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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丞相得知太子已安全回到東宮,渾身都是氣,心裏恨得牙痒痒。帶着怒氣去了東王府,怒目瞪着東王,「太子為何還能活生生的回到東宮?」
「岳父,我派去的可都是高手」。
「高手?連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無能太子,都無法解決掉嗎?都覆沒了吧?」
「……那是他好命」。
「屁,失去這一機會,你叫老夫怎麼走下一步棋?」
宮明俊黑着一張臉,他感覺被人壓着是多麼的難受和不堪,一個不慎,將都是自己的錯。也許有許多事都不是他自己所意願的,也許他本身就不是什麼好人。
他深感疲憊,被人束縛着,被人牽着鼻子走,他不想再繼續。
他決定改變初衷。
「總是有機會的」,他淡淡的丟下一句,轉身離開。
王丞相整個一綠臉,「就這態度,老夫還能指望你?」他老謀深算的樣子又露出了一臉不屑。
一回東宮當晚,宮明傑就寵幸了木美蓮,宮裏的人又在傳言太子與太子妃情深。而木雪雁卻一副無關痛癢的樣子,叫身邊的婢女林紫月心疼不已。
自從那一晚被女鬼嚇暈後,精神失常,脾氣怪怪。太子妃幾乎每天都會親自照料她的起居,生怕發生什麼意外。可是木雪雁骨子裏就不喜歡木美蓮,從不領情,甚至下意識的打翻了碗杯之類的。
「還是宮裏的日子過的舒爽」,宮明傑一個人在書房自言自語着。
東王上早朝與宮明傑碰面,太子惡意針對,「本宮死了,也輪不到你坐上皇位」,東王沉默不語。
「追殺本宮時,心裏很爽吧?」
東王還是不語。
「娶了丞相的千金,就把尾巴翹上天了?」
東王依然不語。
「本宮要是死了,也輪不到你……」
「本王不稀罕了」,宮明俊說完便轉身離開了,宮明傑眯起雙眼看着他的背影,輕嗤一聲:「跳進火坑,還想不稀罕?」輕哼一聲。
……
木芙蓉為了救木明軒,早已竭疲力盡,大傷元氣,體力不支,無力繼續奔波前行。雖數日過去了,在馬兒背上,她無力的依偎在文麒的懷裏;下了馬兒,都是文麒背着她繼續前行。
木明軒每每見到如此,一直心生愧疚,想盡一份力,卻被文麒硬生生的回絕了,只因他也是個傷者,不宜過度勞累。
終於進了北黎首都的城門,木芙蓉卻深感奇怪,數日的路途太過平靜。即便太子不在身邊,可是那些要暗殺文麒的人為何都沒了動靜?難道都被他們暗裏解決了?還是一直有人在身後,只是自己失去了靈敏的直覺?
城門口,文麒一直都知曉有人在跟蹤他們。他放下背上的木芙蓉,回頭看着城門外的不遠處,看見有人根本來不及躲避,他假裝不知,卻還要眼神示意阿福和影兒去解決掉。
「既已進了城,那我現在就把采迪送回去,晚點回將軍府,如何?」孫錫看着面容憔悴的木芙蓉,萬分心疼。有文麒在她身邊,他卻顯得更加的無能為力。
「好,我身子欠佳,改日再去探望外祖父」,木芙蓉乖巧的依偎在文麒的懷裏,將整個重力都賴在文麒的身上。
「記得把藥材帶全,再治不好我的蓉兒,我不放過你」,文麒瞪着孫錫說道。
「你無需這般命我,多大的代價我都會治好蓉兒的」,說完,便拉着采迪上了馬兒緩緩離去,文麒耷拉着一張臉。
「你應該對他好一點兒,醫者父母心,他比任何人都累都苦」,木芙蓉疲憊的抬頭看着他那張苦瓜臉。
「……我會儘量的……」文麒溫柔的將木芙蓉抱上馬兒,「若他是好人,我就會善待他;若他是個壞人,我就沒不客氣了……這些時日,我們這些人的生死早已不算什麼,情義更重。對他,我還是有感激的一刻的」,他在她耳邊輕聲細語的。
「情義再重,沒了命,又當如何?」
「所以我會更加的珍惜你,更加的寵溺你,更加的……」
「你就會更加的變得肆無忌憚的出入這北黎的首都?還是將軍府?」她打斷了他的溺言,嘴角不禁上揚起來,「你該回南思了」,她心底深處是那麼的擔憂他在這裏的安全,即使她還不知道他到底是誰?
