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落了下來,看着涅村的一草一木,看着那涅望的大宅子,看着村頭清澈見底的溪流。他還記得,純純曾經說過來自那條溪流中,這溪流下面會不會也是汪洋大海。
純純會不會也來自那裏,不過看起來並不像,更像是從上游漂下來的,被拋棄的嬰兒一般。
「上游…起於西方,流向東海……純純的家在西方麼。」騰欲沒什麼頭緒,純粹是憑着常識的猜測。
他走在涅村里,這裏,他撒過血,殺過人,慘敗過,收穫過。
那一天,那一夜的慘痛他忘不了。
他翻出一個葫蘆,這葫蘆里裝着些涅土,表面刻着兩個字,涅陽。
「涅陽子……」騰欲喃喃中沒有過多停留,在飛過溪流的時候深深的看了一眼,便直奔青饅山而去。
這裏已然成為了過去,物是人非,不需過多的留念。
瞬間,他便出現在青饅山頂,這地方,曾是他和純純相遇的地方。那午夜的事,他記得很深,不禁又想起了自己的小時候。
夜色,空山,野獸和生死危機。
而後是爺爺的出現,就如同他救純純那一刻,一模一樣。他不知道是冥冥之中的相似,還是其它,這一幕與自己所經歷的太像了。
就好似遠遊在外,忽然遇到一個和自己生的很像的人。那種感覺,很奇妙。
他繼續像前走,更像是故地重遊,他看着荒廢的第六獵門。這裏曾是他殺伐果斷的起點,如今想想,還得謝謝對方。
沒有殘酷,何來成長。
與此同時,北荒,魚宗。
銀三歲好半天才飛出湖泊,看了一眼坐在湖邊津津有味釣魚的人熊,發現騰欲不見了,不禁氣不打一處來。
「熊本熊,他人呢。」
「咕……」呆頭呆腦的人熊愣了半晌,搖了搖頭。
「居然提前跑了,你個忘恩負義的大笨蛋,氣死本宮了。」銀三歲雙手狠狠一握拳,頓時地動山搖。
好似她,便是這天地間,力的主人!
那主峰上死寂一片,弟子少之又少,不知道是死光了,還是都躲在洞府深處。在主峰千丈之上,那個黑亮老者再次出現,然而氣息卻是極為微弱,似乎元氣大傷。
可依舊,散着淡淡的至聖威壓。
黑亮老者眼看銀三歲居然出現了,立馬跟個老奴才一般,恭敬的開口道:「大小姐,您這是要出遠門?」
「臭老頭閉嘴,熊本熊,我們走,等逮住他後,給我壓死他!」銀三歲的面色微怒,招呼着那呆萌十足的人熊,頭也不回的直接破空而去。
留下那一臉尷尬,唯有苦笑的黑亮老者。
而騰欲,在掃過第六獵門的時候,似乎發現了一些蛛絲馬跡。很明顯的,這裏被人清理過,除了一些雜亂無章的痕跡外,其餘的,都井然有序。
絕非尋常凡人。
「窮血的降臨…是被人通風報信的麼……」騰欲落下後,仔仔細細的看了一遍,心底更為確定。
他一直以為,窮血的降臨是那變成黑豬的馴獸長老傳遞出去的,但後來細想一下,又發現時間對不上。如果真的是黑豬傳遞出去的,那怎麼也不會拖延到他踏入北荒的第二天。
應該在當日就會降臨,唯一的可能就是,窮血的降臨與黑豬無關,應該是另有其人。
騰欲思索中來到了山下的獵村,這裏已經沒幾個村民了,失去了獵門的倚靠,早已跑的跑,散的散。只有幾個年邁走不動路的老人,捨不得在這世世代代延續的故土。
「老爺爺,可以打聽一個事麼。」騰欲走到其中一個坐在院子裏,白髮蒼蒼的老人身前,平靜的詢問着。
「你是?」老人仔仔細細的瞅了瞅騰欲,似曾相識又毫無印象。似乎在這半個月來,蒼老了許多,亦忘記了許多事。
「請問在數日前,可曾有修士來過?」
