段，」

    陳卿卿聽了，臉色很難看，說：「舅媽，我媽媽到底做了什麼，」

    舅媽坐下來，說：「她做了什麼，她自己不敢跟你說嗎，呵呵，要是我，我也沒臉說，她回來之後，就跟愛莎小姐搶陳嘉樂，那時候坤爺好像出了一點事，被抓了進去，愛莎小姐忙着打點坤爺的事，而這個時候你媽媽就跟陳嘉樂生米煮成熟飯了，等愛莎小姐回來之後，他們兩已經好上了，」

    我聽了之後，原來如此，這跟陳嘉樂跟我說的完全一樣，只是裏面居然有這麼多曲折，

    舅媽說：「愛莎小姐可憐啊，她父親被槍斃了，唯一信任的男人又被搶走了，一蹶不振，但是那時候她懷孕了，這對她來說打擊更大，你知道，那個年代未婚先孕是多麼可怕的一件事，是要被抓去淹死的，愛莎小姐不敢出去，就躲在家裏，是我丈夫伺候她的，一直到她把孩子生下來，」

    她說着，就哭泣了起來，看着照片，說：「我那個丈夫傻啊，居然把這件事告訴了燕妮，她知道之後，所有的事都變了，你媽媽燕妮讓你舅舅把孩子帶出來，愛莎小姐不肯啊，陳燕妮就說是陳嘉樂要看的，愛莎那時候還對陳嘉樂抱有一絲希望，總得來說，還是想孩子能有個父親吧，所以就同意了，她身子弱，不能自己去，於是就把孩子給了我丈夫，但是我丈夫，糊塗啊，，，」

    她說道這裏，我感覺方晴緊緊的抓着我的手，抓的很緊，我知道她在揪心，我看着舅媽，我問她：「那時候發生了什麼事，」

    舅媽哭着說：「我丈夫把孩子帶給了燕妮，他也以為是陳嘉樂要見孩子，但是其實只是燕妮要見孩子，他把孩子給燕妮的時候，他回來告訴我，燕妮都沒有看孩子一眼，就從車上丟到了河裏，，，」

    舅媽的話讓柳方晴的眼淚再也忍不住了，眼淚一顆顆的往下掉，不僅是她，連陳卿卿也目瞪口呆的，不敢相信自己舅媽說的話，

    柳方晴一個字都沒有說，但是我卻聽到牙?交錯發出的響聲，我想，她一定是恨到了極點了吧，

    我問：「你丈夫真是詛咒為虐，我只想知道，後來發生了什麼，愛莎又去那了，她好像憑空消失了一樣，」

    舅媽擦了一下眼淚，說：「我丈夫回來之後，跟我哭了很久，說對不起愛莎小姐，但是他已經上了賊船了，就下不來了，陳燕妮讓她告訴愛莎小姐，孩子留在了陳嘉樂那裏，陳嘉樂要跟她結婚，愛莎小姐那時候特別高興啊，就信以為真的，還置辦嫁妝，過了一段時間，陳燕妮要我丈夫拿着愛莎小姐的戶口本跟陳嘉樂結婚，那時候愛莎小姐也信以為真的，就交給了她，，，」

    聽到這裏，一切都解釋的通了，現在我才知道，為什麼陳嘉樂是以繼承的方式獲得了坤爺的家產了，而他又不承認跟愛莎小姐結過婚，原來是這樣，原來是陳燕妮一手操辦的，，，

    這個陳燕妮這麼狠毒，見人說人話，見鬼說鬼話，厲害，真的是厲害，把所有人都玩的團團轉，

    柳方晴擦掉眼淚，問：「那麼愛莎小姐呢，她最後到底去那了，」

    舅媽看着柳方晴，說：「我也不知道，愛莎小姐一直等着陳嘉樂來娶她，但是等到的卻是房產一間間被過戶，被清理，她沒有任何辦法，最後，在一個大雨天，他被房產局的人給趕了出去，說房子已經歸別人所有了，那時候愛莎小姐才恍然大悟，原來一切都是騙局，而我丈夫愧對她，就逃走了，那時候我什麼還不知道，這些事都是我丈夫後來告訴我的，，，」