「你在趕我走?」他蹙眉。
「你能被人追殺,說明你的身份不簡單……我只是讓你回南思看看你父親,一直待在我這裏,我會擔憂你的,我想你父親也會擔憂你的吧?」,她越說聲音越小,他聽在心裏是那麼的暖,眼裏儘是柔情,嘴角悄悄的笑開了。
「蓉兒,我想多陪陪你」,他貼近她的耳畔,輕聲細語着。
她只是微笑了一下,不言語,靜靜的依偎在他懷裏。
孫錫快馬加鞭,終於將采迪完好無損的送回了庚壽興的身邊,老人家甚是開心。激動的含着淚,將采迪緊緊的擁入懷中,「回來就好,爺爺每晚都睡不好,一直盼着你能早日回來,太好了」!
「爺爺,都虧了錫哥哥陪伴在左右,我完好無損呢」,采迪掙開庚壽興的懷抱,在原地轉圈圈,「爺爺,你看,我什麼事都沒有哦」,天真無邪的笑聲在這小谷里迴蕩着。
孫錫看到這一幕,心裏被觸動。也許轉身看看別人,會更好……
「我也該去木府了」。
采迪興沖沖的拖住孫錫,「不走不可以嗎?」孫錫淺笑道:「你完好無損,可你的姐姐並非安好,我要去給她把脈,還要配藥……」
采迪鬆開手,整個人氣嘟嘟的,不開心。
「芙蓉她怎麼了?」庚壽興皺眉問道。
「蓉兒她……受了點風寒,我去看看」,孫錫轉身欲離去,又急沖沖的跑回庚壽興的藥房裏尋找稀有的藥材。
「采迪,芙蓉到底怎麼了?」
「姐姐受了風寒啊」,采迪無辜的眼神看着庚壽興,以至於沒有再被逼問。
孫錫拿了幾種藥材就溜走了,庚壽興感覺他們兩個有事瞞着他,但又不好繼續逼問,因為這時的孫錫早已跑的不見蹤影了。
木氏夫婦見木芙蓉和木明軒都已歸,滿心歡喜。而木芙蓉疲憊不堪,體力不支,瞬間倒在文麒的懷裏,「蓉兒……」
「文麒,這是怎麼回事?」木志毅擰緊眉頭逼問道,文麒難以啟齒,不知道該如何回答。
木志毅看到木明軒也是一臉的憔悴,再看已昏倒的木芙蓉,再一次生硬的問道:「到底發生了什麼?老夫的女兒就像失去了活力,老夫的兒子滿臉憔悴?快說,到底怎麼了?」他異常的怒氣。
文麒還是難以啟齒,沉默不語,眉頭緊蹙着,將木芙蓉抱回了屋。
「明軒,你說,到底發生了什麼?」
「……爹,我想回房睡個覺,成不?」
「……成」,木志毅轉身離去,木明軒看着身後的魯昕妍,說道:「昕妍,我困了,你等文公子一起回?還是跟影兒睡一屋吧」。
「我……我跟影兒睡吧」,她害羞的低下頭,「你不用擔心我,去補個覺吧」。
木明軒在魯昕妍的額頭上烙下輕輕一吻,不遠處的木夫人瞧見了,眼神突變的複雜。
不知這群孩子到底發生了什麼?木志毅一個人煩惱的在書房內來回踱步。
「明軒心裏有人了?」木夫人推門而入。
「嗯,文麒的妹妹」,木志毅淡淡的回道,木夫人不語。
「你說這兩孩子是不是……」
「你總是這般憂愁,他們不是已經回來了嗎?與其這般苦惱不如安心的等他們醒來,再問問不就成了?」木夫人打斷了木志毅的話。
「這幾個孩子嘴緊,怕是不說的多」。
「那只能說他們有不說的緣由,你呀,還是把軍中的事好好想想吧」,木夫人輕拍着木志毅的衣袖,「出門在外,總得有些意想不到的事發生,平安回來就好」。
「夫人說的也在理……不知最近陛下為何有意要疏遠老夫」,木志毅哀嘆一聲,依然滿臉憂愁。
「早日歸鄉田,才是你我之願,其他的不必再過問」。
