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絕大部分人都圍着寧玦,並沒有多少人注意到他們,但好巧不巧寧玦打從大海她說話的時候就一直留意着了。
在寧玦看來,薛嬿婉到哪兒都會招蜂引碟,如果他沒記錯,這個小伙子是叫大海,是田老漢的大兒子,他記得他今年17,在縣裏的重點高中讀書,成績拔尖。
而薛嬿婉跟他聊的那麼愉快,他有點不高興。
於是,他對圍着他的人說:「天晚了,我們坐了一下午的火車,很累。」
村民們都會意,也知道寧玦肯定是去孫大娘家住,很快就各回各家了。
大海看到人群散去,也不好意思在纏着薛嬿婉,於是揮手跟她說再見。
薛嬿婉不由得笑了,她覺得他很可愛,也很憨厚老實。
正想着,薛嬿婉就被寧玦大力地扯過去,孫大娘自然也是聰明人,有眼力,就樂呵呵地說:「我們阿玦的媳婦真漂亮。」
薛嬿婉到底還是不能接受「媳婦」這個詞。
說完,孫大娘率先往家裏走去,寧玦捏着薛嬿婉的手腕半拖半拉着她,薛嬿婉覺得他走到很快,她都快跟不上了。
她忍不住抱怨道:「你走那麼快幹嘛啊?」
寧玦停下腳步,回頭睨了她一眼:「你喜歡大海?」
薛嬿婉一時沒想到是那個小伙子,而是想到蔚藍的海水,她點頭:「喜歡啊。」
她回答的很自然,沒有一點虛假。寧玦頓時眼眸全陰暗下來,只是在晚上她看不清。但她瞬間就感覺到了,因為寧玦抓到她的手很用力,弄疼了她。
薛嬿婉痛呼,喜歡大海也有錯嗎?藍藍的海水誰不喜歡啊?
只是她並不知道,兩人的思想完全不在同一頻道上。
寧玦握着她的手用力勁直到走到孫大娘的家裏才鬆開,薛嬿婉看着手腕處一圈紅痕,麻麻的,又疼。
進到家裏,坐在地上幫奶奶剝豆角的小男孩,這就是寧玦的乾弟弟,立馬跑過來,喊了聲:「大哥哥。」
寧玦摸了摸他的頭,對着屋子裏的老太太說:「奶奶,我來了。」
帶着老花鏡的老太太抬起頭,看了寧玦好一會兒,才說:「噢,阿玦來了啊。」
薛嬿婉跟着寧玦走進屋裏,家具都比較齊全和新,還有個電視機,不用說,肯定寧玦安排的。
孫大爺白天就去縣裏了,到現在還沒回來。
老太太看到薛嬿婉,問道:「這女娃,是誰?」
孫大娘笑道:「阿玦的媳婦。」
第三次聽到,薛嬿婉覺得自己的神經好像被蟄了一下,全身不自覺地抖了一下。
孫大娘那邊已經去收拾屋子給寧玦和薛嬿婉住了。
薛嬿婉無聊,就過去幫老太太理豆角。她看過老媽理豆角,多少都有印象,就順手剝了起來,這個小事頗得老太太關心,還以為這個女娃娃是十指不沾陽春水,沒想到也會理豆角。
那個小男孩也跑過來,蹲在她身邊,看着她理豆角,理了幾根,小男孩就崇拜地對她說:「姐姐,你好厲害啊。」
好話誰都愛聽,薛嬿婉也不例外。
當下,薛嬿婉的虛榮心有種滿足感。
於是,她摸了摸他的頭,問他:「你喜歡大海嗎?」她記得她答喜歡,寧玦就狠狠虐了她一把。
沒想到小男孩想也沒想,就搖頭:「不喜歡啊。」薛嬿婉就好奇了,幹嘛不喜歡?
小男孩甩着豆角,說:「大海哥是男孩子,哪有男孩子喜歡男孩子的。」
他沒見過大海,所以聽到大海就反射性想到了大海哥。
薛嬿婉瞬間就被點醒了,她怎麼就忘了還有個叫大海的小伙子?難怪寧玦會生氣了。
又理了好一大把豆角,薛嬿婉才跑去院子裏找寧玦,發現他正站在一棵大槐樹下。
巴城的冬天,會下雪,現在溫度驟然降低,天空中隱隱約約有雪。
薛嬿婉搓了搓手,揣在大衣的口袋,然後走過去找寧玦。
薛嬿婉走近了,才發現他閉着眼睛不知道在想什麼。
她小心翼翼地開口:「寧玦?」
寧玦睜開眼睛,回過頭看着她,似乎還在為她說喜歡大海的事生氣。
薛嬿婉在迫於他的注視下,解釋道:「我以為你是問我喜不喜歡藍色的大海,有水的那種,我沒想到那是個人。」
「人身體裏也有水。」
薛嬿婉:「......」
寧玦分明就是找她茬,薛嬿婉索性想轉身就走,反正也解釋了,她問心無愧。
「他跟你說了什麼?」
薛嬿婉剛要走,他就發話了。
薛嬿婉想起大海跟她的約定,應該可以說是約定吧。她不敢告訴寧玦,因為怕他生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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