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羅域問完那句話後,曉果愣了下,笑了起來。
「我也……喜歡你。」
羅域聽了卻蹙起了眉:「只是喜歡?不是最喜歡嗎?」
曉果繼續甜甜的笑,有點害羞。可是漸漸地他發現羅域摸着他頭髮的手在順着後頸一點點下移,冰冰涼涼地的觸感直朝後領口蔓延而去。曉果剛才到處跑正有點汗濕,羅域的手指摸在這樣的皮膚熱度上更顯反差,曉果被凍得忍不住縮起了肩膀<="r">。
「哈哈哈,癢,好癢的……」曉果一邊笑一邊扭起身體。
羅域卻沒放過他,反而湊近問:「那你說不說?」
曉果躲到沙發里,卻還是擺脫不了羅域的手,他臉上還維持着嘴角咧開的表情,但其實眼中的笑意正在退卻,替代而上的是一種不知所措的僵硬來。
「唔,冷……」曉果不舒服地輕哼。
羅域則仍是堅持要問出答案:「那你最喜歡誰?」
曉果眨着眼睛,他以往那麼乖巧,可這回卻好像有自己的想法,曉果像條毛毛蟲一樣來回蠕動了半晌依舊避無可避後,終於誠實道:「最喜歡媽媽……喜歡媽媽……」
羅域的動作一頓,一低頭就對上曉果那雙清亮的眼睛。羅域凝視了片刻後,忽然好像就沒了探尋什麼的好奇心,悻悻地收回手,坐到了一邊。
房間內的阿平早跑得沒影兒了,曉果爬起來左看看右看看,最後還是朝羅域的方向挪動起屁股來。
他們所在的包廂特別大,還帶有一小面玻璃牆,能清楚的看到二樓的餐廳和一樓的一個小舞池。此刻有僅剩的幾個包間內的客人出來跳舞,繽紛的燈光閃爍起來,點點色彩也映到了他們三樓的空間中。
羅域能感覺到曉果的靠近,仿佛知道他不高興了,曉果在一邊努力的製造些小動靜引起羅域的注意。一會兒把抱枕拿到兩人中間拍來拍去,一會兒又拿起剛才打地鼠的毛絨錘子在周圍敲敲打打,羅域卻都沒有理他。
於是半晌曉果都沒再有什麼動作,羅域以為他總算消停了時,自己的膝蓋忽然被小心翼翼地碰了碰,羅域微微側臉,就看見好幾隻橘子被推到了面前。
思維簡單的人表示好感永遠只有那麼幾招,將自己喜歡的東西貢獻出來討得原諒或歡心。但是在這方面曉果往往會表現得更優秀,他不僅樂於分享,還毫無保留,以前也是如此,有兩隻蘋果,他就拿出來兩隻,有一袋蘋果外加兩棵芹菜,他也會全給羅域,自己一點都不藏私,這是特別難能可貴的。
這一盤剝好的橘子也是方才吃飯的時候上的,曉果還沒來得及吃,現在他把所有的都送給了羅域。
羅域默默看着那鮮嫩的水果沒說話,就聽曉果的聲音低低的響起。
「以後,以後也……最喜歡你。」
他說得有些慢,但很認真,仿佛是經過了一番深思才做出的重大決定。
羅域終於望向身邊的人,曉果的手繞着衣擺的繩結,腦袋低低的,顯示了他微微忐忑的心情。說完後他抬起頭,向羅域投來了期待的目光。
羅域終於笑了。笑容不深,但竟然帶着一種奇異的成就感,以前羅域哪怕談成了幾億的生意,這笑容在他臉上也是看不到的。
羅域伸出手,輕輕地推開了一邊靠舞池的小窗,樓下歡鬧的音樂立時流進了屋內。
羅域說:「曉果,我教你跳舞好嗎?」
曉果的思維連貫性是有問題的,這反而讓他時常能跟得上羅域跳躍的想法,一聽這話,曉果欣然點頭<="l">。
羅域今天沒穿西裝,但他站起身在屋子中間做出邀請的手勢時,依然顯得風度翩翩,氣質宜人。只是和周邊那娛樂歡暢的氣氛並不那麼貼合,他更應該出現在舞會中。
不過曉果不介意,他看着羅域探到面前的手,直覺性的握住,然後被拉到了羅域的面前。
樓下放的是輕搖滾,羅域卻要教曉果跳圓舞曲,他一手輕輕環住曉果的腰,一手拉着對方的手擺出標準的姿勢。然而沒兩秒曉果就把手縮了回來,下一刻又被羅域拉回去。羅域反覆引導了好幾次還是有點勉強時,只能半強硬地固定住了曉果的手臂,不讓他亂動。
上半身搞定後他要教曉果步伐的規則,羅域一字一句說得仔仔細細,一個動作一個動作的讓曉果跟着他學。儘管羅域很耐心,可是簡簡單單的三步曲曉果卻並不那麼容易學會。他總是學了前面就忘了後面,一會兒又被外面的歌聲給吸引了注意力,到最後羅域要帶着他一起跳時,曉果只會雙腳併攏跟一隻兔子一樣的上下蹦蹦蹦。
羅域的外型條件十分優秀,他一個人站那兒的時候並不覺得多麼人高馬大,可同曉果相依時就能顯出身高的優勢來,曉果的腦袋正挨到羅域的鼻子以下,就他那麼毫無節奏的亂跳,羅域的下巴都被他的腦袋撞到了好幾次。
