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顆狗頭在我眼前迅速擴大,一口含住了我的脖子,鋒利的犬牙卡在我的脖子上,只要稍稍用力就能咬斷我的喉嚨。
我腦子裏在這一瞬間閃過無數畫面,最後定格在了我的鬼媳婦蔡若涵身上。
「嗚嗚!」
突然,趴在我身上的這條藏獒突然嗚咽了兩聲,夾着尾巴撲騰着向後逃,一張清麗的臉出現在了我的眼前,是蔡若涵,我的鬼媳婦。
我腦子一片空白,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我這不是在做夢吧?
「我來了,一切有我!」她抿着嘴,將手遞給了我。
我下意識的伸手一拉,順着那股力量站了起來,心裏滿是那種熟悉的溫涼感。
我沒做夢,不過這才一天的時間,她是怎麼恢復過來的?
「弟妹,你再晚一步,我們哥倆就要被那兩條畜生咬死了!」大春喘着粗氣湊了過來,握劍的手還在微微發抖。
對面的吳老六還是那張撲克臉,只不過那雙眼睛有些許的變化,有些掙扎,還有些畏懼。
「生死降,絕命蠱!」
若涵給了我一個溫暖的笑容,輕輕抽出手,向着吳老六走去,吐出了兩個詞。
吳老六向後退了一步,那兩條藏在他身後的藏獒更是嗚咽了一聲,他們很怕若涵。
我很好奇生死降和絕命蠱是什麼,更好奇的是,他們為什麼這麼怕若涵。
說到底,若涵也不過是一隻鬼,而且剛剛恢復過來,她身上到底有什麼東西讓他們害怕?
「小銘,這裏有弟妹在沒問題,我去樓上看看!」大春看到這裏沒什麼問題了,扔下一句話順着樓梯衝了上去。
我知道他是擔心石榴姐,下面這麼大的動靜,這麼長時間,上面竟然沒有反應,這明顯不正常。
對面,吳老六的反應更加劇烈,隨着若涵的不斷接近,他的眉心出現了一條血色的細線,正好將他的臉分成了兩半,向下一路延伸。
「別,別!」
那張撲克臉終於變了,吳老六伸手想要阻止細線的延伸,卻根本阻止不了。
他身後的那兩條藏獒比他的反應還劇烈,身體劇烈的扭動着,好似瘋了一般的撞向牆壁。
我目瞪口呆的看着這一切,這是什麼情況,他們都瘋了嗎?
若涵停了下來,就站在吳老六三步外,淡淡的看着他。
吳老六圓睜着眼睛,臉上的那條細線正在加深,他的臉正在被分成兩半,眉心部位好像是有什麼東西正在鑽出來。
他身後的那兩條藏獒已經把自己撞死了,圓滾滾的大腦袋向內塌陷着,裏面傳出了一陣令人心悸的咀嚼聲,有東西在它們的腦子裏。
「吱!」
很快,吳老六的腦袋從中間徹底分開,發出了一聲熟悉的蟬鳴,一隻巴掌大小的,淡金色的蟬從裏面爬了出來。
我發現他的腦子裏空空如也,看不到血,也看不到腦漿,只有森白的骨頭,所有的東西都被那隻淡金色的蟬吃光了。
他的身後,那兩條藏獒也是差不多的下場,只不過從它們腦子裏鑽出來的是十餘只拇指大小的黑色甲蟲。
「這是什麼東西?」我喃喃着,基本上明白了到底是怎麼回事,吳老六和那兩條藏獒都被這些蟲子控制了。
若涵再次向前走去,那隻淡金色的蟬趴在地上瑟瑟發抖,很怕她。
那十餘只黑色的甲蟲也是那個樣子,在原地繞着圈,看那個樣子,明顯是嚇到了。
若涵蹲下來,對着那些黑甲蟲勾了勾手指,指了指這隻淡金色的蟬,那些甲蟲頓時找到了方向,爬了過來。
淡金色的蟬張開嘴,那些黑甲蟲排着隊,鑽入了從它的嘴鑽了進去。
若涵捏着兩片淡金色的蟬翼站了起來,走過來對我道:「找張符紙,把它包起來!」
我愣了一下,連忙點了點頭,找了一張符紙,將這隻淡金色的蟬包了起來。
