名門千金狠大牌 118即將變天

    蘇婉清下意識拒絕:「不用,我自己打車回去就可以了。」

    林飛告訴她:「這個時間不好打車。」

    這樣一說也是。

    玩的時間太久,的確有些累了。蘇婉清坐在副駕駛上不說話,腳後跟疼的厲害,一定已經磨破了,這個時候不好脫下鞋來檢查,便坐在那裏裝作鎮定的模樣,實則兀自隱忍疼意。

    林飛打着方向盤說:「累就睡一會兒吧。」

    蘇婉清看了他一眼,側頭靠在椅背上閉目休息,夜晚殘破的燈光划過臉頰,即便閉着眼也是忽暗忽明。

    一時間車廂內安靜極了,只有發動機輕微的轟鳴聲,亦是微不可尋。

    當晚蘇婉清一離開,林飛就迫不及待的掏出紅包打開,看了一眼之後忍俊不禁,難怪會存在無限的可能性,一切只看他的選化。是兩張彩票,安靜的躺在他的手掌心裏。笑過之後林飛細看上面的數字,知道這是一個完全沒買過彩票的人,非常無厘頭,中獎的機遇幾乎為零。

    可他還是歡快的拿出手機發短訊。

    「謝謝,禮物很奇特,林總表示很喜歡。」

    第二天一大早林飛按時起來吃早餐。

    林啟賢早已經起來了,坐在沙發上看報紙。聽到樓梯上的腳步聲,轉首望過去。

    「小飛,你過來坐。」

    林飛邊走邊說:「爸,你要說什麼?」

    「你和那個蘇律師是什麼關係?聽你媽說你們兩個人的關係看似不錯,之前她在公司就看到你們兩個人一起。」

    林啟賢一邊折起報紙一邊說。

    林飛表示無奈:「你甭聽我媽的,但凡是個女人跟我走在一起她都覺得關係不一般。其實我們就是普通的同事關係,上次不過是碰到了,才一起從樓上下來。」

    林啟賢若有所思的看着他。

    「真的只是普通的同事關係?」

    林飛嘴上應承着,心裏不由自主的想,卻是比一般的同事要走得近些,他在情感上並不排斥蘇婉清。相反,跟她相處的時候感覺非常愉快。所以就時不時的約她一起吃飯。可是,到現在為止,還未冒出其他的念頭。在他還不十分確實自己的心意之前實在沒必要跟家裏人多說什麼,否則被朱桂華大題小作了,又不知道要生出多少麻煩。

    就說:「不然呢?昨天被邀請的女性朋友又不止她一個人。」

    「可是,你只跟蘇律師一個人跳舞了。」

    朱桂華正走過來,插嘴說。

    「媽。」林飛提高一點聲音:「您又來了,每天一副懼怕我娶不到老婆的樣子,搞得我都快對自己沒有信心了。」

    朱桂華拿眼睛白他:「那幹嘛不試一下為自己樹立點兒信心,也讓我們看看你到底能不能找到一個女人娶回家來,這樣我就不會天天的嘮叨你了。別說你煩,我也想讓自己少說幾句話呢。」

    林飛才不上她的當,嘻嘻笑着:「用激將法也沒有用,緣分不到我是不會找的。」

    朱桂華罵他:「你個臭小子。」

    一邊林啟賢也說:「小飛,你也別嫌你媽嘮叨,天下父母心,畢竟以你的年紀也到了該成家立業的時候。」接着又說:「我看那個蘇律師還不錯,不像現在的其他女孩子那樣瘋瘋癲癲的。而且聽說業務也很強。跟你倒是十分般配……」

