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清晨,紫日初升。
警察局,辦公室。
金色的陽光透過窗戶灑落在辦公桌上,韓月靈悠悠轉醒,此時的她眼神朦朧,頭髮散亂。她起身緩緩舒展了腰身,看了手機,發現已經早上7點多了,便將桌面資料整理了一下,裝好。
她昨晚熬到了3點多,將案件所有疑點捋了一遍,也沒找到一絲有利的證據。
就在這時,他的手機響了。
姓名顯示:孫子浩
「月靈,你讓我查的事情有結果了。這兩人的賬戶最近都多出了一筆不明來歷的錢,數目都是100萬。不過都被他們轉到了瑞士銀行的戶頭,戶主則是他們的妻子、女兒。」電話是一個熟悉的男聲。
韓月靈神色一喜,說道:「那你有沒有查到給他們匯錢的賬戶?」
「我做事,你放心。我仔細查了,這兩筆錢都是經過了許多個其他賬戶不斷轉賬轉過來的,源頭是陳氏企業的一位副總經理。希望這些資料對你有所幫助。沒什麼事,我就先掛了,不要太勞累,注意休息。」
「當然有幫助,子浩,謝謝你啊。」
韓月靈剛說完,電話已經掛了。顯然這位孫子浩,實在太了解她的性情,一旦有了案子就會廢寢忘食,一心一意,把全部精力投入進去。因此,他很自覺的主動掛了電話。
韓月靈到洗手間洗了把臉,撥通了電話,召集所有刑警隊警員抓人。
半個小時後,審訊室。
刺眼的燈光下,一個三十餘歲的警服男子正在被審訊。
主審的刑警正是韓月靈,她冷冷的凝視着眼前男子,說道:「章永陵,請你清楚交代賬戶不明的巨額財產來源。」
章永陵笑了笑,說道:「我什麼都不知道。警察局的這點審訊手段,我都一清二楚,你就別浪費時間了。」
韓月靈卻絲毫沒有放棄的樣子,而是繼續用冰冷的語氣說道:「是嗎?就算你一句話不說,還有那位做屍檢的法醫,我想他的嘴一定沒有你的嚴。」
章永陵神色微變,卻依舊沉默。
韓月靈喝了口咖啡,微笑着道:「你的兒子恐怕還不知道你被抓了吧。如果他知道自己平常一直敬愛的好爸爸,居然是一個警察中的敗類,他會不會很傷心?他還要每天面對同學們的指指點點,一輩子抬不起頭來。只是100萬元人民幣,就可以使我們刑偵大隊的副隊長放棄自己的人生和事業,難道這一切都那麼廉價?」
章永陵頓時浮現怒容,咆哮道:「你懂什麼?你什麼都不懂!你出生優越,從來不曾為錢發愁。可我們只是普通的小市民。我做警察一個月就這麼點的薪水,減去家裏的各項開銷,所剩無幾。而我卻要每天因為那些亂七八糟的案子一天忙到晚,連陪老婆孩子的時間都沒有。我每天壓力有多大,你知道嗎?雖然只是100萬,但是足夠我老婆孩子好好生活了。我也會在監獄中開心的為他們祈禱。」
韓月靈默然,自己確實是不懂這些。可是就因為這樣就可以放棄警察的原則嗎?
