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你……」聽到北辰玄逸口中的「質問」一詞,夙太后胸腔的氣息微微一滯,冷厲的眸光不動聲色的掃過跟在她身後的赤燕三皇子身邊的幾位親信。
傾文眸帶惱怒,思慮一番之後,卻終是緩下了聲音,「逸王殿下,此事乃關乎我赤燕的公主殿下與我家主子,三皇子的安危!茲事體大,還望逸王殿下能替慎心留意幾分!」
傾文面上的話說得客氣,但北辰玄逸的眸色,卻是讓人探查不出裏面半分的情緒。
半晌,他凝眸,頷首,冰藍色的長袍終是在半空中無聲的拖曳出弧度。
寒涼精緻的眸,在與那些人錯身而過之後,瞬時變成了濃墨色。
書錦緊跟在他的身後,懷抱着紫檀綠琦,一路上同樣罕見的垂眸不語。
北辰玄逸這一走,倒是讓夙太后與傾文無聲的對視一眼,須臾之後,夙太后沉聲開口,「看來,有些人果然是敬酒不吃吃罰酒的!來人,給哀家將領路的那宮婢拖過來!哀家親自盤問!」
然而孰料,她的這番話還不等底下的人有什麼動作,附近御花園的一陣響動,就足以驚動了眾人!
夙太后的眸光,霎時一厲,淡金色長袍映襯下,使得她整個人的氣息愈發陰沉了幾分。
「放開……嗯啊,不要,放……放開!不!你不要走!你不能丟下我!快,快……」凌亂的墨發,伴隨着那人兒仿若低泣時的輾轉誘惑。
在御花園的某處角落,此刻慕容葉凌正雙眸緊閉,姿態縱容的享受着身上那人所帶給她的美好沉淪的快感。
她的一雙縴手將那人的肩膀狠狠捏住,似是要嵌進他的骨縫一般,直至猩紅的血色緩緩流出。
她身上的那人同樣眸光緊閉,泛着潮紅的面色,哪怕即使他心知身下人那甜膩的美好,此刻也早已沒了那個心思去細細體悟
。
他不經思索的張開了唇,又是一個激烈的吻,恨不得直接將她那調皮粉嫩的舌頭直接吞下,他體內那抑制不住的衝動獸性,讓他禁不住想要痛快的低吼一聲,而這番動作下來,他不由得將頭埋在她美好的馨香間,貪婪吸食!
他那雙略帶薄繭的大手,仿若根本就不懂得憐惜,從最初的「嘶啦」兩聲,隨意扯掉她身上那僅餘的蔽體的衣衫開始,慕容葉凌面上的表情便由一開始的抗拒,到如今的沉溺。
夙太后冷厲的眸光在瞥到這一瞬之時,面色一變,而反觀赤燕一路跟來的使臣,在心下憤怒的同時,更多的是為其感到羞恥!
這光天化日,白日,白日……
赤燕的使臣之中,最快反應過來的便是傾文,他面色「唰」的鐵青,但在下一刻,他用最快的速度提氣而起,「嘭」地一拳,直接擊在了慕容葉凌身上的那男人臉上!
「太后!這件事,想必你們天曜該給我赤燕一個解釋!」
「我赤燕陛下捧在手心裏的千金之軀,還容不得你們天曜隨隨便便的一個凡夫俗子前來褻瀆!」傾文在動作之間冷冷地盯視了夙太后一眼。
傾文說着,不顧周圍人的反應,動作倒是頗為迅速地解下身上的披風,蓋在了慕容葉凌那衣衫散亂半是*的身體之上。
然而,慕容葉凌此時幾乎完全喪失了神智,她眸光呆滯的看了傾文一眼,緊接着她好看的眉梢一挑,魅惑的一聲輕笑,這突如其來的反應,頓時讓傾文等人暗叫一聲不好。
與此同時,被傾文趁機敲暈在一旁的男子,顯然在離開了那堪稱絕美的女體之後,身上那股難耐的滋味兒,宛如火焰在胸口燃燒,讓他渾身都不好受。
於是,他只能緊閉着雙眸,青筋漸起的雙臂,用力地蜷握。
而那抹淡金色的長袍在經過他之時,冷冷的睨了他一眼,倒是一時讓人看不出她面上的神色。
夙太后微抿了抿唇,命令道:「禮郡王身體不適,你們這些宮婢還愣在那裏幹什麼!還不趕緊傳太醫前來,給赤燕公主和郡王殿下好生診脈!」
有了夙太后的這番命令,跟在她身後唯唯諾諾的一眾宮婢,垂首應是之後,便不由得顫了顫身子,今日御花園這番密辛,被她們這些人瞅見了,要是被傳出去,殺頭恐怕都是輕的……
這裏的事情,暫時還沒有引得大殿之上的那些人過多的關注。
畢竟,但凡聰明點兒的人都該知道,這裏真正把控朝政大權的並不是做主後宮的夙太后,而是在大殿之上的那抹衣袂翻飛,殺伐狠厲的攝政王!
