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鴻面戴面具,蓋住了臉孔,但一雙幽深清澈的眼睛卻是顯露在外,平靜又富有靈性,點綴着淡淡光澤。
柳家飛鷹柳宇風注視着,看着秦鴻那一雙眼睛,若不關注後者面目,他真的覺得這一雙眼睛很熟悉,與他當年的幼妹柳穎兒何其相似。
可惜,時事變遷,曾經最富靈性,有望登頂聖族蓋代妖孽絕巔層次的柳穎兒為情所困,最終生死命殞。
柳宇風頗為嘆息,但卻也只是瞬息而過,大手拍了拍秦鴻的肩頭,叮囑道:「鴻兒,與你表哥去見見族中人吧。」
說完,看了柳儒瀾一眼,轉身即走。
偉岸的背影似有幾分佝僂,有着幾分不為外人知的寂寥。
秦鴻目睹着,沒有說過一句話,直到柳宇風的身影徹底消失在大道盡頭,柳儒瀾才喚醒了他。
「走,鴻弟隨我去逛逛。」柳儒瀾拉起秦鴻的胳膊即走,身後大批的族人無人開口,老幼尊長目送着他們離開。
順延着一條金色古道,跨出了這方神廟世界,進入了一方浩瀚的繁城之中。周圍建築林立,房屋遍佈,各種亭台樓榭目不銜接。
周圍花團錦簇,草埔遍地,鳥語花香盡顯繁榮溫馨<=".。
「此地乃是我柳族祖地,族中嫡系人物或直系高層皆入住在附近。」柳儒瀾為秦鴻解釋,秦鴻身後跟隨着空絕與青妍二人,無有疑問,無有驚異。
四人同行,穿堂過廊,遊覽周圍風光。
突然,聽到前方有嘈雜聲樂傳來,柳儒瀾微微止步,側耳猶疑了下,則看向秦鴻道:「走,我帶你去參與柳族的『千堂會』。」
「千堂會?」秦鴻狐疑。
柳儒瀾腳步不停,隨口解釋道:「柳族幅員遼闊,人口千萬,遍佈中原各地。因此,族下皆有分級,約有千部堂口。而每月中旬,千部堂口的年輕人物都將自發匯聚在祖地,進行一場小型的聚會,故而稱之為『千堂會』。」
原來如此……
秦鴻聽得訝異,聖族居然如此繁盛,有如此多的人口。幅員千萬,開千部堂口,可想一個族群人數有多大。
「千堂會普遍都是年輕人的聚集地,會有各地傑出人物趕來參與,我帶你前去,有助你與族中年輕人物的結交。以你在外的聲名,想來會引起不少人的注意。屆時族中盡知,你已歸來。」柳儒瀾解釋道,讓秦鴻明白了他的心意。
一路無話,空絕與青妍也都是跟隨在後。
轉過多條長廊,很快幾人則是跨入了一方庭院中。院中有亭台樓榭,有湖泊假山,有小林花園,有草埔平潭,諸般風景皆很豐盛。
院落四周,人群攢動,或居假山上,或坐草埔中,或靠小樹林,或圍花園內,遍佈四周,暢談隨意,氛圍顯得其樂融融。
仔細觀察,這些人的年級普遍都在二十歲上下,鮮有幾位傑出的少年子弟混跡其中,傲色盡顯,皆有輕狂之色不斂。
隨着柳儒瀾跨門而入,腳步聲驚醒所有人。院中眾人無不扭頭看來,當看清柳儒瀾時,原本慵懶散漫的眾人紛紛立直身軀,站立起身,面向柳儒瀾恭謹而立。
「大哥!」
「瀾少!」
「師兄!」
「表兄!」
各種稱謂群起四方,一位位年輕俊傑皆都顯得拘謹了許多,向柳儒瀾拘禮。
身為柳族當代年輕人物的領袖人,該族絕代妖孽之首,屬於該族萬年來最有資質的一人,天賦異稟,地位自然尊崇。
柳族之中,年輕一輩人物見到他,無不得恭恭敬敬。哪怕是尋常的執事長老在柳儒瀾面前也得低頭,不敢直視他,不敢俯仰他。
而以柳儒瀾的個性,孤傲天生,哪怕是面對他父親柳宇風,一代族長都是從無敬意。
柳儒瀾無有表情,隨意的揮揮手,示意眾人隨意。繼而拉着秦鴻與空絕三人走過人群,道:「趁此千堂會,我特地為你們引薦一人,爾等若是識時務,當知我之意。」
話語隨意,似乎漫不經心,但所有人都隱隱聽出了柳儒瀾話語之中的鋒銳。明顯帶着暗示性,不許有人對秦鴻不敬。
「大哥,到底誰人?竟值得你親自前來引薦?」有年輕天驕詢問,很是好奇。周圍人也都是訝異的看着柳儒瀾,覺得很古怪。
柳儒瀾何等高傲之人,桀驁不遜,族中出了名的難以親近。但在今日,居然有人值得讓他親自前來引薦。
不少有心人思緒活躍,很快看到了柳儒瀾身後拉着的秦鴻,那個戴着面具,不知相目的傢伙,以及左近跟隨而來的空絕與青妍。
難道是這些傢伙?
