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客棧里,文麒來到木芙蓉的房間裏,沒有看見人影,只看見一張小紙條上面寫着『放心不下哥哥,去去就回』,他總是有種不好的預感,心裏悶悶的。
一支箭射在門窗上,孫錫聞聲便帶着采迪早早的躲了起來,而阿福正在尋找孫錫的下落。兩個黑衣人踹開門,與文麒對打了起來。無奈之下,他冒險從後窗跳了下去,差點被箭射中。
文麒輕功了得,飛檐走壁,很快鑽進了巷弄里。欲停下喘口氣,看見黑影飛奔而來,他拔腿就跑。
阿福看見門窗都開着,大事不妙,暫時顧不上孫錫和采迪,便跑出去找文麒了。而孫錫見許久都不見動靜,便牽着采迪從柜子裏出來了。
「錫哥哥,我們這樣躲着,姐姐會不會找不到我們啊?」
「不會,我們不能拖累他們」。
「錫哥哥,我害怕,我想回去了」。
「再忍一忍,我們馬上就到家了」,他像是在安慰一個七八歲的小孩子一樣,他進房間取走自己的藥箱大膽的走出客棧,試圖尋找他們的蹤跡。他明白,這些人不是來殺他的,他會儘可能的保護好采迪。
文麒被幾個黑衣人逼至牆角,無處可逃,他卻一臉的淡然。
步步逼近,巷彎口,一支利箭飛來,他來不及躲避,射中了右臂。
幾個黑衣人試圖舉刀向他砍去,被阿福使用暗器殺死。阿福一怒之下,追殺那個躲在巷彎口射文麒的那個人。逮到他,就是一頓毒打,用箭刺進頸項里,怒目瞪去。
阿福見都已死去,飛快的回到文麒身邊,發現文麒癱坐在牆角,嘴唇發紫。
「這箭有毒,不要碰我」。
「少主,我幫你吸出來」。
文麒狠狠的推開阿福,「不要碰我,你會死的」,阿福痛苦萬分,「少主,你不能死,南思需要你呀,我幫你吸出來」。
天空中一隻火鳳凰,一聲嗷叫聲。文麒抬頭仰望着,痛苦的看着木芙蓉從鳳凰背上下來,「照顧好蓉兒」,他想閉目。
「文麒,你怎麼了?」木芙蓉一下子撲進文麒的懷裏,「你中的是毒箭」,說完,她就哭了。
他的命危在旦夕,她看了一眼阿福,「你杵在那裏作甚?他可是你的主子」。
「是我不讓他碰我的」,他顫動的聲音,讓她聽來很疼。
她一邊留着淚一邊撕開他的衣服,柔軟的唇貼在他的傷口,她在幫他吸毒血。
他試圖用力推開她,未果,反而被她點了穴道。
他的黑眸泛紅,他不情願這樣,他不要她吸毒血,可他卻再也無力抗拒。
「快去找錫哥哥,他藥箱裏有毒蟲,快點兒」,木芙蓉幾乎快奔潰了,她一直在硬撐着。
地上的一灘黑血,她早就紅了眼眶,弱弱的說道:「你出事,我會心痛,莫名的心痛……哥哥失蹤了,你不能再離開我」,她無力的癱倒在他懷裏。
「毒吸出來了,但是沒有完全清理,我陪你等錫哥哥」,她抽泣着,他不能言語,卻跟着她流下了眼淚。
「等你好了,我們一起去找哥哥,好不好?」她哭得很大聲,他從未見她哭得如此,心痛不已。
身心疲憊,微毒發,文麒昏厥,她依然依偎在他懷裏低聲抽泣着。
阿福憤怒的將孫錫拎過來了,采迪一直跟在身後跑,「快給少主看看」!阿福態度的轉變,令孫錫費解。
「錫哥哥,快把毒蟲取出來」,木芙蓉哀求的目光朝孫錫看去,微腫的雙眸,着實讓他心疼。
