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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安澄的臉止不住地紅起來。
「安律師也會喜歡的,我以這個案子打賭。」他斜瞥過來:「安律師,敢賭麼?」
安澄咬牙:「再會,不送了!」
湯燕犀輕哼揚眉:「嗯哼,沒說不玩兒,那就是默認了。」
賈西貝立在門邊,好奇打量湯燕犀:「?償」
湯燕犀勾了勾唇,徑自抬步走到賈西貝身邊:「走吧。」
兩人出門,湯燕犀的手有意無意扶在賈西貝背上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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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吉米回到律所,一臉一身的疲憊。
安澄心下也慚愧,便主動起身為吉米煮咖啡。端到面前問:「不順利?」
吉米擠了擠眉心:「對方律師莫名拋出一個新論點,說凱文有恐高症,讓我猝不及防。」
「有證據麼?」安澄也眯起眼來,坐下。
吉米嘆了口氣:「對方找到了凱文的日記。此前凱文連自己的父母都沒告訴過,只在日記里寫過。」
安澄黯然垂首:「……我早知道喬迪有罪。」
「好了,安。」吉米連忙豎起雙手來:「這只是你個人的看法,不要影響我。我們說好的,隔絕信息。」
安澄明白吉米這是為律所着想,只能苦笑說「對不起」。
吉米點點頭:「倒是你呢,哈什的案子怎麼樣?」
安澄說來更是惆悵:「吉米,說真的,你找我這樣的拍檔來建律所真是找錯人了。」
「怎麼說?」
安澄搖搖頭:「上次打柳真的案子,賺700卻先賠進去一萬塊;這次可能又要重蹈覆轍。」
吉米也挑眉:「又要賠錢?難道又被法官給罰了?」
「這次更糟,還沒上庭呢,就要先開始賠錢了……」安澄真想撞牆:「受傷粉絲家長提出條件,如果我們想讓他們免除哈什的責任,就得先給他們基本補償。這筆錢哈什也出不起,所以可能暫時需要咱們墊付。」
吉米果然臉也有些白,看了看賬單,目光有些空洞:「咱們沒這麼多錢。」
「沒事,我來想辦法,你別管了。」安澄黯然起身:「我先下班了。」
「安。」
吉米深吸口氣站起身來:「這是律所的案子,律所是你我兩個的責任。所以別自己扛着,咱們一起想辦法。」
「不要。」安澄黯然向門口去:「你專心忙喬迪的案子就是。錢,我自己會看着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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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樣的夜晚就更想喝一杯。
可是安澄沒去那間酒吧,不願意再遇見湯燕犀,所以就隨便找了間路過的酒吧。
她努力不去回想白日裏賈西貝跟湯燕犀在一起的模樣,只努力想錢的問題。
她可以借,但是能張開嘴的也只有幾個人。
首先是爸。可是她開律所跟爸借的錢還沒還上。
接下來是媽……可是媽那邊的舞團還在苦苦掙扎中,就算這幾年因開拓國際市場而情況好轉些,可是媽自己卻依舊沒多少存款。
那,也許還有個霍淡如。
可是自己怎麼能張得開口?
或者還有湯家人,湯爺爺,或者還有湯燕七。湯燕七自己是沒錢,可是他母親沈宛是女企業家,手裏的資金不少……
可是,還是算了。
她在本子上反覆寫幾個名字,寫完又勾掉。最後還是咬牙回頭想自己的案子。
將上面的紙翻掉,重新換上本案的幾方關聯人的名字。
最後,忽然眼睛一亮。
幾方關聯人里,唯一沒有成為被告,也沒有成為原告的只有姬兒。
姬兒雖然不是造成本次事件的責任方,也沒有受傷,可是她卻是整個事件的核心,可以說一切都是圍繞她而起的。
安澄趕緊上網找姬兒經紀公司的電話,然後預約時間跟姬兒及其團隊見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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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到了姬兒這個點,也敲定好了見面的時間,安澄終於一掃陰霾,重新露出慧黠笑意。
放鬆下來便終於有精神去看看電視。
電視裏正在放新聞,本地正在「二度審判」的兩個案子被拿出來一起進行比較報道。一樁就是剛剛審結、再度宣判被告無罪的菲力重審案;另外一樁則是原本宣判無罪,卻還要再證明有罪的喬迪案。
新聞主播在電視上展示圖板,將菲力案子展示為「縱線」,因為菲力有罪的傳聞前後綿延50年;喬迪的案子則以「橫線」表示,因為喬迪案第一次審判是在德州,這次跨州而來,算是地理上的橫向跨越。
新聞主播做了很多功課,所以現場新聞連線採訪到的嘉賓也都是重量級。
其中特別預告會連線本州的檢察長。
州檢察長,作為一州的司法長官,掌管全州的訴訟。他雖然極少直接參與訴訟和出庭,但是他對全州各級檢察官辦公室擁有領導和指導的權限。
安澄先時只是有一搭沒一搭地聽,直到檢察長的名字躍入耳際。
楚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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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澄心下愀然一動,不由得放下了酒杯,抬眸專注盯住電視。
楚喬,楚閒的父親。
當年上高中,雖聞其名卻未見其人的那個楚喬。
當年還是本郡的州檢察官,原來此時已經升任州檢察長。郡地方的州檢察官由選民選舉產生,州檢察長卻是由州長任命,由此可見楚喬雖然還身在律政界,卻已經是半個政客了。
他會是個什麼樣的人,跟楚閒長得像麼?
