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個人相顧無言,都選擇了沉默。
「我累了!你們都先回去吧!」經過這麼多天的日夜守護,縱使鄭宇是鐵打的身子也吃不消了啊。其實,他只是不知道要如何面對現在這樣的局面罷了。人總是會習慣性地選擇逃避,這隻怕是所有人的陋習吧!
「好!既然林靜已經醒了,你也就不要再擔心了!好好休息吧!」時遷自然也是明白鄭宇內心所想,說完就離開了。
柯騰欲言又止地看了鄭宇一眼,最終還是什麼話都沒有說,轉身跟着時遷向外走去。
鄭宇慢慢走進自己的病房,在床上躺下,是累了嗎?眼皮為什麼會這麼沉重?那就睡吧!一覺睡過來,也許就什麼都忘記了!
鄭宇很快就進入了夢鄉,他根本不知道此時姚雷生正站在病房窗外靜靜地凝視着他。
鄭宇!余晉,他是你的兒子啊!這麼多年來,我一直在打聽他的下落,卻了無音訊。可是,現在他竟然就這樣出現在我面前!我該怎麼辦?余晉,你可不可以告訴我,應該怎麼做?!
姚雷生把手放在房門的玻璃上,用手指不斷勾勒着鄭宇映在上面的面容,眼眶中已經有淚水在上涌。他重重地吸了口氣,硬生生地將眼淚憋了回去。放心吧,余晉!我一定不會讓鄭宇受到任何傷害的!
對了!還有那個!他像是突然想到了什麼重要的東西,拔腿就往外跑去。
姚雷生顯得相當急迫,他怎麼會這麼笨呢!要是那個東西不見了,就全完了!不知道他們會不會搶先下手!
姚雷生在心裏不停地思考着,腳下的油門又踩得更猛了!他幾乎是闖了所有的紅燈,才在最快的時間內趕到了家中。
姚雷生的手有些顫抖,插了好幾次才把鑰匙準確地插進去開了門。當他看清眼前的情形時,連鑰匙都從手中滑落,掉在了地上。
家裏已經遍地狼藉,所有的地方都被翻了個底朝天。他沒有猶豫,直接朝臥室走去。
「在哪兒?在哪兒?!」姚雷生在地上不停地翻找着,千萬不可以被拿走啊!千萬不可以!
「啊!太好了!找到了!還好還好!」姚雷生拿起被壓在最下面的一個相框,迅速地拆開了外殼,在相片和外殼的夾層中拿出了一張有些泛黃的紙條,看來已經有些年頭了。
姚雷生十分珍視地握緊了那張紙條,余晉!對不起!差一點就讓他們得逞了!
他想起在醫院裏張培端對鄭宇說的那些話,果然是你嗎?!
張培端!果然是你!!
姚雷生把那張紙條又重新放回了原位,最危險的地方才是最安全的地方!他們已經來過一次了,應該暫時不會再來了!
姚雷生把相框翻過來,正面是一張女人的照片。那個女人穿着一身正裝,站在法院前面,笑容璀璨奪目。已經那麼久了,這還是她第一次任職的時候拍下的,那時候,你是多麼的意氣風發啊!
「棠棠!一定是你在默默地守護着這份秘密吧!你放心!我一定不會讓你失望的!」姚雷生小心翼翼地撫摸着照片上的妻子,心裏也更加堅定了些。
精神病院裏,那個男人剛從徐明病房裏走出來,就接到了一通電話。
「什麼?!你們是怎麼辦事的?!連這點東西都找不到!都給我滾!」電話里不知道對方說了些什麼,那個男人顯然相當暴怒的樣子,直接就對着電話一陣臭罵。
他狠狠地掛斷了電話,思量了一會兒,又撥通了另一個號碼。
「嘟……嘟……」電話那頭終於有了應答。
「喂,張局,你找我有事嗎?」
那個男人居然是張培端!!
「柯騰啊,你的後期考驗,我已經想到了!」張培端的嘴角露出了邪魅的笑容,對着電話那頭幽幽地說道,「我想,你是不會讓我失望的吧?」
他看似詢問的口氣中卻暗藏着不容置疑的壓迫。
「當然!」柯騰堅定的聲音從電話那頭傳來。
「那就好!」張培端結束了通話,他見有醫生和護士朝徐明的病房走去,便連忙拿起口罩帽子帶上,這才匆匆離開了醫院。
「怎麼了?張局找你有什麼事嗎?」時遷見柯騰接完電話後有些呆愣的樣子,不由地出言關心道。總之,自己還是對他恨不起來吧!
「哦,沒事!只是一個小任務!」柯騰盯着手機屏幕上的那通來電,若有所思地說道。
精神病院,徐明的病房裏,醫生和護士居然跪在他的床前,渾身發抖,看起來十分害怕的樣子,他們正是之前張培端見到的那兩個人。
「你們,還敢來見我?」徐明懶懶地靠在床上,神色平淡,可說出來的話里卻充滿着殺氣。
那跪着的兩人聽到徐明的話,也不禁顫抖得更加厲害起來。
「先生,我們不是故意的!要不是那個警察太聰明,我們也不會出此下策啊!」一個中年婦女的聲音顫顫巍巍地傳過來,她不停地抹着頭上越來越多的冷汗,雖然先生只說了一句話,但是她是知道他的手段的,現在只能把所有的責任都推到那個警察身上了。
「是嗎?」徐明冷笑了一聲,似乎對她的這種說法顯得很不滿意。
「沒錯沒錯!先生,她說得沒錯!」旁邊的那個男人也忙不迭地開口解釋着,「我以為,他們被關在冰窖里是絕對不可能逃出來的,可是誰知道他們竟然本事這麼大!」他到現在都沒弄明白,那兩個警察是怎麼逃出去的?難道他們長了翅膀不成?