孫錫將毒蟲取出放在文麒的傷口上,大家都在靜靜的等待毒蟲自行轉身。木芙蓉在心裏默默祈求,輕撫着他帶有淚痕的臉龐,「只要你安好,足矣」。
「錫哥哥,你為何不跟文麒在一起?」木芙蓉突然感覺好奇怪。
「我帶采迪躲起來了……」
她不再言語。
阿福背着文麒來到就近的農戶人家,給了一些銀兩,暫住一個夜晚。
床榻邊,木芙蓉靜靜地看着沉睡的文麒。他的臉色變得憔悴,沒了活力。
她纖細的指尖划過他那雙濃眉,嘴角微微一笑,「無法想像失去你,會變得如何?」
「久了,傷了,才得知自己的內心」,她輕撫着他的兩鬢,「原來你出事,我會心痛……但願下次沒有這般痛楚,那樣你就會安然無恙,我也無需擔憂」,她的指尖划過他的唇角。
她低頭吻上他那沒了血色的干唇,「以往都是你主動吻我,今日換我吻你,你應該會很快醒來吧?」她滿眼熱淚,滿心期待。
站在門外的孫錫心裏很不好受,一陣陣酸意湧上心頭。
孫錫敲門而入,木芙蓉擦掉淚水。
「這是解毒的湯藥,趕緊給他喝下,不出半個時辰,他就會完全解毒了」。
木芙蓉急急忙忙端着湯藥,用勺子準備餵文麒。孫錫見她手忙腳亂的,便幫她把文麒扶起靠在床榻邊,「這樣喂,才能使湯藥進胃裏」。
她有些尷尬,又連連點頭。
木芙蓉細心的餵着湯藥,心裏卻是焦急萬分。看他一直昏迷不醒,湯藥總是從嘴角流出,都快哭了。
「蓉兒,別急,文公子會醒過來的,其實這是個慢性毒,表面上毒發很快,實際上並沒有看到的那樣快,更何況毒血早已被吸出……」孫錫安慰道。
「我害怕,從未有過的害怕」,她向來堅強,卻還是忍不住流下眼淚。
孫錫從木芙蓉手裏端回湯藥,「還是我來吧」,她默默的站在一邊等着。
「你喜歡他了,是嗎?」孫錫問道。
木芙蓉淚眼模糊,怔怔的看着他。良久,才答道:「是」!
「哪怕他是南思人?」
「是」。
他怎麼會知道文麒是南思人?木芙蓉疑惑的看着他。
「你很好奇,我怎會知曉他是南思人的對不對?那天在府里,將軍找文公子談話,我恰巧路過,聽見了……」
木芙蓉聞言後便放下心,不再言語。
「你可知我對你的心意?」孫錫放下湯藥,與木芙蓉面對面的說道。
她不想回答這個問題。
「蓉兒,他是南思人,你是將軍之女,你嫁給他是不可能的事兒。你的婚姻終由不得自己,至少遠嫁南思,並非易事」。
她欲言又止。
「他被人追殺,他絕不是一個簡單的南思人。倘若他真要娶你,怎可能等到今日還未娶你過門兒?種種細節,想來,他絕不簡單……」
她蹙眉,後又顯得淡然。
「蓉兒……」
「哪怕他是南思的王公貴族,我也不在乎,既已訂下婚約,就會履行」,她堅定地目光落在孫錫的臉上,「滅他如滅我,就是如此……你只得好好善待采迪,幫我照顧好外祖父就好。」
「蓉兒……只要你需要我,我就會在你身邊」,孫錫說完就出去了,木芙蓉沒有回頭,心事重重。
她哪裏不知道他並非簡單,她早就察覺了。只是她向來不喜歡逼迫,只想等他願意主動開口告知而已。他的身份,她只能猜測到某個王公貴族之人。即便這樣,她嫁了又怎樣?難道北黎嫁個姑娘還得上報朝廷?