    林啟賢還是第一次附和朱桂華,像這樣夸哪個女孩子好的。看來對這個蘇婉清像是相當喜歡。

    簡簡單單的一句話在林飛的心裏激起千層浪,頓時起到了和眾口相傳一樣的效果,如同在他心裏扔下一顆石子那樣不寧靜起來。

    當天的早餐吃的很是開心,一直上到二十一樓,嘴角都是開着的。

    張潔看到後說:「看來林總心情不錯,一大早就合不攏嘴的。」

    林飛竟然沒有感覺到,聽張潔這樣一說,摸着自己的下巴問:「真的有這麼明顯嗎?」

    張潔笑着說:「林總要是不信,照一下鏡子就知道了。」

    林飛並不懷疑自己的好心情。

    倒是張潔,最近一副心事重重的模樣。

    從宋琳娜那裏回來之後,她和梁義之還沒有見過面。

    或許是覺得尷尬,有的時候一件事想和做完全是兩回事。覺得深思熟慮,意念再堅定不過。做出來的時候還是感覺心裏顫巍巍的,並非想的那樣坦然。張潔就想,看來以前的自己真的是太善良了。被人欺負了那麼久,到如今不過就想還回去,卻一度下不去狠心的模樣。

    張潔暗暗的責備自己不爭氣,且一再加強想法。甚至有些咬牙切齒的想,這一回她絕不退縮。不管是對是錯,否則只有任人踐踏的餘地。

    梁義之想不到怎麼給她打電話,那麼,她便主動打過去。

    接通後說:「梁義之,對不起,那天我不該打你,畢竟你也不是故意的。」

    洗手間裏她盯着自己那張故意為之的淡漠臉龐,略顯愧疚的吐字。

    梁義之本來眉頭緊鎖,幾天來神思輾轉,都沒辦法令自己開心。張潔的電話一打來,立刻覺得之前的心塞解除了。有些如釋重負的說:「打得應該,即便喝了酒我也不該做那種混帳事。真的,張潔,我覺得特別對不起你,幾天來一直想跟你鄭重其事的道歉來着,卻又不知道怎麼跟你說。怕你怪罪我,這不就等你消氣麼。你這樣就是原諒我了吧?」

    張潔臉上虛假的笑意越來越模糊,連眼神都變得恍惚起來。

    兩人的這個樣子真是好,讓她想起大段的過往,以前也是這樣的。梁義之哪一時惹她生氣了,就會以這樣的語氣跟她懺悔,一副錯都在他,只要她肯原諒,他便心滿意足的模樣。

    頓時心軟不已。握着聽筒好一會兒不知道說什麼。

    直到洗手間內有人推門進來,她才猛一下恍過神。看到衣衫光鮮的同事知道今非昔比,再不是歲月蔥蘢的學生時代。時間過去了,他不是他了,她也不是她了。隨着時光的流逝,兩人之間除了大段的風月之外,還隔了其他的許多東西。就是這些東西足以使人變成虛情假意的模樣。福至心靈間,她也不想再真誠下去。

    或許真是被程如意鋒利的稜角傷到了,張潔想,她不過就是默默的喜歡一個人,有什麼錯?程如意她憑什麼因此耀武揚威的跑來踐踏她的尊嚴,而且一而再的。

    被惡魔侵蝕的女人多少有些可怕。

    張潔收拾好心情,一邊往外走,一邊說:「為什麼不原諒你,又不是你的錯,我也有錯。那好吧,為了表示我的歉意,晚上一起吃飯怎麼樣?」

    梁義之答應下來,當即說:「這次我絕不喝酒。」

    張潔握着電話微微笑着。

    「一起吃飯吧,韓律師。」

    臨近中午的時候,夏明月坐在辦公室里給韓霽風打電話。

    電話里,韓霽風磁性嗓音淡淡說:「要讓夏總監失望了,我中午已經有約了。以後預約一定要早,過期不候。」

    他一本正經的樣子,惹得夏明月一陣好笑:「韓大律師,中午你約了誰一起吃飯啊?連你自己的老婆都不管不顧了。」

    韓霽風才說:「國森董事長。」

    夏明月頜首「哦」了聲,又問他:「怎麼跟他一起吃飯,有事嗎?」

    韓霽風若有所思:「不知道他要說什麼,只說中午見了面再說。」

    桃花眸子淡淡眯起,望着窗外的方向。晌午的日光明快,灑在玻璃窗上,泛着耀眼的金光。他盯着那一點光專注的想着心事。依照國森現在的變化來看,夏符東或許有求於他。

    既然他說不知道,夏明月只得耐下性子。

    「那你中午去看看他要說什麼吧。」

    韓霽風說:「好,晚上回家再聊。」然後又囑咐她要按時吃中午飯之後,接着掛斷了。

    抬腕看了眼時間,差不多的時候拿起外套出去。

    夏符東近來忙得焦頭爛額,加上夏家諸事不順,日日不堪負荷,一覺起來,還是感覺身體疲憊,就像生了場大病似的難過。前天才去醫院做了一個全身檢查,醫生告訴他各項指標還算正常,只是要他注意生活規律,別太勞累了。

