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說司馬懿抱着友人之子回到家中,卻把等在房中等候的愛妻張春華嚇了一跳。
「這……這是怎麼回事?」張春華顯然難以理解,自己的丈夫明明是去丞相府赴宴,結果卻帶了一個幾乎還不到滿月的嬰孩回來,這算是什麼事啊?
「這個小傢伙可了不得!」苦笑之餘,司馬懿將先前張素素與他的對話原原本本地告訴了妻子,畢竟她的妻子也是飽讀詩書、聰慧過人的女子。
「你說他是……」聽聞丈夫之言,張春華倍感震驚。
「噓,不要命了?!」司馬懿連忙捂住妻子的嘴,畢竟此事關係重大。
根據張素素的反應看來,那個女人多半不想世人知道這件事,畢竟未婚產子這種事,實在是有違世俗理念,司馬懿敢打賭,要是他們夫婦二人膽敢將這件事隨便透露給他人,那麼不過三日,司馬家與張家多半會被張素素冠上莫須有的罪名,畢竟這個嬰孩的親生母親,那可不是什麼善茬。
在經過丈夫的提醒後,張春華也覺得此事干係重大,從丈夫手中接過嬰孩,帶着幾分恍然大悟的口吻,喃喃說道,「妾身說那個女人這大半年怎麼未曾露面,原來如此……」
「你可莫要到處亂講啊!」司馬懿忍不住提醒道。
「夫君當妾身是無知之婦麼?」張春華沒好氣地瞥了一眼丈夫。繼而注視着懷中的孩子。輕笑說道,「妾身就說嘛,今早還瞧見幾隻喜鵲來着,此乃大吉之兆啊,這不,便遇到了此等好事,有此子在,我司馬家與張家,何愁不得興旺?」
司馬懿聞言倍感無語地望了一眼妻子,無奈地搖了搖頭。他的妻子哪裏都好,就是有些趨功進利,說白了就是有些虛榮,總是喜歡和誰家誰家相比。什麼誰家的什麼人當了什麼官啦,什麼誰家的人有多少威望啦,這讓司馬懿感到有些壓力。
不過話說回來,若是沒有家中這位妻子日復一日的鞭策,或許司馬懿在為人處事方面還要更為懶散、懈怠也說不定。
「對了,這件事莫要告訴老夫人,連長兄亦告知不得!」司馬懿再此提醒道,他口中的老夫人,指的便是他與長兄司馬朗的親生母親。
雖說為人女人,不應欺瞞生母。可奈何這件事實在關係太大,一旦泄露,恐怕他司馬家人丁並不旺的那十幾人,都會受到牽連,甚至於還會禍及到親家張家。
「妾身明白,」張春華點點頭,說道,「夫君放心,好在前些日子妾身感覺身體有些不適,在家歇息。就說是又懷了一胎,待過個大半年,再去稟告老夫人便是……」
司馬懿想了想,雖覺得有些不妥,但是一時之間卻也沒有什麼好辦法。
總得說來。用撫養一個孩子的代價換來太尉之職,還有司馬家、張家日後的飛黃騰達。這顯然是一樁穩賺不賠的買賣。
「對了,夫君,那張素素可曾替這個孩子取名?」
「昭!」
「昭?」張春華愣了愣,喃喃喚道,「司馬昭,聽上去還不錯的樣子……那表字呢?」
「這倒是沒有……」
略感意外地望了一眼自家夫君,張春華皺眉說道,「夫君行事何以如此疏忽?——此子乃是那張素素懷胎十月所生,倘若由我等取字,這合適麼?不若夫君再回去問問那張素素?」
「我可不去!」
司馬懿斷然拒絕,要知道方才那一趟,就幾乎唬地他差點丟了半條命,他哪裏還敢自己再送上門?
