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s,昨晚上不知道怎麼的,竟然忘記更新了。這件事真是天大的罪過,這裏不多說。表示今日三更,明日再補償多更一次。】
今天三更,第二更,明日同樣三更算是補償!
荒蠻林原,一個面孔方正的漢子小心前進,身形靈動,不斷躲避。跟隨着前方幾十個馬賊。
這面孔方正的漢子便是那七里亭的亭長,名作歷守。自責不已的歷守眼見來給上郡治病的醫生都被擄了,秦軍也被殺了,只餘下亭長一家藏身地窖這才得以倖存。這讓實誠漢子歷守情何以堪。
牽了一匹快馬,拋下妻子。歷守肚子追蹤而來,好在年幼的歷守跟隨獵戶的父親也曾入山追過野獸。這獵人的活乾的也還不賴,追了七十多里前方百步外的馬賊一直都沒發現。
心中暗叫僥倖,歷守眼睛卻不停。這時代沒有電視電腦,基本上人人視力都不錯,山林間百步外歷守還能分辨得清楚。
馬賊常年行走莽原,到了林地反而抓瞎了。然而沒辦法,上郡西北西北靠近長城了,邊軍一發現馬賊,新仇舊恨一來,還不是你死我活的結局?
這路馬賊四百餘人,便是大當家分出來對付這群醫生的。現在擄到了,大當家那沒回話,三當家也不敢自作主張。只好帶着人到了馬賊在長城內地的一處賊窩。四百餘人林海之中建了一處山寨,人員足夠。四百餘人中除了一百多老醫生,多是些學徒助手之類的。馬賊監工,原本破敗的山寨都有了幾分氣色。
歷守一路跟隨,八百餘人也不敢跟得太近。這是跟着押運醫生的這一路馬賊。心中左右顧盼,暗自記下了道路。
腳步輕放,歷守匍匐着身子慢慢前進,馬賊是外松內緊。歷守一個人不敢前進,要不是這片地頭歷守熟悉得很,只怕也得繞暈在這片林海之中。不過饒是如此,不敢跟的太近的歷守也只是大致摸到了賊窩的大致位置,
這不夠,歷守暗自想着。大隊人馬一來,馬賊的哨探就能發現,要來剿滅極容易被發現。這般想着,歷守腳步輕放,輕輕將樹枝移開,靠近些偷聽馬賊談話。
「老三,你說三大家這是怎麼了?養一群老頭,人都比咱兄弟加起來還多!」一個禿頭漢子不愉道。
「老七,省着點吧。這是大當家發話要擄了,誰知道這群老頭怎麼個處置法子?」被稱作老三的是個刀疤臉,勸慰老七道。
「還真要白養着?咱這又不是開善堂的!」禿頭漢子反問道。
「刀口舔血的活計還開善談?哼,留着也好,傷了病了,不至於立馬死在這。」刀疤臉冷哼一聲。
「嘿,那咱兄弟在這就當療養了。日子倒是不錯,就是手腳有點癢。」禿頭漢子感慨道。
「白雲山這地頭,看着倒是漂亮。比關外瞧着舒服多了。」刀疤臉應和道,不過轉而怪異笑道:「你手腳癢,要不,跟我練練?」
禿頭漢子嚇得一哆嗦:「兄弟,別開玩笑。自找傷患,得,人有三急。老七你找老二去吧。「
說着急忙往外一撤。
歷守聽到白雲山,心中想到幾年前跟老父去白雲山狩獵發現的一個破舊山寨,年久失修也住的人,歷守還仔細查探過。心中歡喜不已,大為鬆了一口氣。
心中一松,警惕性也不那麼強了。一起身,嘎吱樹枝折斷一聲。
嘎吱……
正在噓噓的禿頭漢子嚇得一哆嗦,倒不是怕,而是驚!竟然有人一路跟了過來?
歷守心中暗罵自己白痴,竟然沒看到早有人接近了過來。輕手輕腳的起身,借着樹影遮蔽,徐徐撤退。
「老三,撒泡尿還撞鬼了不成?」刀疤臉漢子笑道。
禿頭漢子面色凝重:「老七,小心過來,走了這麼多年夜路,還真撞鬼了。」
疤臉漢子提高八度哦了一聲,悄悄走過來。眼睛一眯,面色瞬間陰冷,大喝一聲:「弟兄們,有細作!」
歷守一聽,心中懊悔不已。腳步全速撤退,弄出的聲音也不管了,反正以為被發現了。
禿頭漢子一聽這吱呀聲,哪裏還不曉得被跟蹤了。罵罵咧咧:「還是個雛,經不起咋呼,一詐就中。兄弟們,擒了回去,取了心肝下酒!」
一眾嘍囉一起怪叫,滿林子人影閃爍。
還在歷守獵手的活沒放下,這樣生死關頭的情況下還有提升空間。一直遠遠隔着馬賊,而且這林間也的確行走不便,平地上馬賊厲害,在林地卻不便,追之不及.為首的禿頭漢子的疤臉男子更是面色陰冷,眼露凶光,更多的卻是無奈,兩條腿追不過四條腿,可騎慣了四條腿,一道林間兩條腿反而也跑不快了。
歷守心中思索着退路,被發現到還在其次,關鍵是這些人若是撤換了老巢,就算傳遞出去了消息,萬一撲空,這幾乎用命換來的情報豈不是白費了?