說實話,雖然我們倆接了陰婚,一起滾了兩次床單,還有一種說不清的熟悉感,但是真正相處起來,我還真有點不知所措。
她好像是看出了我的尷尬,上前挽住我的胳膊,輕聲解釋着這次的事情。
吳老六和那兩條藏獒先中蠱,再中降頭,在施術人的驅使下,來到了這裏。
按照正常的發展,如果她不出現,那兩條藏獒也不會咬死我們,而是將蠱蟲寄養在我們的身體裏。
特別是那隻淡金色的蟬,那是異種金蟬蠱,如果它真的進入了我的身體,那麼我的血肉,我的靈魂都會成為它的養料。
「蠱王驅使的?」我忙問道。
若涵點了點頭,又指了指樓上,說那個蠱王將石榴姐她們困在了樓上。
我心裏一急就想要快點上去,若涵對我搖了搖頭說道:「不用急,大春沒事,她們也沒事!」
頓了頓,她又道:「這次只是一個試探!」
我沒明白她的意思,側過頭看着她,不由得有些呆。
她的臉很光滑,呈現出一種健康的粉紅色,鼻子不是那種直挺的,很秀氣,睫毛也很長,可能發現我正在看她,一抖一抖的,好像有些緊張。
我能清晰的感覺到從她的臂彎處傳來的熱量,我實在是無法將她和鬼聯繫在一起。
「看夠了嗎?」她嬌嗔了一句,臉越來越紅,身體也越來越燙。
「沒看夠!」我下意識的回了一句。
她突然嘆了一口氣,又抱緊了我的胳膊,呢喃着說要是能永遠這樣該有多好。
我心裏一顫,這句話我很熟悉,就好像很久以前,她也這麼說過,那時她的表情也是這樣。
「這次是一次試探!」
那種黯然很快便消失在她的臉上,她又重複了一遍剛才的話,為我解釋了起來,說剛剛即便是她不出手,我和大春也會沒事。
說到這,若涵還抬頭向上看了一眼,說戲做的很全套,演的不錯。
而大春和石榴姐確實是真心實意的為我好,但是江小魚和蟒蛇仙婆婆則是各懷心思。
江小魚的想法很明確,那就是想要我和雙修,為的也不只是渡眼前的這個所謂的天劫,她想要將我當成一個提款機,隨時隨地助她修行。
至於蟒蛇仙婆婆,若涵說她還沒看透,胡黃常蟒四大仙家不分離,她分不清這到底是蟒蛇仙婆婆一個人的意思,還是那四大家共同的意思。
還有五花八門,裏面也沒多少好東西,特別是那個水仙花趙朋,若涵說到她還掐了我一把,說那個老妖女不是好東西,讓我以後離她遠點。
我說趙朋不是被扒皮了嗎,怎麼還活着?
若涵冷笑着說,扒皮是扒皮了,但是扒的不是她的皮,五花八門,那五朵花沒有一個好東西,以後有機會,絕對不會讓她們好過。
我點了點頭,馬上想起了那個人皮紙鳶,還有早上趙朋送來的那張人皮,她的興趣愛好確實很變態。
「對了,若涵你怎麼這麼快就恢復過來了,不是要三天嗎?」我忽然想起來一件事,當初石榴姐可是說了,最少需要三天時間才能恢復過來的。
若涵一下子沉默了下來,臉上也出現了一絲猶豫之色,好像是在考慮到底應不應該告訴我。
「怎麼了?」我輕聲問道。
「雖然沒看到人,但是我懷疑是小妹兒出手了,不然速度不會那麼快!」
若涵猶豫了半響,還是將真相說了出來。
「小妹兒沒死?」我驚訝的張大了嘴,上次我可是親眼看見小妹兒將自己殺死的。
若涵點了點頭,說無論從出手後留下的痕跡,還是從手法上來看,都很像是小妹兒。
我想要知道過往的欲望從來沒有如同這一刻這麼強烈,我們之前到底發生了什麼,值得小妹兒這樣對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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