愛莫能棄 第十四章泄露

    我沉重的睏倦中聽見李伯的聲音:「小姐,杏花,該起了。//www.yibigЕ.com//」聲音並不響亮,但卻把我徹底叫醒了。我睜眼,見天空灰濛濛的,無奈地起身,面前的田野上覆蓋着一層白sè薄霧,太陽還沒有升起來。我悲嘆道:「這麼早就要起床?」

    李伯說道:「小姐,怕ri出後,有了行人……」

    我又環顧,李伯和戴着斗笠的謝審言遠遠地站在了馬匹處,錢眼沒有蹤影。李伯離那麼遠,聲音還那麼清楚,可見這就是練武的人啊。我身邊,杏花也才起身,半哭道:「我頭疼!」我打着哈欠說道:「你喝多了,我那天來時也是頭疼yu裂……」說完一下嚇醒了,忙看了眼謝審言那邊,最好他沒聽見,省得讓他想起他那時的樣子。我現在已經習慣對他察言觀sè,小心迎合,十分像一個獻媚皇上的jiān臣。

    沒有水,不能洗漱,我也懶得吃東西。看杏花頭疼,我就沒讓她幫我梳頭。如果有誰留過到了腰間的長髮就知道這是個多麼艱巨的大型工程。與杏花到荒涼處方便了,我蓬頭垢面地到了馬匹邊。錢眼不知從哪裏冒了出來,一副jing神抖擻的樣子。見我,叫道:「知音!你成了這個樣子?你這是什麼太傅千金?簡直是個要飯的!」

    杏花說了句:「你少胡說!」接着哎呦了一聲。

    我在馬旁把斗笠扣上,說道:「要飯的怎麼了?我這麼可憐兮兮地往那兒一坐,大家都爭着給我吃的和銀子,不像你,一副賊像兒,只能讓人踢幾腳。」

    李伯斷然道:「小姐怎麼能去要飯?!」

    我狼狽不堪地往馬上爬,嘴裏說:「李伯,我怎麼都行。」謝審言低聲咳嗽。他有那麼大架子的人,自然不會理解我這種寬闊的自我接受。

    錢眼搖頭嘆息道:「知音,你這是自得呀還是自貶哪?碰上了你我才明白了這一點,敢情太能幹了是虧本兒的事。你看你這沒用的樣兒,就是逼着人幫你呀。用不用我扶着杏花,她能推你一把?」

    我皺眉:「你對杏花開始動手動腳了?!」

    錢眼忙說:「沒有沒有!杏花娘子,我們只是長談了一宿,對不對?」

    杏花哼唧着上了馬,說:「誰是你的娘子?!胡說!小姐,昨夜是怎麼回事?我什麼都記不得了!就是頭疼……」

    錢眼下巴掉了:「啊?!我那袋上好的女兒紅……」

    我哈哈笑,「此所謂機關算盡,沒佔到便宜!」終於坐到了馬鞍上。

    我們這一路,我和杏花東倒西歪,誰都懶得說話。走到過了中午,到一處城鎮。我困得很,對李伯說晚飯和次ri早上都千萬別在走廊等我,讓我睡不安穩,他們該幹嗎幹嗎去。

    我們進了客房,杏花忍着頭痛,還是進進出出,端了些食物來,我們吃了,簡單洗漱,就倒頭大睡。也許是前一夜就沒睡夠,也許是在地上也沒睡踏實,我們兩個一口氣睡到了次ri的早晨。

    起來,我和杏花都餓得手發抖。走出房間,果然李伯他們沒在走廊處等着。我鬆了口氣,我就怕謝審言在外面站着等我,他非覺得我在羞辱他不可。到小店裏的飯堂處,看見那三位在桌邊坐着,錢眼一副氣急敗壞的樣子,見我走近,李伯就要起身,謝審言看着也要隨着起來,我忙幾步快走,選了離謝審言最遠的但不是直接對着他的位子一下子坐了,對着李伯說:「李伯,我求你了,別跟我講這些虛禮兒了,我緊張啊!」李伯忙坐下,錢眼沒動,說道:「就是,我一個勁兒說先吃飯,李伯非要等你!」我使勁點頭說:「李伯,你們就吃唄,等我們幹嗎,萬一我們睡到中午怎麼辦?下回我要是知道你在等着,就不敢多睡了!」