「一生貢獻在戰場與朝堂之上,哪能說辭官就辭官,難免會有牽掛與不舍之心」,木志毅邊說邊將木夫人擁入懷裏。
「你放不下的太多,我怕晚了一步會……說到底伴君如伴虎,防陛下的心還是要提起」,木夫人的內心深處的憂愁不比木志毅少,只是一味的勸誡自己要往好處想。
「為夫明白」,木志毅深嘆一聲。
木夫人不再言語,只想安靜的依偎在木志毅的懷裏。
文麒一直坐在床榻邊,看着昏睡的美人兒,心裏將孫錫從頭到腳罵了個遍。孫錫拎着藥箱大步踏進木府,直奔木芙蓉房間。
「真磨嘰」,文麒不悅。
「你可以讓位了吧?」孫錫也毫不客氣,文麒耷拉着一張臉,不情願的讓到一邊。
孫錫專心的給木芙蓉把脈,眉頭皺起,似乎有些複雜。良久,才見孫錫開口說話,「蓉兒,元氣大傷,氣血不足,總感覺她的體內有一股力量在控制她的身體,我竟然說不出是什麼,就是很奇怪……」
文麒聞言後,沉默不語。
「接下來的日子,恐怕蓉兒得臥床養病」,孫錫愁眉不展的看着文麒,疑惑的問道:「到底做了什麼?她竟能大傷元氣,到底是吐了多少血?讓她氣血不足?」
文麒一臉冷漠,雙眸里閃過一絲憂愁。
「不說也罷,我去熬藥」。
「謝謝你」!文麒終於說出一句對得起孫錫的話,「需要我的,告訴我就行」,孫錫淺笑不語,轉身離去。
她氣色不足,那還不是因為自己的血能夠救木明軒。文麒的黑眸顯得無比落寞,滿滿的心疼。
文麒輕輕托起木芙蓉的手,輕撫着自己的臉龐。他心裏總是在莫名的害怕,卻又不知道在害怕什麼?他的黑眸深情的目光一直落在她昏睡的容顏上,他似乎想說着什麼,可又沒說出口。
良久,文麒蜷縮在床榻邊睡着了,他將她的手,十指緊緊的相扣。
悄悄來觀察病情的孫錫見狀,雖心裏不舒服,但還是吩咐影兒給他拿了條被子蓋上了。
「如此也好……」孫錫落寞的走出房間,自言道。
清晨,木芙蓉翻了個身,緩緩睜開眼帘。眼前沉睡的人,讓她睜大了雙眸。她看到自己的手被文麒緊緊的扣住,眨眨眼。她不出聲,靜靜的欣賞着眉宇間一直皺着的他。
濃眉緊鎖,他到底有何憂愁,連睡覺都要皺着眉頭。她用另一隻手輕輕按着他的濃眉,她用指尖從鼻樑骨游離到他的唇角,她開心的笑着,只是一點聲音也沒有。她像是對他英俊的臉愛不釋手,總是要來來回回輕撫好幾遍,她忍着笑不出聲。
她忍不住的往前靠,快要鼻尖對着鼻尖了。她想更加近距離的欣賞他,卻不料她打了個噴嚏,趕緊捂住自己的嘴巴。
文麒迷迷糊糊聽到聲音,下意識的睜開眼睛,看見美人兒捂着嘴。
「蓉兒,你醒了」,他嗓音有些沙啞。
木芙蓉想往後挪挪,卻被一個大掌死死的按住背後。見他邪魅的眼神,她還是想逃開……
「蓉兒,是不是我這張臉誘到你了?」他嘴角輕勾,「你剛剛是不是摸我臉了?嗯?」她臉頰泛紅。
文麒緩緩逼近她的唇,低聲細語道:「娘子,為夫的長相你可滿意?嗯?」瞬間四目相對,木芙蓉倒是害羞的不得了,臉頰上都是紅暈。
「娘子,我又想要吻你了」,話音剛落,他就霸道的吻了她,她都來不及反應。
他肆虐的吻着她的唇,她呼吸急促。因為她打了個噴嚏,鼻子裏痒痒的,還要打噴嚏。唇被他霸佔着,她特別的難受,淚水都被憋出來了……
文麒終於感到異常,緩緩放開她。他見她流下眼淚,蹙眉輕問道:「你哭了?」她搖頭,「我要打噴嚏,鼻子痒痒的,都是你」,她嘟着嘴,翻了個白眼。