    於是,再忙他都按時吃飯。試圖忙過這段時間後,每天早上抽出空去俱樂部里打幾杆,不要讓自己太過頹廢了。

    推門進來的時候,看到韓霽風已經坐在那裏等他。

    問他:「看看吃點兒什麼,我們邊吃邊聊。」

    韓霽風點了簡單的套餐。

    夏符東其實沒什麼胃口,只點了青湯麵和小菜。

    坐在那裏等餐的時候,韓霽風問他:「爸,你找我來有什麼事嗎?」

    夏符東看了他一眼,嘆氣說:「近來公司的經營狀況不好,就連董事會都波動得厲害,相信這些事情你也聽說了。」

    這樣大的動靜韓霽風怎麼可能不知道。冰凍三尺非一日之寒,其實國森的運營狀況之前就出了問題,只是那時候是隱秘性的。公司帳面上反應的東西還都正常,錢款看似也能正常發放。而最近竟有人意圖收購國森,如今就連公司的股票都受到了影響。公司近兩天大會小會不斷,意欲讓國森從現在的困境中爭脫出來。

    韓霽風表示了解。

    夏符東問他:「依你看,有什麼解決的法子?」

    韓霽風靠在椅背上,揣測夏符東問他的意圖是什麼,為什麼會來同他商討這些事。

    他眯着眼睛想了一會兒:「除了公司的經營狀況需要改善之外,首當其衝是將眼前的難關過去,避免人心慌慌。同時也打消其他股東的顧慮,仿止內部倒戈。」

    夏符東點點頭:「你說的沒錯,眼下公司最需要的肯定是大量的資金。」

    否則下個月的工資都成問題,更別提職工的各項福利了。

    如果一個企業連工資都沒辦法正常發放了,會讓別人怎麼想?

    到時候員工得不到切實的好處,工作不賣力,國森的運營狀況只會惡性循環下去。

    可問題是,從哪裏能得來這樣大的一筆資金,得以改善現狀呢?

    韓霽風話語簡單:「如果不打算在帳面上做文章,就努力收回外面的欠款。」

    算起來,國森外面收不回的帳目足有幾十億,這樣一投個數目對一個企業來說實在太重要了。多少公司最後垮台都是因為有錢收不回。

    夏符東要說的重點來了,他果然是有求於他。

    「霽風啊,爸知道你們年輕人頭腦靈活,有想法。做事不比我們老人這樣陳腐。上一次你能將那兩千萬收回來,不知道多少人對你刮目相看,本來那筆資金公司是不報希望的。經過那次之後,爸就知道你可以。所以,我想讓你先把手工的其他工作放一下,專門針對貨款的問題做一個方案,而且要儘快。如果那些錢收回來了,對國森將有很大的幫助。」

    夏符東說這些話的時候,額頭上出了層細密的汗。能看出他的神經高度緊繃,扭轉國森現有的局面明顯讓他感覺到吃力了。

    畢竟這次欲收購國森的一方不容小覷,秦漠,著名投資公司創始人,業界赫赫有名的財經人物,在國外多次榮登知名財經雜誌,被比作呼風喚雨的人。

    就是這樣一個人將國森視為收購目標的時候,對於國森而言,無疑是場劫難。也難怪公司股東各各驚心不已,只怕一覺醒來,公司就移主了。

    為此,夏符東也連續幾個晚上睡不好覺了。

    點好的餐上來了,兩個人都無心去吃。

    韓霽風若有所思的看着他,覺得事情不似夏符東說得這樣簡單。

    須臾,淡淡說:「這筆資金對國森有着致命的作用對不對?」

    夏符東一怔,抬眸看他。

    韓霽風的睿智他是知道的,想來瞞不了他。便不得不說:「這回他們對國森是以現金的方式收購。」

    韓霽風在心裏說了句「難怪。」,難怪夏符東想方設法四處搜羅資金,如果國森有大量的資金,就可以宣佈以更高的價格反收購,這樣對手將不攻自破。國森的危機自然而然也就解除了。

