愛莫能棄 第十章知音

    這一夜我睡得十分混亂。全//本//小//說//網輾轉反側之間,總聽見有人嘆息。我開始以為是我自己,因為我也在嘆氣,後來知道不是。可每到清醒時,周圍只有靜寂,只在半夢裏隱約聽得見。

    起來,我無語地收拾東西,一向嘰嘰喳喳的杏花也不敢說話。她替我梳頭時,我從鏡子裏看見自己眼睛浮腫,臉sè無光,十分難看。

    走出房門,見李伯在走廊站着,他身旁的謝審言一身黑衣,已經戴上了斗笠,遮住了他的臉。李伯向我們道早安,我和杏花回了禮。謝審言木然無語。

    我心中壓抑,強顏微笑着說:「李伯不必等我們,先去用早餐就是了。」根本不敢再看謝審言。

    李伯說道:「還是等小姐一同用餐才好,高興些,也許能多吃點兒。」

    我輕嘆道:「什麼高興,大概會讓我煩得吃不下東西。」說完皺眉,李伯在說自己,還是眾人,還是謝審言?我怎麼就以為他在說謝審言,把我自己的回答就這麼說出來了?

    李伯大約沒聽見,轉身向樓下餐館走去,謝審言沒動,等我們走過了他的身前,他跟在了我們後面。

    到了地方,李伯選了一張小方桌,我先坐了,李伯坐在我身邊,又說道:「謝公子請坐。」謝審言坐在了李伯身邊,我的對面。雖然沒在我旁邊,但他這么正對着我,心裏一定也不舒服,我就微側了身子,對着我旁邊的杏花,心中無奈,又有種難受的感覺。

    李伯讓小二上了早餐,不過是兩千年都不變的粥和饅頭之類的東西。店小二給每個人面前都放了碗粥,把一碟饅頭放在了桌子中間,又上了四碟鹹菜之類的東西。

    李伯把一個饅頭放在小碟上,把碟子放到了謝審言面前的粥碗旁,又從桌子上的筷子桶和勺筐里拿出筷子和勺擺在了他的面前。謝審言只靜靜地坐着看着。我感慨,看來貴族家庭出來的人就是不一樣,落難了,照樣有架子,讓人伺候着顯得這麼自然。

    杏花剛要如法炮製,我自己伸手拿了筷子和勺。我毫無胃口,但我知道府中的規矩是主僕不可同席,在外面了,沒這層講究了,但主人也要先舉箸,就忙開始喝粥。杏花和李伯也動作了。餘光里見謝審言緩緩抬了手,拿起勺,也開始用餐。我鬆了口氣,他要是當着我的面不吃東西,大概我立刻就得離開。

    大家正地吃着,就聽一聲:「你們也不叫我一聲,想偷偷吃了走人?」我沒抬頭,知道是昨天的那個錢眼,他往桌子上放了一丁點兒銀子,然後拉了把椅子,坐在了李伯身邊,不由分說就拿了個饅頭咬了一口,嘴裏含着饅頭口齒不清地喊着:「小二,再上碗粥!」

    杏花氣道:「吃飯時這麼大呼小叫的,嘴裏有東西還說話!不知道閉着嘴嚼嗎?」

    錢眼依然邊吃邊說道:「那有什麼關係!我喜歡,你管得着麼?ri後我頓頓這麼吃着說話,早晚氣死你!」

    杏花回嘴道:「你氣不死我了!我今天就和小姐回府了,再也看不到你了!」說到後來,她好像真生氣了,有點哭腔。我抬眼看杏花,杏花忙低頭吃東西。我眼中瞥見謝審言慢慢地放下了勺,手離了桌子,他面前的粥還沒有吃掉半碗,饅頭根本沒有動。

    錢眼大叫起來:「真的嗎?」

    我看向錢眼,他滿嘴的嚼得碎爛的饅頭,說話時饅頭渣子飛濺出來,像噴霧。我沒了食yu,也放下勺說:「是。」接着對李伯說道:「李伯,我和杏花飯後就動身回府。我們離城並不遠,你不要擔心。我給你們添了麻煩,對不起。」也算是對謝審言的致歉吧。瞥見謝審言似乎低了他的斗笠。不知為何我心裏隱隱作痛。

