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怪、怪物……」首先發出聲音的人是仙道地龍。「是、是狼咽!他、他用兩隻腳站着!」
「有五丈高啊!」聲音接踵響起。「它、它背後銀色的觸手是什麼東西!?」
「快、快看……被觸手纏住的人都一個接一個的被吸乾了!」
「守備隊……誰快去叫守備隊來!」
狼咽每揮動一次手臂,都會響起一聲轟鳴,隨之有什麼被破壞。
「一番隊,快放小筒!」
警務的小筒噴出火來,可是狼咽似乎根本沒有感覺。至少,怪物的查克拉沒有分毫變化。
「吼噢噢噢噢噢!」
它一聲咆哮,警務們全被吹飛。通過小筒亂糟糟的聲音,我理解了這一點。
「哇啊啊啊!」
「不行!小、小筒完全不起作用!」
狼咽仰頭對月,發出一聲長嘯。簡直就像要用這一聲通告世界——復仇之時終於來臨。
「嗚啊啊啊啊」悲鳴此起彼伏。「被、被他背後的觸手纏住了……就、就會變成木乃伊!」
「快、快逃啊!」
鏘!
怪物每踏出一步,大地就震動一下。
鏘!
鏘!
「不、不要啊!別過來!」人們弱小的查克拉一個接一個的消失,取而代之地,則是怪物的查克拉逐漸變得龐大。「我不想死!」
我起初以為是怪物在追趕人類。
然而,站在高處、並且是高樹之上俯視,我很快就察覺到了並不是如此。
狼咽所前往的,是村中亮着萬家燈火的地方。
「它想要去村中心嗎……」
隨意地吞噬着周圍的人群的查克拉,狼咽為了索求更多的查克拉,逐步前行着。
完全不能理解這是什麼狀況,回過神來,我便已經靠着僅剩的聽力躍到了空中。
十分鐘。
我的腦中只剩下這一點。
最長只有十分鐘……十分鐘以內不做出了結的話,貴奈就會死!
我使出了螺旋丸。
「零志!」我不管三七二十一的叫喊着。「我會設法讓那怪物暈倒!你趁機瞄準它的弱點!」
我的聲音還沒落地,零志就躍到了我身邊。「譚鈞元先生,狼咽在兩點的方向!」
手中的螺旋丸膨脹起來,怪物已迫在眼前。
我舉起手,瞄準了狼咽的臉。
正在這時,零志忽然撞開了我。
「!?」
我立刻就知道了原因。
數枚苦無擦着我的身體飛過。
「可惡!」螺旋丸砰的一下打偏了,消失的無影無蹤。「是誰!」
我們着陸在連翹堂的屋頂上,轉瞬就被數條人影包圍起來。
「仙道……」
陰險的笑聲蓋住了零志的聲音。
「呵呵呵呵……哎呀,我真沒想到貴奈就是狼咽。」
「不是的!」零志怒吼道。「只不過是貴奈的怒意太激烈,變得無法封印住狼咽了而已!」
「因為貴奈的怒意太激烈了?」他發出嘲笑的聲音。「嗯?這麼說來,狼咽之所以會出現,全是我的責任了?這樣的話,那怪物就得感謝我才行了呢……因為,四下宣傳貴奈就是木乃伊事件的兇手,對村里那些人煽風點火的人,就是本大爺我啊!」
「嘻嘻嘻。」敵方忍者全都笑起來。「嘿嘿嘿嘿。」
「沒有時間了!」零志幾乎要哭出來了。「求求你們,要我做什麼都行!不快點把狼咽封印到神社裏的話,貴奈會死的!」
「做什麼都行?」仙道地龍說道。「那就把虎打狼的處方給我。」
「虎打狼只能在我的體內煉成!」
「喂喂喂喂,你不是說沒時間了嗎?」不知是誰這樣說道。「趕緊按老大說的做啊!」
「零志。」我開口說道。「你去追狼咽。」
「譚鈞元先生……?」
「等處理完這些傢伙,我也會追上去。」
「可是譚鈞元先生……你的眼睛……」
「不要擔心。」我用看不見東西的眼睛瞪着敵人。「正好來做熱身運動……快走!」
「譚鈞元先生……這裏就拜託你了!」
零志一跳起身,敵人就襲擊上去。
「火遁·豪火球之術!」
我在零志與敵人之間,制出了一扇火簾。
「混蛋……」仙道地龍低吼着。「我瞧你剛才的樣子,似乎是眼睛看不見吧。」
我將全副神經集中在耳朵上。
聽覺逐漸變得敏銳。
男人們一行動,查克拉就會產生些許變化,透過空氣傳達給我。
五人……這是右邊敵人的數量。左邊也有四人。庭院的樹上還有兩人,一直瞄準着這邊。
加上仙道地龍,總共是十二人。
「荊山陵那次是我大意了。在這裏碰到,算你倒了八輩子霉。」
仙道地龍這樣說道,敵人們的查克拉全凶暴燃起。有什麼東西劃破空氣,風嗖嗖作響。是左起第二個人在揮舞鎖鏈。
「喂,小子們。這傢伙眼睛看不見。趕緊報上次的……」
嗖!