心中如是想,只有拖着這群人在林間了。轉而一想,自己的確拖住了他們,他們豈不是也把自己給拖住了?心中這般想,更是焦急。想來想去,只有狠下心,轉變方向,朝着馬賊藏馬的地方過去。
馬賊在山林間,騎馬不便,馬匹自然有安放之處。歷守想好退路,首要便是找到了這藏馬的地方。
馬賊一人雙馬,這裏一百多馬賊兩百匹馬,聚集一起,倒是很容易便讓歷守找到了。
穿梭林木枝葉間,歷守身形靈活,讓身後跟隨的馬賊咒罵不已。突然禿頭漢子老三喝道:「那細作要去偷馬!有沒有兄弟把守?」
疤臉男子老七咒罵一聲:「一群傻蛋,全跟來追人了。還不快去守馬!」說着就帶人直奔馬匹安放之地。
他們快步過去,歷守卻更快。待道疤臉男子老七追到之時,只看見馬群亂跑。四散奔去,混亂之中一騎絕塵,正是那個細作歷守。
禿頭和疤臉都是氣得火冒三丈,輕煙不絕。禿頭咬牙切齒怒喝一眾嘍囉:「還愣着作死,還不快去把馬牽過來!「
倒是疤臉男子清醒些;「哼,先讓這細作得瑟一回。山路走不順,說騎馬,倒要看看這細作比得過誰?」
的確,歷守是獵戶,山間行走如履平地。馬賊縱橫草原,敢於硬頂匈奴不過三倍的軍隊。
論起馬術,歷守更不是馬賊的對手。
禿頭漢子一摸頭,大笑一聲。翻身上馬,追殺過去。果然,歷守馬術一般。雖然竭力讓馬加速,奈何身後馬賊的距離還是越來越近。馬賊囂張的笑聲在歷守心中刺耳不已。
七里亭。
扶蘇三百騎趕到,能做的只是替同袍收屍。每個人都是面色沉重,無論是軍官還是普通軍士。是地方官員還是平頭百姓,就是扶蘇一眼見到如此慘烈的場面心中也是堵着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抑鬱的心情令人難受,小規模的廝殺就這般了,那千人,萬人。甚至六十萬伐楚的大戰有該是如何個血流漂櫓,屍首橫江的場面?
扶蘇不知道,心中壓抑得難受。一團邪火更是燃燒,為這百餘將士不值,自己的大意讓馬賊鑽了空子。
北地郡的線報過來,自從陳清死後,陳澶已經數日沒有去府衙了。扶蘇知道,陳澶瘋了。將陳清的死怪罪在扶蘇身上,他要用盡一切手段讓扶蘇難受,若是可以不介意拼盡一切跟扶蘇同歸於盡。
智謀絕頂的敵人不可怕,因為他們能在規則內行事,有跡可循。可怕的是這種瘋狂不惜一切的敵人,因為他們可以拼盡一切,全不在乎規則,超出規則,難以循跡。
這是扶蘇犯下的最大錯誤,連敵人都不確定!
扶蘇蹲坐在一個亭子下,應付了地方官,讓他們將將士的屍首好好處理,運回原籍。一個人獨自冷靜。
期澤忽然走來,在扶蘇耳邊輕輕道:「七里亭亭長之婦求見!「
扶蘇疑惑:「她求見我作甚?」
期澤回道:「她想讓公子救亭長一命。「
扶蘇玩味的看着期澤,眼睛忽然一眯:「直言!「
期澤面色一紅,正色道:「公子,屬下不認識那婦人。他說他家夫君因為喝酒款待楊止……」
說着期澤將亭長曆守因為醫生救人款待將士的事情前因後果說出。
扶蘇點頭:「倒是個熱情的人。告訴那婦人,此時亭長做的沒錯,不必介懷。」
期澤期期艾艾,有些話欲言又止。
扶蘇皺眉,聲音提高三度道:「讓你直言,你儘管說就是,見了婦人一面,倒是學了個十成像的婦人!「
期澤面色通紅:「公子,那歷守獨自去尋談賊人巢穴。已經一日未歸了,婦人想公子派兵相助!」
扶蘇赫然起身低喝一聲:「荒唐!」
期澤立時拜下,低頭垂首,羞赧不已。
扶蘇手指着期澤,走來走去。忽然狠狠把期澤給踹了一腳:「虧你還是個軍人!」
期澤滾了一圈跪下俯首:「期澤知罪!」
良久。
扶蘇重重嘆了一口氣:「我知道你敬重那亭長,義氣,有責任心。是個義士,可難道要因為你一人的私心而讓三百將士都跟着你去胡鬧?」
期澤俯首:「請公子懲戒!」
扶蘇不語。心中卻是明白,期澤忠心可靠,只是單方面敬重那個歷守而已。不止他,自己也是佩服這個歷守。可是三百人冒然過去,誰知道會不會被馬賊埋伏,全軍覆沒。自己又不是神仙,會撒豆成兵。
就算三百騎軍個個勇猛無比,可馬賊要是大隊人馬,一千餘人一起來了。扶蘇也只有身死當場的結果,扶蘇是首領,不能只單單考慮一個人,幾個人。而是要全方位,為每一個將士負責!
最後,扶蘇招來縣尉:「你還有多少騎軍?」
縣尉是個退伍的軍侯回道:「還有一百騎軍。」
扶蘇點點頭對期澤道:「與你三十精騎,這還縣裏的一百騎軍。你全部帶過去,一,打探馬賊巢穴,二,遇到人可以救,但若不能全殲那股賊人。你一個人也不能讓對方發現!
期澤重重拜下,翻身上馬。疾馳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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