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道是:在家小霸王,出門打黑槍。\www.yibigЕ.com\\張小妖這貨,別看年紀小,膽比鱖魚肥。
刀疤臉這人,一看就知道不是尋常人,犯過事兒的主,通常都不好惹。
小妖聽了刀疤臉那話,卻是渾然不在意。能在老爺子那大煙袋鍋子地下活下來,小妖還怕麻煩?
「噢,啥麻煩?」小妖道。
刀疤臉指了指窗外:「方才那扒手,恐怕有同夥。「
「同夥又咋地?」小妖笑道。
刀疤臉見小妖臉色淡然,遇到事情不慌不忙,對小妖的印象頓然好了不少。
這孩子小小年紀,能有這份定力,相當不錯。
「小兄弟很少出門,對這人情世故自然不太熟悉。那扒手,單獨上車,一上來就這暗自將這車裏的情況摸了個清楚,我估摸着,十有乃是一夥劫道的派上來的探子。剛才他吃了個癟,等會他可就麻煩了。」
小妖立馬明白了。
他也曾聽餘三元說過這類事情,這些年到山裏旅遊做生意的人多,車來車往,常有人半夜在山中劫車搶劫,大多都是本地人,搶完了就跑,很難抓捕。
小妖不由得有些頭疼了起來。
這半夜三更前不着村後不着店的,若是被這幫人摁住了,搶了錢財倒是小事,仍在山裏頭叫天不應叫地不靈,可啷個辦?
「大哥,聊了這麼久,還沒問尊姓大名。」小妖湊過來,嬉皮笑臉道。
刀疤臉說這事兒,跟他娘的喝涼水一般,肯定心中有對策。小爺得和他拉個近乎,過了這關再說。
「還說,別人都叫我六哥。」刀疤臉將煙屁股扔到了車外面。
這貨夠謹慎的,全名都不說。
小妖咧嘴一笑:「原來是六哥。呵呵,我叫小妖。」
「小妖?」六哥被這名字逗樂了,看了看小妖那瘦了吧唧的身板還有那不倫不類的打扮,道:「別說,還真是人如其名。」
「謝六哥誇獎。」小妖死不要臉,從包里摸出幾個大板栗遞給了六哥。
六哥也不客氣,接過來掰開,嚼得咯嘣咯嘣。
「六哥,咱得想個辦法呀,這大半夜的,打起來我們也要吃虧,扔下來就更不好了。你說是不?」
六哥雲淡風輕地道:「辦法?辦法有兩個。」
「六哥指教。」
「這第一,下車,找個旅店住下,明天天亮再走。」
「這山裏面,屁的旅店,再說,我爹說好了在省城等我呢。」小妖直搖頭。
「第二個,那就是換車了。」
「換車?」
「嗯。人家已經認定這輛車了,想躲過去,只能下來換輛車。」
「換車?我親娘,六哥,天知道還有沒有車這個點兒去省城?」小妖暈菜了。
「去省城這是唯一的國道,你在路邊攔車,說不定能遇到個好心人搭你呢。」六哥笑道。
這笑,一看就是不正經的笑。
小妖摸不清六哥的底細,眼睛一轉,道:「六哥,那你選哪個辦法?「
六哥一愣,道:「我?我哪個都不選。「
「為毛?你不怕被人抓了塞口袋裏扔山下去?「
六哥吃完了板栗一抹嘴:「反正我哪也不去。小妖,你想好了?想好了趕緊下車,前頭十里有個大拐彎,我估摸着那伙人很有可能在那裏下手,你可得快點。」
小妖心裏頭嘀咕:這老哥不慌不忙,還能算得出來人家在前面動手,恐怕有些門路。我一個人下車,這外面油黑又冷的,還不凍死道爺我。且不管了,跟着這貨一起,反正方才要揍人的也是他,不是我。
想到這裏,小妖一聽胸脯,做出了一副大義凜然的樣子,道:「六個這就小看我了!我雖然年紀輕,也可知道滴水之恩當湧泉相報的道理!方才是六哥救了我,我和六哥一道!」
「隨你。」六哥樂了,往座椅上一靠,乾脆閉目眼神。
嗨!這老哥也忒牛叉了。
小妖正要和他說話,大巴忽然一個急剎車,就聽見司機一聲怒罵:「你他娘的,攔在前面,不要命了!「
小妖一個趔趄,咣的一下撞倒了車座上,滿眼金星,心道:壞了壞了,定然是攔車搶劫的了!