「我錯了,娘子。」他輕拭掉她的淚水,「你最近體質虛弱多了,總是會受風寒」,他扶起她倚靠在自己的懷裏,「跟我回南思吧」。
「我不要,我還有好多事沒做呢?」木芙蓉掙脫他的懷抱,嘟囔着嘴,哼哼道。
「娘子,別鬧。」他又強迫她入他懷,「不要就不要嘛,別動不動就掙開為夫的胸懷」,他壞笑着。
她翻白眼了,但她又似乎習慣了他這般霸道。最終,她還是選擇安靜的依偎在他懷裏,他心裏美滋滋的。
木夫人熬了一碗小米粥,未敲門就推門而入。
文麒見狀有些尷尬,緩緩的放開木芙蓉,戰戰兢兢的挪站在一邊,「岳母大人,還是我來餵蓉兒吧」,木夫人看了一眼木芙蓉,有些難為情。不言語,將粥碗端給了文麒。
「岳母大人,蓉兒沒事了,請您放心吧」。
「你們是不是有事瞞着我們?」
文麒與木芙蓉相視一眼,「娘親,您多慮了,我就是受了點風寒而已,無礙的」,木夫人一臉的心疼,反問道:「那你哥哥的傷是怎麼一回事?」
「呃……」
「他護美人心切,若不是強盜看上我妹妹的美色,他也不會意外受傷的」,文麒趕忙說道。
木夫人細細的察言觀色,她根本不相信,「罷了,喝完粥繼續休息吧」,輕嘆一聲,轉身離去。
文麒笑米米的坐回床榻邊,「娘子,我餵你吧」,他挑着眉頭微笑道。
木芙蓉點點頭。
一小勺米粥,文麒在自己的唇邊吹了吹,生怕燙着她,「慢慢喝!」
她感覺這個男子比她想像中的更好更體貼,可是她見他如此反反覆覆,她覺得好慢,肚子裏仍是空腹感。
「文麒,能快一點不?」
他又眯起黑眸,嘴角上揚,裝作不理睬,認真餵粥的樣子,她還是撇撇嘴忍了。
「娘子,為夫可好?」
「好好好」,木芙蓉連忙點頭,「好的不得了,你肯定是全天下最好的男子,你如此照顧我,那是我的榮幸」,她說完,就從他手裏搶來了粥碗,抱着碗直接喝了。
咕嚕咕嚕的聲音,文麒乍驚。
「為夫餵的不好嗎?還誇我那麼好」,他嘀咕着。
「嗯,好飽」,她遞給他空碗,順便打了個嗝。
「要慢點喝才行,實在」。
「我都快餓死了,你還慢悠悠的一小口一小口的餵我」,她矯情的眼神讓他輕笑一聲。
他放下碗,輕撫着她的臉頰,「我還不都是為你好,知道你一晚沒吃飯,你這樣一下子喝下去,沒準會胃疼」,他輕颳了一下她的鼻尖,「傻瓜」。
「真的?」她眨眨眼。
他擁她入懷,在她耳邊細語道:「沒事,有我呢!」她微笑了,後又變得安靜了……竟然又睡着了,他雖捨不得放開,但還是為了能讓她繼續睡個安穩覺。他輕輕的為她蓋上被子,在她額頭上烙下輕輕一吻。
木明軒一大清早的就去了影兒的房間,影兒識趣的離開了房間,留下魯昕妍在房間裏。
「昕妍,幫我換藥吧」,木明軒挑着眉頭,淺笑着看着魯昕妍。
「藥拿來了嗎?」
木明軒故意將手中的藥抬的高高的,魯昕妍咽了咽,輕舔了嘴唇,「好吧,你坐下吧」。魯昕妍認真的替木明軒解開外衣,露出半臂。
某人滿眼貯滿柔情似水,嘴角禁不住的上揚起。
瞬間四目相對,魯昕妍神色閃躲,木明軒卻目不轉睛的盯着她看。
「好了」。
「昕妍」,木明軒一把攬她坐在自己的大腿上,嚇壞了魯昕妍,他卻得意的笑道:「昕妍,嫁給我吧,嗯?」她羞澀的別過頭。
「我會護你一生,寵你一生」!