這跪着的兩人竟然是博愛之家的院長和那胖婦人!
「你以為?」徐明的眼睛眯了眯,「你還真是自大啊!」
「先生,我不敢!這次是我們疏忽了!求求您,就饒了我們這一次吧!」院長之前面對鄭宇他們時從容自若的姿態完全消失了,現在的他就像一條狗一樣,卑微地趴在徐明腳下苦苦地哀求着,求一個可以繼續苟延殘喘的機會。
「饒了,你們嗎?」徐明似乎被他們的話給說動了,默默地思考着什麼。
「是呀是呀!先生,您就看在我們給J先生賺了那麼多錢的份上,饒了我們吧!」胖婦人見徐明有些猶豫了,也跟着哀求道。
「哈哈哈哈……」徐明聽了胖婦人的話,毫無預兆地放聲大笑起來。
跪在地上的兩人不知道徐明為什麼突然大笑,但也還是跟着他心驚肉跳地笑了起來。
徐明的笑聲再一次沒有預兆地戛然而止,「好笑嗎?」
「好……不好笑!」他們兩個人完全猜不透徐明的心思,回答起來也吞吞吐吐。
「既然不好笑,你們又在笑什麼!」徐明的音量一下子就提高了好幾倍,這次他是真的被惹怒了。
「我,我們……」那兩人已經被嚇得完全說不出話來了,先生的脾氣還是這麼的難以捉摸,有時候他們真覺得先生根本就是個精神病患者!
「那,你們是替我在賣命,還是在替J先生賣命啊?」徐明從床上不緊不慢地走下來,蹲到兩人面前,誘惑般地問道。
「當然是替您賣命了!您才是我們的主人啊!」院長也不是傻瓜,自然知道這其中的貓膩,連忙諂媚地討好起徐明來。
胖婦人被嚇得不敢說話,只是小雞啄米似的使勁點着頭。
「哈哈哈!好!真是一條好狗!」徐明用手一下一下地拍着院長的臉,他的臉上也終於有了笑容,只是這笑容看起來卻是那麼的猙獰可怖。
徐明的變態心理似乎得到了滿足,他慢慢地站起來,語氣也變得柔和多了,「既然你們是我的人,我自然不會虧待你們!」
徐明踱步到窗前,才悠悠地開口道,「這次,貨處理得怎麼樣?」
「買家那邊很滿意,說是很新鮮!」院長見徐明沒有再提冰窖的那件事,總算是鬆了口氣。
「那就好,錢已經匯到賬戶里了吧!」
「已經匯好了,老規矩,您六,J先生四!」胖婦人聽到徐明詢問錢的事情,也趕緊把情況向他匯報。她一直負責賬務上的事情,只是不曉得J先生知不知道這其中的分成。
「好!」徐明又轉過身來,靠在窗台上,繼續說道,「博愛之家,你們是不能回去了!先找個地方躲起來,生意也暫時停一停!等風聲過去再說!」
「是!先生!我知道了!」
「明白明白!先生!」
「記住!給我安分守己!不要再給我惹麻煩!」徐明話里警告的意味相當濃重。
「是是是!」兩人都連連點頭。
「還不快滾!」外面的陽光逆着徐明的身形照進來,在他的周身覆蓋上了一層淡淡的光芒。那俯伏在地上的兩人根本無法看清徐明的臉,只是唯唯諾諾地點着頭,手忙腳亂地退出了房間。
院長極其小心地把房門關上,懸着的心才總算放了下來。
「院長,我們現在怎麼辦啊?」胖婦人一時沒了主意,剛才先生讓他們找個地方躲起來,可是他們又能去哪兒呢。
「慌什麼!先生已經放過我們一馬了!接下來,也就只能靠我們自己了!」院長似乎還對徐明有些感恩戴德。
「跟我來吧!」他們兩人又重新戴上口罩,裝作醫生護士的樣子,故作鎮定地朝走廊盡頭走去。
院長的眼睛直視着前方,剛才所有的屈辱,他絕對不會輕易咽下!等着吧,徐明,總有一天,我也會把你踩在腳下,讓你嘗嘗這種被人當成狗的滋味。別忘了,你還有籌碼在我手上呢!
他的嘴角微微上揚,卻因為口罩的遮擋,被深深地隱藏在了下面。
就在兩人快要走到走廊盡頭的時候,一個人影突然閃現出來。他們似乎是認出了來人,有些心虛,腳下的步伐也快了起來。
竟然是他!這麼多年了,每到周日,他總歸會過來「看望」先生!呵,與其說是看望,還不如說是監視吧!
院長努力克制着自己的情緒,裝作平常的樣子,就這樣與那人擦身而過。
那人似乎是覺得有些奇怪,又向後瞟了一眼,沒有什麼異常,才又繼續往徐明的病房走去。
徐明的房門再次被打開,此時的他又恢復了那種痴痴傻傻的樣子。
呵,今天自己這兒還真熱鬧啊!
「徐明!我又來看你了!」
呵,姚雷生!你還真是陰魂不散啊!
沒錯!來人正是姚雷生!
他看着眼前瘋瘋癲癲的徐明,不由得握緊了拳頭!你到底還要裝到什麼時候!
「我們的帳,該好好算算了!」姚雷生的眼裏幾乎要迸出火來。
徐明,我註定和你不共戴天!
棠棠!我絕對不會放過這個殺人兇手!絕對不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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