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出身低賤的私生女,父親是高門大宅里的京城權貴,母親是花街柳巷裏的賣-春女,我人生的前十六年都是在謾罵和毆打里度過的,又髒又亂的小出租屋,我媽晚上都要出去陪酒,第二天早上醉醺醺的回來,我要是沒有及時做早飯,或者把屋子收拾乾淨,輕則挨罵重則挨打,這麼多年來我都習慣了,雖然她總是罵我小雜-種,但是我不恨她,我還想過,高中畢業後就輟學打工,找份工作養活她,這樣她就可以不用去陪那些骯髒的男人了……可是我沒等到那一刻。」
季允說這些話的時候眼中雖然帶着薄淚,但嘴角卻習慣性的上揚,那副故作堅強的樣子看起來很讓人心疼:「我十六歲那年,她查出癌症,她不肯接受治療,把攢起來的兩萬塊錢全都交給我,叫我走,我不肯走,在從醫院回家的公交車上起了爭執,結果那最後兩萬塊救命錢也被偷了,她大罵我是掃把星,當天就找來季家的管家,把我存在的事情告訴季家人。」
「後面的事順理成章,季家這樣一個名門望族,不可能讓自己的血脈流落在外,他們帶我去做了親子鑑定,確定我是季峰的女兒,強制把我帶回季家,我到現在還經常做夢,夢見我走的那天傍晚,那些人把我塞到車裏,我媽蹲在門檻上哭,車駛出去一段距離後,她拼命追上來,鞋都跑掉了,可是她沒有追上車……我在季家待了兩個多月,那些人不許我出門,兩個月後得到解放,我第一件事就是回出租屋看看我媽,但是那裏已經換人住了,房東太太告訴我,我媽死了,半個月前的事。」
卿以尋眼眶悄悄紅了。
「我在季家住了下來,那些人倒是沒有怎麼為難我,除了季太太不怎麼給我好臉色之外,其他人只是不理我,不跟我說話,故意孤立我……其實說起來季峰對我還是挺好的,要什麼給什麼,只要我開口,他基本上都能滿足我,包括我要求上美術專科,畢業後搬出來住,他都沒有反對。」
說到這裏,季允拭去眼角沁出的淚:「不好意思,讓你見笑了。」
卿以尋頓了頓,搖搖頭,想說點什麼,卻發現自己詞窮了。
季允看着她糾結的樣子,忍不住笑了:「謝謝你肯聽我說這些話,我已經很久沒有跟人說過這麼多話了。」
卿以尋慢慢挪過去,靠近她坐下,握住她的手:「以後想說話就找我,我可以當你的聽眾,而且,絕對不會把你的秘密泄露出去。」
「好啊,這可是你說的!」
「恩!」
「好吧,為了報答你這位忠實熱心的聽眾,我把冰箱裏最後一瓶可樂送你好了。」
季允說着起身打開冰箱,拿出一瓶可樂放在卿以尋面前。
卿以尋頓時翻了個白眼:「敢情你剛才還偷偷掖着藏着呢!」
「這個月的稿費都花完了,這可是我最後一瓶飲料,今晚要熬夜畫稿,需要它來提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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