愛莫能棄 第七十四章番外8

    審言去會見客人的那天,言言不知道從哪裏聽到了消息,一早就在我們屋外坐着等着,說要和爹一起去我們的新居玩。全\本/小\說/網審言同意帶他,我們就都上了錢眼給審言改裝過的,車內一邊是臥鋪的馬車。一路上,審言像是躺在了一個墊得厚厚的褥子,有一尺高的圍欄的抽屜里,但我沒有把這個形容告訴他。我坐在餘下的一個位子上,把言言抱在腿上行了一路,我沒敢看審言的臉sè。這兩天,就是和他說些親昵的話時,他才短暫地有些jing神,其他時間都是一副懨懨的樣子。

    到了地方,從車窗就看見院門外站了不少的人。我給審言在車裏重新梳了頭,把掛在車壁上的外衫給他罩在粗布衣上。車簾一開,好幾個人圍了過來:「謝大人,驚聞您傷……」「謝大人,我有祖傳秘方……」「謝大人,我ri夜心焦……」

    錢眼過來,微笑着對眾人抱拳,「各位,下官錢茂,乃是謝大人的助手,ri後先與諸位會面,然後安排諸位與謝大人的見面。請諸位多加包涵,我願全力為大家效勞……」

    「真的?謝大人?」「謝大人,我們不能見您?」……

    審言示意了一下,錢眼一扶他,他下了車,對大家行了一禮,低聲說道:「錢大人是皇上欽點五品官員,將輔助我持掌商部的事務和運作,自有決策權和委任一些要職的權限……」

    「錢大人!幸會!幸會!」「錢大人,在下……」「錢大人,我看您如此眼熟,是否有一面之緣?」……

    錢眼笑着點頭,說道:「我先同謝大人進門,片刻就與諸位相談。」我在車窗里看着他扶着審言進了門。等那些人都擁到了院門前,我才同言言悄悄下了車。那邊杏花和錢眼的爹也下了車,我忙去行了禮,錢眼的爹慌忙回禮,但不再說那些自認卑微的話了。

    看門前那麼多生人,我就說去不遠處的河邊走走,杏花過來挽了我一隻胳膊,言言拉了我另一隻手,錢眼的爹緊跟我們身後,我們往河邊走去。

    這才過了三天,周圍突然出現了十幾個臨時用竹子和葦席搭出的棚屋。那天冷落的小街道上人來人往。那個小茶攤坐滿了人。遠遠地看王准拿着布幡兒站着看院門,見了我們,笑着跟過來了。院門前的人群里突然冒出了那個醉鬼老人,也公開地走過來,這次他不像喝醉了的樣子。

    到了河邊,我和杏花在柳蔭下坐了,錢眼的爹在不遠處蹲着。言言在我們面前脫了鞋襪,淌着水玩。我和杏花說些女孩子的話題,什麼sè兒的花樣配什麼衣服,餘光里,見王准和那個老人過來了,錢眼的爹站起來,溜達到了我和杏花的身後。

    那個老人停在了不遠處,王准到我們面前笑着深施了一禮,我和杏花也起身還了禮,王准忙說:「謝夫人,錢夫人,快請坐。」

    我也笑着說:「王公子也請了。」

    我們又坐下,王准也選了塊石頭坐了。他笑容滿面地說:「那天不知道是朝中重臣謝大人到了,說話中間多有得罪。」

    我也笑答:「你也說了很多好話。」

    王准笑眯眯,「謝夫人與人們所傳大相徑庭啊。」這個人就是罵人也是笑着的。

    杏花冷哼,我還是笑着,「人們所傳是什麼呀?」看你敢說什麼。

    王准笑,「一派胡言,夫人不必知曉。」他沒敢說。杏花又哼。王准還是笑,「這位小公子四五歲了吧?人說謝大人三四個月前才成了親,而且身體一直不好……就是算到那時董小姐買了淪為官奴的謝大人,對他行了……也不過是兩年半前的事,難得有這麼大的孩子……」

    他說得不堪,我不由得笑出聲,轉頭叫,「言言,過來。」

    言言跑了過來,「娘,什麼事?」

    我問道:「一會兒爹出來,你要幹什麼?」

    言言說:「我想讓爹教我寫字,上次我們寫了五,這次寫六七八。我教了常歡和蓮蕊姨怎麼寫一二三四了。」

    我點頭,「真是好的孩子。但也別累着你爹。」

    言言認真地說:「娘,我知道,爹身子不好,自己夾不着菜,我得給他夾菜。」杏花在我旁邊哈哈笑,我也忍着笑說:「去玩,別跑遠了。」言言答應了一聲,跑開了。

    演示完畢,我看向王准,笑着說:「這世上,父母與孩子的緣分,很難說。有的人要以親生血緣來結緣,有的人要以領養來建立情分。但不管什麼,只要孩子能快樂地長大,就是善緣。言言是錢大人和我哥哥郎中董清一年多前在路上從一個被劫匪殺死的母親懷裏救出來的孩子。他當時重傷,如果不是我哥哥,他早就死去。要想知道詳情,你去與錢大人細談。但現在,言言是謝大人和我的兒子,他曾以身護我,救過我的命,我們的家就是他的家。謝大人說了,ri後如果他有親人相見,要依據言言的意思,依着他願意和誰在一起來決定他的去處。」