    李伯說道:「等小姐來,大家吃得才好。」

    錢眼說:「我不用,沒有她也能吃得好。」

    杏花大概頭不疼了,說道:「你就知道吃!沒誰都行!」

    錢眼嘴角成了菱角,「我說不用等知音,但我沒說沒有你我也能吃得好呀?我實際是在等你……」

    我吃驚地說:「錢眼,你已經如此無恥了?!」

    杏花氣道:「你等什麼?就是等着多吃些!」

    錢眼毫無羞澀,「杏花娘子,你真明白我……」

    杏花罵起來:「誰是你的娘子?!」

    錢眼說:「當然是你了!」

    杏花又要開口,李伯嘆道:「杏花,此店中的夥計好久都不過來,你去叫他們上飯吧。」杏花氣哼哼地起來走了。

    我側了臉,看着錢眼說:「你是要動真格的了?」

    錢眼一揚下巴,「我早動真格的了,你沒看出來。」

    我儘量險惡地說:「錢眼,你記住我說的關於你愛財話!我要是看不慣你,就下手拆了你們!」

    錢眼毒辣地看着我說:「你還敢自己提?看來還是沒悔悟。跟你說,我要是能讓你拆了,我就給你一大筆銀子。你說多少吧!」

    我說道:「十萬八千兩!」

    錢眼jiān笑起來,「行啊。可惜,你得不到。」

    我也假笑,「可惜,你不知道。」

    我和錢眼正對着咬牙切齒,李伯突然說道:「小姐,昨天杏花告訴了我小姐的吩咐,我昨ri下午就帶謝公子去看了本地最好的郎中。他說謝公子的咳嗽是寒涼入肺,肺中有異物,大公子的藥十分對症有效,他只稍微調了一下劑量,說謝公子只需接着吃藥,加上天氣越來越暖和,把肺中的東西咳出來,謝公子就會漸漸好的。小姐不必擔憂。」

    我一下愣在那裏皺着眉半張着嘴地看着李伯,謝審言一動不動,可大概面紗後面一臉不屑。李伯見我沒說話,竟然接着說:「小姐還擔心謝公子的藥吃完了,我已經去配了,只需兩三天,不會讓謝公子沒藥吃。」他臉上一副畢恭畢敬的樣子,但我就是覺得有yin謀詭計。

    我不自覺地把一隻手掩在了腮邊,手指觸到的臉頰熱燙。記起謝審言是怎麼得的咳嗽,我心裏一下子揪緊。他會不會因我在他面前,更覺難堪?!他昨天聽了我和杏花的談話,一定已經知道我偷偷地關照他。可看來李伯並不知道謝審言察覺到了,他當着謝審言的面這麼說出來,是逼我公開承認我對謝審言存了私心,惦念在懷。這是何用意?明擺着是和杏花一樣在撮合我和謝審言!但關鍵是即使我不在意丟盡了臉面,謝審言可是恨不能世上從沒有我這個人,至少長成我這樣的人,他避我尤不及,這麼說了只會平添他的煩惱,讓他想起過去,更傷心……什麼也別說了!

    我閉了嘴,輕點了下頭,不敢再看李伯,轉臉看我旁邊的錢眼。

    錢眼正把手支在下巴上,仔細地看着我,我盯回去。

    錢眼的嘴有點斜:「我爹常說不能只看人的衣着,我真笨哪!……」


    我打斷他說:「你笨是因為你總自作聰明。」謝審言的簡陋黑衣讓人一看就知他非奴既仆,他riri如此,可見他的換洗衣服也是黑衣。這已經成了我的一處心病,一路上,唯恐有人因他的穿着對他吆喝不敬,他肯定會把這些恥辱都算在我們頭上。錢眼大概因一開始對謝審言說話,謝審言沒理他,除了經常吃謝審言不動的吃的,他就一直沒太搭理謝審言。

    錢眼下巴上翹,jiān笑,「我就覺得不對,哪有……」

    我板了面孔,「錢眼,你知道我是從另一個地方來的,哪天如果我走了,那個小姐回來了,你在我府中做事,會不會照顧杏花?」

    錢眼皺眉,「我怎麼知道你走沒走?」

    我嘆氣:「你這麼笨哪!杏花肯定能知道。她如果哭了,那個小姐就肯定不是我了。」

    錢眼馬上認真了,「知音,只要有我在,不會有人再敢對杏花不好。」他哼了一聲,「什麼破古琴,我能買百八十架!」

    我點頭,「那我回去就給杏花脫了奴籍,萬一我離開了……」

    錢眼直了眼睛,「可你幹嗎要離開呢?」

    離開?如果我回去了,是不是會回到我那位的身邊?不會了,他已是如此遙遠。如果那個小姐回來了,爹和哥哥,還有李伯,這次就能保護謝審言了吧?不會讓他再落入那個小姐手裏,他們以前沒有能做到……但我在這裏,ri後連再偷偷還他的情都會很難,除了讓他傷感外,也沒法救他。

