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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就是陸喬一直畢恭畢敬在供奉的人,看穿着的確是一個錦衣衛,我驚愕的轉頭看向身後的其他人,他們的目光來回在畫像和我臉上游弋,很顯然他們一眼就看出,我和畫像上的人實在太像。
我從龍椅上下來,慢慢向後退,看着畫像中的人,就感覺自己在看自己,只是很陌生為什麼我會穿着錦衣衛的服飾,而且還坐着龍椅上。
「長得是挺像啊,晃眼看上去根不分不清,我當時都嚇了一條,這也太巧合了吧。」田雞一邊說還一邊反覆看着我和畫像中的人。
「巧合……」宮爵冷冷一笑,望着畫像意味深長的說。「咱們遇到這麼多事,哪一件是巧合,好好想想我們為什麼來姑蘇,這或許不是巧合那麼簡單的事。」
「一個松瓶讓花惜雙不惜驚動葉九卿和姑蘇凌家,這個女人在圈裏能立足應該對各路人馬了如指掌,她應該知道葉九卿和凌然之間的芥蒂,何況凌汐忌日,就是天塌下來葉九卿也不會離開,所以……」我深吸一口氣看着畫像。「所以花惜雙算準葉九卿不會來,四方當鋪能探墓的就只剩下我。」
「這麼說從一開始花惜雙就知道接這事的會是你,可她這樣做的目的又是什麼?」田雞疑惑不解。
「不是什麼松瓶!」宮爵抬手指着畫像。「這才是花惜雙讓我們來找陸喬墓真正的原因,這個女人想讓我們看見這幅畫像。」
「我和花惜雙並無交集,這還是第一次見她,她處心積慮安排這一切意欲何為?」我皺眉喃喃自語。
「或許連花惜雙都未必知道,我看的出花惜雙似乎關注的只有松瓶,她或許並不知道陸喬墓里有什麼,引我們到這裏來的人,應該是花惜雙口中那個我們誰都招惹不起的人。」宮爵一臉冷峻。
「陸喬一個太監,而且死了幾百年,和我八竿子都打不着,他墓里怎麼會供奉着一個和我長的一模一樣的人?」我眉頭皺的更緊。「而且又是誰想讓我們來這裏?」
「也許答案都在陸喬修建的暗室里。」宮爵的目光看向被田雞無意中開啟的暗室。
我把凌芷寒抱起來,田雞和宮爵舉着火把小心翼翼走進暗室,裏面是一個寬敞的石室,門口有一尊聳立的龜馱石碑,上面用魏體刻滿了文字,這還是我們在墓室中第一次見到文字。
我把凌芷寒小心的放在一邊,接過田雞手裏的火把站到石碑前,看了幾行後發現這是陸喬的生平,上面記載陸喬從入宮以後的事,前面倒是和我們了解的差不多,可看到後面石碑上記載的內容,我們所有人都大吃一驚。
天啟七年,先帝龍御歸天,宦臣受後主命,入墓隨葬,幸得主公憐憫保宦臣性命,再造之恩沒齒難忘,廟堂紛亂天下堪憂,主公平定魏閹之亂,本有坐擁天下大才,宦臣本願身先士卒助主公一匡天下,主公志不在江山,宦臣肝腦塗地一心追隨。
崇禎三年,宦臣受主公命,入東廠任欽差總督東廠官校辦事太監……
後面的石碑因為年久斑駁,已經無法分辨上面的文字,可上面的內容足以讓我們震驚。
「文史記載陸喬一直是二十四衙門中印綬監的掌印太監,看來記載有誤,天啟七年,明熹宗駕崩,當時繼位的是明朝最後一個皇帝崇禎,陸喬本該陪葬才對,竟然有人救了他。」宮爵驚愕不已。
「這要誰陪葬可是皇帝點頭,不是說君無戲言,說過的話不能反悔,誰有這麼大能耐,能救陸喬?」田雞也驚訝萬分。
「主公……」我轉頭看向石室外面的那副畫像。「被陸喬稱為主公的人,應該就是畫像中供奉的人,這人看身份應該是一個錦衣衛,按理說絕對沒有這麼大的權利。」
「天啟七年後,崇禎繼位,沒過多久就把魏忠賢勢力一網打盡,那個時候說到權利,最大的莫過於魏忠賢,看陸喬的記載,這個主公竟然是平定魏忠賢的人,可文獻中這事都算到崇禎頭上,沒有記載還有這號人物。」我皺眉百思不得其解。
「這幾句話里,最重要是中間幾句,這個被陸喬敬為主公的人,原本有機會坐擁天下,可竟然對江山沒興趣。」宮爵深吸一口氣聲音疑惑。「江山都沒興趣,那對什麼有興趣?」
「崇禎三年,陸喬從印綬監的掌印太監被調職到東廠出任欽差總督東廠官校辦事太監,就是東廠的督主,也是掌握東廠最高權力的提督東廠,按理說算是升官才對,可陸喬的記載中,卻是受主公的命令,也就是說調派他到東廠的人是主公。」我揉了揉額頭思索半天。「這個主公明明是一個錦衣衛,撐破天也就指揮使,可在當時東廠的權力遠遠超出錦衣衛,即便是指揮使也不可能調動東廠的人,更別說是指派東廠的督主。」
