readx; 別仙體育館外面,兩輛警車,還是四個人,百無聊賴。
曾今朝不記得自己抽了多少支煙,腳下都是煙頭。他又點燃了一支煙,吧嗒一聲火機響,火光突現。
小小的火苗跳動着,他凝視了一會兒,那微弱的光亮似乎在指引他走向一個未知的大門,只要輕輕一推便可來到另一個世界。通往真相的門,還差一點點。而這一點幾乎呼之欲出。
電視火光間,曾今朝想到了一個問題,他趕緊叫凱歌翻出記錄。「犯人留下的腳印,給我看一下。」
由於太過執着追查死者與旁人的關係,他們將所有的目光都聚集到泰常引身上,卻忽略了一些小細節。
「這是11月12日時候,犯人在老體育中心花叢中留下的腳印。」凱歌急忙調了出來。
「沒錯,果然是右腳淺左腳深。」曾今朝那銳利的眼神盯着照片,要將照片背後隱藏的信息統統挖掘。
「此人應該是個瘸子。」曾今朝堅定的說道。他有些後悔,自己當時怎麼就忽略了這麼一點。
「那這犯人是誰?」凱歌急切的問道。
「恐怕也只有泰常引知道了,等到比賽結束的時候,得好好的審問。」曾今朝看了看手機,離比賽結束還有六分鐘。
這時候,他看到有兩人從別仙體育館出來,正向他們的方向而來。曾今朝認識其中一個人,不就是那師院的校長莫思歸嗎?
莫思歸攙扶着一個女人,緩慢的走來。當靠近警車時候,曾今朝問道:「作為別仙體育館的設計者,你不繼續在裏面看比賽嗎?」
莫思歸推了推金邊眼鏡,除了和藹可親的臉,還有那不失儒雅的風格。「駱校長肚子有些不舒服,我帶她去醫院看看。」
駱校長捂着肚子,臉上的五官都擠在了一處,很痛苦的樣子。
莫思歸攙扶着駱校長繼續走着,在路邊伸手要攔一輛的士。這時候,他回頭衝着曾今朝笑了笑,「你是隊長是吧?我覺得你倒不如多安排警車過來,畢竟裏面可是有逞凶的歹徒。」
「什麼意思?」曾今朝皺着眉頭問道。
一輛的士過來,莫思歸將駱校長扶上了車,坐上的士後,他搖下車窗,解釋道:「你在這裏不就是要請泰局長協助調查嗎?多安排一些警察過來會有好處。」
看着的士離去,曾今朝依然有些不悅,這種文化人就喜歡玩咬文嚼字。但轉念一想,他怎麼知道今天到此的目的。
別仙體育館內,歡呼聲掌聲再次進入高-潮階段。此時場上的比分為30:36,太陽隊雖然落後了6分,但依然頑強拼搏,賽出自己的水平。
公牛隊在強攻時候,勾手投籃不中,桂明搶下籃板球,一個漂亮側身,將球傳給了秦雲峰。秦雲峰運球快速的往回趕,正以為可以三步投籃,卻在傳球過程中被對方搶斷。
觀眾們的眼睛隨着籃球的方向而運動,而這一回就沒有停歇過。籃球在雙方場地來迴轉換。比賽最後5分鐘內,有三分鐘是在來回變換場地,沒有一個進球。直到最後一分鐘,陽光繞過對手傳球給高台陽,高台陽憑藉一個跳投,拿下了兩分。
場上再次爆發雷霆般的掌聲。經濟系則不斷大聲喊着「太陽隊加油——太陽隊加油——」那份信心再次被點燃。
此時,江西穆繞過一排排的座位,艱難的從c區走到a區,還差一點點就要到達兇手所在的位置——如果他沒有推理錯誤的話。
這個陽安一直潛伏着,為什麼就沒有察覺出異樣呢?江西穆緊緊的拽緊着拳頭。如果逮到了兇手,泰常引的嫌疑就被解除,那麼就輪到泰常引履行他的承諾,全部告知1996年發生的事情,尤其是那個監獄劫-案。
他瞥了一眼評委席上的泰常引,他正無聊的翻看手機。他頭頂上的電子記分器頻頻跳動着時間倒計時,記分器後面支撐的鐵柱,有東西用透明膠綁住。
江西穆總感覺有一種難以言表的想法,卻說不上來。但他沒有在意,離開了a區,他徑直跑到休息室,沿着休息室外面的樓梯上去。
「滴————」電子記分器上的時間倒計時變為了00:00,半場時間到。
一剎那,一陣刺眼的光芒在別仙體育館大門口閃現,陡然變大。下一秒,就是一陣驚天動的吼動——
「轟——轟隆——」
整個別仙體育館像是處在地震的震中,非常劇烈的晃動,許多設施比如天頂上的吊燈、籃球架也跟着劇烈的擺動。所有的觀眾都還沒有明白是怎麼一回事,就被這個劇烈的震動給嚇壞了,好多人從座位上滑落,往前跌到別人身上。
陡然之間,幾百名觀眾都爆發出驚天慘叫,「啊————救命————」人擠着人,向四面八方散去。在失去理智的情況下,頻頻磕到固定座位絆倒,或者踩在別人的身上,造成更大的傷害。
整個場面,幾百個人的大亂,臉上全寫滿了恐慌,身子不由自主的亂動。
江西穆還在階梯上,雙手緊緊的扒住扶手。平常冷漠如冰的他,也被這樣的場面嚇到了。
剛才——剛才是爆炸!