「……現在談婚論嫁是不是早了點?」她遲疑的說道。
「不早,我妹妹都有婚約了,作為哥哥,也不能晚於妹妹不是?」他在她耳邊輕聲細語道。
「……他們成婚應該不會早的」。
木明軒低頭疑惑的看着她,一臉的不解。
「那我們先成婚嘛,改天下聘禮到你們文府」。
「不行,不能下聘禮到文府」,魯昕妍突然高聲叫了起來。
「為何?」
她低頭不語,神情有些慌張。木明軒一頭霧水,疑惑的問道:「那我下聘禮到哪裏去啊?」他抬起她的下顎。
魯昕妍認真的眼神,在木明軒看來似乎有什麼難言之隱。她總是在輕咬着她的下唇,
「你的家人在哪裏?告訴我吧」,木明軒更靠近她的臉。
她稍蹙眉,雙眸里儘是哀傷。
他對於這種眸光一目了然,沒有再逼問,只是輕輕的在她髮髻上輕吻了一下,「有我在,我不會讓你太過孤單,請相信我,好嗎?」
她突然失控的抱住了木明軒,低聲抽泣起來,「我想好想回家,我想爹了……」他萬般心疼,輕撫着她的髮絲。
木明軒的腦海里浮現出一路外出的各種情景,他觀察過他們每一個人,身手都不簡單,難道魯昕妍的身份也不簡單?
她姓魯,芙蓉的夫婿姓文,義妹?她到底是誰?為何木明軒會感覺自己知曉的卻比任何人少,或者更晚?
此時此刻,他一心想弄清她的家人在哪裏,他好下聘禮,早日娶她……
「生怕你知曉我是誰後,就不會再有娶我的打算了吧」,懷裏的美人兒擦拭掉淚水說道,打斷了木明軒的思緒。
「為何?你不是文麒的義妹嗎?這有何不能娶的?難道你還有其他的身份?還是你有什麼不可告人的秘密?」他低頭迎合上她那張早已被淚痕佈滿的臉頰。
「……我是說或許……」
「或許?你在質疑我對你的情意,你懂嗎?」他似乎有些生氣了,但還是繼續說道:「昕妍,你看着我,不管你是誰,我都會娶你」,他斬釘截鐵的告訴魯昕妍。
他也不知道他為何會說的如此當真,但他說出口後,心裏舒服極了,滿眼柔情。
魯昕妍被這種堅定的口吻和認真的眼神深深的打動了,情不自禁的流下眼淚。
兩人相擁入懷
幾日以來,文麒一直待在木府,從未離開過。木芙蓉在文麒和孫錫的照料下,氣血已經好很多,身體已恢復正常,已經有力氣去練武了。
「身手不錯哦」,一個嗓音出現在木芙蓉的身後,一支暗器差點刺中某人。
一個凌厲的眸光射來,某人不禁打了個寒顫。突然的咯吱咯吱的笑聲,讓某人深感無奈。
「你真忍心傷我?」
「我這不是在努力的學使用暗器嘛」,木芙蓉嬌滴滴的挽着文麒的胳膊。
「你的身子剛好,我要是倒下了,你不得沒日沒夜的照顧我啊」,文麒厚着臉皮笑着。
「我錯了」,木芙蓉撒嬌般的依偎在文麒胳膊上,他揚眉得意的笑着。
「見你面色紅潤,我也我也該回府了」,他低頭看到柔順的髮絲。
「嗯,你是該回去了」。
這些天,木夫人一直在默默的觀察他們,一對子女都彼此有了心儀的對象,她半喜半憂。