「不管怎麼說,這個主公都不可能是錦衣衛的指揮使。」凌芷寒突然在我們身後聲音婉轉的說。「凌家經歷幾百年,官場上的事多少都接觸過,明末東廠的權力到了巔峰,那個時候錦衣衛指揮使見了東廠廠主甚至要下跪叩頭,而且調派東廠督主這事只有皇帝能做到。」
「整個碑文中,對崇禎只提到兩字,就是後主,可見在陸喬心中對這個皇帝遠不及對主公恭敬,甚至透着一股不屑一顧的意思,當時的皇帝是崇禎,如果下令調派的事崇禎,那碑文中為什麼要寫受主公命,可見下達調派指令的並非皇帝。」宮爵指着石碑說。
「當時的錦衣衛指揮使沒有這麼大的權利,不過凌芷寒說的倒是沒錯,這個主公應該不是指揮使,否則陸喬不會用主公來稱呼,明顯是想避諱,並不想別人知道主公的來歷。」我來回走了幾步停在石碑面前。「陸喬說主公有坐擁天下之才,看來所言非虛,你們想想,一個身份不明的錦衣衛,居然可以操控當時權利最大的兩個機構,甚至能調派東廠督主,可見這人雖不是皇帝,但權利或許已經超過了帝王。」
「陸喬說這個主公志不在江山,手裏握着這麼大權利的人,江山都不要,到底在圖什麼?」宮爵還是糾結這個想不通的問題。
「而且文獻中關於陸喬的記載也是錯的,這說明有人更改了陸喬的經歷,就是不想別人知道陸喬的生平。」凌芷寒把身體我上撐了一下。「看起來這個陸喬身上隱藏了很多秘密。」
可惜石碑殘缺,很多重要的內容已經無法控制,我們繞過石碑,看見石室里擺放着很多竹架,上面整整齊齊堆滿了文書,我把凌芷寒抱到靠牆的位置,轉身去查看這些文書,上面覆蓋一層厚厚的塵埃,這些文書已經有幾百年沒被翻閱過。
看得出陸喬是很嚴謹的人,所有的竹架都有編號,這些文書分門別類的歸類擺放,從最開始的竹架翻閱,我發現全都是陸喬出任東廠提督後的記載。
這些文書都是東廠番子呈上的簡報,裏面記載的全是在追查一些人的進展,我聯繫翻閱了好幾本,結果都如出一轍,直到我翻查到最後一個竹架,上面的文書記載的內容依舊是同一件事。
可往來的文書中並沒有提及追查的人姓名和身份,但從進展看已經有了眉目,我詫異的抬頭環顧整個石室里上千本文書,看來記載的都是同一件事。
陸喬出任東廠提督,位高權重居然一直都在處理一件看似尋常的小事,從文書上的批示看,陸喬不遺餘力沒有絲毫怠慢,堂堂東廠提督居然把所有精力都耗費在一件事上,這讓我大為疑惑。
「這或許就是主公調派陸喬出任東廠提督的原因,東廠眼線眾多,而且權利極大,這個主公是想讓陸喬幫他追查一件事。」宮爵合起手裏的文書,也發現其中的端倪。
「江山都沒看在眼裏,動用東廠,估計錦衣衛也應該出動,當時權利最大的兩個機構,都聽從這個主公,相當於舉國之力,僅僅是為追查幾個人,這說不過去啊。」我深吸一口氣滿臉焦慮。
「凌無塵……」田雞在竹架中拿着一份文書念出聲,然後蹲到凌芷寒面前。「凌無塵這個人你認不認識?」
「當然認識,凌無塵是凌家傳人之一。」凌芷寒想了想掐指一算肯定點頭。「他剛好是天啟年時候凌家的宗主,怎麼了?」
「你們過來,這文書里有關於凌家的記載。」田雞興奮的招呼我們過去。「文書里說,陸喬到蘇州監察,曾指派東廠從凌家帶走凌無塵……經過嚴刑拷問?」
田雞撓撓頭看向凌芷寒不解的問:「不是說你們凌家連帝王都不敢得罪,東廠的人怎麼敢抓你們凌家的人去拷問?」
我和宮爵對視一眼,隱約感覺這事蹊蹺,居然還和凌家有關,連忙走過去。
「我看看。」凌芷寒慌亂的從田雞手裏把文書搶過去。
「這墓還是不正常。」田雞站起身一臉無語的苦笑。「我什麼時候才能遇到一個正常的死人墓啊,我是盜墓的,不是解密的,這墓盜的,我頭都大了。」
「文書後面什麼也沒有了。」凌芷寒翻看幾下,坐在地上把文書遞給我們。
我接過手翻閱到後,發現後面的紙頁不全,明顯是被人撕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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