她不過是個將軍之女,功臣之後,怕是婚事還真由不得自己。
她見他還沒醒,便趴在他旁邊,繼續端詳着這張還沒有氣色的俊臉。
她將他這張憔悴的面容深刻心底,再也忘不掉了。指尖輕撫着他臉上的每一寸,「你這張誘人的臉,怎麼可以沒有氣色呢?壞傢伙,再不醒,我就要捏你鼻子咯」,她自言自語,自己竟然輕笑了一下。
不知不覺間,她竟然睡着了,就睡在文麒的側邊,手還耷拉在他的另一側臉頰上。
一陣酸疼,眉頭稍擰,努力的睜開眼帘。
一聲聲的喘息,微微的芳香,他轉過頭看到美人兒就睡在他身旁。
他發現她身上沒有溫暖,他忍着臂膀的疼痛給她蓋上被子,將她摟入懷裏,為她取暖。
他感恩,他黑色的深眸從未離開過她那有淚痕的嬌嫩容顏。他的心跳突然加速,忍不住吻上了她的臉頰。
嗯,有點咸,這是淚痕留下的味道,他喜歡,這是她為他流下的淚痕。
他唇角勾起,細細端詳着熟睡的美人兒。如此甚好,有她陪伴在側,他心安矣。他想起她為他,不惜一切代價,不想任何後果,她就為他吸毒血,他心裏着實感激她,內心深處更是愛她更深,愛她入骨。
他悄然發誓,他依然要護她周全,護她一生一世,許她與他白頭偕老……
他緩緩封住她的唇,他的唇乾澀。一個怪怪的感覺湧入木芙蓉的意識里,她稍皺眉頭,呼吸有些困難,急促了一些。
他力度加大了點,他似乎有些貪婪。她終於睜開眼,眸光閃爍,瞬間四目相對。他邪魅的眯起黑眸,嘴角不禁上揚,力度再次加大。手臂環抱收緊,將她完全控制在懷下,不能動彈。
呼吸急促,像是鼻塞了呢。冬季不蓋被子就睡,怎可能不感冒?可是她只有鼻塞,還被某人強行霸吻,很難受的。
她的臉頰被悶的通紅,她無奈下只能……
「啊……輕點兒,輕點兒……娘子,輕點兒,為夫錯了……錯了……」文麒的神情瞬間變得難堪,那副隱忍着疼痛的表情,真是差點讓木芙蓉笑出聲。
「知道疼,是吧?」她深深喘了口氣。
「娘子……」
「我鼻塞,你還讓我呼吸困難…看來你有精神了呀,力氣也不小啊,嗯?」她故意貼近他的鼻尖。
他的*被她激起,喉嚨眼上下游移。若不是有傷,若不是她鼻塞,就憑她此刻如此主動,不把她就地正法,那他還用忍什麼?哎呀,他好難受啊……
她感覺他的異常,她頓時羞紅了臉,目不轉睛的看着他隱忍的表情。
「蓉兒,你……吻我一下下唄……給我消消火?」文麒故意嘟起乾澀的嘴唇?
「啊?你的唇好乾澀哦,我不要」。
文麒輕舔着干唇,挑眉頭,笑道:「這下滋潤了,吻我吧」!她瞪大雙目,他竟如此的厚臉皮,她有些難為情。
「嗯,吻我」,他一直嘟着嘴,她就那樣呆呆的看着。他急了,將她一拉,整個人趴在他胸膛上,他的唇被她吻上了。她的雙眸瞪得大大的,想掙開,可是一隻大掌正用力的摁住了她。躺着的那個人卻很得意,肆虐她的軟唇。
他深感她呼吸困難,慢慢放開了她,「我是傷者,不能讓我使這麼大力……要主動吻我才好呢」,他嘴角勾起。
「……你混蛋」,她臉上泛起紅暈。
他緩緩坐起,一副邪魅的笑臉,他勾起她的下顎,壞壞的問道:「我昏迷時,你有沒有吻我呀?嗯?」她蹙起眉梢,「…沒有」。
「真沒有?我迷迷糊糊可感覺到你在吻我呀,你難道不知道我還偷看了你一眼呢」,他輕笑出聲。