    李伯和杏花都放了手中的餐具,我明白我停了,他們就不能再接着吃,忙又握了勺說:「我還沒吃完,你們接着吃。」李伯嘆息了一下,才要說話,錢眼又叫:「什麼什麼?贏了就走?不給別人翻本兒的機會?你也太不仗義了!我還花了那麼多銀子!昨天為了你們,我呆了一宿,還要住在這麼貴的旅店裏,真不值!不就是一張床嗎?哪兒不能睡?這裏的吃的這麼貴!我出門,買個火燒,只需一個銅板,可為了一會兒來和你們一起走,就得在這兒吃,倒霉!我花了那麼多銀子!」

    我正覺得胸中不暢,看了一眼桌子上的那幾點銀子,說道:「那是銀子嗎?我還以為是以前人們剩下米粒兒呢。」

    杏花哈哈大笑起來,捂着嘴,前仰後合。錢眼嗆着了,一把抓住到了身邊的店小二,從他手裏奪過粥來,大喝了一口,被燙得舌頭亂動。謝審言輕咳了幾下。

    錢眼放了碗,用袖子一通擦嘴擦臉,然後抬頭紅着眼睛看着我說:「我從沒這麼窩囊過!我就不信贏不了你了。」

    杏花笑着叱道:「哪裏那麼容易,我們的小姐讀了十六年書。」我真是很感動,從小到大,沒有人像杏花這麼佩服過我。在現代社會,賣豬肉的都讀了十六年書,別說我了。可在這裏,這簡直就是天大的才學,難怪大家都要穿到古代來,平白無故地就高人一等了。

    錢眼兩眼大瞪,李伯也轉臉看我,我慣常地謙遜道:「都已經忘了……」

    錢眼厲聲道:「你撒謊!」

    我愣住:「你怎麼知道我沒全忘了?」沒幾個人為我的無能辯護過。

    錢眼一副凌駕於我的樣子,「你才多大?!不可能從嬰兒之時就開始讀書!我總算抓着了你的把柄!說謊的人都是因為心裏頭想的得不到,就騙自己……」

    杏花急了:「誰說我們小姐撒謊?!我們小姐就是……」

    我一搖頭,「杏花,對這種人,別解釋,他自以為是,你越解釋,他越不信。」

    錢眼獰笑了,「你還覺得真知道我是什麼人了!你不過看清了我愛財,但我要比你想得厲害得多!」我一下子笑了一聲,杏花也笑道:「哪有這麼自己夸自己的?沒羞!」

    錢眼大咬了幾口饅頭,含糊地說:「你別笑,你敢說你知道?」

    我眼睛往上一看,我做了那麼多人格分析,這個人是小菜。那些出名的術士算命的,多少都是有些異感的人。依靠着同樣的命書,只有心有靈犀的人才能斷出未來。那些成功的心理學家也是多少有些感應的人。在國外,有偵探天才事後寫回憶錄時,也說心中常有種持着的念頭,認定了某個人是罪犯。但大多數人都對心靈的感覺諱莫如深,覺得如果信了就和迷信有關,其實科學已經證實了:科學並不能解釋人的所有潛能。

    閉上眼,我說道:「你乞兒出身,自幼喪母,流浪奔波,由父親或相似的人親自教導chéngrén。白手起家,但掙下了大筆財富。不能說是乘人之危,也是憑了機緣巧合。你把金銀財寶都藏在了隱蔽之處,不是掙的不夠,是你貪心不足……」

    突然發覺錢眼沒說話,睜開眼睛,見他一臉嚴肅,直愣愣地看着我,我一笑道:「怎麼樣?我對不對?」

    錢眼使勁咽了口中的饅頭,雙手一按桌子,說道:「我錢茂雖是視錢如命,但從沒有害過人。掙下錢財,沒有失了良心。我忠人之事,只取我所該得之份,從無剋扣。我發誓此言為實。我稱大仙為『知音』,實屬不敬。請大仙別計較,不要把我山中的銀子變沒了!」