聽說當年也是辯才超群的律師,曾經跟湯明羿在法庭上雙雄並立,許多辯詞一時為律政界內的同行所稱頌。
電視上終於放出楚喬的畫面來。
只一眼,安澄就險些跌了手裏的酒杯。
楚喬,喬。
竟然就是霍淡如身邊那個品位不凡、對她爸構成了最大威脅的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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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打擊犯罪是州檢和各級地方檢察官辦公室的職責和一直鍥而不捨的追求。對於罪犯,即便我們會遭遇暫時的困難,但是我們一定會鍥而不捨,繼續追查,以期掌握更確鑿的證據。不管罪犯逍遙法外多久,也不管罪犯會逃到海角天涯,我們也都一定會將罪犯定罪,緝拿歸案……」
楚喬面對鏡頭侃侃而談,安澄則緊咬牙關,拎了手袋走出酒吧。
邊走邊在手機上按下霍淡如的號碼。
原來喬就是楚喬,那麼霍淡如跟楚喬這種關係,究竟是什麼意思?!
別說霍淡如也不知道喬就是楚喬,打死她都不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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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機響了良久,終於接通。
霍淡如帶了一點驚愕問:「澄澄?這麼晚了,有什麼事麼?」
安澄立在冷風裡冷笑:「恭喜霍阿姨,又釣到了一個金龜婿。」
霍淡如愣了愣,隨即笑:「你這孩子說什麼呢?我又沒有女兒,拿什麼釣金龜婿?」
冷風吹亂了安澄的短髮,頭髮絲兒都變成冷的,裹上面頰來。
「霍阿姨可真會轉移矛盾。誰說你女兒了,我說的是您自己啊。喬,楚喬,州檢察長,這不是金龜婿麼?我說為什麼霍阿姨為什麼捨不得跟喬分手,而不待見我爸呢,原來霍阿姨是想當州檢察長夫人啊!」
霍淡如狠狠一驚,攥緊手機說不出話來。
安澄卻不肯同情,忍不住地冷笑:「也難怪,我怎麼忘了霍阿姨是什麼眼光的人呢。從前在我爸和湯明羿中間,也是棄了我爸而選湯明羿啊。說什麼不知道我爸對你的感情,你是故意想裝作不知道,以便自己能攀高枝兒,嫁進湯家啊!」
安澄越說越是難過。
「也是,我爸當年算什麼啊,窮學生一枚。沒家世,沒錢,還不善言辭;人家湯家可不同了,什麼沒有啊,換了誰不選湯家呢?」
「霍阿姨一向是這麼聰明的人,就算跟湯明羿離了婚,可是還是不甘跌入凡塵,要找還是得找個能跟湯明羿拼得起的人去!可不是嘛,律政界啊,如今能跟湯家相匹敵的,可不就剩下州檢察長了?」
「我爸他就是活該,活該當年鍾情錯了人,更活該這些年被人利用——人家有苦難就靠着他,人家痊癒了就一腳把他蹬開,另尋高枝兒!」
「我也是笨,就我還傻了吧唧地撮合你們兩個,還拼命找你道歉,拼命幫你往我爸身邊兒拉……哈!就算已經在一起過那麼一晚了,可是其實那一晚連個p都不值吧?」
「我們父女倆,都是傻透腔了,才會被霍阿姨你這麼當猴兒似的耍着玩兒!或者,我們倆也是活該,誰讓我們沒早早看透你這個人呢,你說是吧?」
---題外話---【稍後第三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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