    而且韓霽風懷疑國森的帳面一直存在問題,遠不像看到的那樣好。如果國森的運營狀況沒問題,如表面這樣良好的話,夏符東便不會這樣急迫了。

    到底是只老狐狸,即便有求於他,仍舊心生防範。所以說話也是露一半藏一半。分明就是擔心他從中獲利,不想讓他將此用作籌碼。

    但是,要讓他失望了。

    一直以來韓霽風要等的,或許就是這一刻。一個能跟他談判的大籌碼,眼見就被夏符東奉至眼前,他豈有不要的道理。

    「爸,我可以按你說的去做,保證將國森大筆的貨款收回來。到時候加上公司從銀行的貸款,應對眼前的危機一點問題都不會有。但是,我有一個要求。」

    夏符東問他:「什麼要求?」

    「把將來給夏明月的東西通通給我。」

    夏符東心頭一驚,若有所思的盯緊他。足足看了他一分鐘後,才說:「你說的這叫什麼話,我們都是一家人,將來不論是給你的,還是給明月的,不都是你們的。」

    但韓霽風想的,明顯跟他不一樣。

    他目色沉靜的坐在那裏,像一隻狠戾的狼,蓄勢待發之前酣睡假寐之態,這樣的人才最是恐怖。

    他說:「看來我的意思爸沒有聽明白,我不想跟她共同擁有什麼,我要的,是獨屬她的那一份。」

    夏符東顯然不明白他為什麼要這樣做。

    不由得問:「你為什麼這樣對她?」

    兩人不是恩愛有佳的麼,就連宋曉雪去事,這樣滔天的恨意都沒能將兩人分開。

    韓霽風薄唇微微抿緊,一字一句:「且不說前仇,就說她害死了我的母親,這個理由還不足夠麼?」

    夏符東的心臟「砰,砰,砰……」的跳着,韓霽風果然是恨着夏明月的,絕非表面上看到的這樣不在乎。原來一切隱忍都只是表面工夫,實則是在伺機報復,像這樣一朝置她於死地。

    而他為了捍衛自己女兒的權利完全可以不答應,卻又不得不承認,人性是軟弱的,為了維繫自己當前的切身利益,卻是什麼都可以換的。

    夏符東思索了一會兒說:「好吧,我答應你,把將來給明月的那部分東西通通給你。」

    韓霽風說:「這些還不夠,我還要你將她從公司,乃至整個夏家趕出去。」

    夏符東眯着眼,可見恨的可怕。足以讓一個正常的人變成魔鬼,殘忍到不可思議。之前他們還是恩恩愛愛的一雙人,曾為了夏明月,韓霽風變得萎靡不振,傷心欲絕。但那樣深邃的愛意因為宋曉雪的去世一下子抹去了。此刻在韓霽風的心裏明顯只有恨,沒有愛。於是他要像一隻狼似的張開大嘴用尖銳的牙齒將夏明月撕成碎片。夏符東看着他,只覺他冷靜得可怕。意念之內一點兒憐惜的意思都沒有,可見他的平靜也是別有用心。到底是可憐了他的女兒,還被蒙在鼓裏,像只冬眠的蛇,等醒來的時候,世界早已變了模樣。等待她的,只有鋒利的刀刃。

    雖然有一些艱難,但夏符東還是答應下來。

    出來的時候起風了,風很大,吹動韓霽風鬆散的發線,冷風將髮根下的頭皮吹得生疼。他的腦袋嗡嗡的響,抬起手來按了按,快步朝車上走去。

    路上的時候夏明月打來電話,世界早已分崩離析了,可她仍舊渾然不覺。

    韓霽風知道夏明月也在謀化着對夏家出手,她那樣努力,無非就是想從夏家得到更多屬於她的東西。這種堅定的意念已經植根她的腦海,任誰說再多的話都休想改變她的意圖。這樣狂亂的意念從她的眼中就能看得出,韓霽風望着她的時候就像看着他自己,知道兩人是一樣可怕的人。認準的事情,除非強力,否則不能改變。

    然而未曾得到,就將兩手空空,這樣劇烈的打擊,會不會使她心灰意冷?