羅域低聲糾正了幾回都沒有效果,最後好像放棄了,只帶着曉果在原地轉悠,他跳他的圓舞曲,曉果跳曉果的兔子蹦,兩人都各自沉浸在自己的世界裏,也算別有一番另類的配合。
直到音樂一停,羅域鬆了手,和曉果一起雙雙累倒在沙發上。
羅域是跳累的,曉果是又跳又笑才累的,他全程咯咯咯咯歡騰得差點氣都喘不上來,摔在沙發上還沒止住笑聲。
羅域慢慢平息了呼吸後,抽了張紙巾正要去擦曉果的臉,忽的門邊響起一道含混的聲音。
「你們……這是在幹嘛!?」
羅域朝門口瞥了眼,繼續給曉果擦汗。
就見那頭杭岩正靠在門框上有意思地朝里看,而他身後則是一道隨來滿面無奈的阿平和阿光。
老闆,我攔不住……
阿平用嘴型無聲道。
沒得到羅域的回答,杭岩自己跌跌撞撞地走了進來,跟塊爛泥似的癱沙發上了。
「竟然……那、那麼高興,也不叫……叫上我,真不夠朋友……」杭岩打着酒嗝嘟囔。
羅域不理他,掀起曉果的劉海給他又擦了額頭,還解開了兩顆扣子順氣。
杭岩透過迷糊的目光靜靜地看了一會兒,又去看曉果,他本想說羅域你這身體好得倒快,都把小情兒弄來這裏歡樂了,又或是芷光什麼時候開始提供如此的服務?可是嘴巴在張開到一半的時候忽然怔了一下,瞧着曉果的眼神也變得專注起來。
「怎麼……你……」
杭岩才開口,羅域就朝門外的兩人甩了一個淡淡的眼刀,激得對方立刻跳起來去拽杭岩。
「杭先生,杭先生,樓下還有您的朋友在等着呢……您不和他們喝啦?」
阿光身手不錯,要換做平時他們可制不住對方,不過眼下杭岩是真醉了,四肢軟軟地被他們一路拖着走<="r">。只是杭岩的視線還呆呆地定在那頭,一邊不穩地伸出手,不知是指着羅域還是曉果,嘴唇開開合合,卻含糊得一個字都聽不清了。
被杭岩打了個茬,羅域好像沒了繼續玩鬧的心思,他拉着曉果起身,準備離開。
瞿峰還是如來時一般將他們周到地送出去,車就停在門口,只是兩人正要上車時,忽然從遠處傳來幾聲喊叫,那喊聲焦急又痛苦,並充滿某種悲憤的情緒,以致傳播的範圍十分廣大。
「……我沒錢,我真的沒錢了,你們放我一馬吧……」
由遠及近,不過剛剛才聽清兩三句,羅域身後便有人動了,以極快的速度朝出聲的人衝去,然後三兩下就將他拉遠到了看不見的地方,還此地一個清靜。
羅域沒說話,先坐進車內正要拉曉果,卻看見曉果還站在那裏,朝着剛才突發怪人的地方懵懵地看着。
「怎麼了?」羅域問。
曉果轉過臉,想告訴羅域剛才那個人他覺得好奇怪,卻又好眼熟,只是支吾了幾聲,曉果發現說不清楚自己的意思。
羅域面色如常道:「捨不得走嗎?那下次再來玩。」
「是啊,歡迎下次再來。」瞿峰也在一旁道,順便遞給了曉果一盒包裝精美印有芷光logo的巧克力。
曉果立刻被吸引了過去,抱着巧克力坐進了車中。
看着曉果擺弄手裏的禮物,羅域打開另一邊的車窗。
知道沒辦好差事的阿平已經機靈地候着了。
「是我的錯,我一不小心讓他知道了上班的地方……」阿平苦着臉想解釋,可羅域涼涼的目光一掃過來,他瞬間就改了口,「其實……是那小子最近的確被追債追得挺慘的,腿都險些被打斷好幾回。說實話,他年紀小,我看也得到教訓了……」
他這麼個人精兒,哪可能隨便就被人追到老巢來,偏偏還是在羅域光臨的時候,這明顯是阿平的小私心,倒是難得他也會同情別人。不過他再滑頭,在羅域面前還是差了不少。
羅域沒說話。阿平也不敢說話,低頭站那兒跟等着被判刑似的。
羅域剛要開口,忽然一片巧克力遞了過來。
「……好吃。」曉果自己的腮邊已經鼓起了一個包,於是轉而在向羅域推薦這個美味。
在車內車外那麼多目光的包圍下,羅域慢慢低下頭朝着那片巧克力輕輕咬了一小口。
「唔,很好吃。」說完,他回頭對瞿峰道:「行了,早點收工下班吧。」
看着車窗升起,車子緩緩駛去,眾人終於能鬆了口氣,尤其是逃過一劫的阿平。
「也許,以後要換個人拍馬屁了。」瞿峰走過來拍拍他的肩膀。
阿平沉思過後,點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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