    杏花的快樂笑聲繞樑往返,大家紛紛看過來,我笑了。杏花這麼高興,我也高興。聽到錢眼說他忠人之事,想起哥哥說他需要人來幫他掌管府中事情,就問錢眼道:「錢眼,你想不想要份差事?」

    錢眼還是沒有笑容,忙搖手說:「我還不想成仙得道!人間很好,我只喜歡討價收帳……」

    杏花更是笑得開心,我說道:「正是這樣的事呀。」

    錢眼還是沉重的樣子:「我不敢去給大仙幹活。大仙不要記恨我,我還有位老爹……」

    我輕聲笑起來:「你現在信不信我讀了十六年書?」

    錢眼莊嚴地說:「我信你讀了六十年,不,六百年、六千年的書,都行!」

    杏花笑得趴在了桌子上。我對着錢眼說:「錢眼,那些話只是動動腦筋的事,沒到大仙的份上。」被人稱頌時,表示一下自己沒怎麼苦幹就取得了那些成就,更顯出自己的偉大。反之,如果沒有成就,一定要表明自己什麼都沒幹。讓錢眼這麼服貼,我感到很解氣。

    錢眼看看周圍,盯着我低聲說:「你的話句句是實。我沒有幾個朋友,也從沒有告訴過別人我的身世。我與你以往素不相識,你不是大仙怎麼能知道那些?」

    我笑:「我告訴你我怎麼知道的,你認不認輸?」

    他一個勁兒點頭,一副恭敬的表情,「認輸。」

    我笑着說:「你愛財如命,必是兒時受過貧苦。為人沒什麼規矩,應非奴僕或市民家庭。行止之中沒有鄉民的單純,該也不是個農人的背景。剩下的不外乎乞討流浪之類的出身。你知道我和杏花是女子,但毫無顧忌,差不多沒把我們當成女子,大概是自幼在沒有女子的家裏長大,未得母親指點,我斷你嬰兒之時就沒有了母親。你雖認字,可話里沒有四書五經的薰陶,若真是流浪,也不會上過學,可見是你的父親或帶大了你的人親自教導了你。你雖表面jing明,但不是個謀財害命的人。你沒有家庭背景,掙下了那麼多錢,定是走了運。你明明有很多錢,但卻住小店,節衣縮食,當是把錢藏了起來,埋在了深山老林之類的地方,捨不得花,以備不時之需或老來使用。」半是推理,但半是我的感覺。多是心裏有了結論,我才搜集了證據。

    錢眼想了想,臉上的恭敬之sè沒了,挺了一下腰,脖子直了,「這麼簡單的事!可見我是對的,你是我的知音哪。」

    我忍不住了,哈哈笑起來,看着錢眼道:「怎麼弄半天倒成了你是對的了?幸虧我讓你剛才認了輸。」總是這樣,一旦沒了神秘感,人們就沒了尊敬。

    錢眼哼了一聲說:「你裝神弄鬼,那不算!」伸手拿了個饅頭開吃。

    杏花生氣:「你這個賴皮鬼,剛才誰一口一個大仙來着?!你自己認的!」

    錢眼看了一眼杏花,邊吃邊說:「看你高興成那樣!沒安好心!」

    杏花抬高了眉毛叫道:「我沒安好心?!小姐,他竟然說我沒安好心!」

    錢眼說道:「你就想看見我出醜,我不高興,你就那麼高興!」

    杏花皺了眉,「是呀,我怎麼就見不得你高興呢?」

    我笑,「杏花,是不是他高興的時候顯得特可恨?」

    杏花使勁點頭:「對呀!真可恨!」


    我看向錢眼,錢眼意味深長地壞笑起來,眼光閃耀,滿嘴唇饅頭渣兒。我對他哼了一聲說:「別得意,我們今天就回府了。」

    話一出口,剛才的桌上的歡樂氣氛蕩然無存。杏花的頭耷拉了下來。錢眼立刻急了,「別呀!我們講了這么半天,你們還是要走。我又輸了一場,這也太氣人了。這樣吧,你們如果真要回去,我陪你們。咱們在周圍玩幾天,然後我送你們回家。」