「……你混蛋,知道還問」,她臉上的紅暈更紅了,被他勾起的下顎竟然無法掙脫。
「看來你果真吻了我」,他貼近她的臉,四目相對,「蓉兒,你得對我負責到底呢,嗯?」
她傻了,怔怔的看着他。她似乎已經知道她這輩子都逃脫不了他的魔掌了。
「我沒讓你對我負責就已萬幸了」。
「你不說,我肯定對你負責,但你也得對我負責吧?」他又想吻她,被她躲開了,「你這廝……」她咬牙切齒。
「嗯?我這廝如何?是不是對我欲罷不能了?」他挑眉揚言。
她緊蹙的眉宇間告訴他,她對他是百般無語。她想逃出去,卻被他硬生生的拉回懷裏,「想去哪兒?」
「看來你手臂不疼了,我得去救我哥哥呢,」她一直在掙扎,「混蛋,抱的太緊了」。
他低頭蹙眉,突然想起他中毒奄奄一息時,她含着淚撲入他得懷裏,「明軒怎麼了?」
「掉入山河裏,失蹤了……」她雙眸泛紅。
「被人追殺的嗎?我們現在就走吧」。
「你的傷呢?」
「毒不是沒有了嗎?我是男兒,沒那麼矯情。找明軒要緊,恩?」
孫錫敲門而入,文麒緩緩放開木芙蓉,生冷的眸光落在孫錫身上。
「喝下這湯藥,你就會痊癒」。
文麒的眼神就像要吃了他一樣,孫錫不解的看着文麒,「為何你總是這樣看着我?」
木芙蓉也發現了異樣,疑惑的問道:「錫哥哥是哪裏得罪你了?吃人的眼神看起來怪怪的」。
文麒看了看木芙蓉,想說又說不出口。
「你不應該感謝錫哥哥嗎?」
他的眼神淡了好多,不吭聲,咕嚕幾下,把湯藥全喝了。
「快謝謝錫哥哥呀」,她雙目瞪得大大的,暗示他趕緊道謝。
「謝謝你」,心不甘情不願的,孫錫一點也不在乎,在乎的只是他的眼神,「不必客氣」。
「蓉兒,我們該出發了」。
「嗯,不知影兒找到了沒有?」木芙蓉很擔憂。
「錫哥哥,你還是帶着采迪先回去吧」。
「不行,我可以救木少爺」,孫錫也很擔憂木明軒的安危。
「……好吧」。
影兒帶着魯昕妍和雪球已經找了一夜都沒有找到木明軒的下落,她們深感不安。機智的影兒已經一路留下記號,方便木芙蓉好找。
魯昕妍已不再哭的像個淚人,因為她明白,即使哭腫了雙眼,木明軒也不會降臨在她的面前。她要堅強,要勇敢面對事實,她不會放棄一絲希望,她要證明她不只有脆弱。
木芙蓉和文麒等人快馬加鞭終於趕到,順着影兒留下的記號,一路努力的尋着。她內心渴望,渴望自己的哥哥能夠安好,一臉的焦急。
「蓉兒,我們該休息一下了,天色快晚了」,文麒擔憂她會過分心急而傷了身子,心疼的看着她,「好,礙於你有傷,我們暫且休息一下吧,叫錫哥哥給你把把脈吧」。
孫錫聞言,便主動上前給文麒把脈,卻遭了文麒白眼,「不管你看我有多麼的不順眼,我還是要對你的傷情負責,否則我就失去了跟你們一同外出的意義」,孫錫沒有了任何的表情。
文麒蹙眉,表情變得和善了一點。
「已無大礙,只要注意休息就好」,說完,孫錫便回到采迪的身邊,「采迪,我帶你去那邊休息吧」,冥冥之中,他雖心悅木芙蓉數年,終究抵不過舉止最親密的那個人,更何況他們有婚約。不想放棄,可又能如何?只要默默的護在她身邊就好,哪怕就像現在只是個醫侍者又如何?他甘願!