    王準的臉上還是笑,但其中多了激動的神情,「謝夫人,如此多不公平。這位小公子從懂事就與謝大人和夫人在一起,自然親近,會選擇貴府。如果他與親人在一起,就不見得。」

    我也笑,「我並沒有說不讓他和親人相見呀。我們不會隔斷人們之間的血肉之情,只不過,不能違背了言言的喜愛。」

    王准眼睛笑得快看不見了,「那麼,他如果是有親人,那些人都可以隨時來見他?」

    我點頭,那個老人突然插話說:「一視同仁,不偏不倚?」

    我又點頭。王准突然起身,拱手說:「謝夫人,我先告辭一下。」轉身走得飛快,沒影兒了。我們再一回頭,那個原來的醉鬼老人也不在了。

    我知道他們都去找人了,想就離開,可審言還沒有出來。我轉身問錢眼的爹:「錢老伯,他們會不會來搶言言?」

    錢眼的爹搖頭:「姑爺是朝中的當紅的大臣,他們不敢。」

    我笑着說:「況且,有錢老伯在。」錢眼的爹想說什麼,又一嘆,說道:「小姐,人真的不會因福得禍嗎?」

    我說:「不會,因為所有的事情都同時是福也是禍,只不過看人怎麼去對待而已。覺得是福的人,看到的是福氣。覺得是禍的人,看到的是災禍。看到福氣的人因福氣而振作,看到災禍的人,因災禍而擔憂。可振作的人有可能忽視了可以避免的危險,擔憂的人無法在生活中享受快樂。所以,說實話,我覺得怎麼看都沒有錯。」我爸聽見了我這麼說話,會哈哈大笑了,我跟他一樣了。

    錢眼的爹點了點頭,「姑爺是我所見最有禍的人,也是最有福的人啊。」我也嘆息點頭。

    正說着,路邊匆匆地過來了幾個人,為首的是個圓滾滾的五十多歲的人,上下腰身一般粗細,背厚膀圓,面頰圓的鼓起來,眉重目亮,依然烏黑的鬍鬚遮住了短粗的脖子。他身後跟着那個醉鬼老人。幾乎是同時,另一個方向,也來了幾個人,王准打頭,他後面是一個年長之人,鬢髮灰白,jing瘦得像根竹竿,極短的半寸鬍子。兩幫人到了我們左近,同時停下,看着在我面前幾步外專心在水裏跳來跳去的言言。

    言言像是察覺到什麼,抬頭看兩幫人,對他們一笑,見他們沒對他說什麼,就又接着玩水。

    那個雄壯的老漢咳了一聲,顫着聲音說:「這位小公子,喜歡玩水?」

    那個瘦乾的老者也立刻說道:「小公子,還想玩兒什麼?」

    簡直不像話,這麼就把我們給忽略過去了。言言又看他們,笑着說:「爺爺好。我喜歡玩水,現在不想玩別的。」


    雄壯老漢微笑點頭說:「很好。」勝利地看了那個瘦老頭一眼。

    那個瘦老頭臉sè發青,但強對着言言微笑着說:「小公子,想不想學游泳?」

    言言馬上點頭:「想!」那個瘦老頭剛綻開歡樂的笑容,言言說道:「錢伯說我娘會游泳,還會從山崖上飛到水裏,把我爹嚇得半死,不會水也要跳河。我要向我娘學游泳,好去教我爹。」

    這回我含笑點頭,真給我爭臉。兩個老漢對看,要用眼睛殺死對方,然後看我,我不敢笑了。

    那邊錢眼喊了一聲,「謝大人會見完了,你們過來吧。」沒有聲嘶力竭,但清清楚楚地聽到了我的耳里。我和杏花站起來,言言拎了鞋襪跑到我身邊:「我累了。」說完伸開雙臂,要我抱。