    我心中一動,這也挺好。我們好不容易出來了,這麼回去,也太不盡興。這個錢眼和我談得來,杏花有點喜歡他,也許我們可以在附近遊山玩水一番。就問道:「你會武功嗎?能不能保護我們呢?」話音未落,謝審言突然劇烈地咳嗽了起來,直咳得全身亂抖,一手緊捂着嘴。李伯忙倒了茶水,雙手放在了謝審言面前。謝審言抖着手端起了茶杯,喝了幾口,才停了咳嗽。把杯子放回桌子上,大概是見到我們大家都在看着他,他垂了頭。

    我發現他咳時我一直屏住呼吸,他停下來,我才出了口氣。是不能待下去了,太讓我提心弔膽。

    錢眼看謝審言不咳了,轉臉對我說:「知音,不是我誇口……」

    李伯突然打斷錢眼說:「小姐,騎馬一兩天就能學會,反正我們也不急着趕路。小姐說話風趣橫生,還有道理,大家愛聽,不會惹什麼禍。昨天那樣的事都過得去,還有什麼可擔心的?大家一起,多些談笑,也能讓人快樂些。小姐,還是一起走吧。」

    我看李伯,他的方臉上表情平靜,可眼睛緊盯着我,似另有含義。他的語氣懇切,是在說我若同行,大家,自然包括謝審言,就會多些快樂。我暗自思襯,如果謝審言不在意我的樣子,我就為他多說些好玩的話,也不是什麼難事,正好還了他的人情。想到這裏,心裏鬆快,笑着說道:「李伯如果不嫌棄我,那自然好。」