「錫哥哥,你還有我呢,你可以多看看我啊」,采迪抱着孫錫的臂膀,天真爛漫的笑容展現在他面前,他隨即收回了落寞的眼神,淺笑着。
「蓉兒,靠在我懷裏會舒服很多的」,文麒邊說邊將木芙蓉攬入懷裏,「明軒是個好人,吉人自有天相,先把心緩緩吧」,他貼近她的髮絲,「想哭就在我懷裏哭吧」。
「我不要哭,我相信哥哥不會讓我失望的」,彼此的心的距離被拉近。他很想替她承擔所有,減輕她的憂愁,而她卻睡着了。
一隻手正在撫摸着木芙蓉的臉,淚水浸濕了眼眶,低下嗓音說道:「蓉兒,你只要乖乖的待在爹娘身邊就好,不要尋我,不要尋我……」說話的聲音漸行漸遠,當她回頭時卻看不見人影,她努力的大聲嘶喊着。
懷裏的人,正在努力的睜開眼帘,蹙緊的眉頭,顫顫的心窩,她呼吸急促。文麒深感有異樣,低頭看着懷裏剛睜開眼的人兒,「蓉兒,蓉兒!」
她渾身打了個寒顫,目光呆滯,自言自語的念叨着:「哥哥,哥哥,你到底在哪兒啊?」文麒輕拉了他一下,「蓉兒,你是不是夢見明軒了?」
「我不能休息了,我要找哥哥,我要找哥哥」,淚水在她雙眸里打轉轉,心裏酸楚,「文麒,陪我找哥哥,好不好?」
「好」,他們不再耽擱,繼續馬不停蹄的向前駛去,哪怕已是夜幕降臨。
皇天不負有心人,魯昕妍和影兒還有雪球終於找到了木明軒。原來,木明軒被河水衝到一個石縫裏,被夾雜住,他全身早已成了冰凍里的人兒。
影兒和魯昕妍找數次找來堅硬的東西敲打冰凍,都無法取出木明軒。
「明軒,你聽見我說話了嗎?」魯昕妍忍住淚水,「我是昕妍,你醒來看看我,好嗎?」她的雙眸泛紅,早已被淚水潤濕了,鼻子陣陣酸楚。
影兒保持着鎮靜,她要想辦法聯繫上木芙蓉,因為她估計只有木芙蓉能救木明軒。
雪球伏在石頭上,隱隱約約聽見馬蹄聲。影兒也能隱約聽到馬蹄聲,「雪球,快去看看,是不是小姐來了」,雪球飛奔而去。
良久,雪球終於看到文麒帶着木芙蓉馳騁而來,高興的嗷嗷叫了兩聲。雪球轉身繼續向前跑去,木芙蓉繼續跟在它身後直到到了影兒和魯昕妍那裏。
「小姐,你們終於來了,少爺被凍住了……」
魯昕妍一直跪地未起,眼神呆滯的盯着被凍住的木明軒,文麒看着甚是心疼。
木芙蓉聞言,趕忙向前跑去,跪在木明軒身旁,「哥哥,哥哥……你託夢給我,難道是要跟我道別嗎?」她突然大聲的哭了起來,文麒沒有阻止,鼻子陣陣酸意。
「蓉兒,你應該是能救他的,就像當初救我一樣」,文麒雙眸泛紅。
「如此冰凍,蓉兒怎救?」孫錫不明所以,疑惑的問道。
文麒暗使眼神,影兒和阿福一瞬間將孫錫和采迪打暈,將他們拖至角落裏,「好好睡上一覺吧」,隨後將魯昕妍也弄暈,「魯小姐,你也該好好休息一下了」。
「蓉兒,再不救,怕是真來不及了」,文麒輕捋着她側臉的髮絲,「我會護你周全」,她聽後,擦掉淚水。
「好,中途不宜有意外」,說完,她咬破手指,幾滴血滴落在木明軒的嘴唇上,雖有冰凍隔着。
一瞬間,木明軒身上的冰凍全部融化,站在一邊的文麒和影兒大為驚訝。
阿福和影兒連忙將木明軒扶到河邊,「把他衣服解開」,兩人驚訝,「現在很冷。」