……
皇宮,御書房。
「陛下,那個人已經安全回首都,一直待在將軍府邸從未外出過」,暗探如實匯報。
陛下緊皺眉頭,「找人繼續監視着,暫且留着他」。
「是」。
暗探正走出御書房卻碰到太子宮明傑,他多看了兩眼,邊說邊走進御書房,「不知父皇要監視何人?」
「不該問的別問……跟父皇講講是誰一路護你周全?」
「是木家的人」。
「誰?」
「木公子和木四小姐,還有那個……文公子」,宮明傑還不太願意說文麒呢,但他想着總歸是恩人。一想到文麒,他就會想到文麒說的『欠的總是要還的』。
「他們也外出了?」
「是,木公子還掉下山河……」
陛下沉默不言,他原本想着因為文麒安全的回到首都,他應與木志毅有了嫌隙。一聽到是木家的人護他皇兒周全,他開始猶豫。
「父皇,你在想什麼?」
陛下看了他一眼,繼續想到,『我派人暗殺他人,他人卻要殺孤皇兒』,他深深嘆氣道:「罷了,你是尊貴之軀,他們理應護你」。
隨後,宮明傑便與陛下一起看奏摺。
東王宮明俊得知木芙蓉早已回府,但身體狀況不佳,便準備備禮上門探望,被東王妃王安箐百般阻止。
「本王只是去看看這些天的將軍府內的情況,何必這般阻撓」?
「那你備這些禮做甚?」
「難不成你讓本王空手上門拜訪?」宮明俊不悅極了。
「你是王爺,空手去又如何?你是不是去探望那踐人?」
「是又如何?」
王安箐憋不住怒氣,破口大罵,「那踐人有什麼好的?不就有些姿色嘛,她怎麼不死在外面啊?」她恨得咬牙切齒,「娶了我,還惦記着那有婚約的踐人,踐人!」
「啪」!一記耳光打在王安箐臉上,「作為王妃,最起碼有一顆大度的心,毒婦之舌要有收斂」。
「你說我是毒婦?」王安箐淚眼汪汪。
宮明俊很反感,不想再多說一句,直接甩袖離去。
一路上,宮明俊知道身後有人跟着他,他還是大搖大擺的走進了將軍府。
「四小姐,外面有人求見」,一個婢女在門外稟報着。
「誰?叫影兒去看看吧」,木芙蓉和文麒正在房間裏下棋。
「四小姐,是東王求見」。
文麒揚眉看着木芙蓉,「這傢伙這時來看你,肯定是對你用情了」,他淺笑着。木芙蓉輕嗤一笑,「那你如何對付呢?」其實木芙蓉並不想見到東王。
與東王面見的人是文麒,兩人瞬間四目爭鋒相對。
「見到本王怎不行禮?」
文麒挑着眉頭看着他。
「竟是如此的無禮」。
「你來這裏作甚?」
「看美人兒」。
文麒低聲輕嗤一笑,宮明俊皺起眉頭。
「皇室貴族的人都是這麼的蠻橫嗎?你難道不知曉蓉兒是本公子的女人嘛?」
「只要她未嫁,誰都有權爭取」。
文麒極其不悅,渾身怒氣。
「誰敢娶本公子的女人,我就弄死誰」,文麒咬牙切齒的說道,黑眸犀利。
宮明俊眯起雙眼,上下打量着文麒。他之前有派人調查文麒的來歷,不曾想今日文麒竟能說出如此大膽而不忌諱的話語,到底誰人才能這樣大膽?