「那怎麼辦?」
望着妻子猶豫的表情,司馬懿皺眉想了想,說道,「既然此子生母要他成為人上人,便叫子上,如何?」
「子上?司馬昭,司馬子上……」張春華連喚數聲,附和地點了點頭,她也感覺這個表字十分穩妥,想來那張素素也不會介意。
次日,司馬懿上朝時,果然程昱對朝中大臣們傳達了升他為太尉的消息,甚至於,張素素還特地賞賜了一座府邸給司馬懿,非但裝飾奢華,府內設施、傭人亦是一應俱全,甚至於,規格竟不比張素素的丞相府差上多少,顯然,張素素早在數月前便在着手準備這件事。
司馬夫婦心裏很清楚,張素素賞賜的那座宅邸,其實並不是給他們的,而是給他們的二子,也就是張素素的親生兒子。
畢竟司馬懿原先那座宅邸,雖說也算是寬敞,但在張素素眼裏,終究還是有些敗落,作為生母,她又豈能忍心讓自己的孩子在那樣的府邸中長大?
不得不說,這突如其來的任命,叫諸位朝中大臣有些措手不及,而他的妻子張春華也裝作懷有身孕的樣子,府上也謝絕了所有訪客,這讓那些爭搶着想向司馬懿道賀的朝臣暗道可惜。
此後的十餘日,由於產後身體還需要一些日子恢復,張素素並沒有急着回歸荊州,而是依舊以抱病作為藉口在府上修養。
直到建安五年二月六日,在親自登門拜訪了司馬懿的太尉府,秘密見過了自己的兒子後,她這才帶着郭嘉踏上了荊州這塊整場遊戲的舞台。
建安五年二月十七日,張素素抵達了荊州,但是,她並沒有進襄陽,而是來到了襄陽城南一處較為平坦、偏僻的荒野,因為那裏,有一座她半年前讓張角代為督造的祭壇。
她說過的,會以最強的軍容迎接陳驀的挑戰,為此,她要將曾經戰死在沙場上的諸多猛將喚回。
不得不說,三日三夜的祈法,讓身體狀況並沒有完全痊癒的張素素有些吃力。但是很幸運地。在她施法的過程中並沒有出現什麼差錯。
死者復生,成為屍鬼,即便是張遼、張頜這等武神,也對這個過程倍感興趣,更別說呂布、董卓、孫堅這些位屍鬼。
三日之後,襄陽城的百姓突然發現,天空烏雲密佈,無知的他們當然不會知道,那是張素素施展了通天法術,逆天改命。強行將死去的靈魂喚回了陽世。
終於,第一個人從被瘴氣籠罩的祭壇中走了出來的……
「這傢伙是……」驟然,張頜睜大了眼睛,在他身旁。高覽亦露出了凝重之色,畢竟這個人他們太熟悉了,那正是他二人當初的同僚,同為河北四庭柱之一的河北猛將,顏良。
只見在張頜與高覽怪異的目光下,從那一片黑色的瘴氣中走出來的顏良,默然地望了眼自己的右拳,繼而捏了捏拳頭,隨即臉上露出幾分喜悅。
對於這種喜悅,孫堅、呂布、董卓三人太熟悉了。因為他們曾經也像顏良一樣,以難以置信的驚喜來面對這不可思議的重生。
啊,只有死過一次的人,才會感覺活着的可貴,也只有死過一次的人,才會真正體會到,世間有比名利更珍貴的東西,比如說生命,比如說親人……
「顏良,還記得你方才的承諾麼?」張素素淡淡說道。
「這個聲音……」顏良詫異地抬起頭。望向張素素,對於這個將自己從無盡黑暗的深淵拯救出來的聲音,他太熟悉了。
「末將顏良,願效犬馬之勞!」
「很好!」張素素微微一笑,繼而望向那股黑沉的瘴氣。而這時,又有一個人從瘴氣中走了出來。
郭汜。竟然是當年在弘農與陳驀有過一次激烈戰鬥的西涼猛將,郭汜!