    韓霽風握着電話的手指收緊,一心只盯着前方路況。

    語氣平常:「吃飯了沒有?」

    夏明月說:「剛吃過了上來。」然後問他:「他和你說什麼了?」

    「公司危在旦夕,想讓我出手挽救。」

    夏明月吃了一驚:「這麼嚴重?」

    韓霽風告訴她:「一點兒都不誇張,國森這回遇到一個有着鐵血手腕的對手,正趕上國森運作不良,簡直是最佳的收購時機,你說董事會能不緊張?」


    估計已經怕死了。

    夏明月默然的想了一會兒。

    韓霽風問她:「怎麼?擔心了?」

    夏明月哼笑:「國森垮台了,跟我有什麼關係。」

    「既然沒什麼關係,要你現在放手國森行麼?」

    夏明月沒有說話。

    顯然是不行,她有她的目的。

    韓霽風就知道如此,轉而說些其他:「我下午不回公司了,晚上下班你直接回家吧。」

    夏明月說:「好。」

    晚上,韓霽風明顯喝過酒才回來。到了樓下,抬頭向上看去,自家的那扇窗子亮着燈,淡白寶光很明亮。那裏住着一個人,正在等他回去。就在兩個小時前她還曾發短訊提醒他開車別喝酒。但是韓霽風知道,再過不了多久,那扇窗里將空空如也。如同以前的每一天,不論他多晚回來,漆黑的,只是他一個人。定然沒有現在的暖意,不論是人氣還是煙火氣,通通沒有。

    他不急着上樓,掏出一根煙點上。

    火柴燃起昏黃的火苗,夜風中微微搖曳,他俯首將煙點着。火光照着他澄黑的一雙眼,如頭頂灰濛的夜空,一點兒光亮都沒有。

    火柴燃盡了,韓霽風感受這冷意,心想,很快將會有一場暴風雪。

    他等着那一刻的到來。

    房門打開,韓霽風攜冷風而入。

    夏明月還在工作,抬頭說了句:「回來了。」

    韓霽風問她:「吃飯了沒有?」走近後,抬起手來碰觸她的發頂,像在撫摸一隻寵物。

    夏明月抬眸說:「不餓呢,沒什麼胃口。」

    韓霽風俊眉一蹙:「怎麼又不吃飯。」

    或許是工作太忙了,時而忘記吃,一旦錯過飯點,即便餓也不想吃了。

    夏明月揉了揉胃說:「滿滿的。」

    韓霽風告訴她:「明天去醫院看一下,時間長了,就成老胃病,再調就麻煩了。」

    然後去臥室換衣服。

    夏明月結束手裏的工作後,起身要去睡覺。

    韓霽風伸手拉住她,將她整個人圈到懷裏頭。

    「先別睡,陪我一會兒。」

    接着下巴抵進她的肩窩裏,整個人看上去異常疲憊。

    夏明月問他:「怎麼了?」

    半晌,韓霽風沉沉說:「太累了。」

    夏明月便攬上他說:「那就休息一會兒,我的肩膀借你靠。」

    韓霽風沉默着一句話也不說,就像那依靠着她,喘息均勻。一度讓夏明月以為他已經睡着了。

    許多之後,輕輕的喚他:「霽風,霽風……要是累,就回臥室睡吧。」

    可是,從現在開始韓霽風忽然不想睡覺。他固執的堅持:「明月,再陪我呆一會兒。」

    夏明月只是笑他突然變得像個小孩子,貪戀母親的懷抱一樣。

    張潔和梁義之晚飯吃的很簡單,十幾塊錢一碗的蘭州拉麵。以前在學校的時候對面有家拉麵館,那時候囊中羞澀,就常吃這些簡單的東西。碗跟現在差不多大,可是便宜了一半。就是那一碗張潔每次都吃不完,就挑到他的碗裏去。反倒是梁義之,也不嫌她髒,哪管她是否吃過,含到嘴裏津津有味。那時候張潔就覺得,那個年齡段的男生胃口大得跟吃不飽一樣。

