readx; 中山橋是水仙市最早建立的橋。說是大橋,倒不如說是將浮板橋進行改造擴寬,變成了人行的小橋。橋寬五米,大約20米長。由於沒有安裝霓虹燈,到了晚上,這條橋就會陷入黑暗的巨口當中,看得十分的模糊。
中山橋現在正在開發娛樂設施,所以南北兩岸都有供人鍛煉的體育設施,供人娛樂的羽毛球場、足球場還有籃球場。
「等一等,這裏是不是有個籃球場?」江西穆冷不丁的問道。
高台陽仔細的想了想,「說是有,倒是還沒有建好,只有籃球架子而已,線還沒有畫,一個星期後就會畫上。現在還是處於封閉的狀態。」
江西穆的心中升起了不祥的預感。其他人也明白其中的含義,面面相覷。
高台陽拿出iphone手機,看了看時間,已經8點31分了。「我爸人呢?不是現在就去與那人交談嗎?」他焦急的說道,突然眼神一變,眯着眼睛看着,隨後指着那橋上的人,「那個不是我爸嘛,他怎麼走到橋上了。」
那個人穿着灰色的羽絨大衣,頭上戴着防寒的鴨舌帽。從他們的角度看,只能看到背影。還有那人側着臉時,臉上帶着墨鏡。
江西穆皺着眉頭——晚上帶着墨鏡,這個裝扮未免太奇怪了。
「我們跟上去吧,看着我爸去哪?」高台陽小聲的說道。
「就讓吳蒙和望書歸去,你太明顯了。」江西穆伸手攔住高台陽。
高台陽點點頭,讓這兩個人跟着。
望書歸和吳蒙小心的跟過去。由於橋上有許多在散步的市民,倒是可以很好的隱藏這兩個剛實習的跟蹤者。
高台陽一直目不轉睛的看着他爸,隨着人群走到了橋中間,隱於黑暗之中,再也看不清楚。可是他還是盯着那團黑暗,關注着橋上的動態。
長時間的等待,是一件很折磨人的事情。不知道情況怎麼樣,想去查看,又怕太顯眼。高台陽只能在樹蔭下傻傻的看着,焦急的踱步着。
江西穆交叉雙手在胸膛前面,冷冷的注視着周遭的一切。這裏的人流量很大,許多市民都在此散步或者鍛煉身體。橋上往來着市民,平均一分鐘就有三四十個人出入。如此大的人流量,兇手必然不敢逞凶,除非狗急跳牆。
「砰——」
空氣猛然一滯,橋的另一邊傳出一陣脆響。
一瞬間,爆發出陣陣恐慌的聲音——
「有槍聲——」
「天啊——救命呀——有人開槍——」
橋上的人瘋狂的往他們這一側跑來,好似那洪水,呼啦一聲席捲而來。他們的臉上全寫滿了驚慌和不安,不敢向橋後頭看去,那裏的危險遠遠要大的多。
「該不會是我爸出事了?」高台陽握緊了拳頭,「莫非他們兩個也……」
江西穆沖了出去,逆着人涌的潮流向橋的南側衝過去。高台陽也緊隨其後,飛奔而去。
衝過了最開始的人群,來到中山橋上。橋上的人都已經散去,前方黑乎乎的一片,不見一盞路燈。
兩人不停的跑着,交錯而混雜的跑步聲打破了寂靜的橋。他們不知道,這份寧靜是用多大的代價換來的。
橋的那一頭站着兩個人,一高一矮。江西穆最先跑到橋頭,停了下來。高台陽也很快來到,見到橋頭站着的是望書歸與吳蒙,便急忙問道:「你們沒事吧?剛才是怎麼回事?」
望書歸急忙解釋道:「我們沒有事。剛才一陣清脆的聲音在我們附近傳來,就看到許多人往你們那邊跑去了。直到現在,我們都還不知道怎麼回事呢?」
「那個應該是槍聲。」江西穆左右四顧,「你們看到有什麼奇怪的人?」
「就是這些人,向你們跑過去了。」望書歸搖搖頭,表示沒有看到奇怪的人。
高台陽急忙問道:「那我爸呢?」
「我們跟着,但是到了橋這邊,就看不到了。由於許多人在散步以及鍛煉,找不到人。」吳蒙表示抱歉。
「天吶——這是什麼啊?」離他們100多米處,傳來一陣女高音似的尖叫。
高台陽不打聲招呼,徑直向那邊衝過去,如同一把射出來的箭。那種急迫和擔憂,從他匆匆跑去的背影便略知一二。
「我們趕緊過去吧。」吳蒙催促道。
三人匆匆跑過去。一路上僅有微弱的燈光照着,在寒風中顯得別樣的寒酸。很快,他們便看到前面有十幾個人圍着。
還沒有到,就聽到高台陽那歇斯底里的聲音:「爸——爸——」
三人趕到,擠過圍觀的人群。只那麼一瞬間,吳蒙與望書歸就嚇得瞪大了眼睛,張大着嘴巴。
江西穆依然冷靜,從一群神色慌張的人中經過,來到鐵圍欄前,盯着裏面悽慘的「佳作」。
