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沿海大道66棟別墅。」一個身穿道袍的少年看了看眼前的別墅,猶豫了一會,然後上前按了一下門鈴。
門衛室中的老柳放下了報紙,滿是褶皺的臉上露出了一絲笑容,「一定是小姐回來了。」
可是等到他看清來人的時候,不由地愣住了,「你找哪位?」
眼前的少年頗為清秀,眼神明亮有神,看模樣也是個小帥哥。只是穿戴就有些不可恭維,一身破舊的道袍,還有那磨爛了露出半個腳指頭的布鞋。
「我找許宏圖。」少年笑着說道。
「許宏圖?」老柳臉色一變,上下打量了眼前的少年一眼道:「你認識老爺子?」
「嗯。」少年點了點頭。
「你叫什麼名字?」老柳不敢怠慢,知道老爺子表字的可沒有幾個。
「楊默。」
「你在這裏等一下,我去稟告老爺子。」老柳匆匆地離去了。
楊默這才打量了一下這裏的地勢,漸漸地眼中露出了一絲異彩,喃喃出聲道:「前有高山,後有大海,依山傍海之局,虎踞龍盤之勢,住在這裏的一定是大富大貴之人。」
「哈哈,若仙,這小子是不是神棍啊?」一聲譏諷的聲音在楊默的背後響起。
楊默憤怒地轉身,當他看清不遠處的少女的時候,多年培養的心性竟然失去了作用,眼睛有着片刻的失神。
有一種女子可以禍國殃民,或許說的就是眼前的少女吧?
她就像畫中走來的仙子一般,美得不可方物,美得讓人窒息。
楊默偷看了一眼,兩眼,好幾眼之後,才發現那個美女柳眉豎了起來,有些尷尬地移開了目光,落在了旁邊的男子身上。
那小子長得很帥,阿瑪尼的西裝,古弛的紅色領帶,LV的皮鞋,還有江詩丹頓的鑽表。
即使楊默是一個挑剔的主,也不得不承認這小子的人模狗樣很能吸引女孩子。
「你剛才什麼意思?」楊默從來不是一個肯吃虧的人。
「小子,你知道這裏的別墅一套多少錢嗎?最便宜的一套都要五千萬,沒有上億的身家根本就不可能住在這裏。」李明澤鄙視地看着楊默道:「就算是個傻子也知道住在這裏的非富即貴。你還捏指掐算,推演風水,真是笑死我了。」
「閉嘴。」一個中氣十足的聲音響起,一個精神矍鑠的老者推開了大門,冷冷地看着李明澤,「給我這位小友道歉。」
李明澤呆住了。
站在他面前的不是別人,可是跺一跺腳江南商界都震動的大人物啊。
他剛才說什麼?
讓自己跟這個小子道歉?
那個毛都不一定長齊的傢伙?
「嗯?我說的話莫非不管用嗎?」許宏圖淡淡道。多年上位者身上自然有着一股威壓,當他說出這句話的時候,一股子威壓就籠罩了李明澤的身上。
「啊!不是不是。」李明澤有些慌了,他現在有些搞不清狀況,但是他知道如果不跟楊默道歉,很有可能會惹怒這個老頭子。
「兄弟,剛才多有得罪,實在是對不起。」李明澤對着楊默說道:「改日哥哥我擺一桌好好地跟你賠罪,你看怎麼樣?」
「不怎麼樣?」楊默不屑道:「無論你怎麼做作,都掩飾不了你眼中的高傲,我們不是一路人,所以還是不要在一起喝酒了。」
楊默的話出乎了李明澤的預料,他以為自己的歉意十足了,可是沒有想到這小子還在挑刺,眉宇之中頓時涌過了一絲怒意。
「別在門外邊站着了,走,回家。」許宏圖牽着楊默和許若仙的手就走,不知是有意還是無意,把李明澤晾在了外邊。
李明澤的臉色一陣青一陣白,暗暗道:「臭小子,別落在我手裏,否則我一定讓你好看。」
仇恨來的就是如此簡單,楊默不過是奚落了一下他的面子,可在李明澤的心中,已經上升到生死仇敵了。
院子裏寬大通明,到處都是綻放的鮮花和青翠的樹木,每走幾步就會有昏黃古典方形木框的玻璃燈,給人一種回到民國時代的感覺。
整個別墅管理的極為嚴格有序,每一處盆栽都修理的非常地整齊,每一條小徑都掃的異常乾淨,一個個過往的路人畢恭畢敬地行禮,臉上的笑容笑得恰到好處。
楊默的心情突然好了起來,原本以為自己來紅塵歷練會過着飽一頓飢一頓的日子,現在看來自己的擔心有些多餘了。
老頭子還是憐惜自己的,至於從道觀步行走到這裏,應該是想要自己體驗一下紅塵的艱辛吧?
