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一進門就有人迎上來,主動接過她手裏的蕭禹,把她往裏面請去。
長長的走廊每隔一小段距離就燃着一盞燈,可即便是這樣,卻也顯得幽暗陰森,剛走到盡頭,就看見迎面走來的穆思行,卿以尋頓住腳步:「穆少。」
穆思行看着她緊繃的臉色,眉眼間全是擔憂,好兄弟昏迷不醒,對於這個弟妹,他有照拂的義務和責任,但讓她一個女人來接觸這些事,說實話,他心裏相當牴觸。
可是卿以尋心裏堅持,他也就沒再拒絕。
「別緊張。」穆思行說。
卿以尋強作鎮定:「我沒事。」
跟着穆思行往地下室走去,越往下走卿以尋就越驚嘆,裏面的走廊之曲折,佔地面積之大,很難想像得到外表華麗的歐式別墅下居然藏着這麼大的地下室。
走了五分鐘,地下室到盡頭了。
因為是在地下,即使燈光明亮,四周仍然顯得冷意森然,看到被手銬銬在牆上的葉冉時,卿以尋心底微微一顫。
幾天時間不見而已,她整個人瘦了一大圈,頭髮凌亂嘴唇乾裂,手腕上全是掙扎留下的血痕,狼狽得跟被人蹂躪過一樣,只是身上卻沒有明顯的傷痕。
和卿以尋四目相交的那一刻,原本死氣沉沉的葉冉突然像被火燙了一樣,立刻激動起來,聲音沙啞的破口大罵道:「卿以尋,你這個賤人!我知道你要弄死我,你殺了我吧,你殺了我吧,我做鬼都不會放過你……」
聲嘶力竭的嘶吼在地下室里造成很大的回音,手銬隨着她的掙扎叮噹作響,卿以尋只是木然的看着她,臉上一點表情都沒有。
但只要仔細觀察就能看出來,她的下巴緊繃得厲害,雙手在袖子下緊握成拳,手心沁出了汗——她很害怕。
對即將發生的事很害怕。
葉冉破口大罵了足足十分鐘,終於累了。
她三天三夜水米未進,又被穆思行用各種各樣的手段逼迫招供了很多東西,此時早已經精疲力竭,要不是看見卿以尋,她根本就沒有力氣生氣。
見她終於消停了,卿以尋面無表情的走近,冷冷的看着她。
葉冉對她的靠近感到本能的恐懼,往後縮了縮身體,滿臉驚懼的看着她:「你……你想做什麼?」
卿以尋只是冷冷的看着她。
葉冉在她森冷目光的逼視下心虛得不敢看她。
對於卿以尋,葉冉說不上是厭惡還是嫉妒,或者二者兼有,但現在,看着她用女王般的姿態出現在她面前,她只剩下本能的恐懼。
她現在只是一個奴隸,只要卿以尋一句話,守在周圍的保鏢就能立刻把她掃射成篩子。
卿以尋還是不說話。
內心的恐懼幾乎快要把葉冉壓垮了,但是她一向驕傲慣了,要她開口向卿以尋求情,這比殺了她更讓她難堪。
穆思行深呼吸一口氣,從保鏢手裏接過槍,「咔嗒」一聲上膛,遞到卿以尋面前:「別耽誤時間了,開始吧。」
他看得出來,卿以尋所有的冷漠都是裝出來的,她比葉冉更害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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