readx; 曾今朝帶隊,將警車停在別仙體育館外面。他下了車,靠着警車,點起一隻煙,似乎挺悠閒。
實際上他在注視着別仙體育館裏面,雖然他挺想進去,但是為了不打草驚蛇,只能在外面等候着。
時不時,體育館傳來掌聲和歡呼聲,撓得他心裏痒痒的。
他今天只是吩咐兩輛警車同行,不搞太大動靜。他又望向體育館,裏面閃過幾個人影,那是學生打籃球比賽,正酣戰呢。
「隊長,不進去逮捕泰局長嗎?」凱歌下了車,問道。
「逮捕這個詞不準確,應該用『請』這個字。」曾今朝笑笑,「昨天我主動去他家,這次請他到我們局裏喝茶。聽說他是主評委,就給他行使最後的權力。」
凱歌點點頭,忍住想看籃球比賽的,坐進駕駛室里,不禁嘆氣,今天的任務確實是請泰常引協助調查的,不是來欣賞比賽的。
昨天他們在泰常引別墅外面觀察了大半天,並沒任何斬獲。泰常引就像是那烏龜,縮進殼裏,紋絲不動。到了下午,市紀委讓他們幫忙,查一下泰常引的資金往來。
「有位游泳隊教練舉報泰常引暗箱有鬼,違規收取錢和物。其中特別提及去年和前年,金牌的發放不合理。」
曾今朝放下電話,就與凱歌一同到各大銀行調來泰常引銀行存款信息。果然,泰常引的妻子覃思真的銀行卡有大量不明往來。
時間頻繁,數額之大,到現在還沒有統計完,拿最近來說,有一筆十萬塊存入,後來以覃思真公司利潤名義提取了。
果然泰常引有重大問題,從另一個角度考慮,很有可能這些死者知曉了這一切,泰常引感到害怕,將這些人殺害。
等這場比賽結束,就請泰常引協助調查,獲取有關這個殺人案的信息。
曾今朝將煙抽完,丟在地上,勇腳摁滅。很快,腳傳來一陣疼痛。不禁苦笑,當真留下病根了。
或許疼痛讓他清醒了,層今朝重新審視這個案子,還是有許多不可以解釋的地方。
首先是殺人現場的佈置,將屍體擺放在籃球上,並一一對應好位置,這就表明兇手需要足夠大的耐心和智慧——沒有耐心的話,兇手早就在幾天之內殺死這些人,留下許許多多的破綻等警方抓捕,但是,從第一起案子到現在,長達一個月,等待的時機又是那番的恰到好處;而智慧則體現在對現場的事先探查,能巧妙的與助手聯合騙過路段攝像頭。
其次,案發現場的屍體擺放是有重大意義的,尤其是在兇手的心中。解開這個意義,對於案情的偵破非常有幫助。可惜到目前為止,依然是看不出來。但至少明白,兇手對於籃球是十分的摯愛,了解籃球每一個知識,就比如第四起案子,兇手面對沒有劃線的籃球場,依然從容不迫的畫出接近標準的半場圖。
曾今朝很難將這些信息點歸結於泰常引。雖然他是本次案件嫌疑最大的人,但是通過接觸和了解,此人善弄權術倒是有,但籃球相應知識恐怕就生疏很多。
那個陳年檔案公佈的二中參賽隊伍,目前還有泰常引和陽安。雖然重要,但不是唯一標準,譬如高山清,不是當時的球員,依然慘遭殺害。
只有等比賽結束,詳細詢問泰常引,就知道結果了。
曾今朝摸了摸脹痛不已的頭,那些案子信息像巨大的漩渦,攪碎在了一起,直直灌入整個大腦再到整個身子,一股深深的無力感傳來。
別仙體育館再次傳來一片歡呼。
不過,歡呼的學生不是經濟系,而且職校。現在長上的比分為20比26,太陽隊落後六分。
經濟系的同學坐直了身子,拳頭鼓得緊緊的,尤其是那眼珠,由於太過專心於觀看比賽,眼珠都是爆凸出來的。
離比賽結束還有十分鐘,就呈現這樣的局面。望書歸等人不禁抹了抹頭上的汗。
場上,陽光好不容易搶得一個籃板球,但是在帶球往回跑時,被兩個公牛隊隊員攔住去路。他還在尋找突圍時,一個俊影從他身邊一個鐮步,奪下他手中籃球,堂而皇之一個三分線投籃,完美進籃。
比分變為了20:29!
