毛絨少女的樣子沒有變,原本這是好事。
可是這處世界從鬼氣森森的樣子變成了仙氣繚繞的樣子,說明那「逆轉陰陽」的事已經成功了,它成功了,毛絨少女卻沒有絲毫變化,她很擔心她「藉以重生」的事沒有成功。
只去擔心,是得不到答案的。
毛絨少女為了得到這答案,化作一道流光,從祈少傷的身體內部飛出,出現在了他的身旁,看着他說道:「少傷傷,你摸我。」
祈少傷嘴角微抽:「先祖,這……這不妥吧……」
毛絨少女一跺腳,一豎眉:「什麼不妥?快摸!」
祈少傷沒敢違命,抬手摸住毛絨少女的手腕。
毛絨少女微帶忐忑的問道:「熱的還是冷的?」
祈少傷細細的感受了一下她手腕的溫度,皺眉道:「先祖……是冷的……」
活人是有溫度的,有溫度就是熱的。
毛絨少女的手腕是冷的,她就不是活人。
「這麼說……我根本就還沒有重生……」
近千年的準備換來不成功的結果,毛絨少女有些慘然,有些絕望。
祈少傷看着心疼,柔聲安慰道:「先祖,不管如何,您已經從那處鬼氣森森的地方出來了,這對您來說也算是一種重生,再說……您神魂健在,我們還可以用其他的方式讓您真正重生啊!」
祈少傷忽然想到一點,說道:「先祖,後輩得到過一部叫『煉魂九篇』的煉魂族功法,其中有一篇叫『凝體變化篇』,內容就是教人如何用神魂力量凝聚出肉身和變化肉身……
後輩見過一個用這功法凝聚出肉身的煉魂族的異族,他的肉身幾乎和真人沒有差異,所以先祖要是修煉它,要不了多久就能擁有肉身的!」
「煉魂族嗎?」
毛絨少女是精魄化形,她的神魂和人類的神魂有着極大的差異,和煉魂族更是相差萬里,因此適合煉魂族的東西,她修煉了也沒有用。
而且不僅僅是這個修煉了沒有用,就是能夠讓尋常神魂「奪舍重生」之類的方式,對她這個精魄化形的神魂也是沒有用的。
毛絨少女想到這些,俏臉上的慘然更濃,絕望更盛。
祈少傷見了,有些無措,又不知道該怎麼說話安慰,只好暗暗默念一句「恕後輩不敬。」,伸手把她溫柔的抱在懷中。
擁抱是最簡單有效的安慰方式之一。
毛絨少女得了祈少傷的擁抱,感受其中的溫暖,慘然和絕望仍有,可也減弱了些許。
一旁的祈新芽看着抱在一起的兩人,表情有些怪異,這怪異隨着兩人的擁抱時間越久,變得越發的明顯。
祈少傷發現了祈新芽俏臉上的明顯怪異,以為她多想了,連忙鬆開對毛絨少女的擁抱,連忙解釋道:「新芽小妞,你可別亂想,我就是想安慰安慰先祖,沒有其他的不敬想法!」
祈新芽俏臉上的表情還是怪異的,還怪異的道:「主人,先祖姐姐要的不是安慰,她要的應該是恭喜。」
祈少傷不解,毛絨少女困惑。
祈新芽伸出小手捉住祈少傷的手,把它引來按在她的胸口,再伸出另一隻小手,捉住他的另一隻手,同樣把它引來按在胸口,不過是按在的毛絨少女的胸口。
毛絨少女可是先祖啊!按她的胸口……
祈少傷想觸電,不!是想遭了蛇咬一般的慌忙的就要抽回。
祈新芽小手用力,阻止了他的手的抽回,還微笑着的說道:「主人,您感受一下,先祖姐姐的胸口和奴婢的胸口有什麼相同的地方?」
祈少傷差點脫口而出的甩出「都很軟」三個字,轉念間他意識到這三個字不能說,且他也看出來祈新芽問的也不是這個。
可要不是這個,又會是那個呢?
祈少傷拋出雜念,對比感受。
「有了!有了!」
祈少傷驚喜驚呼道:「先祖!您有心跳!您和祈新芽一樣有心跳啊!」
神魂是沒有心跳的,因為神魂連心臟都沒有。
毛絨少女有心跳,她就有心臟,有心臟了,她就不是什麼神魂了。
就她而言,不是神魂能是什麼?只能是人了!
這個事,祈少傷和毛絨少女原本應該早就發現的,就是兩人因為體溫冰冷的問題鑽到牛角尖裏面去了,忽略了心跳的問題。
祈新芽是旁觀者,旁觀者清,她能發現實屬正常。
……
剛剛才陷入絕望,現在又來了希望,不不!這何止是希望啊!這根本就是實現了的願望!
