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6、賈蘭生
賈敏歸省後,賈琡直接賴在了榮國府。し
賈赦和邢夫人見天兒的給他尋摸好東西,生怕宮裏頭委屈了他。
又有府上的下人們,特別是廚房裏的那些個婆子,使出了十二分的力氣,力求能討琡三爺高興。
這不,賈琡吃的是紅光滿面。
使着一口小奶牙將一個獅子頭啃得七零八落,還嘴角流油的對賈赦撒了個嬌:「父親大人,琡兒還想在家裏頭多住幾日!」
在家好吃好喝的,雖說不能和老聖人學畫了,但也能跟着他親爹學賞畫啊!
最重要的是,不用跟着善解大師念經了……
沒錯,善解大師雖沒有要叫賈琡出家的意思。
但下意識的,認為叫賈琡多讀幾本經書,有些個佛性總是好的。
對此賈琡只能是陽奉陰違、能躲則躲了。
他愛吃肉,他可不想冒險!
萬一被忽悠了呢?
邢夫人心疼的摸了摸他的頭,轉頭就瞪向賈赦。
賈赦慌忙應道:「好好好,我現在就去宮裏,面見聖上。」
如今的榮禧堂裏頭,邢夫人有孕,最是金貴;賈璉是嫡長子,也是身份貴重;迎春是閨女兒,理當嬌慣着的;賈琡就更不必提了,他就是個寶!
這樣算來,也只剩一個賈赦,苦哈哈的墊了底了。
宮裏頭也不知道在忙乎些什麼,賈赦跑幾了趟乾清宮,聖上便不耐煩的應了。
直到賈琡在榮國府吃過了月餅,又吃過了重陽糕,嘗了一筷子菊酒,徒敕才想起來喊他回宮。
賈琡掰着手指頭算了算日子。
如今已是九月初十,用不了多久,珠大堂嫂就該生了!
到時,又可以回家好吃好喝了!
邢夫人也是想到了這一點。
再加上她如今自個兒也有孕五個月了,若是能將琡兒一氣兒留在家裏留到明年就好了……
賈琡先去乾清宮,在聖上跟前露了個臉。
而後去往福安宮,在老聖人那兒撒嬌打滾,騙得一套墨玉夜光杯一套——雖然賈琡現如今還不能喝酒。
將酒杯交給夏周六捧着,賈琡帶着夏周一跨進了佛堂。
善解大師正在佛前打坐念經。
賈琡坐下來略聽了會兒,善解大師正好念完一篇,便放下了手中的念珠,慈眉善目的看着賈琡。
「在家中過得可好?」
善解大師雖然應下了,說是要教導賈琡。
但他也因着賈琡得了佛祖的眷顧,沐浴過佛光後,佛法更精深了。
因而,對於賈琡,善解大師從不將他當成晚輩。
賈琡在善截大師面前也不裝了,盤腿坐下便說:「托福,家中安寧,過得自然是好的。」
「只是吧……」賈琡嘆道,「我侄兒下個月便要出世了,而我弟弟要到來年二月才會出世……大師你說,我侄兒將來會認這個比他還小的叔叔嗎?」
在賈琡眼裏,廟裏解簽的和尚約等於心理諮詢師。
善解大師都叫「善解」了,應該也很擅長這個吧?
只見善解大師雙手合十,念了聲佛,道:「阿彌陀佛,不論是年紀大的侄兒,還是年紀小的弟弟,都是御弟的塵緣啊!」
賈琡聽得似懂非懂,也沒什麼心思陪善解大師辯佛性,索性起身告辭了。
此時的乾清宮和福安宮裏。
聖上和老聖人忽的停下了手頭上的事兒。
方才……是不是忘記同琡兒說了?
