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怎麼的,現在明明已經擺脫了那個討人厭的錢包,可心裏卻突然感覺空落落的,好像,就這麼丟下她確實有些不太好似的。
不過,他也只是那麼感慨了一下,就默不作聲地坐在了花壇邊,等着在剩下的一點時間裏,看能不能再找到一點生意。
這是倒霉的一天,直到天完全黑了下來,路燈全都亮了起來,裝修隊的人全都走光,橋下卻溜達出了更多的人,他也沒能接到一個生意。
心情失落下,他終於痛下決心,在回家的路上點了兩個菜,一葷一素,甚至要了一瓶啤酒。
他心裏就是覺得煩,煩得難受,明明都把最煩人的女鬼給甩了,可心裏反而感覺比她在的時候更煩。
一邊喝着酒,他時不時地就想起了錢佳那風雲變化的面孔,期間偶爾也能想到曹薇那迷死人的嘴,這點美麗的回憶,讓他的胃口大開,不但把桌子上的菜和酒都掃光了,還連着吃了三碗飯。
等回到出租屋,他先是小心翼翼地打量了一下房間,確認這裏除了自己外,再沒一個能蹦躂的東西了,安心的同時,卻偏偏有那麼一點點的失落。
哎,這是一個難受的夜晚,他沒心情學習那本燈籠書,沒心思總結。
兩個女人的面孔總是輪番在他的腦子裏鬧騰,讓他一點都安靜不下來,最後,他索性拿起了那隻還沒歸還的鉛筆,在那個作業本上寫着:王治,錢佳,曹維,曹衛?曹危?他是真不知道是哪個「味」來着,不過,他卻偏偏清晰地記住了她叫甚麼,雖然只無意間聽到過一次。
也不清楚到底熬到了幾點,他才迷迷糊糊地睡下,不過在夢裏,兩個女人更囂張了,一個仿佛地獄裏誘-惑人的妖精,張牙舞爪地勾-引着他,另一個正好相反,就像是天上飄飄而下的仙女,清純而優雅,不過舉手投足之間,更加的讓人迷醉。
第二天,經過一夜的煎熬,王治同志更加的無精打采了,他要死不活的騎着自行車,來到了橋下,今天的天就和他的心情一樣,沒有太陽,陰沉沉的看着就沉悶。
他正呆坐在那裏,身邊卻輕飄飄地過來一個身影,他把原本低着的頭抬起來一看,差點忍不住叫了起來。
來到他身邊的不是別人,正是女鬼錢佳,她哭喪個臉,比王治更加的無精打采,看見王治驚慌的面孔,平靜地坐在了他身邊的花台上,只是她坐得很奇怪,因為她的身體已經陷進去了。
王治忍不住打了個激靈,想爬起來就開溜,可偏偏又沒那個力氣,感覺手腳這時候就不是自己的一樣,有點不聽使喚。
沉默了好一會兒,錢佳才淒涼的開口道:「我在那間屋子等着,等他們發現那個紙團,一直等着。」
王治左右看了看,現在還比較早,裝修團的同夥們都還沒來,而橋下也只有幾個晨練的老頭老太太,也沒誰捨得把視線賞賜到他身上,他偷偷摸摸的小聲對錢佳說道:「他們看見了?是不是去逮那個兇手了?」
錢佳低着頭,看着地上,光潔的腳一盪一盪的,她的腳每一次盪下去,就沉進了地底,接着又抬了出來:「他們進進出出,卻一直沒人發現紙團,直到今天早上,第一個來上班的警察看見了它,他撿了起來,看也沒看就直接丟進了垃圾桶。」
王治的嘴忍不住抽搐了兩下,這是一個讓人沮喪的結果,想着她昨天受的罪,他自己都覺得心裏一痛。
錢佳越說越激動,也不看王治,接着低泣道:「我不停地叫,不停地喊,甚至去垃圾桶想把那個紙團撈出來,可是,他看不見,聽不見,我也撈不起紙團,我根本碰不到它!」她低沉的哭了起來,聲音悽厲而傷心。
王治心裏也跟着隱隱作痛,想到她從昨天下午一直守在那裏,等着,看着,焦急着,最後徹底失望,那種心情,肯定不好受吧。他忍不住伸出了右手,放在了她的肩膀上。
這是實實在在的感覺,雖然沒有碰觸到別的東西那種觸覺感,不過,至少他的手沒有鑽進她的身體裏面,是實實在在地放在了她的肩膀上。
她抬起頭可憐地看着他,然後努力地笑了一下道:「你是我唯一能碰得到的。」
王治輕輕一嘆,心裏翻江倒海的感嘆着,這是一個多麼好的女孩啊!多麼可憐啊!多麼值得幫助啊,可是嘴上,他卻甚麼也沒說,然後還收回了右手,又裝着若無其事地坐在那裏。
兩人之間又沉默了下來,錢佳可憐巴巴地盯着他看,他裝着啥也不知道,眼睛看向那些正五花八門晨練的人。
過了差不多十分鐘,錢佳終於忍不住了,語氣稍微強硬了一點道:「你就真的不願再幫我了嗎?」
「我已經幫過你了,這事沒成,只能說是你的命,我說祖宗,你既然都死了,就好好去投胎吧,別再纏着我了,你倒是不吃不喝不花錢,可我這還活着呢,要是三天不掙錢,我這就得跟着你去餓死了!」王治也同樣一副可憐巴巴地望着她,簡直一副乞憐的模樣。
錢佳死死地盯着他的雙眼,看着看着,嘴角忍不住抽搐了兩下,眼看着就要往上翹起來,那嘴裏裝着的話立馬就能噴發出來了。
正在這時,她稍感意外地往旁邊瞥了一眼,可就是這麼一看,臉色立刻大變,然後驚恐地尖叫了一聲,立馬鑽進了花台,躲在了王治的背後。
王治一愣,這是哪一出啊?莫名其妙的,他回頭一看,結果花壇里只露出一個爆炸頭的腦袋,他鬱悶地道:「咋了?」
錢佳滿臉都寫着驚慌,甚至那鋼針一樣動都不動的頭髮都能看見顫抖,一聽見王治的話,她腦袋旁邊的花壇里突然伸出一隻手來。
王治這也給嚇了一跳,這確實挺詭異的,原本就只有一個腦袋了,這突然從腦袋旁邊伸出一隻手來,他忍不住跳了起來,離這女鬼稍遠一點,可他剛一跳起來,錢佳也跟着從花壇里沖了出來,幾乎一個眨眼間就又躲在了他的背後,同時伸出手斜指着立交橋外的半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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