毛絨少女喜極而泣了,而在喜極而泣中,她又得到了令她更喜的事。
「先祖,您的胸口……好像是溫溫的……」
手和肌膚之間終究隔着一個毛絨背心,祈少傷感受得不是很真切,就只能用「好像」這個詞。
但祈少傷敢把它說出來,顯然就是八九不離十的。
毛絨少女抬起小手,不顧祈少傷的慌忙轉頭,往領口中一探一摸,確認了他的八九不離十是十成十,然後就捉住他的手,也要讓他親自確認確認。
「先祖!不可啊!」
祈少傷這回可是真的慌忙把手抽了回來,開玩笑!要是那樣摸着的去確認,天上還不轟下一個九天神雷把他劈死!
毛絨少女卻沒有打算放過他,是她有那麼些患得患失的擔心剛剛的一摸摸出的結果是錯覺。
「先祖!真的不可以啊!」
祈少傷苦着臉不干,然後出主意道:「先祖,您可以讓新芽小妞試嘛……」
毛絨少女一本正經的胡說道:「少傷傷,祈新芽是幽游混幽魅,不是純正的人族,對人族的體溫的感覺,沒有人族精確,所以必須你來!」
祈少傷化苦臉為哭臉:「先祖,您就饒過後輩好不好?後輩真的不想遭雷劈啊!」
毛絨少女面帶嬌笑:「少傷傷,你不會是對我有什麼想法吧?」
祈少傷連連搖頭:「沒有沒有!先祖!後輩絕對沒有!」
毛絨少女面色轉冷:「沒有你怕什麼遭雷劈?」
祈少傷哭兮兮的道:「是因為……那裏那樣摸真的不行啊!」
毛絨少女面色一沉:「少傷傷!先祖我說行就行!你再推三阻四,信不信先祖我不認你這個不肖後輩了!」
祈少傷被毛絨少女這句話逼上了絕路,好在這處世界不想祈少傷走上這條絕路。
「轟隆轟隆!」
「不好!天塌了!」
塌了的天是天際的天,天的塌陷代表這處世界的崩潰在即。
「先祖,我們得出去了!」
覺無相死了,早就借着附身覺無相期間對雙面符篆的認可進行了偷梁換柱的祈少傷就成了雙面符篆的主人,雙面符篆中有關如何出去的方式就反饋給了祈少傷。
「先祖,我們到三足金烏的背上去,它能帶我們離開這裏。」
祈少傷沒耽誤時間,話語一落,一手牽起毛絨少女的小手,一手牽住祈新芽的小手,再收了毛絨少女的九頭獸椅,一躍攜着兩女來到三足金烏的背上。
三人上去了,幾樣東西跟着飛了上來。
是另外的幾張九頭獸椅,是毛絨少女把它們帶得飛上來的。
「少傷傷,把這幾張椅子也收了,它們就是這個『大道世界』的寶藏。」
幾張破椅子就是寶藏?祈少傷擠眉抽嘴的有些接受不了,可他還是依着毛絨少女的話,收了那幾張九頭獸椅。
椅子剛收,腳下的三足金烏就震了一震再一震。
「哇……哇……哇……」
三足金烏又叫了,它叫着叫着,振翅了。
翅振足離地,不沾地,身起火。
火是太陽之火,對祈少傷無害,對祈新芽無害,對毛絨少女有害,是害怕的害。
畢竟毛絨少女有至少近千年沒有見過太陽了,這驟然見到,還離得這麼近,她就害怕了。
毛絨少女又不想附着到祈少傷體內藏着,可又不能直面那份害怕,她就往祈少傷的懷裏鑽了。
祈少傷總不能在這個時候把她推開吧!只能被動的把她抱住。
祈新芽美眸一轉,也扮出害怕的樣子來湊熱鬧,而她不敢和毛絨少女搶祈少傷的懷中那一點地方,就抱住了祈少傷牽着她的那條手臂,還直把這手臂往胸脯上壓。
祈少傷微微皺眉的看了看被她壓住的手臂,再看了看她寫着害怕的俏臉,嘴唇動了幾次,最終還是微微輕嘆的沒有把話說出口。
……
三足金烏升空,還邊升邊起火,就是太陽升空。
太陽的光芒照耀雲海,照耀仙山,照耀其下種種,也照耀着它們的塌陷崩壞。
這些事物塌陷崩壞了,沒有碎成一地又一地的碎渣,是直接歸於了虛無。
「這就是世界的崩塌嗎?好恐怖的威力!」
如果沒有三足金烏馱着三人上天,以那等崩塌的威力,三人只要挨着一點點就會遭受重創,要是着了個正好,不好意思,一起崩塌歸於虛無吧!
而這處的崩塌,另幾處地方有了某種感應。
一處地方:「祖宗的靈位碎了?」
另一處地方:「有個魂牌碎了?誰的魂牌?」
再一處地方:「什麼!老祖的雕像裂開了?」
再再一處地方:「魂鍾大響?是誰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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