之前赤燕突生的變故,非但讓赤燕三皇子突然離場,就連夙太后一時都沒坐住,跟在赤燕身後的人,一同前去查看了。
這事兒真要是傳出去,先不說赤燕對他們天曜的態度如何,單單是此,天曜在赤燕面前倒是如同在做低伏小了。
而偏偏他們這些端坐在底下的天曜朝臣,沒一人敢貿然出聲,太后與宴王一派跟攝政王殿下作對,還真不是一天兩天了……
只是這些時機,選在了這關鍵的節骨眼兒……轉眸之間,一群大臣又不知想到了什麼,不禁紛紛搖頭低嘆了兩聲
。
「哈哈哈!天曜的攝政王敢以滄瀾玉龍佩作賭,莫非你的手上已經有了滄瀾玉龍佩的下落?」凌墨塵聽罷宮夙夜的話,仿若不甚在意的挑眉笑笑,「若是如此,那我等如若貿然答應,豈不是便宜了你們天曜了!」
「正如北齊的凌大將軍所說,滄瀾玉龍佩的下落,一直乃是我等所苦苦追尋的。你的手裏握有滄瀾玉鳳,那麼,這滄瀾玉龍的下落,殿下若當真肯說,那還的確就該有能者得之!」
墨無痕表面上應和着凌墨塵的話,實則,他的心思,一時並不在於此。
他淡淡的眸光,微覷了宮夙夜身旁那人一眼,宮夙夜氣息一沉,腳步一頓,恰到好處的擋住了墨無痕此時看過來的視線。
在他轉眸對上君卿那略帶困惑之色的雙眸之時,他抿了抿薄唇,輕握了握她的手腕兒,以示一時的安撫。
要說,對於墨無痕突如其來的盯視,君卿一開始並未曾放在心上,但當她在今日的大殿之上總感到那玉階之上,好似來自不同方向的探尋目光,倒是讓她輕勾了勾唇瓣,意味不明的笑了。
而至於她的這番小動作,自是沒有逃過一直守在她身側的宮夙夜的眼底。他由着她,對於她的小心思,並不打算阻止……
「哼,這番話說得倒是輕鬆!此刻,赤燕使臣不在,而攝政王這番作為,莫不是將我南疆和赤燕徹底的排除在外了不成?」南疆王的話一向很少,但也難得見他有這般難看的面色。
君卿瀲灩的眸光在看向說話的那人之時,微微抿唇,眼底的暗光,一閃而過。
「這本就是逐鹿天下的文試,赤燕的人肯中途退場,說不定赤燕的確沒有這個野心……而至於南疆,」軒轅恆的話,在沉默一瞬之後,微頓了頓,這才繼續道:「南疆百年,皆乃赤燕的附屬。若是南疆王不甘願就此認輸,你倒是可以試着放手搏一搏。」
軒轅恆此話一出,頓時讓南疆的人心生惱怒!