「怎麼說話麼!?誰不要命了!?罵誰呢!?」就聽進車門旁邊,傳來一個女人的怒聲。
這聲音,清脆,悅耳,毫不拖泥帶水,字正腔圓的普通話,猶如百靈鳥一般,頓時讓車裏的人都來了精神。
車門打開,一個姑娘跳了上來。
吸。車廂里的人,紛紛深吸了一口氣,隨之而來的是微微的咽唾沫的聲響。
這姑娘,好看。小妖也是一樂。
年紀也就在二十來歲,上身套了件黛綠色的小牛皮外套,罩住下身白色的小裙子,露出光潔的腳腕,腳下是一雙黑色的帆布鞋,斜挎着個大大的包兒,包上掛着一長串吊墜,什么小鈴鐺、小毛絨玩具一溜兒,頭上戴着個調皮的鴨舌冒,墨鏡別在胸前,站在車門口,就如同黑夜中的一朵潔白山茶。
臉型嬌小,五官精緻,細膩白皙的象羊奶凝乳一樣的皮膚,只是微微化了點淡妝,就晶瑩剔透的讓人不忍多看,生怕目光落實了,把她的臉蛋刺出兩個洞來。
這女孩光是站在那裏,就如同象沙漠裏的甘泉一樣,清澈明亮,讓人看了,心情愉悅。
司機也是一愣,態度馬上轉了一百八十度,道:「姑娘,不是我說你,這半夜三更的你跑到路中間,我要是不看清楚,撞到你,怎辦?」
「好漢做事好漢當,撞到我,算我倒霉!」女孩語速極快,說得司機根本反應不過來。
「一揚,別鬧了成不?趕緊下來!」車門外傳來了一個男聲。
喲,還有一位呢?
小妖天生愛湊熱鬧,從車窗勾出頭去,卻見大巴旁邊挺了一亮紅色跑車,啥車小妖自然認不得,但也曉得價值不菲。
車門站着個男人,年紀和姑娘相反,一身黑色筆挺西裝,長眉若柳,身如玉樹,左耳上的鑽石耳釘閃着炫目光亮,帥氣,高貴,優雅,只是那雙長而微翹的桃花眼和那個鷹鈎鼻子,多少添了一絲說不出來的油粉。
「誰鬧了?誰鬧了!?」女孩一把甩開了男人的手,氣沖衝上了車,在小妖對面坐下。
男人上了車,顯然有些厭惡車裏的意味,捂住鼻子,道:「我錯了,行了吧?趕緊下車,爸爸還在省城等着呢。」
「那是你爸爸,又不是我爸爸!蔡明亮,本姑娘還真看走眼了,看不出來你這個白眼狼,臭流氓!你趕緊下車,滾你的蛋!」
呵呵呵呵。這樣的話從個漂亮姑娘嘴裏說出來,倒是挺逗,車裏人一通樂呵。
男人的臉滕的一下就紅了,掃了一眼車裏的人,對那女海道:「一揚,你別小孩子脾氣成不?你要發脾氣,咱倆回省城再說,用不着和這幫土包子呆在一塊吧,這是你應該呆的地方麼?」
男人指了指破舊的車廂,大聲道。
他說這話,或許是無心,卻讓車裏的一幫人頓時沉默了下來,一個個看着他,目光冰冷。
「放你大爺的屁!我認識你麼!?我憑什麼坐你的車!本姑娘還就喜歡這車,千金不換!怎麼了?!」姑娘罵道。
這話,司機聽了舒坦,對那男人道:「哎哎哎,開法拉利的那個,你下不下車?不下車就買票,不然趕緊滾蛋。」
「就是,搗什麼亂!」
「我們還趕路呢!」
「這車不是你這種人呆的地方!」
「下去吧!哈哈哈!」
車裏人一通調侃,男人瞪着姑娘,伸出手指,衝着姑娘點了點:「凌一揚,你狠!你狠!」
言罷,噔噔噔跳下了車。
「司機,開車!」姑娘衝着司機喊了一聲。
「好嘞!」司機樂應了一句,車子發動,將那輛紅色跑車落在了後面。
這麼一通鬧騰,車裏的氣氛頓時活躍起來,一幫老爺們都看着那姑娘,嘀嘀咕咕說着些話。
迎着那一雙雙目光,姑娘顯然有些心慌,有些後悔,卻也強撐鎮定。
「姑娘,買票,一百八。」司機轉過臉來,道。
姑娘應了一聲,打開那大包,摸了一番,愣了一下,又將那大包徹底拉開,幾乎身子都要探進去,翻了一通,越翻越急,最後索性將包底朝天磕在座位上,包里東西噼里啪啦倒了一座位:化妝盒、鑲水晶的手機、鏡子、筆、筆記本、巧克力亂七八糟應用盡有。
姑娘翻了一通,滿臉漲紅,噌地一下站起,搖搖晃晃來到司機跟前,就那麼瞪着司機。
司機被看得怪不好意思地,一把把持方向盤一邊道:「姑娘,咋地?」
姑娘憋了半天,憋出一句讓車廂里爆笑的話來。
「師傅,沒錢可以坐車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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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更送上!替這姑娘向大家求個票票和收場,呵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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