    杏花大出了口氣:「小姐,嚇死我了!你真回去了,我就見不到我的父親和弟弟了。」

    我忙說:「杏花,我怎麼忘了這一點,我若真回去,你別跟着我就是了。」

    杏花笑了:「我不跟着你,你不認識路,哪裏回得了府?自己不知道轉悠到哪裏去了!」

    錢眼笑道:「你是路痴?讀了十六年書,是路痴,哈哈哈!」他得意非常,拿了另一個饅頭吃起來。

    杏花說道:「小姐,你說他是不是該……」我不敢讓杏花說「打」字,就接口道:「該出好多銀子!不然也太便宜了他。」

    錢眼立刻緊張地說:「幹嗎讓我出銀子?你們也不缺這個錢呀。」

    我嘆息道:「錢眼,這是為了你好啊!」

    錢眼冷哼:「別說這話,我花銀子,只有可能讓別人得到好處,沒聽說會自己得利的。」

    我也用鼻子出了下氣,向錢眼伸出了平攤的手掌,錢眼當場捂住肚子,「幹嗎?沒這麼要錢的!我看着你的手像把劍!」杏花笑。

    我問道:「錢眼,如果我的手一直這麼伸着,不會握了,這是什麼?」

    錢眼皺眉:「這是畸形啊!你若一直這麼要錢,我可給不起!」

    杏花罵道:「你這個小人!我們小姐才不會向你要錢!」

    我把手攥了拳頭,錢眼說道:「要打人?」

    我儘量平淡地問:「錢眼,如果我的手再也張不開了,這又是什麼?」

    錢眼不假思索:「也是畸形……」他停了話,狠狠咬饅頭。

    我收回了手,問杏花:「杏花,錢眼說兩個都是畸形,那什麼不是畸形呢?」

    杏花幾乎雀躍地說:「當然是能開能合的手呀!錢眼,我們小姐讓你出銀子就是幫你張張手,不然你握得那麼死,手就不會動了!」

    我笑道:「杏花真是太聰明了!」杏花又笑得鈴鐺亂響,錢眼張着個嘴看她,見她停了笑,才轉了臉看我說:「你說有份差事?」

    我點頭:「就是我們家,替我哥收收帳之類的。」

    錢眼立刻jing神了,「太好了!你我ri後常來常往……」

    杏花低罵:「看把你美的!」

    錢眼嬉皮笑臉地看着杏花說:「我與你,也會時常相見……」

    杏花哼道:「誰想見你!」

    我誠懇地說:「錢眼,士為知己者死,你就給我們家白干吧!」

    錢眼大喊起來:「殺人啦!這是要我的命啊!那些『士』就是這麼死的!」

    我和杏花大笑,李伯也輕聲笑了,謝審言咳了一下。

    錢眼似乎事態嚴重地說:「雖然我實在想去,但我還沒幹完手上這檔子事。現在的東家給我十分優厚的報酬,不知你府……」

    我一擺手,「別來這套,我們家沒那麼多錢。你幫我哥去買賣藥材,收討錢帳。按所得利潤抽成兒,一成可行?」現代社會中幫人追討欠款就是索取百分之十到三十的手續費用。

    錢眼貌似惆悵了一會兒,吃了口饅頭,顯得異常痛苦地說:「你真是我的克星啊!也罷!為了幫你這個忙,我只好忍讓些!」我心中暗喜,居然讓我爭得了最低價,簡直太陽西升……

    李伯道:「小姐,這樣的抽成實在太大方……」

    錢眼一瞪眼:「嘿嘿嘿!小姐說的能錯嗎?!你在這裏瞎指使什麼?!」

    我悲哀地看着李伯說:「看來我讓他佔了便宜。」我就知道我一般會吃虧。

    錢眼得意:「那自然!我是誰?!天字第一的佔便宜大師!你也該讓我得一次手。」

    杏花不平地說:「小姐得手什麼都沒得到,你得手就是多了銀子。你得多些出銀子才能和我們一起走!」

    錢眼馬上肅穆了,「別!我覺得我出的銀子已經足夠了,如果我出面討價還價,我們再吃得簡單些……」很快地吃完了他手中的饅頭。

    杏花生氣了:「還要簡單?!小姐本來就吃得不多!你這個小氣鬼!你看你吃的最多!」

    我往桌子上一看,錢眼把桌子中間的幾個饅頭都吃了,他剛把謝審言面前的饅頭拿在了自己手裏。我說道:「錢眼,你說實話,昨天晚上是不是沒吃晚飯?」忽然想起謝審言也沒吃,可今天早上還吃得這麼少。

    杏花接道:「你真沒羞!知道要和我們吃飯就先餓肚子!怎麼拿謝公子的饅頭吃?」

    錢眼忙說道:「這不正好?不能浪費吃的!他不像要吃的樣子。我這是在幫他吃!」他說完幾口大聲喝乾了自己的粥,扭頭對謝審言道:「你不該剩下這半碗粥!」我正等着看謝審言不理錢眼,錢眼碰一鼻子灰的樣子,卻見謝審言微向前傾身,重拿起了勺,慢慢地把那半碗粥吃了下去。

    杏花驚訝地和我對視,李伯也扭臉看了我一眼。我感到舒服了,看來他不是因為我在才不吃飯。一轉眼,見錢眼死盯着我面前的小半碗剩粥,我笑道:「怎麼?你想喝?」

    杏花笑了,錢眼瞪了她一眼,不說話地看着我。我嘆道:「你是跟我學的。」說完我三勺兩勺把剩下的涼粥送到了口中。吃完了,竟覺得還有些餓。

    我們收拾東西去到外面,李伯他們都在等着。還是李伯為我牽着馬。我對着馬乞求地說:「轉轉啊!幫幫忙吧!」馬出了下氣,錢眼大笑。

    可能是轉轉聽了我的話,可能是李伯緊緊騎在我身邊,當我又接過韁繩後,轉轉居然沒有亂跑。我拉着韁繩,騎得很慢,但至少是我自己在騎,不是被人拉着跑。我十分得意,喊道:「杏花!看看我騎得好不好?」

    杏花笑着說:「小姐騎得太好了!」

    錢眼說:「這世上有這麼免費說好話的嗎?沒有!她是你的丫鬟,自然說好。」

    我又叫:「錢眼!我騎得好不好?」

    他遲疑了好久,終於低聲說:「算好吧!」

    杏花冷笑:「這還沒拿到差事呢就說上好話了,比我拿了錢才說還差!」

    我笑道:「杏花,你快出師了!」馬突然一大動,我尖叫了一聲,李伯一把抓了韁繩,大家都紛紛笑起來,當然,除了那個啞人,只咳個不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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