皇宮說大不大,說笑那更是笑話了。
賈琡各處都去拜訪了一圈,便已是到了申時了。
賈琡正溜達着要去坤寧宮。
既然回宮,自然得看看去皇后。
特別是要去坤寧宮的小廚房看看。
幾日不在宮中……也不知道有沒有什麼新鮮的點心。
皇后倒是派了個人來接。
來的卻是皇后身邊的蓮蓬。
如今太子徒縉尚小,還未搬去崇德宮,仍跟着皇后住。
坤寧宮守門的,守門侍衛遠遠的便見到了賈琡和蓮蓬。
待二人走近,他趕忙行了個禮,道:「方才芭蕉來傳話,說是皇后娘娘帶着太子在小花園中散步。若御弟餓了,也可先去正殿用些點心。」
賈琡點了點頭。
坤寧宮中有個小花園,他與徒縉常在裏頭玩鬧。
如今還不到飯點,他也是在榮國府吃飽了再來的,還是先去小花園吧。
只可惜,去了趟小花園,賈琡用晚飯時,早已沒那心思去想好吃不好吃了。
顧瑾顏看着險些將奶粥餵到鼻子裏頭的賈琡,笑道:「這是怎麼了?你自打能吃粥便從沒鬧出過這種笑話。今兒怎麼還不如往先了?」
特意來陪皇后用膳的徒敕也笑話道:「夏守忠,找個人去告訴老聖人,叫他老人家也樂一樂。」
賈琡頗有些汗顏。
食不言寢不語,古人誠不我欺!
可賈琡還是沒忍住,開口問了一句:「皇嫂這是……幾個月了?」
沒錯,如今賈琡可是御弟,按輩分是該叫一聲皇嫂。
賈琡今兒傍晚在小花園看到顧瑾顏和徒縉時便愣了一愣。
皇后顧瑾顏穿着一身寬鬆的宮裝,卻仍掩不住微微凸起的小腹。
徒敕哈哈一笑:「你小小年紀,竟懂這個?」
顧瑾顏答道「是有五個月了。算起來……同你母親、你姑姑差不多。」
賈琡哀嘆一聲:「又要多準備一份表禮了!」
顧瑾顏極喜歡他這幅小大人的樣兒,便逗他:「哪止啊!洗三要送洗三禮,滿月要送滿月禮,周歲還要送周歲禮呢!」
賈琡躥下椅子,跑到皇后身旁,伸手便去摸她肚子。
徒敕心下一喜,果然,下一刻便見到一道淡淡的金光沒入皇后體內。
宮裏頭,孩子難養,胎更難養。
尤其四如今宮裏,除了皇后旁人都不曾有孕。
皇后膝下本就有個太子了,此番再度有孕,更是將皇后推到了風口浪尖上。
他雖是天下至尊,卻也不能時時刻刻護着皇后。
能有賈琡的金光護着,想來應當是極安全的……徒敕不由的想到了玻璃報上來的「榮國公夫人安胎記」。
顧瑾顏對於賈琡此舉,自然是驚喜萬分的。
她剛想說些什麼,卻聽的賈琡先開口道:「給大侄子的禮!」
禮物送的好,寶寶回家早。
九月三十,賈赦藉口明兒是寒衣節,請御弟回府。
徒敕二話不說就答應了,倒是省了事兒了。
誰知當夜東跨院就鬧騰起來了,李紈竟是發作了!
王夫人臉色難看的緊,一面叫人去請穩婆,一面吩咐幾個老婆子趕緊熬催產藥去。
現下已是二更,用不了多久就是十月初一了!
寒衣節,鬼頭日。
那可不是個生孩子的好日子!
賈珠的身子已是那樣了,連最好的太醫都只叫靜養着。
今生的子嗣緣分,怕也只有這一個了。
王夫人可不想叫自己的大孫子,甚至可能是大兒子的獨子,生在這麼個日子裏頭!
催產藥一碗一碗的熬了來,眼見着已是要到子時了。
李紈被逼着喝了三五碗藥,便裝作腹痛,將端來的藥碗打翻了。
她想叫兒子趕在寒衣節前出生沒錯,但她得有命!
若是生而喪母,父親又躺在床上起不來……她根本不敢想像這樣的孩子過的是什麼日子!
十月初一,破曉,李紈生下一子。
賈珠倒不在意兒子的生辰是寒衣節。
聽完得子的喜訊,他喜得直接坐起了身,伸手便要去抱乳母懷中的孩子。
王夫人忙將他按了回去:「你身子剛剛好些,便安生的坐着,叫奶娘抱來給你看就是了。」
哪敢叫他抱呀!
雖說見到賈珠能坐起身來,已是叫她歡喜不已,但賈珠身子還虛着呢!
這剛出生的孩子可經不起摔!
賈珠也知道這道理,方才也不過是太過高興了。
他伸出手,碰了碰自己的兒子,開口道:「我兒,就叫賈蘭吧!蘭之猗猗,揚揚其香,希望蘭兒往後能成為一名君子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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