漢白玉的地板,華麗的水晶吊燈,玻璃的純黑香木桌,一個客廳裝飾的美輪美奐,奢華到了極致。
楊默才剛剛落座,僕人就送來了茶水和糕點。
楊默捧起碧綠色的茶水喝了起來,才幾口就喝了個底朝天。
一旁的僕人愣了一下,這可是上好的龍井,他怎麼跟白開水似的牛飲呢,不過良好的素養讓她快步上前,又給楊默倒了一杯。
楊默拿起了一塊糕點,幾口就吃了個乾乾淨淨,又小小地喝了一口,這才看着許宏圖道:「餓了兩天了。」
「兩天?」許宏圖一愣,旋即看着許若仙道:「若仙,你去廚房吩咐一下,讓他們趕快弄一桌子菜。」
許若仙早就想離開了,她有着輕微的潔癖,而從楊默的身上傳來的味道讓她有一種作嘔的衝動。
她站了起來,連基本的寒暄都沒有,逃也似地離開了。
許宏圖的臉上有着一絲尷尬,苦笑道:「若仙這孩子性子冷了一些,你別在意。」
楊默笑着搖了搖頭。
許宏圖話題一轉道:「老神仙身子可好?」
「家師身子硬朗着呢。」楊默笑道:「還有家師也是凡塵中人,當不得神仙二字。」
「不!在老朽的眼中,令師就是神仙中人。當年我被競爭對手下了降頭,如果不是令師出手,恐怕我早就化作了一堆枯骨了。」許宏圖搖了搖頭。
好吧!既然對方硬要仰視,楊默也就決定不再阻止了。
畢竟他剛剛被人鄙視過,那種滋味遠遠不如被仰視來的舒服。
「這次師尊讓我來紅塵中歷練,許爺爺可有好的建議嗎?」楊默還是懂規矩的,許宏圖看重的是自己神仙弟子的名頭,可歸根結底看重的還是自己的師尊。
自己要是仗着身份沒大沒小就有些過了。
許宏圖忙擺了擺手道:「你可是神仙弟子,你我同輩相交就可。」
「許爺爺,我今年才18歲,跟你同輩相交豈不是亂了倫常?」楊默笑着說道:「再者我下山歷練,就要遵循俗世的規則。」
許宏圖也不矯情,思慮了片刻就點了點頭。
「你既然要在俗世中歷練,那就必須融入到俗世之中,你這個年齡段應該在上學。」許宏圖沉聲道:「我今天讓人安排一下,明天你就跟若仙一起去上學吧。」
「上學?」楊默一怔。
「嗯,我會安排你和若仙一個班級,你有什麼不會的就問她。」
「可我什麼都不會啊,若仙應該上大學了吧?」楊默有些不好意思道。
「這只是一個過程,結果並不重要。」許宏圖笑道。
含着金湯匙出生的人是無法體會飽一頓餓一頓的痛楚的,正如同她無法理解楊默的狼吞虎咽,不顧形象。
在她的眼中,這分明是一種缺乏教養的體現。
其實這是正常的,也是很好理解的,正如同燕京人總覺得外地人都是土鱉,上海人總覺得外地人都是窮光蛋。
這與心底善惡無關,只是長期以來形成的根深蒂固的觀念。
楊默下意識地就要用袖子擦嘴,許若仙的眉頭不由一蹙,因為楊默的袖口油汪汪的,一看就是很久沒有換洗了。
許宏圖遞過來一張餐巾紙,楊默一怔,伸手接過,臉色微紅道:「習慣了。」
這是一個不好的習慣,楊默早就知道,可是他在下山的時候,他師父沒有給他一分錢,他也想把這身道袍換洗一番,可是他卻沒有能力。
「這有什麼,當年我像你這麼大的時候,我身上的衣服就沒有一個不打補丁的。」許宏圖笑呵呵道:「對了,當時一頭的虱子啊,我們兄弟幾個無聊的時候就幫對方抓虱子。」
「不過來了我這裏,就把這裏當作自己的家。」許宏圖說完這句話,就看向了許若仙道:「若仙,給楊默準備一間房。」
「什麼?他要住這裏?」許若仙低呼一聲道:「這不好吧?」
「沒什麼不好,對了,你旁邊不是有一個房間吧,楊默就住在那裏吧。」許宏圖在家裏很少發表意見,可是他一旦決定的事就很難改變。
許若仙也知道這個道理,一臉不善地看着楊默,那眼神讓楊默有一種頭皮發麻的衝動。
html|sitemap|shenma-sitemap|shenma-sitemap-new|sitemap50000|map|map50000
0.0218s 3.9799MB