塔里木恨恨的盯視了他一眼,塔里格在陰沉着眸光的同時,甩袖冷哼,「本將軍聽太子殿下話里的意思,看來東楚是站在天曜這邊的了……」
誰知他的這番話一落,非但挑撥離間沒成,軒轅恆倒還轉眸笑笑,「難道南疆使臣消息阻塞,並未打探到本太子一到這天曜帝京,便是住在攝政王府的麼?呵!若是如此,那倒也就難怪不敢下這麼大的賭注。」
軒轅恆說完這話,兀自沉了沉眸,端坐在底下的一眾天曜朝臣,雖然明知這話里暗藏譏諷的意思,但卻仍是在驚愕一瞬之後,連大氣都不敢出。
倒是反觀南疆使臣的面色,一時陰沉得幾乎都快滴出水來了。
然而孰料,似乎從始至終這場豪賭,宮夙夜並未有過半點兒想要詢問南疆使臣的意思,在軒轅恆的一番奚落之後,無論南疆的人答應與否,接下來的話,宮夙夜早就醞釀好了藏在腹中。
「既然東楚、西涼與北齊的諸位皆無什麼異議,那本王接下來就不如從這滄瀾雙佩說起,談談今時今日這天啟大陸的諸國與前古夙王朝的治國之策!」
宮夙夜的話音一落,宛如在平靜的湖面里,投擲下一顆碎石,霎時之間,這大殿上的氣氛,再一次沸騰!
「真是不知道殿下今日是怎麼了,有了滄瀾玉龍佩作為引子也就罷了……古夙王朝滅國都那麼久遠了,要不是有着那些史書,那些個腌臢事兒,誰又還知道呢
!」
「呸,你說什麼!咱們天曜的背後如今好歹也算是有着東楚在撐腰!你們這些個老匹夫的急個什麼?」
「唉,要說這滄瀾雙佩,這天下誰人不知滄瀾玉鳳就握在殿下的手中?要是這滄瀾玉龍佩當真現世一出!若是被我們天曜的人,拿到了手裏倒還好,這要若是沒拿到……天曜即使有東楚撐腰又如何?匹夫無罪,懷璧有罪呀!」
護國公的又一聲憂心的長嘆,被淹沒在了嘈雜的人聲之中,司徒老侯爺看着底下的人不停交頭接耳的場景,任是心下再怎麼擔憂,此刻他看着沈驚郅那沉穩的雙眸,也只得低嘆一聲。
既然是殿下決定了的事情,旁人恐怕說再多都無用……
然而這時,將神色隱匿在陰影背後的沈驚郅,眸光卻是微微一閃,這天底下的人,恐怕除了東楚,就只有逸王和那人心知,他的府閣之中唯有古夙居,存有古夙……
君卿瀲灩的眸光從沈驚郅那張滿是君子之氣的臉上不動聲色的收回,底下的人此刻都在議論些什麼,不用多說,她自然也能猜到幾分。
而至於宮夙夜口中的「古夙王朝」,君卿要說不好奇那才是假的,畢竟,她深深地記得,宮夙夜毒發那次,火火那小傢伙領她去的地方,不就是王府里的古夙居麼?
古夙居,古夙王朝……
宮夙夜,夙太后……這幾者之間,都有一個「夙」字,他們是否又真的有什麼聯繫?
君卿微微斂下眸中的沉思,默默地將打量的視線收回,這時,在一番醞釀之後,宮夙夜斂下了狹長的眸光,繼續沉聲道:「幾乎天啟大陸所有的史書上都在記載,前古夙王朝的滅國之因,究其根本是因為女色。」
「而有一些野史對其則更是筆露批判,聲稱若是沒有女色,根本無法成就天下梟雄。」
「如今,雖時不予我,但今時今日在座的諸位,關於這點御國之策,在本王看來,想必定是有自己的一番見解。而這逐鹿天下的文試,若是算上之前西涼國師的那番對弈,想必這兩點,已經足夠在座的諸位逐出勝負。」
「當然,輸贏雖不乃天定!但滄瀾玉龍佩的下落,卻並不掌握在本王的手裏!」
「本王只能在這之前先替諸位當着眾人的面,傳個消息!贏者,兩日後,華岩寺,法華大師……」
宮夙夜的話音一落,天曜帝宮的大殿之上,詭異的靜默了一瞬,底下的天曜朝臣紛紛對視了一眼,半晌愣是沒摸透殿下這藏着的到底是個什麼心思。
而反觀端坐在玉階之上的那幾人,心有默契的凝視了宮夙夜一眼之後,便齊齊斂下了眸光,在轉瞬之間,就收回了自己的心思。