「無礙,照做就是了」。
木芙蓉生冷的眸光看着木明軒的胸膛,「哥哥,我會盡力救你,哪怕一命換一命」,掌心迎合而上,緊貼在木明軒的胸膛。
文麒聞言後,心裏極度緊張,默默祈求,生怕一個萬一真的以命換命,那他還有活着的意義嗎?他不敢想像,又不敢再打擾。
全身冰冷,臉色泛白的木明軒依然不見起色。而木芙蓉卻滿面通紅,大汗淋漓,呼吸急促,文麒和影兒緊張不已。
內力消耗過多,木芙蓉難抑體內浴火,大量吐血。
「蓉兒」,文麒及時扶住木芙蓉,「可以休息一會兒的」。
「不行,哥哥的命要緊,不能耽擱,他怕是凍久了」。
「你的體力怕是不足」。
「無礙,我再努力努力」,她又咬破自己的手指,輕放在木明軒的唇上,「喝下去吧,哥哥」,她渾身乏力。
文麒看着心疼不已,卻幫不上什麼。
木明軒根本無法喝血,無奈之下,木芙蓉只好將他平放在地,捏住他的下吧,使他能夠張開嘴巴,她擠着手指,讓血滴在他的嘴裏。
文麒卻潤紅的黑眸,心跳莫名加速。
阿福和影兒按照吩咐,將木明軒扶坐起。木芙蓉身上出現一道道紅光照亮了整個山河,她的雙掌心緊貼着木明軒的背心,利用內力,將熱傳進他的身體裏。
許久,才見木明軒的臉色漸漸好了起來,興許是她的內力所致,也許是她的血所致。她皆疲力盡,濃厚的血吐在地上,隨即也昏厥而去。
文麒惶恐,上前抱起木芙蓉,嘶喊着:「蓉兒,蓉兒,快醒醒,不能睡……」阿福趕忙尋找乾淨的衣物給木明軒換上。
紅光從未消去,拇指上的戒指里又一道紅光,火紅的鳳凰再次飛出,在她嘴邊吸取她體內的浴火。隨後,又在她耳邊吱吱吱吱,像是在告訴她什麼?然後消失不見。
這一幕幕讓影兒和阿福目瞪口呆。
文麒摸着她那張不再滾燙的容顏,心疼的喊道:「蓉兒,快醒醒吧」!木芙蓉聽懂了鳳凰的語言,她緩緩睜開眼帘,看到雙眸猩紅的文麒,「哥哥好些了嗎?」
「嗯」,他遲疑了一會,問道:「蓉兒,剛剛鳳凰為何會在你耳邊?它是在跟你說話嗎?」
「嗯,它在喚我,告訴我這段時日若我再這樣使用體內浴火,就會慢慢成為廢人……真到那時,你會嫌棄我嗎?」
「不會,我依然會與你共度一生」,他態度堅決,眼神堅定。
「為了你,我儘量不會讓自己成為廢人」,她疲憊的眨眨眼,淺笑着,他輕拭掉她嘴角的血,「願如你所願,只要你安好,足矣」,他輕吻她的臉頰,「我怕你會嫌棄我,我怕我會失去你……」
她不再言語,疲憊地,乏力地依偎在他懷裏,眼神卻注視着沉睡在阿福懷裏的木明軒。
彼此的安靜,心的距離一樣的近。
天明時,大家都被凍醒了。木明軒仍舊沒有醒來,但臉色紅潤了許多。木芙蓉又咬破手指給他餵血,「蓉兒,這樣會耗盡的」,文麒心疼極了。
孫錫見狀,奇怪的目光看去,「蓉兒,你在做甚?」
「馬上就好,哥哥有了氣色,說明他活過來了。錫哥哥,你能來幫哥哥把把脈嗎?」說完,木芙蓉也收回了手,依偎在文麒臂膀上。
孫錫認真的把脈,眼神閃爍不定。魯昕妍見影兒一直抱着木明軒不放,心裏莫名的吃醋了。她不曾想,這麼一瞬間,她竟然吃醋了,心裏翻倒五味雜陳,很不好受。她不知道昏迷後都發生了什麼?但她忘不掉是影兒弄暈了她,她悶悶不樂,一聲不吭,眼神落寞。