    現在有錢了,反倒都吃不多。

    碗裏的面就吃了一半,小菜也動了幾口。

    張潔放下筷子說:「怎麼沒以前的味道好了。」

    梁義之就笑她:「是你好東西吃多了。」

    張潔感嘆:「是啊,物是人非。」

    『物是人非』,多蒼涼的字眼。

    梁義之來不及喟嘆,桌上的手機響了起來。

    張潔下意識看了一眼,是程如意打來的。她目視其他方向,裝作漫不經心的模樣。

    豎起耳朵,隱約聽到一點兒聲音。

    程如意問他:「你什麼時候回來?」

    梁義之面無表情:「說不定。」

    先前鬧了那一場,冷氣流到現在還未完全化解。況且他幾天不接程如意的電話,促使她攢了一場脾氣,兩人才一見面,就針鋒對麥芒的吵了幾句。不知道是怎麼搞到今天這一步的,讓原本的相敬如賓頓時破散。

    梁義之雲裏霧裏,其實不太明白程如意的感受,甚至不可思議她會有如此大的火氣。反正現在一看到她,心裏就彆扭。所以,也是能躲就躲。明知不是長久的法子,可是,能躲一天是一天。至少現在想不出解決的法子,就乾脆裝傻。

    程如意心裏有氣,可是強忍着不去發作。梁媽就坐在沙發上看着她呢。

    吸氣,接着說:「沒事早點兒回來吧,媽過來了。」

    「我媽過來做什麼?」梁義之問她。

    「媽說你太長時間沒回去了,她過來看看你。順便給我們帶了點兒水餃,還熱着呢,媽尋思着你要是沒吃飯,讓你回來吃,她說了要等你回來。」

    兩個人的家常理短,泛着嗆人的煙火氣,是張潔和梁義之間所沒有的。

    張潔有些黯然,低着頭想事情。

    這邊梁義之的電話已經打完了,掛斷後說:「我媽去家裏了,我得回去看看。說是送水餃,保准又催生去了。」

    兩個人結婚幾年了,可是一直沒有孩子。剛結婚的時候是刻意不要,後來就是想要要不上。檢查過了,俱體也沒查出是誰的毛病來。反正程如意工作忙,心情便沒有多迫切。只是急壞了兩家老人,時不時上門來催。搞得梁義之和程如意頭都大了,一旦有老人上門,兩人立刻站到一條戰線上來抵抗『外敵』,畢竟關涉兩個人的事,誰也別想脫了干係。

    梁義之這麼順口說。

    張潔「嗯」了聲:「快回去吧。」

    梁義之站起身說:「我先把你送回去。」

    「不用,我打車回去。」

    梁義之哼哼:「你一個女孩子算了,現在世道多亂啊。」

    張潔橫了他一眼。

    「現在才知道世道亂啊,以前讓你送還時常不肯呢。」

    梁義之呵呵的笑,心態微然改變,至於為什麼?自己亦說不清道不明的。

    自從夏明日去世,吳雪整個人瘦了一圈,以前就不胖,現在一雙眼睛深陷下去,連眼角的皺紋都看出來了,不上妝的話會顯得十分蒼老。

    可是,哪裏還有那樣的心氣。即便出門,也不過簡單的擦了點兒粉,讓膚色看起來不是十分的暗淡。然後拿上包出來。

    短短的幾天,卻仿佛不見天日很久了。連陽光都變得異常刺目,站在廳門處只覺得睜不開。

    適應了一會兒,走出去。

    是林啟賢打電話約的她,說怕她在家裏悶壞了,讓她出來透透氣。

    吳雪知道他有話要說,這才終於有心氣出門。

    果然沒有讓她失望,先前同他商量的事,現在就已經有眉目了。

    吳雪有些急迫:「林哥,什麼時候能讓那個女人得到報應?」

    在說正事之前,林啟賢先說:「弟妹,你得聽哥一句勸,既然孩子已經走了,你就不能再消沉下去了。必須保重自己,打起精神來。否則不等出氣,自己反倒先垮下去了。」看到吳雪又情不自禁的開始抹眼淚,嘆了口氣說:「以前從來沒見你這個樣子過。」