經濟系的同學不禁嘆氣,有三四個起身,往大門方向去。就連師院的校長莫思歸都不住的搖頭,與一旁的職校校長起身,與泰局長說些什麼,兩人離去。
「難道我們的隊伍就沒望了嗎?」宋情詞看着江西穆,垂頭喪氣的說道。
「不好說。」江西穆淡淡的回答。形勢逆轉都是常有的事情,還不能過早的下結論。
他在想着——絕對不是這個球隊誰輸誰贏的問題,而是想着怎麼幫泰常引擺脫嫌疑的問題。既然案子在籃球場上發生,那麼等着比賽之後,在現有的籃球場偽造一個命案——當然,不至於讓泰常引砍下右手,但右手骨折這個應該沒有問題。
江西穆雙手交叉抱在胸前,往後靠了靠。激烈如火的籃球比賽中,他依然冷漠,如置身事外那般。歡樂是他們的,與他何干。
他在思考着這起命案。雖然種種證據,都指向了泰常引,使他成為嫌疑最大的人,但從直覺上判斷,泰常引並非真正的兇手。當然一切還是講究證據的,其中一個間接的證據便是昨天22號,剛才望書歸就十分熱忱的談及了太陽隊與開拓者的比賽,如果真正熱愛籃球的話,那麼他見到泰常引的時候就不是在喝茶,而是打開電視看比賽。很明顯,泰常引更在乎他的局長位置。
兇手依然沒有找到。
「太陽隊——太陽隊加油——太陽隊——太陽隊加油——」旁邊的宋情詞豁然站起來,大聲的呼喊道。在她的鼓勵下,這一片經濟系的同學一同大聲呼喊道,「太陽隊加油——太陽隊加油——」
歡呼聲果然有用,太陽隊成員開始打起了外線,沒有與公牛隊硬碰硬。通過三個隊員傳球間的配合,終於在西北一角有所突破,一個三分線投籃,扳回了三分。現在的比分變成了26:32,比分正在一點點的縮小。
「形勢逆轉了嗎?」江西穆聳聳肩,眼眸稍微暖和了一些。
一個靈光,雷電一般的閃過,炸開了靈感。江西穆坐直了身子,趕緊拿出筆記本和筆,飛快的打開空白的一頁。
如果真是這樣的話,那麼——
江西穆根據自己的記憶,畫出了那屍體擺放的現場。勇遇樂的位置是放在……
那麼再看看這個手擺放的位置,圍繞着籃球。圖形立馬變得詭異起來,任意兩隻手的角度似乎是六十度,還差一隻手。如果畫上第五個右手的話,那麼就是五個右手平分360度的範圍。
這樣的圖形,很是熟悉。幾乎隨時都能見到——就是想不起來。
「太陽隊又得分啦——」望書歸興奮的大叫着。
太陽隊?
太陽?
太陽……
江西穆深深吸一口氣,死死的盯着圖案。為了確定自己的想法,他問向一旁的宋情詞,「你覺得這個圖案像什麼?」
宋情詞莫名其妙,不知道為什麼他會問這個問題。她看着圖案,五條短線圍繞着圓圈,試探性的回答道:「好像是幼兒園畫的畫,太陽吧?」
果真如此。江西穆點點頭。
其實兇手想告訴他憤怒之所在,便是太陽,如果是關於籃球的話,應該指的是鳳凰太陽隊。
但很快他否決了這個可能性,兇手很顯然是這個地方的人,不然會熟悉路段的攝像頭嗎,會熟悉老二中與老體育館嗎?那麼指的,是他自己的隊伍,取名太陽隊,就好比這個經濟系籃球隊的名字也叫太陽隊一樣。
江西穆聯想那些新聞圖片,手與癟氣籃球都放在罰球區。「望書歸,罰球區有什麼作用?」他冷不丁的問向望書歸。
歐陽建康鄙視道:「你自己沒看嗎?如果犯規,對方球員就可以在罰球區投籃了。你居然不知道嗎?」
「你又了解多少?」望書歸又往歐陽建康頭上拍去——多少次,已經記不清了——「在籃球場上,對犯規方進行懲罰,對進攻方因被侵犯而影響進攻的補償而設立的。一次罰球是給予一個隊員在罰球線後的半圓內,無爭搶的情況下得1分的機會。」
江西穆十指交叉搭橋托着下巴,他對於這個案情的理解已經到了真相的大門,大門如今緊閉着,只要輕輕一推,真相的大門就會打開,迸發五彩的光輝。
放在罰球區,最有可能的解釋,重在一個「罰」。對,懲罰,對這幾人的犯過的錯進行懲罰。很顯然,這個過錯意在1996年和1997年,這幾人犯過不能饒恕的罪過,致使兇手憤怒了15年,即使殺了他們,也很難平復這場怒火。
他不禁想到在檔案局發現的那個照片,他趕緊翻出來——照片上,籃球場上的各位球員身影依然挺拔,旁邊的備註上說道,二中的參賽隊伍有勇遇樂、於家傲、關河令、泰常引以及隊長陽安。聽說關河令此人是本校的老師,死於癌症有多年。再排除泰常引,還剩下這個名不見經傳的陽安。
等一等,陽安,為什麼他從未出現過?作為當年的隊長,應該是最重要的一個人才是。如今,所有的嫌疑都指向了泰常引這個局長,卻忽略了這個隊長。
那陽安現在在哪裏?
江西穆從一片迷霧出來,又走進一個迷霧。
他在本子上寫着陽安的名字,猛然愣住了——「陽」不也有反寫的「3」。
也就是說,於家傲死前寫的人,其實不是泰常引的「引」,而是陽安的「陽」呀!
那此人到底是誰?
他不斷的分析,假設自己是兇手,在現場留下了許多痕跡,分別是鋒興園的樓梯扶手上20多處的指紋,老二中籃球場上左右深淺不匹配的腳印。
此人年紀絕對很大,而且——是個瘸子!
江西穆趕緊起身,什麼都不說,穿過一排排的人,朝着一個地方小跑。
陽安才是真正的殺人兇手!
更加恐懼的是他就在這個別仙體育館,黑暗的眼眸四處打轉,當着幾百觀眾的面,時時刻刻在準備下一個謀生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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