    我笑着說:「剛才還玩得不累……」

    那個壯老漢馬上說:「小公子,你娘看着沒勁兒,我可以抱你。」

    瘦老頭急着說:「小公子,你可以騎在我的肩頭。」

    言言說道:「我要娘抱,讓爹看看。」杏花笑出聲:「言言真是太聰明了。」

    我抱起言言,杏花在我身邊,錢眼的爹在我身後,後面跟着兩對人馬,走過街道,到了大門前。

    門前沒有人,審言和錢眼並肩站在門洞的yin影里。審言穿着件月白sè的長衫,身姿筆直,意態平靜,半睜着眼看我們走近,錢眼饒有興致地盯着我身後。

    我們到了他們近前,錢眼說:「謝大人今ri的事情辦好了,我再在此與裏面等着的其他人多談些事兒。謝大人的府邸還未收拾好,請謝大人先回去休息吧。」他說話一本正經的。

    那個壯老漢一拱手,「這位可是錢大人?」錢眼笑着地點頭,也拱手還禮,問道:「這位是?」態度平易隨和。

    壯老漢說道:「在下林盛。」瘦老頭立刻接道:「在下趙一德!」兩個人幾乎同時說道:「可否請借一步說話?」

    錢眼笑着示意了一下,兩個人跟着錢眼進了院門。審言看着我,不出聲,我努力笑着說:「言言玩水,腳濕了。」杏花在我旁邊低笑。言言使勁往我身上爬了爬,我快抱不動他了,把他往上託了一下,言言對着審言笑:「爹,回去和我寫字?」審言閉眼,點了下頭。

    說話間,錢眼和那兩個老漢出了院門,林盛對審言施禮道:「謝大人,在下林盛。一直欽佩謝大人的興商富國之論,ri後我將重建事業,也算是對謝大人的支持。」

    審言也行了一禮,緩慢低聲說:「久聞林老業績,若林老能重cāo舊業,必有利南北交通,鼓勵商賈販運,利國利民。」

    趙一德也拱手說道:「謝大人,我趙家素享江湖美名,行俠仗義,維持地方和平。」

    審言又施禮,輕聲說道:「如果商業茂盛,鄉鎮繁榮,於國於家,都有好處。趙家也必會更加榮昌。」

    兩個人又同時對我拱手道:「見過謝夫人。」我忙放下言言,斂襟回禮,說道:「見過長者。」

    言言光腳站在地上,我還禮後就蹲下來,給他穿襪子穿鞋。林盛對着言言溫和地說:「小公子,你ri後想幹什麼呀?」

    言言毫不猶疑,「當天下第五大高手!」審言輕咳,錢眼用手捂住嘴揉了一下。

    趙一德皺眉,「為何是第五大高手?」言言都講熟了,不打殼地說了一遍理由,兩個人都口呆目定。

    片刻後,趙一德先反應了過來,急切地說道:「只要小公子願意,我一定讓你完成心愿,我們明ri就可以開始準備。」

    林盛吭了一聲,有些yin險地說:「他以為他是誰?小公子,我明ri去見你,介紹一下各種兵器,你想想要學什麼……」

    言言皺眉,「我不想學兵器,我要向我爹學寫字,好去教常歡和蓮蕊姨,ri後還要教常語和小舅舅。要向錢伯學賺錢,好養活我爹娘。還要向我大舅舅學醫,好給我爹治病。」

    林盛疑惑的樣子,趙一德驚訝地看審言和我,脫口說:「養活爹娘?」

    林盛直了身子,周圍看看,對後面的人說道:「買下這周圍方圓三里的田地,尤其這街道兩邊。」後面有人應了聲,離開了。趙一德立刻喝道:「你們等什麼,快去搶啊!」

    林盛馬上說:「不可,如此競價,會讓周圍土地價格飛漲。」

    趙一德飛快道:「以此兩宅之間為界,你一半我一半。」

    林盛點了下頭,然後對錢眼說:「錢大人,如果你付租金有難處……」

    錢眼忙擺手:「林前輩如果想收回舊宅,我們自當奉還。否則,一切當按成交契約所定,不可落人口實。」

    林盛說道:「我明白了。但我在周圍建房建店,沒人該說什麼吧。」

    錢眼嘆息,「林前輩的事,我們不打擾。」、

    趙一德忙說:「我也要建房開武館,收徒授業。」

    錢眼拱手:「預祝趙前輩成功。謝大人重傷初愈,在此先與大家告辭了。大家有事請到裏面等我。」

    眾人又向審言行禮,錢眼陪我們到了車邊,對我說杏花隨他進府去與在裏面的麗娘她們打掃,他的爹送我們回家。

    我們回到車上,審言脫了外套,才露出了疲憊神sè,躺在褥上。言言遲疑了會兒,竟然爬過去躺到審言身邊,說道:「我累了。」這是他今天第二次用這個藉口。審言輕嘆了一聲,說道:「你還累了?」眼睛瞥過來,我笑。

    言言閉了眼睛說道:「他們說爹今天來這兒,我怕早上起不來,爹走了,我夜裏醒了就沒睡。」說完打了個大哈欠,轉身抱着審言的胳膊。車子動了不久,我發現他們兩個都睡着了,忙把我坐着的被子給他們蓋上了。審言眼底青黑,看來他夜裏又沒睡。言言張着嘴,口水流在了審言的臂上,濕了他的白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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