    到底還是打擊太大了,沒什麼比白髮人送黑髮人更讓人悲傷的事。

    何況夏明日這個老來子,簡直是整個夏家的小太陽。

    林啟賢又說:「這回好了,那個女人的報應馬上就來了。我打算找律師問一下,看看什麼時候出手最佳。」

    吳雪強忍着悲傷,擦了一下眼淚說:「我要等的那一天終於來了。」抬起頭問他:「你問過那個律師了嗎?她肯不肯站在我們這一邊?」

    林啟賢漫條斯理的飲着茶說:「放心,按着我們先前調查的,她該會幫我們才是。」

    這些人的心思他再了解不過了,年輕人不就以風月為重。失意的時候哪裏還有什麼理智,是是非非也都分不清,他們就是這樣過來的。於是說:「你放心吧弟妹,一切都不會有問題的。」

    「林哥,真是太感謝你了。要不是你,我真不知道該怎麼辦了。」

    說到這裏,她又開始掉眼淚。

    女人梨花帶雨的模樣楚楚可憐,最能動人心弦。

    林啟賢這樣看着,一陣動容。連忙說:「千萬別說這麼見外的話,我又不是外人,怎麼能看你受委屈。」

    一句話真是說到吳雪的心坎里去了,眼淚只會流得更甚。半晌說:「我現在什麼也不想了,就想讓那個夏明月早點兒付出代價。也不知我上輩子到底欠了她們什麼,招來這對冤家,將我的生活徹底弄慘了。」

    林啟賢一時間不知道怎麼樣才好,只得安慰她:「做壞事是有報應的,等到那個夏明月吃到苦頭的時候,就該後悔如今造的孽了。你要寬自己的心,別太傷心了,否則身體垮下去了,受罪的是你自己。」

    他說得情真意切,真是不知叫吳雪怎麼樣才好。那感覺就像有了可供休息的港灣。所以這些年有什麼事,她都願意和林啟賢說。

    蘇婉清去國森的時候再度碰到林啟賢。

    因為見過兩次面,所以熟悉的打招呼:「林董,你好。」

    「小蘇啊。」林啟賢喚了她一聲,走近後說:「什麼時候有時間了,再跟小飛去家裏玩。你阿姨特別喜歡你,一直念叨着,說你懂事。」

    蘇婉清有些不好意思。

    「夫人那是刻意誇我呢。」

    林啟賢笑着說:「她可不是在說客套話,她那張嘴巴,什麼時候說的都是大實話。平日小飛的朋友去家裏做客,要是有她看不上的,連笑容都不肯給。搞得小飛幾個朋友去過一次之後,都不敢再到家裏玩了。」

    蘇婉清聽着,亦是沒想到這樣大富大貴的一家人,竟然這麼親厚。

    林啟賢又說:「還有一件事要你來幫忙。」

    蘇婉清說:「林董有什麼事只管說。」

    林啟賢說;「是有幾個專業的問題需要請教一下,概念不是太清楚。」

    既然說到了,蘇婉清自是沒辦法推辭。

    就說:「是什麼問題呢。」

    林啟賢便約她找地方坐一下。

    正好蘇婉清的事情忙完了,本來要回事務所的。就臨時改變決定。

    兩人選了環境優雅的咖啡廳坐下。

    林啟賢說:「早就聽說你的業務水平是出類拔萃的,在公檢法一打聽,好多人也都知道。本來有些問題不是很清楚,突然想到你了,就想着碰到你時問一問……」

    說着,問了她幾個關於經濟犯罪的問題。其中着重問:「如果一個公司重要的帳目被篡改過了,看到的和實際的不相符,會被定性成什麼?」

    蘇婉清說:「如果是這樣的話,就涉及到財務欺詐了。」

    「那定罪量刑上如何?」

    「這就要看問題的大小了,俱體問題還要俱體分析。」

    林啟賢不聲不響的凝視眼前人,須臾:「小蘇啊,不瞞你說,我問你的這些問題實則是公司里的一些事。如今財務上出了點兒問題,一直有人在做手腳,我想知道問題所在。你在這方面比較專業,能否幫我這個忙?」他補充了一句說:「這件事,我是以私人的名義請你幫忙,跟公司沒有任何關係。」