「哼!貴國的攝政王殿下說得倒是清楚!本將軍緣何又知道你這不是在忽悠?萬一,要是法華大師早就透露了消息給你,那我等豈不是……」塔里木的話還來不及說完,便被墨無痕那明顯冷下來的聲音所阻止,「本國師以為,南疆的使臣應該知道出家人一向不打誑語!」
塔里木面色一滯,心下一噎,尤其是在同時,接受了身旁塔里格的一眼瞪視之後,他只得訕訕然的住了嘴
。
宮夙夜狹長的眸光微斂,對於南疆使臣的打岔,他愣是連半個眼神都沒有給,這不由得讓一直端坐在玉階之上的南疆王心下有些惱怒,但緊接着,他身旁的塔里格卻是遞給他一個稍安勿躁的眼神,這事情還沒完,他們南疆的人,還可以接着將戲看下去……
塔里格的這番動作自以為做得隱蔽,底下的君卿與軒轅恆倒是心有默契的,微閃了閃眸。
他們二人的視線,再次在半空中交錯,沉默一瞬之後,又無聲的錯開。
侍奉在軒轅恆身側的小椅子不懂其中心思,卻是暗地裏為王府里那正生着悶氣的小祖宗,微微擦了一把汗,這太子殿下今日時不時的盯視着人家攝政王未來的王妃,眉目傳情什麼的,簡直太沒愛了……
小椅子心裏的這番默默念叨,倒是讓在府里了無事事的軒轅子櫻沒來由的打了個寒顫,她睏倦的揉了揉略有疲憊的身子,眼巴巴的瞅着軒轅恆的房間不滿地蹙了蹙眉。
而這個時候,藏身在樑柱身後的夜梓離在接到十一傳來的消息之時,卻是罕見的皺了皺眉,在深深地看了一眼軒轅子櫻所在的方向之後,他猶豫一瞬,終是派暗五將人盯着,轉身便提氣而起,向着府門之外迅速掠去。
雲子漫一路拉着羽九,前往攝政王府這邊趕的時間,連半柱香都未曾用到。
他們二人在見到夜梓離的那一瞬,神色變得尤為凝重,夜梓離眸光一黯,不動聲色的帶着這喬裝之後的二人,匆匆進了府。
「不好了,永安候手底下的金羽衛出事了!」沒等夜梓離先一步開口,雲子漫倒是急急的把夜鷹的暗衛傳回來的消息,張口就複述了一遍。
夜梓離的目光複雜的在雲子漫那張清淡的臉上凝眸了一瞬,但很快的,他撇開眼,沉聲道:「子漫,你忘了規矩!滄瀾玉鳳未得主子諭令不得輕易出手!」
有了夜梓離的話,雲子漫連白眼都懶得翻,對於這張面癱死人臉的態度,恨不得直接就踹上去兩腳。
但事情緊急,雲子漫這急躁的性子,深吸一口氣之後,終是忍住了,她揚聲道:「主子這個時候在宮裏,讓他趕過去,根本就來不及!更何況,這種事情,怎們能輕易,輕易……」
雲子漫嘴唇囁嚅了半天,咬了咬牙,心下更是鬱悶了幾分。
而反觀羽九,一路的急急行事,到了這裏卻異常的冷靜,雲子漫終是一個沒忍住回眸斥聲:「你們這些人怎麼還能這麼冷靜?要是真的去晚一步,說不定人就沒了!夜梓離,你就不能看在朋友一場的面子上,幫忙想想對策!」
對於雲子漫的怒斥,夜梓離神色不動,只是抿緊了唇瓣,一瞬不錯的緊盯着她,羽九沉默片刻,待他徹底的冷靜下來之後,只聽他開口說道:「我金羽衛的事,本來就沒想要過雲姑娘插手。」
「而我羽九肯來王府這一趟,所為也不過希望貴府能夠暫代羽九替主子照看一下雲姑娘!」羽九的話還未曾說完,雲子漫突地,便覺身上某處一痛,只來得及瞪大了雙眼,說個「你」字,整個人立時便昏睡了過去。
「雲姑娘,暫且對不住了!」羽九說完這番話,沉默的凝視了夜梓離一瞬,在錯身而過之時,只留下了一張娟帕,轉瞬之間,這座府里,已經沒了他的蹤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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