到底什麼身份,居然值得讓小天王如此大動干戈。
猜測紛紛,私語竊竊,院中掀起了一片風波。
此時,則聽到柳儒瀾的聲音傳來:「身為族中年輕俊傑,想必爾等都已是有所耳聞,我族有一位天驕自幼流落在外,奮發圖強,得以超脫,如今歸宗入族。」
「嘩!」
霎那間,所有人都是驚呼而起,瞬間清楚了對象。
「難道是小魔君秦鴻?小姑姑的遺腹子?」有少女掩嘴驚呼,清澈透明如明珠般的眼睛透着難以置信的光彩,異色連連,很是崇拜。
小魔君,那是一個當代神話,與他們曾經奉為偶像的姑父有過之而無不及。英勇無敵,敢以少年之姿橫掃同代,敢以桀驁之態獨對群雄,諸般種種,讓大多數年輕人熱血沸騰,少女懷春,心思自然崇拜如此俊秀。
「小魔君回歸我族?真的假的?不是聽聞乃是訛傳嗎?」有人質疑,覺得不可思議,畢竟小魔君名聲熾烈,在外都已蓋壓聖族蓋代妖孽,隱有天下年青一代第一人之勢。
當然,這只是一種聲望,並非真正的第一人。
有如此聲望,一則是與聖族蓋代妖孽鮮有在外行走有關,二則是與秦鴻屢遭殺機,機遇不斷,掀起的大事件接二連三有關。
所以,論聲望,短短兩年,秦鴻由籍籍無名之輩,聲名鵲起,直到現在如日中天。
什麼康莊問道,獨對群雄,敢以熱血破蒼穹。
什麼赤府風雲,殺遍天下,血祭兇器屠萬族。
什么九千萬里路圍追堵截,險象環生而葬滅諸勢力。
什麼兩域山結交聖人,威震天下。
什麼聖人屈身,為其掃平阻礙入聖族,壓得司徒聖族抬不起頭來。
諸般種種,每一件事情無不是震動天下的大事。天下皆知,秦鴻之聲名早已聞名遐邇。
可以說,天下人可以不知聖族,但絕對不可能不知小魔君。
所以,當聽聞那般人物慾要回歸柳族之時,全族上下都是驚呆了眼。
這不可能吧?小魔君的背景可已經足夠強大,都能夠威脅到聖族了,壓根兒沒必要入聖族受限制吧?
遠古聖人撐腰,據傳南嶺獸窟與他有關聯,背後還有絕世刀王做後盾,這些底蘊,天下聖族嫡系子弟也不過如此,甚至還遠遠不如。
畢竟,聖族嫡系子弟,哪怕如柳儒瀾這般天賦異稟之輩,也無法得到聖人的眷顧,親自而祂護道呢。
可想而知,秦鴻如今的背景有多強?按理來說,不至於入駐聖族,還看得上聖族的後盾。
故而此刻震驚,覺得是訛傳,不可思議。
而在眾人震驚之餘,柳儒瀾微微蹙了蹙眉,拉着秦鴻走上前來,引領眾人目光,道:「如今真人已歸,他即是!」
說着,柳儒瀾回頭向秦鴻點頭示意,讓後者趁此時機多多交流,與族中年輕俊傑打好關係。
這些小傢伙雖然無有太大底蘊,但背後站着的都是各族的中高層人物。若能結交一二,對秦鴻在柳族站穩腳跟很有必要。
柳族家大業大,派系林立,哪怕秦鴻聲名如日中天,認祖歸宗想在柳族站穩腳跟卻也不易,他需要一些人的支持。
所以,柳儒瀾帶他前來參與千堂會,柳宇風示意秦鴻在族中閒逛。箇中意義,即是如此。
院落四周,聽得柳儒瀾的解釋,周圍人盡皆鴉雀無聲,噤若寒蟬的打量着秦鴻。後者一身藍色袍衫,及肩長發隨意輕挽,臉戴面具,蓋住了五官,讓人無法辨別他之相貌。
但看身材與氣質,倒是與傳聞中的小魔君頗為吻合。
「他……真是小魔君?」有人還是不可思議的確認。
「是!」柳儒瀾微微額首。
「真的呀?小魔君回歸我族?」有人震撼。
「不日族中祭祖,將為他設壇禱告列祖列宗,並告知天下。」柳儒瀾道。
「原來如此……」眾人則都是沉默了下來,散落四周的人群紛紛端詳秦鴻。很多人嘴角蠕動,想要開口,但看在柳儒瀾的份上,卻都是不好說話,只得沉默。
顯然,諸多人對柳儒瀾還是頗為敬畏,有些拘束,難以放得開。
柳儒瀾似是有所察覺,則是藉口暫時離開了這方院落。
「我在院外等你。」柳儒瀾傳音秦鴻,即是瀟灑而去,獨留滿院人群相繼矚目。
直到柳儒瀾的身影徹底消失在視線中,眾人才長出了口氣,如釋重負。
這時候,許多人都是心思活躍起來,情緒高漲,嘰嘰喳喳的議論聲此起彼伏。同時,一些年輕人朝着秦鴻靠攏,想要端詳這位傳聞中如日中天的年輕人物。
「你真是秦鴻表哥嗎?」早前疑惑的那位少女穿着水藍色長裙,扎着羊角辮,大約十五六歲的年級來到秦鴻身側。水汪汪的眼睛清澈透明,好似兩顆明珠,靈動活潑,似如月光皎潔。
少女面容嬌俏,黛眉彎彎,瓊鼻高挺,紅唇濕潤,顯得很有幾分美人姿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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