宮夙夜輕咳一聲,緋紅的衣袍,拂下滿身的冰冷,他緩緩起身。而君卿見狀,卻是朝他邁步走了過去。
他不禁眉眼一暖,接着,在掃向或趴或躺在地上發愣的夜鷹之時,他的眸子霎時一冷。
呵,他此時還真不知道該說是卿卿驀然間給了他太大的驚喜,還是他的夜鷹素日裏跟着他,不知何時,竟養成了這般自大的行徑。
如若他們沒有與卿卿的這場比試,那麼完全可以試想,憑藉着他們這未曾言敗的傲骨,方才若真的是在戰場上奮勇殺敵,那麼,驕兵必敗!
呵!那麼很好,他想他的夜鷹的確是該趁着這個時機,好好的給他們潑盆冷水,冷靜一下了。
「主子!君小姐!」夜鷹等人見了來人,紛紛起身,恭敬地喚道。
然而,孰料宮夙夜竟是看到沒有看他們一眼。十一等人的臉上,暗暗隱下一抹尷尬,保持着行禮的姿勢,只得堪堪在那裏僵立着。
「今日這場比試,最後的結果,可以說在場諸位皆是有目共睹。君卿在這裏問大家一句,不知你們的心裏可曾有什麼話想要說?你們……服?還是不服?」
君卿淺淺勾唇,一襲素色的衣袍,站在那攏緋衣的身旁,無端糅合了這世間的喧囂。
她抬眸,微微凝視了宮夙夜一眼,那眼神暗含的意思,很明顯。
宮夙夜情不自禁地抬手,笑睨了她一眼,伸手摁了摁她的唇瓣,眸色頓時黑如濃墨,青紫寒蘭的氣息,霎時縈繞在君卿的身邊。
君卿見狀,好看的眉頭稍稍一蹙,忽而,眸光流轉中,暗瞪了他一眼。
宮夙夜淺淺勾唇,掩藏在紫金面具下的面容,不經意間又柔和了幾分。
「屬下……」夜鷹中的幾人,正想試圖為自己申辯一番,然而,當他們抬眸,卻是意外地看到他們在這裏打着啞謎。除去暗六和十一,其餘人則是第一次見到他們英明神武的主子,那眸中盛滿的寵溺,他們一個個的不得不在心中大呼驚奇!
聯繫着剛才比試之時,發生的一系列事情,他們確定眼前這人還是那個外界傳言的花痴廢物的大草包?還是那個他們自認為她胸無點墨,哪怕就是一時得了主子的青眼,也不過就是被困在王府的後院,當一個空花瓶的君卿?
不單單說這女人能在他們夜鷹的包圍圈中屢次像條滑不溜揪的泥鰍般溜走,而她面對他們這麼多個赤手鐵拳的大老爺們兒,居然從一開始就能鎮定如初!
再說,從他們出擊到防禦再到跌落在地,整個過程,可謂是快准狠,一擊即中對方要害。待他們細細一想,靠,他們還真是想罵娘!他們這莫非就是被女人暗擺了一道?
「君小姐,十一自愧不如,屬下認輸!心服口服!」
「君小姐,暗六技不如人,屬下認輸!心服口服!」
就在其餘人還沒有收回他們神思的同時,暗六與十一齊齊對視了一眼,越發恭敬的開口。暫且不說主子對她奉若至寶的態度,此刻,單單就她那詭異的身手,方才那場比試,就足以讓他們開口稱服。
雖說他們打鬥得不是淋漓盡致,但好歹這女人也是打破了他們多年來固步自封的堡壘。
況且,這女人既是君老爺子的後代,又是蘭姨的女兒。不看僧面看佛面,就算她君卿真的只是個花痴廢物的草包,若主子為了蘭姨,執意要娶,他們也沒有意見。
但很顯然,現在的事實,早就出乎了他們一開始的預料。
那麼既然如此,她韜光養晦多年,如今更是肯一心一意地站在主子身邊,他們又有什麼理由來阻攔?
與此同時,君卿冷睨着眼,挑眉看着他們瞬息而變的神情,不得不說很有趣,但她並沒有多少的心思來欣賞。
接着,夜鷹眾人只聽她道:「今日這場比試,只是我君卿與你們再稀鬆平常不過的一個切磋而已。你們諸位,其實大可不必過多的放在心上。但我想憑藉你們夜鷹從未言敗的傲骨,打心眼兒里定是不會輕易服輸!這樣吧,我們再給對方十天的時間,到時候,我再與你們比試!如若那時,不論何方輸贏,但凡輸的那方,便都任憑對方處置,如何?」
夜鷹眾人聽罷,有些詫異地抬眸,孰料,對上的竟是宮夙夜那狹長的眸中霎時閃過的凌厲與君卿那滿是認真地瞳眸。
他們不禁心下一震,極有默契地開口:「謹遵小王妃之令!」
很好!難得夜鷹的眾人終於有眼力勁兒了一次。
宮夙夜聽罷,頓感滿意地勾了勾唇,他的一雙大手緊緊地箍緊了她的纖腰,仿佛想要將那抹素色揉進他的生命里,她是他的女人,是他的妃!
君卿稍稍緩和了眉眼,她的一張小臉上,重新盈開了笑意。她知道對於一貫崇尚實力的人,若真想得到他們的認可,唯有擁有比他們更強大的實力!
不過,與其說她相信夜鷹的韌性,倒不如說她更相信宮夙夜這人,眼光的毒辣精準!假以時日,若真讓夜鷹按照她前世的訓練強度,那麼完全可以預計,在這千年前的異世,這支鷹,所展翅飛翔之處,方是真正的所向披靡!
待得遣散走了夜鷹的眾人,君卿回身,眉眼凝重的看了素問一眼,不禁沉聲問道:「素問,他身上的寒毒到底是怎麼回事?」
素問正欲開口解釋,然而卻猛地察覺來自頭頂的那抹凌厲的餘光,她心下一震,稍稍斟酌着開口:「回稟主子,王爺身上的寒毒……」
然而素問一開口,君卿卻是冷下了眸,只見她冰着一張臉,試圖一根一根的掰開宮夙夜箍在她纖腰上的手指,宮夙夜帶了絲惱意與討好地聲音道:「卿卿……」
然而,君卿卻是理也沒理,凌厲地掃了素問一眼,「素問,別忘了,到底誰才是你的主子!」
素問心下一顫,立馬恭敬地垂首,「回稟主子,王爺體內的寒毒,早已刻不容緩!但為今之計,缺乏的正是解寒毒的,除去靈狐的血以外的另兩味藥引。」
「另兩味藥引?」君卿凝眸,索性回首瞪了宮夙夜一眼,暗暗在他的腰間狠下心來一掐,宮夙夜頓時倒吸了口冷氣。
「沒錯,據素問打聽,其中一味藥引,灼日赤蓮,便在近日遊歷十年歸京的華岩寺的法華大師的手裏,而至於他的下落,整個天曜帝京無人能探知。」
「灼日赤蓮?那還有一味是什麼?」
「這個……請主子恕素問無能,暫時還無法得知。不過,素問倒是記得前朝某本古籍之上,倒是對此有過記載。如若找到那本古籍……那……」
素問的話並沒有說完,然而宮夙夜整個人的氣息卻是在驟然變冷。青紫寒蘭的氣息,宛若鋪天蓋地之勢,猛地席捲而來,君卿暗道一聲糟,直直的迴轉過身,控制不住的心慌地大喊一聲:「宮夙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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