「末將郭汜,願聽丞相調度!」
「很好……」
繼郭汜之後,文丑、祖茂、李綱、荀正這些當初戰死沙場的將領,逐一以屍鬼的形態的復活,歸順了張素素帳下,甚至於,就連波才、彭脫、卜己這些在仙人之戰中並未身形俱滅的甲子年黃巾將領亦再次復活,以至於原本空蕩蕩的祭壇之下,如今竟然人滿為患,粗粗一算,竟然有數千人。
這數千人中,有的曾經是袁術的部下,有的曾經是袁紹的部將,有的則是曾經被冠名反賊的黃巾將領,他們彼此以往所處的陣營或許是對立的,但是此時此刻,他們卻處在同一個陣營,不得不說這是一種諷刺。
而這些的實力亦是參差不齊,有的是萬人敵以上、武神以下的猛將,有的是萬人敵,有的尚不及萬人敵,但是無論怎樣,要比普通的軍隊士卒強得多。
「真是了不得……」望着那數千名曾經亦揚名一時的各地猛將,站在一旁圍觀的張遼不禁皺了皺眉。
在他身旁不遠處,于禁說出了他的心聲。
「好一支……虎狼之師!」
瞥了一眼于禁,張遼默然不語。
虎狼之師?
啊,正是虎狼之師,曾經馳騁戰場的猛將齊聚一堂,區區劉備、曹操、孫權等人,又如何能夠抵擋?
不妙啊,驀哥……
就在張遼暗自皺眉之餘,呂布凝眉望了一眼那些位重生復活的舊日猛將,回顧張素素疑惑問道,「人數何以如此之多?這樣,恐怕不好調配……」
也難怪,要將這數千人舊日沙場猛將分配到張素素麾下數十萬大軍中,這確實是一件極大的工程。
豈料張素素聞言淡淡一笑,搖頭說道,「不,妾身並沒有將他們分派到各軍的意思,兵貴精而不在多,要擊潰小驀的白眊軍,這些人就足夠了!」
「你的意思是,讓他們自成一軍?」呂布眼眉一挑,看得出來有幾分震驚,他根本不用去想,也知道那究竟是一股多麼強大的力量。
「那怎麼稱呼這支軍隊呢?」望見自己當初戰死在陳驀手中的部下祖茂亦在那些人中,孫堅帶着幾分感慨問道。
只見張素素閉目想了想,忽然沉聲說道,「猛如虎狼,凶如獅豹……虎豹騎!」
「虎豹騎?」孫堅與董卓等屍鬼對視一眼。暗自點頭。
確實。在他們看來,用虎豹騎來形容這支軍隊,那簡直就是恰如其分,畢竟這些被復活成為屍鬼的猛將中,哪怕是實力最弱的人,也有着以一當百的實力,作為將軍或許能力不足,可是作為士卒運用,那簡直就是一支戰無不勝、攻無不取的軍隊。
「開始了喲,小驀。」高高立於那座祭壇之上,張素素俯視着底下黑壓壓的人群,喃喃說道,「你我之間的遊戲。賭上世間一切的遊戲……素素可是給了你半年的時間來籌備呀,可別讓素素失望……」
說着,她長長嘆了口氣,仰頭望着天空。
「你……在哪呢?又在做什麼呢?——咦?怎麼……」
不知為何,張素素微微皺了皺眉,眼中露出幾分驚訝。
--時間回溯到幾日前--
就在張素素在趕往荊州的期間,她所日夜思念的對象,正處在距離她無比遙遠的地方。
「回……回來了?真的回來了?」
站在那熟悉的街道,望着街上那熟悉的行人,熟悉的車輛。陳驀隱約有種在世為人的感覺,在此之前,他從未想過,有朝一日,他還能回到自己那個熟悉的世界。
「這就是你以往生活的地方?」在陳驀身旁,孫尚香倍感驚訝地打量着四周。
「何其不可思議……」性格穩重的趙雲,亦瞪大眼睛望着街道上那一輛輛行駛而過的汽車,似乎正在驚訝於它們與馬匹的異同。
孫尚香、趙雲、太史慈、曹洪、凌統,正是此次隨同陳驀前來尋找最後一本天書所在的人選,如果沒有他們。陳驀甚至還以為在漢朝的那幾年只是一場夢境,當然了,此刻套在他身上的那套漢朝式樣鎧甲,亦明顯地出賣了那並非夢境的這個現實。