「脈象脆弱,但體溫已漸漸恢復,只要他醒來就好」,孫錫說道。
可話音剛落,木明軒就睜開了雙眼,所有人都詫異的盯着他,「哥哥,你醒了,太棒了」,木芙蓉好激動,魯昕妍喜極而泣。
木明軒弱弱的看着每一個人,「芙蓉,你的嘴角怎麼會有血?」她含着淚搖頭,「不礙事,只要你醒了就好,醒了就好」。
木明軒看到站在一旁的魯昕妍又是哭又是笑的,「昕妍,過來,靠近我一點兒」,他再抬頭看了看,驚訝的眼神,「影兒?你……抱着我?你為何……我以為是……」他的表情瞬間尷尬。
「少爺……」影兒被他問的有些尷尬,難為情,臉紅了,「阿福腿麻木了,所以換的我為你取暖來着」,影兒還是說了出來,以免誤會。
「哥哥,你這是典型的要美人兒不要親妹妹了呀」,木芙蓉故意說道,自己也乖巧的退到文麒身邊,讓位給魯昕妍。
木明軒有些不好意思,魯昕妍也有些羞澀,影兒無奈走開了。
「昕妍,你不要哭,我這不是好好的嘛」,木明軒竟然當着大家的面那麼柔情的看着魯昕妍,「我聽到你喊我了」,他微笑着。
「你……我……我擔心你」,魯昕妍吞吞吐吐的。
「看見我掉下去,是不是快絕望了?」
大家聞言後目瞪口呆,木明軒還有心情說這些。為了救他,自己的妹妹差點把自己整成負能量,他還能笑着對心悅的美人兒說情話。
「昕妍,你以後就好好的陪在我身邊吧,可好?掉下去的那一刻,我害怕極了了,害怕失去你」,木明軒輕撫着魯昕妍的臉頰,「你可以試着對我用心一點,我經得起等」,他的真誠的目光落在她的臉頰上。
魯昕妍萬分羞澀,紅着臉微微點頭,他卻樂開了花,兩人相擁在一起。
只要你安好,便足矣!還有什麼能夠抵得上平安健在?
「蓉兒,我也經得起等的」,文麒在木芙蓉耳邊輕聲細語着,兩人相視而笑。
「影兒,去拿點乾糧來分着吃吧」,木芙蓉肚子咕嚕咕嚕的響起,看着眼裏只有魯昕妍的哥哥,滿滿的無奈。只要他沒事,就行。
「最近真是愁死了,也不知道太子在哪裏?」木芙蓉似乎有些頭疼。
「那傢伙,自生自滅好了」。
「他可是北黎的太子,不是兒戲」,木芙蓉輕推一下文麒的胸脯。
「那我們吃完,就啟程唄」。
……
太子為了躲避追殺,喬裝辦成了既邋遢又落魄的農民逃過一劫,跟着農推車終於進了首都城門,獨自一人暈倒在宮門外,被侍衛所見。
陛下看到髒兮兮的宮明傑被抬進自己的寢殿,深沉的老眸像是思量着什麼。
「吾兒,怎會落到如此地步?」陛下皺起眉頭,眉間的皺紋也跟着皺起,心裏萬般心疼。
「陛下也該休息了,等太子醒來,一切都會知曉」,吉達勸着,扶起陛下緩緩挪步去了御書房。
清晨,宮明傑因為渾身酸痛,不能忍受,終於睜開雙眼,被周圍的奢華環境所嚇坐了起來,「這不是父皇的寢殿嗎?」
「太子,您終於醒過來了,剛剛陛下已經來看過您了,現在上早朝去了」,一個婢女如實的說道。
宮明傑歪着腦袋瞅着那個婢女,不禁皺起眉頭,「為何本宮睡在父皇的寢殿裏?」自己身上的異味讓他低下頭看到一身的骯髒,差點吐了,「還不快帶本宮去沐浴?」他這是究竟有多噁心?