「我對有妻室的男子從不感興趣,更何況我已有婚約在身」,冷冷的清脆聲出現在他們身後,木芙蓉很有禮貌的對宮明俊行禮,「既然東王是來見我的,我恰巧有事要找你問個明白,跟我來吧」,說完,一個冷眸掃了一眼宮明俊。
文麒氣不打一處來,看到如此的凌厲的冷眸,又開始緊張起來。
將軍府北苑,涼亭里。
木芙蓉一語不言,上下打量着宮明俊好一會兒,弄得宮明俊很不自在。
「木小姐,請問要本王問什麼?」
「我問的,你都會如實回答嗎?」
「會」。
木芙蓉淺笑的看着他,「希望你能做到……是不是你派人刺殺太子的?」她開門見山的問道,她不喜歡拐彎抹角。
宮明俊臉色突變,沉默不言。
「我和文公子一起外出遊玩,不巧的是碰到了出宮辦事的太子。可是太子卻遭人刺殺暗算,我只想知道是不是你?」木芙蓉邊說邊靠近宮明俊。
宮明俊心慌了,咽了咽。
「你不是說會如實的回答嗎?」
「……絕不會有下次」。
「你這算是承認了嗎?那你又為何連文公子都要殺?他惹到你了?」
「因為你」。
兩人四目相對,木芙蓉內心深處是多麼的想現在就殺掉宮明俊這個混蛋,可是她不能,她不想因為一個無關緊要的人害了全家人。
「若你對我身邊的人不滿可以直說,要是殃及到性命,我是不會放過你的」,木芙蓉犀利的冷眸看去。
原以為宮明俊會生氣,卻不曾想他竟然笑看着她,「你比本王想像中的要強悍,本王很喜歡」,木芙蓉輕哼一聲離去。
宮明俊看着漸漸消失的倩影,意猶未盡,這女子有膽識,他是越來越欣賞了。
將軍府邸外,王安箐大聲的嚷嚷的叫着。
文麒聞聲趕去,滿臉鄙視的笑意,「是來看你夫君的嗎?他在勾引本公子的女人呢」,他嘴角不禁上揚的笑着。
「那你還笑得出來」。
「他是王爺,你是丞相千金,難不成還要本公子還要哭着個臉迎接你嗎?」
王安箐早已憤怒,恨不得立馬弄死木芙蓉。
文麒身後的宮明俊看到王安箐無理取鬧的闖進將軍府,大為不悅,整個一黑臉。
「妻室都未管好,還要來禍害本公子的女人嗎?」文麒對着宮明俊翻了個白眼,輕哼離去。
宮明俊趕忙拉着王安箐走出了將軍府,怒道:「成何體統?你好歹也是個丞相之女,你這樣是不是有*份?」
「哼,身份?你別忘了,你若不娶我,你有這麼舒服嗎?一直以來,你都是我爹的囊中物,你不對我好,我會讓你……」
宮明俊大怒,「讓本王死嗎?本王死了,就要你陪葬。本王的女人是不能獨活的」,他從未感覺到眼前的女人是多麼的可惡,竟用丞相來威脅他。
「當年你們設計讓本王成為你爹的囊中物,本王可以不計前嫌,但是從今日起,本王會好好改善的」,他壓抑着自己心中的憤怒,「你要麼好好跟着本王,要麼就滾到你爹身邊去」,說完,甩袖離去。
王安箐從未受到這般屈辱,心裏奔潰至極,一時之間竟不知該怎麼辦?她似乎後悔說了那些話,激怒了心愛的人……
「蓉兒,你都跟那個混蛋說了些什麼?」文麒跟在木芙蓉身後,逼問着。
「我說……他表現好的話,我就嫁給他」,她揚眉微笑道。
文麒臉色大變,蹙眉。
「我還說……叫他追求我,不必如此明顯呢」,她憋不住笑,輕笑出聲。
「娘子,別鬧了」,他卻當真了,見她笑出聲。他強行將她按在牆角,霸道的吻上她那柔軟的唇,他肆虐着,「這就是瞎鬧的代價,看來你很期待我弄死別人哦,嗯?」,繼續深吻……她的臉嬌羞,羞紅着。
「小姐,這裏有一封信」,影兒在門外說道,文麒聞聲,緩緩的放開木芙蓉。他揚眉道:「你似乎比我還忙活呢」,他捏起她的下顎,「再鬧,我就直接把你捆回南思,如何?」