「……我們快離開這裏!」陳驀壓低聲音對身旁的幾人說道,因為他已經注意到。街道上來來往往的人群正用無比怪異的目光望着他們,尤其是孫尚香。畢竟身着鎧甲的貌美女性,無論在什麼地方都是那樣的養眼。
「走?為什麼?」即便是聰慧過人的孫尚香,似乎也沒有意識眼下的處境,然而還沒等她回過神來,卻被陳驀一把拉住手臂,強行拉入了一旁的小巷中。
趙雲、太史慈、曹洪、凌統四人對視一眼,亦緊緊跟上,儘管他們對四周那些新奇的一切充滿了好奇。
在也不知在旁人怪異的目光下飛奔了多久,陳驀等人這才來到一條人煙稀少的小巷,在放開面色略有些羞紅的孫尚香的手臂後,他回顧眾人說道,「我們先換一身衣服……」
「為何要換?」太史慈有些不解地望着自己身上的鎧甲。
無可奈何地望了一眼太史慈,陳驀沒好氣說道,「你不覺得我們幾人的裝束與行人相差很大麼?如果你不想到處被人盯着看,就聽我的!」
會想到方才旁人怪異的眼神,眾人這才恍然大悟。
「那換什麼樣的衣服呢?」趙雲問道。
陳驀聞言望了望四周,正巧旁邊便有一家服裝店,於是,他便指着玻璃櫥窗內的衣服說道,「就換這樣的……」
話音剛落,就見曹洪似懂非懂地點了點頭,說道,「那好辦!」說着,他便走向那家服裝店。
而這時陳驀正在叮囑趙雲等人,說着說着,忽然聽到身後咣當一聲,一回頭,一顆心幾乎跳到了嗓子眼,因為他正看到曹洪正跨過被他打碎的玻璃櫥窗。
「你……你做什麼?」陳驀驚聲說道。
曹洪疑惑地轉過頭來,納悶說道,「不是你說要換麼?」
「……」陳驀啞口無言,在思忖再三後,終於打消了向曹洪解釋什麼叫做入室偷竊的念頭,畢竟對於向一個幾近兩千年前的古人解釋這種事,難度實在太大。
不過錯已鑄成,再說什麼也是白費,無可奈何的陳驀,只好再次帶着眾人跑路,畢竟那家店的店主已經聽到了玻璃破碎的聲音,正帶着疑惑與驚怒從屋內走出來。
幾近輾轉,陳驀帶着趙雲、孫尚香等人來到了他曾經居住的地方。
什麼?鑰匙?
哦,根本不需要那種東西,那所謂的防盜門,已經在太史慈輕描淡寫的一推間變成了一塊廢鐵,連帶着裏邊的木質門。
拜託,這可是自己父母花了不少積蓄給自己買的一套房子啊,知道你是武神,你厲害,可你好歹悠着些啊!
頗為幽怨地望了一眼太史慈,陳驀搖搖頭走了進去,在望着屋內那些堆滿灰塵的家具嘆了口氣後,從衣櫃中隨意拿出幾套衣服,丟給趙雲等人。
好在趙雲、太史慈、曹洪、凌統等人的身高、體型與陳驀都大致差不多,是故穿上之後,倒也不覺得難看,甚至於,還有些帥氣,如果這幾個人願意將他們頭上發束剪了的話。
當然了,陳驀也知道這是不可能的,畢竟漢朝人都認為身體髮膚、受之父母,要當他們對自己的頭發動刀子,那簡直是難如登天。
然而,趙雲等人倒是好解決,可到了孫尚香那裏卻碰到了難題。
「你……是你穿過的?」面色通紅的孫尚香下意識地便將陳驀遞給她的衣服丟在了地上,還狠狠地踩上了幾腳。
「我沒穿過好不好?」望着孫尚香那隱隱帶着幾分憤恨的怪異目光,陳驀欲哭無淚。
這算什麼事?
回到現代第一件事不是尋找那最後一本天書的下落,而是給孫尚香那個丫頭買衣服麼?
翻箱倒櫃地從柜子裏取出銀行卡,在叮囑了趙雲等人幾句後,陳驀走向了距離住處不遠的那一家女性內衣店。
這算是什麼事!
在售貨人員古怪的目光下,面色漲紅的陳驀瞥了一眼櫃枱上那些女性內衣,在猶豫再三後,終於一發狠,將其丟入了購物籃中。
該死的,非要跟來!
倍感難堪的陳驀惡狠狠地想道。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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