遊歷在外的一幕幕突然浮現在他的腦海里,哀嘆一聲,「還有什麼能抵得過本宮的命?美人兒也不過如此……」也許皇家的人的想法都是獨特的。
陛下根本無心上朝,心裏一直牽掛着太子,便早早的退朝了。
沐浴中的宮明傑嘴角忍不住上揚着,腦海里又浮現那位剛柔的美人兒,所與她發生的一切都歷歷在目。雖讓他蒙羞,但他的臉皮卻也不是蓋的。
「木芙蓉,本宮娶定你了」,他輕笑出聲。
「想跟本宮爭搶美人兒,怕是你沒這個命」,宮明傑又開始自言道。
「我敢娶她,怕是你不敢要了本宮的命……估計是沒法要吧?」他突然哈哈大笑起來,弄的伺候他的婢女糊裏糊塗的。
太子妃木美蓮早已等候在陛下的寢殿外,心裏萬分焦急。通報人跟她說太子一身狼狽,像是被人追殺所致,她極其擔憂,說到底她究竟是他明媒正娶的太子妃。
「娘娘,別揪着臉了,太子會沒事的,宮女們不是說太子在沐浴嗎?」木美蓮身邊的丫鬟小聲說道。
「好端端的出宮,怎會一身狼狽?」她愁眉不展,又繼續說道:「也不知道芙蓉他們是否平安?」她輕聲嘆息,雙眸滿滿的迷茫。環顧四周,還是未見到自己最想見的人。
宮明傑倒吸一口氣,身子感到久違的舒服,「嗯,還是宮裏好,這種舒服,本宮是有多久沒有享受到了啊」,他還在美美的享受着。
「太子,太子妃已經在寢殿外等候」。
「噢?本宮的美人兒來了」,他挑着眉頭,美美的看着自己一身的潔淨的衣裳,笑着走出門外。
「美蓮,本宮回來了」。
木美蓮只是面對着他笑了笑,卻無一言。
「見到本宮很開心?很激動?說不出話來了?」
她瞬間收回了美美的笑容,淡淡的丟下一句,「我只是來看看我的枕邊人的狼狽模樣,既然太子無大礙,我就回東宮去了」。
什麼?是來看他的狼狽樣子的?這,這是太子妃嗎?還是個溫順的太子妃嗎?說話這般生冷。
宮明傑皺緊眉頭,「美蓮,是不是有人欺負你了?還是有人趁本宮不在,挑唆了你?」他還是不敢相信這話是從他溫順的太子妃嘴裏說出來的。
「太子需要一同回東宮嗎?」
「當然需要」。
這時陛下就站在他們的身後,靜靜的看着他們。木美蓮上前兩步,溫柔的挽住宮明傑的臂膀,「這段時日,我每夜難眠,擔憂太子的安全。當我聽到你一身狼狽回宮,我心裏很不好過……」
一席話聽在宮明傑的耳朵里,是那麼的暖,心軟的柔情的看了她兩眼,「你果然還是本宮的太子妃,你是本宮最熟悉的枕邊人」,他的嘴角不禁上揚起。
她卻不再言語,因為有些話出自肺腑,有些神情動作卻只是擺設。
「明傑,你留下來,孤有些話要問你」,陛下的嗓音出現在他們的身後,木美蓮連忙放開了手,「父皇萬安!」
「美蓮,你先回東宮吧,孤想和太子聊一聊家常」。
「是」,宮明傑看到木美蓮離去的背影,心裏竟然犯痒痒,只能無奈的跟着陛下進了御書房。
「為何如此落魄?」陛下目不轉睛的看着宮明傑。
他不想說,遲疑着。
「你帶的侍衛,為何一個都沒有回來?」
他欲言又止,低下頭不語。
「孤交代你的事兒都辦好了嗎?」
他默默點頭。
「你啞巴了?」
他點頭,又搖頭。陛下嘆息不止,眼裏是無盡的滄桑。
「一個村子差點冰雪沒入,一個村子已然成了死村」,宮明傑吞吞吐吐的說道,陛下突然站起,怒問:「也就是說孤叫你辦的事根本就沒有完成?」
「父皇,兒臣,兒臣九死一生才得以回宮……本來剩下的寥寥無幾的村民得以救活,可是我卻被人追殺,連累了那些可憐的人……」宮明傑一臉痛楚,看在陛下心裏甚是心疼,疑惑的問道:「是誰要對你下手?」
「我是太子,還有誰更有理由殺我?」他的雙眼變紅了。
陛下擰緊眉頭,「你是說明俊?他有何理由殺你?」他深嘆一聲,「有些事必須要有證據,罷了,你先回去吧,你被人追殺一事,孤會派人調查的」。
宮明傑揉了揉眼睛,諾諾的退去。
『孤下殺手去解決他人,卻不曾想自己的孩兒也在被人追殺,所幸是他已安然回宮。』陛下心思重,至太陽穴疼痛不已,「孤老了!經不起這些繁瑣之事的折騰了」,一個人孤零零的去往已逝皇后的寢宮中……
-本章完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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