    蘇婉清猶豫不已,有些渾水她真的是不想趟,畢竟她只是國森臨時聘請的法律顧問,有些事情實在不好插手。就要找藉口推辭。

    就聽林啟賢說:「你跟小飛的關係好,你阿姨又喜歡你,我也不把你當外人看。實話跟你說吧,近來國森的運營狀況不好,我們這些大股東都怕自己的切實利益受到損害,就想知道到底是哪裏出了問題。然而,國森最大的股東是夏董,對很多事情有決策性的權利。現在夏明月又被調到財務部去了,很多事情都是她和周總監一起負責。我們懷疑其中有什麼問題,所以總想查清出好讓自己放心。否則我們主要動用法律手段來維權了。」

    可是,這個過程是個艱難的過程。既然有地方動手腳,那也都是極隱秘的。一般人根本就看不出哪裏有問題。即便想挑出露洞所在,也都不可能。一定要有一個熟知的專業人士,才能從中發現問題。

    林啟賢一早就調查過了,不懷疑蘇婉清的能力,反倒覺得這件事沒有比她更適合。

    果然,蘇婉清拒絕的話卡在喉嚨眼裏,「夏明月」三個字聽在她的耳中仿佛俱有魔力,推着她往一個複雜的領域中去。

    明知不可為,可是收不住,斂不住。反倒夏明月先前的話在她耳畔盤旋不去,夏明月說很多事情她是沒有立場的。當時她連反駁的話都沒有,可是那不代表她就心服口服。實則她在心底里是從不認同那個女人的,就連韓霽風都被夏明月給害慘了。蘇婉清的一腔無名火正無從發泄,時間久了,她可能真的會瘋掉。沒有人知道,其實從第一眼看到夏明月,她就嫉妒她,瘋狂嫉妒,想不通她怎麼就可以得到韓霽風的青睞,以至於他多年的心結一下子就打開了。

    所以,她倒要查清這個女人,將她的面具撕掉,也讓韓霽風看一看,她是有問題的。很多事情根本不值得他為她那樣做。

    短暫的時間裏,她的大腦飛速動轉。到最後徹底被自己的私心操控。看向林啟賢說:「好吧,我願意幫你,林董。」

    林啟賢高興的說:「真是太感謝你了小蘇,後面的事我會找人配合你,你想要查看財務部的任何資料,我都會找人幫你拿到。」

    他說什麼來着?年輕人就是如此,按理說腦子比老人活泛,又都是優秀睿智的高級知識份子,偏偏在感情上一個比一個想不開,一個比一個理容易犯渾。

    蘇婉清出來的時候心情反倒奇異的愉悅,很快就要讓韓霽風看清那個女人的真面目了,陡然有了救他於水火的快感。

    她的這種癲狂蔣承宇一眼就看出來了,只是不知道由什麼事情而起。

    眯着眼睛問她:「怎麼?中**彩了?」

    蘇婉清罵他:「惡俗。」但看到這個男人又默默緊張起來,或許她真的會查出夏明月的問題。可是,有這些個男人在,任何一個跳出來保駕護航,都會對她造成極大的阻礙。

    就去有意無意的跟蔣承宇的助理打聽他的行程表,問清楚之後放下心來。接下來的一段時間他都要扎身一起涉外案件中,所以在國外呆的時間比較長。這邊的事情一定顧及不上了。

    為蔣承宇端去茶水,祝他一路順風。

    蔣承宇正忙着整理手中的資料,所以只償到了茶水的清香,忽略了它的苦澀。

    國森的風雲變換夏明月並非沒有注意到,也在時刻關注國森的動靜。每天看周若明給她的那些帳目,覺得國森的經濟狀況不是太慘澹,如果能從外界搞到資金,以國森強大的影響力,應該不會有問題才是。

    這樣的估測的時候,不想意外事件發生了,對於國森而言,簡直致命性的一擊。

    ------題外話------

    咱們每天多幾百字,慢慢就補回來了哈,乖乖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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