    我微嘆道:「因為我是個沒用的人。有些時候,人離開了,會讓別人和自己都快樂。反正,你記住你說的話。但別告訴杏花我託了你,你得自己爭取……」

    杏花回來,坐在我的另一邊,我沒說完。杏花說道:「店小二就會送吃的來了,什麼別告訴我?」

    錢眼一翻眼睛說:「知音說她把你許配給我了,我說我不要!」

    我一掌拍在錢眼面前的桌子上!他穩坐不動,我咬着牙看着他,錢眼冷笑起來,字字珠璣地說:「你離不開,你根本放不下這個心!」

    我倒吸氣,像被點了穴,停了一會兒,只能搖頭看着他說:「沒想到!」

    錢眼呲牙一笑,說道:「我也沒想到,我這麼厲害的人,居然到現在才發現!不過不晚,ri後,你就在我手裏了!」

    我們對着yin笑起來,杏花叫起來說:「小姐,你怎麼啦?!表情這麼兇惡,要殺了他嗎?我可以動手。」謝審言開始咳嗽。

    錢眼看着杏花笑,「杏花娘子,咱們的事成了!我這回真的抓到你小姐的把柄啦!從今後,我反敗為勝!」

    杏花怒道:「你敢再說一遍!」

    錢眼一抬短眉:「說什麼?哪句?杏花娘子?咱們的事?你讓我說什麼?」

    杏花張開嘴,沒說出來。我看不過去,說道:「我們行了多少天了,你那要收帳的地方早過了吧。」

    錢眼往後面一靠,雙臂一抱,小眼睛賊亮,好整以暇地惡笑着。

    我故作沉吟說:「離杏花的父母家,越來越近了……」

    杏花說道:「這就是為什麼你跟着我們嗎?」

    錢眼一歪頭說:「我去她的家看看,回去再順路把帳收了,你能怎麼樣?」

    杏花說:「誰讓你去我們家?!小姐,別讓他跟着了!」

    我剛想說「你就別跟着和我們一起走了」,但話臨要出口,又猶豫起來。錢眼聽了李伯的話,一定是覺得我對謝審言有了的心思,ri後必然話里話外地刺激我。我不敢跟他公開較量,怕謝審言不快。剛才只想點他一下,讓他知難而退,可他竟然迎頭而上。想了想,決定還是不要冒這個險,只輕笑了下說:「助人為樂,我網開一面了。」算是臨陣脫逃。

    杏花驚訝地看着我說:「小姐,你還讓他跟着我們,還去我的家?!」

    錢眼看着杏花說:「杏花娘子,你的小姐剛敗了一陣,她把你犧牲了!」

    我從牙間隙里說:「錢眼,來ri方長,你有落單兒的時候。」

    錢眼學着謝審言腔調,裝模作樣地輕咳了兩下,我閉了嘴。錢眼笑着說道:「我還就不落單兒了!我知道跟着誰走,你動不了我,我有好戲看!」接着我們又對着咬牙獰笑起來。杏花和李伯笑出了聲,謝審言咳個不停。

    一聲「飯來啦!」店小二突然出現在我和錢眼中間,端了一大盤東西。他飛快地上了幾碗粥,杏花和李伯起身一起忙碌,一會兒每個人面前就都擺好了吃的。

    錢眼大嘆了一聲,說道:「我覺的真舒坦哪!」伸手去拿了一成不變的饅頭。

    我氣,他一向是被我打得滿地找牙的主兒,今天他竟然如此猖獗了。只好再向他的愛財處開刀,我拿起勺,冷冷說道:「你怎麼不交銀子?」

    錢眼含着饅頭說:「我昨天給了李伯一大塊銀子!夠我吃一年的。幹嗎還交?」

    我說道:「我漲價了。你不僅要交飯錢,你還得另交見面費用,因為你天天能見着杏花。我對你沒滿意前,每天二十兩吧!」

    錢眼竟然嘿嘿笑了,用沒拿饅頭的一隻手,做出要抓的樣子,虛停在了謝審言面前饅頭上,轉臉挑釁地看着我。他過去吃謝審言的東西總是等謝審言放了餐具,他這是在威脅我。

    杏花罵道:「你真沒羞,不許……」

    正說着,見謝審言放了勺,用手把饅頭掰成了兩半,又放回到他面前的小碟里,然後又拿了勺,繼續緩慢喝粥。

    大家一時都怔了,謝審言從沒有這麼明白地對我們的談笑做出反應。他等於介入了我和錢眼的較量,表明自己會吃一半,錢眼如果下手,也只能拿半個饅頭,沒法再要挾我了。

    錢眼收回了手,嘆了口氣說:「我爹告訴過我,別以為不說話的人是傻子,我怎麼把這茬兒給忘了!」

    我忽然感到高興,但接着就是深深的羞慚:謝審言一定是不喜歡我們這麼拿他開玩笑!他這一動作,就把他自己從我和錢眼的對峙中解脫了出來,表示別扯上他。我狠狠地瞪了錢眼一下,低頭吃飯,再也不敢抬頭。大家也都安靜了,滿桌就聽着錢眼呼嚕呼嚕地喝粥和吧唧吧唧地吃饅頭的聲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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