她嘟起小嘴,不理睬。
木芙蓉從影兒手裏接過信件,瞅了一眼文麒,撇嘴說道:「你不出去嗎?我要看信了哦」,他仰起頭,「我不出去,我也不看」。
「你這廝……」她氣嘟嘟的坐回床榻邊。
看到內容的木芙蓉,臉色變的很難堪,眉頭緊緊的皺着,輕咬着下唇,無意間看了一眼文麒。眼神閃爍不定,憂心忡忡,輕聲自言道:「果然如我所料」,她見文麒向她走來,便快速的將信紙疊起放在衣褶里。
「蓉兒,你臉色不好,是不是有什麼事?」
「無事,你不是說該回文府了嗎?」
「……對,我是該回去了」,文麒遲疑了一會兒,她不想說自然有她不想說的理由。
文府內。
「少主呢?」
「少主已經好一些時日都沒有回來了,他跟木四小姐出門在外,也不知回城了沒有」。
某人憂愁的皺着眉頭。
文麒剛走進文府的大門就看見熟悉的身影站在大廳門外,「阿幕?你怎麼來了?」阿幕聞聲看去,激動的喊道:「少主,你可算回來了」。
「進屋說吧」,阿幕欲言又止,只好跟在身後進了書房。
「千里迢迢來,何事啊?」
「少主,上次押回去的幾個人已經被關在大牢內,就等少主回去定罪……少主,您該回去了」。
「……都是死罪,還要定什麼?」
「少主,前段時日,我快馬傳書給您,您收到了嗎?」阿幕問道。
「快馬傳書?你有問過府里的人嗎?」
「我也是剛到府里」。
「那你說說什麼事吧」。
「孫太師正在派人對少主進行暗殺,希望您儘早的回南思,傳書里還提及您的父親身體欠佳,思念您,望你一切平安」,阿幕如實的說道。
文麒聞後趕忙走出門外,問府里的人有沒有收到快馬傳書,每個人都說沒有。他深感不妙,一想到自己在外被人追殺,難道是孫太師或者是早已知曉自己身份的另外一個人,那那個人是誰?他思慮憂愁。
「少主,我們回去吧,書信怕是被人劫了,您在這裏已經不安全了」。
文麒深呼吸,整理自己的亂亂的思緒,一言不發。
「少主,我們可以改日下聘禮到將軍府的,不必如此陪在木小姐身邊」,阿幕說道。
「這聘禮哪有那麼容易到這裏……再等等,等我都安排妥當,再回去」。
阿幕欲言又止。
半夜裏,文麒輾轉反側,無法入眠,凌亂的思緒。他想起陛下在調查他,興許就是陛下的人劫了他的飛書信。難道就是陛下要殺他?他開始擔憂自己的安全,但更加的擔憂木芙蓉的安全。
而木府里,木芙蓉同樣是輾轉反側,無法入睡。
反覆的閱讀信件里的內容:是陛下派人暗殺文公子。
她原本並不討厭陛下,一直覺得陛下和藹可親。因為失去了皇后,她認為陛下是個性情中人,卻不料陛下要殺害她的未婚夫婿。自己也想不出什麼理由,不知陛下為何要殺他而後快。
陛下想殺他,足矣證明文麒的身份不簡單,而且是被發現後的決定。她想起自己曾多次問過他的來歷,也只是個商人,但她心裏還是不糊塗的,但也不會逼問,只因為她信他。
一段時間的相處,她喜歡上了這個未婚夫婿。誰要動他,她必定處之而後快。可是要除他之人竟都是皇族之人,她需要時間,需要手段,需要冷靜來護她心愛之人的周全。
「因為你們,他差點中毒而亡,我哥哥去了趟鬼門關,這筆賬我會算在你的頭上」,她犀利的眸光盯在信件上,「誰也逃不掉」,輕哼一聲,開門而去。
-本章完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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