電話那頭,是盛家的私人醫院打來的——
「盛老爺子身體情況很不樂觀……建議家屬全都過來,不要留下什麼遺憾……」
安夏夏清晰的感覺到,身邊剛還慵懶自若開着玩笑的男生,身子猛然晃了一下,手機差點都指縫摔下來,眉宇間皆是慌亂。
「怎麼了?」她也跟着慌了起來。
盛以澤收起手機,往前走了兩步,才意識到沒穿鞋,返回身來穿鞋,然後緊緊拽住了安夏夏的手。
「夏夏……我爺爺他……」他剛開口就停下了,胸口上下劇烈起伏着,安夏夏瞬間明白了什麼,回握住他的手:「不會有事的……盛以澤,你不要亂想!他在醫院嗎?我們現在就去!」
-
醫院。
到處都充斥着消毒水的味道,入目一片雪白,是那種瀕臨絕望的白。
盛以澤帶着安夏夏趕到時,走廊里已經圍滿了人,盛家大大小小的親戚,以及公司里重要的高層都來了,有相熟的人甚至還聚在一起聊天,熱鬧的像是要開宴會一般。
安夏夏只覺得很刺眼,再一看盛以澤,果然他的神色已經清冷的嚇人,隱隱有了駭人的氣勢。
「我們去休息室等吧。」安夏夏忙拉着他去休息室。
世界終於安靜下來。
安夏夏給他倒了杯水,盛以澤卻連拿都拿不穩,無奈之下,安夏夏只好端着水杯,一口一口親自餵他。
「這是你家的醫院,都是國內最好的醫生,最先進的技術,盛爺爺一定不會有事的……他人那麼好,冥冥之中一定會有神明保佑他的……」安夏夏絮絮叨叨的安慰着盛以澤,卻是打心底里難受。
她不過與盛爺爺見過寥寥數面,聽到這樣的消息,都幾乎接受不了,何況是從小跟他感情最好的盛以澤……
盛以澤苦笑了會兒,靠在沙發上,低聲道:「夏夏,過來讓我抱一下。」
安夏夏乖乖蹭到他懷裏,聽見他輕輕喟嘆一聲,像是找到了依靠一般。
他將下巴抵在她的小腦袋上,緩緩說:「小時候他和奶奶都很喜歡我,盛家這一輩只得了我一個孩子,聽說他以前很刻板,不喜歡小孩子,可他對我是真的好……盛清屹不管我,他管……我媽出意外去世後,盛清屹把我送去了一個與世隔絕的小鎮,期間只有他查出了我在哪,千里迢迢跑去看我……還帶了我最愛吃的巧克力……」
安夏夏安靜的聽着,那些盛以澤從未提及的往事。
「後來因為一些事…盛清屹真的讓人打斷了我的腿,把我關在療養院裏……也是他,會拿拐杖揍盛清屹幫我出氣,還會心疼的偷偷掉眼淚……很難想想吧?那麼嚴肅古板的老頭子……」
「是,盛爺爺很好,非常好……」想起過年的時候盛爺爺親手下廚做的糕點,安夏夏便感覺眼眶酸酸的。
她與盛爺爺素未謀面,能有多喜歡她嗎?只怕對她的寵,就是對盛以澤的愛。
愛屋及烏。
然而生老病死,是我們終其一生,都無法抗拒的宿命。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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