沒錯,是爆炸!就在別仙體育館的大門。
江西穆從慌亂的籃球場望向大門,那裏已經成了廢墟。許多鋼架斷裂了好幾截,又恰到好處的堵住了大門,地上隨了一地的鋼化玻璃。這番景象,所有人都相信,自己走進了地域之門。
許多人都衝到大門,合理要推開那斷了好幾截的鋼管,但那些鋼管就死死的堵在門口,一夫當關萬夫莫開。噼里啪啦的玻璃碎裂聲,都是被恐慌而不知所措的人給踩碎的,在體育館內,格外的刺耳。
泰常引似乎嚇傻了,還留在評委台上,等他反應過來,場面已經失去了控制。尖叫聲,怒罵聲此次彼伏。他趕緊起身,大聲喊了一句,「讓領導先走——讓領導先走——」
「轟隆——轟隆——」
「救命……」
籃球場中央又爆出一個大火球,裹着濃煙,陡然升高。
隨後,電子記分器與支撐的鐵柱突然分離,那重達上百斤的電子記分器狠狠的砸落,直往評委台而砸!
「啊——天呀……」
「嗵——」
上百名觀眾屏息一口氣,隨後便爆發更加絕望的尖叫。
江西穆緊緊的抓住扶手,咬着牙——剛才那是第二起爆炸,爆炸的位置就在電子記分器後,致使電子記分器墜落。
白色的支撐鐵柱已然熏黑,斷裂成幾段砸下底下的座位,又驚起一陣噼里啪啦的座位碎裂聲。濃煙過後,就看到泰常引被壓在電子記分器後——準確來說,是半個身子被壓住,腰部到頭部露在評委台外面,垂下,快奄奄一息。
江西穆咬緊牙齒,眼眸變得熾熱無比。他不住的發問——兇手真要做到如此地步嗎?為了發泄自己的怒火,宣洩自己的復仇情緒,犧牲了兩百多個觀眾!兇手真要做到如此的地步嗎?
他驀然想到一個人,那個相信世界美好的女孩,她人在哪?他急忙在籃球場中努力的搜尋宋情詞,奈何館中一片大亂,每個人都像發狂了那樣到處亂撞。他不禁有些着急——是的,心臟莫名其妙的瞬間加快。
他急切的尋找着,所望之處均是爆炸後的殘留物,悽厲得緊。
宋情詞,到底在哪裏?
倏忽間,他看到籃球架附近的女孩,可不就是宋情詞嗎?她隨着人群,跌跌撞撞的跑來,眼眸失去了色彩,變得毫無主見的無頭蒼蠅。
江西穆正要招手,卻睜大着眼睛看到更加驚人的一幕。白色風帆天頂下的吊燈脫落了半截,壞了的吊燈底下可不就是宋情詞的位置。
如果砸下來——他心裏莫名的抓緊,一種奇怪的激動逼迫他大聲喊道:「宋情詞——快跑——」
宋情詞搖晃了下腦袋,看向階梯處的江西穆,並不明白他所說的含義。然而她這麼一停頓,後面的人將她撞到。她跌在地上,磕得手疼腳疼。
江西穆看着那搖搖欲墜的吊燈,隨時都有掉下去的危險。他片刻不作停留,雙手重重的撐住扶手,一個翻身,跳下近兩米高的階梯。在地上滾落一圈,卸去重力造成的影響,雙腳一蹭,急匆匆的朝宋情詞方向飛奔而去。
似乎一陣輕微的「咔嚓」聲,讓江西穆變得極其敏感。他一邊奔向五米遠宋情詞,一邊盯緊那吊燈。而那吊燈正在開始墜落,憑藉着重力加速度向下方的宋情詞墜落!
還有三米!吊燈還在半空,還來得及!
每一分每一秒,都變得像一個小時那麼長。他拽緊了手心,秉着與死神賽跑的速度,一分當兩分用,再加一把勁,沖向宋情詞。
猛然一個飛撲,他撲在宋情詞身上,朝前翻滾。
一股痛意從手臂處傳來。
宋情詞臥在地上半側着身,正對着江西穆的臉。她還是第一次近距離看到他的眼睛,他的鼻子,他的嘴,心中升騰着一股熾熱的暖意。
兩人坐起來,那個吊燈墜落在他們的腳邊,碎成了好幾瓣,白色的玻璃碎片探出頭來,顯得別樣的猙獰。
想一想,如果還差上幾秒鐘,宋情詞可就沒有那麼幸運,而是被砸到成殘廢。而江西穆顯然就沒有那麼幸運,左手臂被劃出一個長長的血口子,血吧嗒吧嗒的墜落。
「你沒事就好,趕緊起來。」江西穆又恢復冷漠,淡漠的說道。
這番冷冰冰的話,任何女孩聽了,都會覺得心裏不舒服。但宋情詞卻謹記着方才江西穆飛撲而來的樣子,那種緊張,那種不安,是她從來沒有見到過的。一切行動都勝過了幾千萬的語言。
「整個籃球館已經被我控制,沒有人能逃得出去。你們不應憎恨我,要憎恨就憎恨泰常引吧,質問他到底做過什麼不恥的事情。我的怒火遠遠超過了現在,沒有人能承受。」
突然之間,整個籃球館響起了這句話,毫無音調,毫無音色,純粹電腦說出來的話。恰恰是這麼一句話,讓整個事情陡然生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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