最終還是沒有結果。就連那位做屍檢的法醫也是閉口不言。
正當韓月靈在辦公室苦苦思索的時候,王輝打來了電話。
「案子查的怎麼樣了?有什麼我可以效勞的?」
電話里的王輝聲音有些疲勞,顯然是一夜苦修,現在都還沒睡。
韓月靈嘆了口氣,說道:「查到了兩個人,不過他們死活不開口。」
王輝沉吟了一會,說道:「非常之人要行非常之手段,既然他們不開口,我們就滅口吧。」
韓月靈神情錯愕,片刻之後,卻忽然有了一絲明悟,笑着說道:「你的意思是我們假裝滅口,詐出口供。」
王輝笑了笑,說道:「就算他們事後發現,我們應該也掌握了新的物證,他們就是想翻供,對方也不會信了。他們若是不想被滅口,就只有和你們合作了。」
韓月靈恍然,卻又遲疑道:「這麼做是不合局裏規定的。如果被發現就麻煩了。」
王輝想了想,笑道:「那你就在食物里加點容易肚子痛,而且疼痛難止的藥物,不過要做的逼真點,讓他們覺得是真的中毒了,然後及時給他們洗胃就行了。」
韓月靈忍不住撲哧一笑,說道:「這主意倒是可以試試,那我先掛了,有好消息,我會通知你的。」
下午,郊區住處。
此時,天空已經有點灰濛濛,烏雲遮蔽,像是暴風雨來臨的前夕。
王輝正在夢中與神女巫山雲雨,忽然手機響起,他眼神疲憊的拿起了手機,手機顯示是韓月靈,他擦了擦眼角,說道:「月靈,什麼事?」
「他們已經招了,而且他們還留下了手機錄音,我們可以現在去抓人了,相信不難將幕後的黑手挖出來。」韓月靈的語氣有些興奮。本來一個已經有了定論的鐵案,能在她手中重現真相,這確實是一件讓人高興的事情。
「是嗎?那真是幸苦你了,我等你的好消息。」
王輝說完,掛了電話,卻並沒有十分樂觀。他也上網查了一下,陳氏家族是陵縣首屈一指的家族,勢力並不止於本縣,企業遍及本省數個市,勢力盤根錯節。這樣的世家大族,黑白兩道都具有恐怖的能量,不到最後一刻,永遠都想不到會是什麼結果。
夜晚,8點
看守所,章永陵走到床邊正準備休息。
忽然,對面床鋪的一個手臂紋者青龍刺青的粗壯男子走了過來。
「你要幹什麼?」章永陵感覺對方的神情有點不對勁,因此微微後退,警惕道。
刺青男子嘴角露出一絲邪笑,伸手一推,將手中長帕猛然套在了章永陵的脖子上,用力勒緊。
章永陵雖然是刑偵大隊的副隊長,可惜身子骨早不如從前,加上今日洗胃,那裏還有幾分力氣。他根本就毫無反抗之力,想要叫喚,卻發不出聲音。
刺青男子將屍體放在床鋪上,擺放好,做出一副熟睡的模樣。
同樣的事情還發生在另一處牢房。做屍檢的法醫也同樣樣無聲無息的死去了。
更可怕的是做為證物的手機錄音神秘失蹤,一切對陳氏集團不利的證據都消失無蹤了。
當韓月靈打開房門,看到瞳孔張大的屍體的那一刻真的是徹底的呆了。
「怎麼會這樣?你們都是死人嗎?這麼重要的證人就這麼莫名死了?」
韓月靈神情憤怒,咆哮道。她知道眼前的這些人中一定有內奸,可是找不出證據前,她卻什麼都不能做。
看守警員無奈道:「我們一直都在看監控,沒有發現什麼異常啊,也沒聽到什麼聲音啊。」
這時,韓月靈的助手劉依妍走了過來,說道:「韓隊,局長找你。」
「好,我馬上過去。」
韓月靈說完,深深的看了看守警員一眼,轉身離去。
局長辦公室
韓月靈走進辦公室,一個老者正在辦公桌前喝茶。
局長端木棋今年五十了,面容有些蒼老了,眼神卻依舊精神。他打量了韓月靈一眼,笑着道:「月靈來了啊,坐!」
韓月靈點點頭,坐下,說道:「局長,什麼事情這麼急着找我來?」
端木棋淡淡道:「你現在正在查宋超的案子?」
韓月靈點點頭,嘆道:「是啊,現在焦頭爛額的。」
端木棋喝了口茶,笑道:「既然如此,這個案子就早點定案吧。反正現在嫌疑人也抓到了,接下來的事情就讓法官去決斷吧。」
「可是事情剛剛有了點眉目就放棄,實在不是我的風格,希望局長給我點時間。」韓月靈神情認真的凝望着端木棋,沉聲道。
「那好吧,我再給你兩天時間,儘早結案。我也不容易,上頭的壓力不小。你也不想叔叔我晚節不保吧?」端木棋深深的吸了口氣,緩緩說道。
韓月靈點點頭,說道:「端木叔叔放心,月靈不會連累您的。」
出了辦公室,韓月靈心頭十分沉重。人證、物證全部都沒有了,還有什麼能指證真兇呢?
明明法醫都承認了屍檢報告是陳氏集團的人叫他作假,真正的兇手其實就是陳勝廣,副隊長也承認陳勝廣叫他開槍殺人滅口。可人都死了,沒有更多證據就無法給他定罪,她必須放人。
此時,她才真正明白父親當年為什麼離職。這些年她辦的多是普通案子,所以暢通無阻。可當她要抓的是陳氏集團唯一的繼承人的時候,才發現處處阻力,無形中有一隻巨手在將她所查出的一絲絲證據、線索全部抹平。她明明有一身例無虛發的槍法,卻不能去抓捕兇犯,只能無力的看着無辜的人承受着污名,一點點走向死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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