借着旁邊球場的聚光燈,這黑漆漆的籃球場才有了光亮。在光與影的交融中,面部朝上躺着一個人。灰色的羽絨服上沾着大量的血跡,尤其是胸口,鮮血最多。更加滲人的便是那人的眼睛,大睜着,看着漆黑的蒼穹,沒有閉眼。
墨鏡丟在一旁。遭到同樣的待遇,還有這人的右手,從右手關節處砍斷,丟到了一個癟了氣的籃球旁。
這依然是連環殺人案,是第四起。
「爸——爸——」高台陽跑到了鐵圍欄的門邊,使勁的踹着,但是那鋼做的柵欄門卻只是劇烈顫抖了幾下,沒有打開。他的臉上都是憤怒留下的淚水,他將目光看向了大門的鐵鎖。
一個好心人給他遞來了石頭,他想都不想,就直接砸。
「砰——砰——砰——」連續砸了五六下,巨大的聲響頻頻震破夜空,為這起命案更添幾分壯烈。
吳蒙打着電話報警,述說這裏的現狀。
江西穆對望書歸說道:「記得,千萬不能讓高台陽進去,以免破壞了現場。」
「我一個人攔不住呀。」望書歸撓撓頭,斜眼看着那蠻牛一般的高台陽。
這個時候,歐陽建康不知道從哪鑽出來,不住的問道發生了什麼事。望書歸對於他的臨陣逃脫很是失望,「你自己說你自己跑到哪了?」
「太害怕了,一直蹲在……廁所……」歐陽健康低着頭,難為情的說道。
那個鐵鎖是很老舊的u型掛鎖,砸了十下,終於是打開了。高台陽一腳踹開那柵欄門,就要急着衝進去,大吼着:「爸——爸——」。多麼期望自己的聲音能讓老爸能起死回生,卻只有千行淚掛在臉上。
望書歸與吳蒙一左一右的抱着高台陽的胳膊,拼命的攔着他。真的是吃奶的勁兒都用上了,全身緊緊巴在鐵柵欄,以此期望能化成阻力能攔住。
可是發了狂的高台陽,再加之身強力壯的他,公牛都有過之而不及。他臉上的青筋扭曲,譜寫着修羅般的臉。再配合那狂吼的音調——「放開我——放開我呀——」聽着就覺得戰慄。
江西穆在旁冷冷的提醒道:「千萬不能去破壞現場。」
望書歸顯然是拉不住了,大聲的喊着:「你快過來幫忙。」
但是江西穆卻走出了人群。
走在黑漆漆的小路上,江西穆看了看手機,冷冷的光投射出20:55。他不想出現在警方的視線中,就先行離開了。
「咣當——」
江西穆不小心踢到了什麼東西。他蹲下身子,是一個放聲機。仔細看看,那個放聲機還在運轉當中,興許是哪個跳廣場舞的人拉下的。
江西穆皺着眉頭,退出了裏面的光碟。
如果是廣場舞的碟子的話,那麼應該會有巨大的音樂傳出來。但至始至終,這個放聲機沒有傳出一點聲音。而且這個放聲機的位置,是放在中山橋一旁的矮樹下,不注意看根本就看不到。
他將光碟收好,回去查查這個奇怪的光碟。隨後從中山橋上到了對岸。
不遠處便是一陣警笛聲,由遠及近。他冷哼一聲,招手,攔下一輛的士。正要上車時候,看到了一個熟悉的人,漫不經心的走來。
「你是——宋情詞的學姐,段虹?」江西穆算是打了聲招呼。
段虹愣了一下,便輕輕笑道:「原來是你。」
江西穆打量了一眼段虹,她今天穿着黑色的狐裘大衣,十分的時尚。灰色毛茸茸的裘領隨風飄蕩,襯出她高傲的臉。胸口處掛着墨鏡,略顯突兀。不過更突兀的是她手上的黑色膠袋,好似一個貴婦人手中提着一堆的垃圾。
「晚上還帶墨鏡?」江西穆摸着下巴,好奇的問道。
「剛練完瑜伽,裏面是瑜伽穿的緊身衣。墨鏡?忘記摘了。」段虹高傲的抬起頭,將墨鏡丟進那黑色膠袋中,「晚上的時間我都排滿了,就不在這裏與你浪費。」
江西穆坐上的士。的士緩緩啟動,他側身看到外面,段虹正在打電話。
車子向學校方向離去,江西穆所不知道的便是段虹那通電話內容。
段虹聽着電話里的內容,嘴上浮現一種十分輕蔑的笑容,似在嘲笑寒風。「非勞動生產者的懶惰,從不在我的字典。要做就快點……我這已經處理好了,你不用擔心,該做的,我都會非常完美的做好……」
電話打完,她走到河邊,回頭看着200米外的警車,那紅藍變化的警-燈顯得別樣的動感。她瞥了一下手中的膠袋,毫不猶豫的丟到河中。
「噗通——」
很快那黑色膠袋就沉入河底,不復痕跡。
html|sitemap|shenma-sitemap|shenma-sitemap-new|sitemap50000|map|map50000
0.0222s 3.9481MB