    柳方晴看着照片，說：「真是個傻女人，，，」

    「是啊，愛莎小姐真的很傻，她那時候還去找陳嘉樂問個清楚，她說什麼都可以不要，只要把孩子還給她就行了，但是，那天之後，我再也沒有見過愛莎小姐了，後來，愛莎小姐家的房子就全部被拆了，然後變成了現在的瑞麗大道，這其中的事，我也是後來我丈夫臨死之前告訴我的，他說他很後悔，也很害怕，每天晚上都被惡夢驚醒，，，」舅媽無奈的說道，

    柳方晴看着照片，翻開了裏面的賬頁，上面密密麻麻的寫着很多賬目，有陳燕妮跟他暗中勾結以低廉的價格購買當時坤爺房產的賬目，每一筆都寫的清清楚楚，

    方晴把賬本合上，眼淚不停的留，舅媽看着方晴，抓着她的手，說：「我一看到你，就覺得你跟愛莎小姐長的很像，特別是眼睛，很清澈，你，，，」

    柳方晴笑了起來，說：「你想多了，我不是，我只是來討債的鬼，你丈夫死的好，只是死的太便宜了，你們做的孽，這輩子還不玩，下輩子繼續還，你就在這裏孤老而死吧，」

    說完，柳方晴就離開了房子，舅媽哭的很慘，也滿臉的後悔，但是所有的事情都於事無補，陳卿卿安慰她的舅媽，我看着，我說：「當年的事你們沒有辦法左右，造成了一個好人的家破人亡，現在給你們一個機會，你願意出庭指認陳燕妮嗎，」

    舅媽看着我，有些張口結舌，隨後她看了看陳卿卿，而她則是很堅毅的說：「舅媽，任何人做錯了事，都需要付出代價，不是嗎，」

    舅媽點了點頭，說：「我丈夫也很後悔，但是他總是說燕妮是他妹妹啊，能怎麼辦呢，他到死，也沒能做出正確的事，現在，我就代替他還債好了，那個女孩是不是，」

    我說：「是，她就是陳嘉樂的女兒，就是當年被丟棄差點死掉的女孩子，」

    舅媽聽了點了點頭，低下頭不停的抹眼淚，

    我知道她在悔恨，這二十多年來，我相信，她過的也很自責，就連陳卿卿的舅舅也是如此，造成這些痛苦根源的不是別人，而是陳燕妮，她最終都要受到懲罰，

    車裏，柳方晴緊繃着，我看着她，我說：「真相往往很殘酷，這個時候，我寧願不想你知道，也很後悔幫你查，如果可以，我選擇讓你一輩子快樂的什麼都不知道的活在我身邊，，，」

    柳方晴看着我，突然淚崩，她撲倒我懷裏，痛哭起來，像是個極度委屈的孩子一樣，她不停的問我，為什麼，為什麼，，，

    我也很傷心的看着窗外，有些事，我也很想知道為什麼，但是這種事，沒有為什麼，也不是為什麼能解釋的人通的，只有一個能說的通，就是人性的自私與貪婪，編織了這麼一個災難淒涼的結局，

    一切都能解釋的通了，但是這個解釋，卻也留下了一個更大的問號，當年的愛莎小姐去找陳嘉樂了，但是陳嘉樂一直到現在都說沒有在見到過愛莎，那麼當年愛莎小姐到底見到了誰，又怎麼樣了，

    恐怕這件事，也之後陳燕妮知道了，這也讓我越來越相信，當年的愛莎小姐，肯定慘死陳燕妮之手，可憐啊，曾經的巨富大小姐，最後連行蹤都成了迷，不得不說，人的命運很奇特，

    柳方晴的哭聲停止了，她從我的懷裏起來，她這樣的女人，不需要太多男人的依靠，之前的發泄也只是把自己多餘的情緒發泄出來，而她知道，接下來要做的事情才很重要，

    柳方晴說：「不管是用卑鄙的手段，還是法律的手段，我都要把陳燕妮打到，」

    我看着她，我說：「卑鄙的手段我來用，畢竟我如此的卑鄙，你就用法律的手段幹掉她，至於她的結局，交給我書寫好了，」

    柳方晴說：「不用，她的結局，我已經寫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