「不知道不知道,」老人一聽騰欲在打聽這件事,立馬神色一變,直揮手直搖頭。
閉口不談。
騰欲見此一幕,正中他的猜測,果真有修士來過,他揮手中,捲來一旁的幾塊小石頭,頃刻間化為了一塊塊黃澄澄的金子。
這也是之前感悟出來的點石成金的術法,不過依舊有很多的限制。
這點石成金看似不凡,但並非是給修士發橫財的,這術法的唯一效果,就是在施展者身無分文的情況下,才會出現
當為迫在眉睫的急用。
比如此刻的騰欲,在南十三自爆後,除了儲物袋外,其餘的一切都灰飛煙滅了,直接回到一窮二白的時候。
且這術法,七日才能施展一次,一次最多幾塊金子。想以此發大財的,除非長生不老,否則都是浪費時間。
不得不說,騰欲很是佩服這些創造術法的人,他們雖然利用了規則,甚至打破了規則,但依舊在規則之中。
無論是引雷術,還是替身之術,又或者是此刻的點石成金。在逆天的同時並沒有完全的打破規則,似乎在給後人傳遞一個萬物平衡的理念。
當然也可能是還達不到徹底打破規則的境界,所以縱然創造出了逆天的術法,依舊還有種種的限制。
他看着老人窮困潦倒,茅草屋似乎都不能遮風擋雨,便將這幾塊金子遞給老人。
老人看了一眼,眼冒金光,但又轉瞬即逝,他的腿腳不好使,有着金銀財寶非但用不了,還招人惦記,甚至會惹來殺身之禍。
如今的獵村,早已不復往日,時常有趁火打劫之輩,小偷小摸更是不斷。
「金銀雖好,可老頭子我無福消受啊,你別問了,一些事還是不知道的好,唉。」
「腿腳不好麼,」騰欲目光閃動,微微一笑,一指點在老人的膝蓋上。
老人一愣,當反應過來的時候,霎那間呆住了,他的雙腳好似年輕了幾十年,好像回到了壯年般,生龍活虎。
「你…我的腿,怎麼會……」老人驚訝中,激動中立馬站起,原本走路顫顫巍巍,如今變成了健步如飛!
老人不可置信,不可置信的看着自己的雙腿,不可置信的看着騰欲。
「我只是路過好奇,想打聽一番而已,老伯若嫌麻煩,那就打擾了。」騰欲微笑中,拂袖離去。
老人頓了一下,立馬追了上去,大喊道:「恩公,恩公請留步,進來說,進來說。」
騰欲停下來腳步,笑容不減,重返老人的院子裏。
「恩公啊,您讓老頭子我一下子年輕了幾十歲,這恩情無以回報。既然恩公好奇,那老頭子我就大致說一些。」老人是土生土長的獵村人,忽然受到了這天大的恩惠,於情於理都不可能讓騰欲這般離去。
「說吧,我洗耳恭聽。」
「前些日子,就在那獵門被滅的第二天清晨,忽然從東方來了幾個讓人心驚膽戰的修士,似在查獵門被滅門的原因。」
「哦,那幾個修士可有什麼特徵?」
「有的有的,一共來了三個修士,為首的是一個黑鬍子老者,還有一個馬臉的漢子,和一個白淨的青年。」
「除此之外呢。」
「老頭子我眼花,當時也不敢接近,只記得這幾個修士的衣袍上都繡着一個七字。」
「七?」騰欲似乎已經想到了什麼。
「對對對,就是七,那為首的黑鬍子老者後來還摸出一杆石弓和石箭,和那獵門好生的像。」老人說着說着,似乎自己也迷糊了起來。
然而在騰欲的目中,卻是精光乍現,有殺機閃過,他衝着老人點了點頭,直接破空離去。
「是第七獵門麼,很好,非常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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