我扔出了三枚苦無,權當打招呼。
瞄準仙道地龍的那枚苦無被擊落了,然而樹上卻有一人、緊接着又是一人,掉了下來。
「不必廢話。」我對敵人勾了勾手指。「十秒就解決了你們。」
「竟敢小瞧我們……老子殺了你!」
敵人們高聲怒吼着襲來。
我不能在這種地方浪費查克拉。因此,我儘量使用體術對付他們。我避開最初衝上來的傢伙的攻擊,一拳打中他的腋窩。
「嗚!」
敵人**着倒下。
我身體後仰,躲過鎖鏈。順勢翻了個跟頭,一腳踹飛敵人的下巴。腳剛沾地就立刻跳開,苦無擦着我的兩側臉頰、從我手腕下面、雙足之間飛過。
「可惡,你們磨蹭個什麼!」仙道地龍怒吼着。「對手眼睛都看不見啊!」
能聽到他的聲音,就足夠了。
此時此刻,仿佛穿過月夜的蝙蝠一般,我的心眼十分清明。
「混蛋!去死!」
白刃在我面前發出閃光。
我堪堪避開接踵而來的太刀斬擊,踢上敵人腹部。太刀從被踹飛的敵人手中飛起。
我迅速抓住飛在空中的太刀,從腋下往後刺去。身後的敵人呼痛倒下。
我的動作不曾停下,接着拔出苦無。兩手各抓住三枚,扔向四面八方的敵人。
悲鳴不斷響起,我清清楚楚地感到對手的查克拉逐漸減弱。
剩下的敵人,至多只有兩名。
他們似乎不打算攻擊我,相反的,還發出怪叫四處逃竄。
不能再在這種地方浪費時間了。
嗅着風中的氣息,我豎起耳朵,從屋頂一躍而起,追逐狼咽的查克拉而去。
我蹬着樹枝,在各家的屋頂上跳過。
很快就追上了那邪惡的查克拉。
「零志!你在哪兒!」
「在這兒!譚鈞元先生!」沒過一會兒就傳來了回復。「在譚鈞元先生你那邊十點的方向的樹上!」
我朝那邊跳去,落在零志站着的樹梢上。
「過幾分鐘了?」
「我想應該五分鐘了。」
「還有五分鐘嗎……該怎麼辦才好?」
「我想賭一把,使用催幻術。」剛說完,零志就朝狼咽跳了出去。「虎狼通心!」
我原本一片雪白的視界,很快染上了薄紫色。
梔子花香從四周裊裊升起。
我從查克拉的流動中明白了狼咽停下了動作。殺氣也瞬間下降了許多。
「譚鈞元先生,請屏住呼吸!吸入虎打狼的話,即便是你也會失去意識的!」
我聽從了他的吩咐。
「我馬上來救你了,貴奈!」
「這、這紫色的煙霧是什麼?」在場的村民各種慌亂。「有人倒在地上地上!」
狼咽腳步頓止,身體搖搖晃晃。
它背後兇悍的觸手也軟軟地垂了下來。
怪物的查克拉逐漸平靜下來。
「他中了忍術!」
一度消失在煙霧中的零志在牆壁上蹬了一腳,再度劃破了煙霧。他瞄準狼咽的後背飛躍過去。手指結着印,口中快速地念着咒文。
「狼咽虎吞!」
然而,他卻沒能擊中怪物的弱點。
我剛感到怪物的查克拉忽然開始恢復,狼咽的尾巴就唰地一下揮起,將零志橫掃了出去。
「嗚!」
我立刻跳起來,在空中接住被掃飛的零志,然後兩人順勢撞在大樹上面。
「一個人果然還是不行!」我向零志怒吼道。「還沒封印催幻術就會被解開了!」
零志似乎想說什麼,但突然響起的炮聲打斷了他的話。
轟隆!
轟隆!
轟隆!
我立刻四處張望,零志也和我一樣。
「發生了什麼事!?」
「哈哈哈哈!守備隊來了!」回答我問題的人是仙道地龍。他不知何時站到了我們附近的樹上。「哈哈哈哈……幹掉它!幹掉它!快用大筒幹掉那怪物!嘻嘻嘻嘻!哈哈哈哈哈!」
轟隆!
轟隆!
轟隆隆!
「嗚嗚嗚……嘎嘎……啊啊啊啊啊!」
狼咽的咆哮聲震撼夜空。
「住手!」零志衝着守備隊拼命揮手。「狼咽會暴走的!」
然而大筒的爆炸聲毫無間斷。不僅如此,射偏的碎石甚至將我們所在的大樹炸的粉碎。
轟隆!
「零志!」我抓住與木屑一起被扔到空中的零志,落在旁邊的樹上。「你沒事吧!?」
「住手……大筒不行的……你們忘記了十年前的事嗎……」零志仿佛被什麼附身了一般,嘴中喃喃低語着。「狼咽可以控制的……住手……住手……父親沒有錯……你們又要犯同樣的錯誤嗎……」
騷動。
我的眼,開始騷動。
「住手啊啊啊!」零志雙目充血的開始結印。「虎狼通心!」
「怎麼可能……冷靜點,零志!這裏實在太遠了!」
瞬時間,黑紫色的濃霧包圍了四周。
現在只好……我屏住呼吸,蹬着地面跳起來,突入了煙霧之中。
砰!
煙霧將我吞沒,逆流,封閉。
我快速結着印,突破煙霧,朝着天空一口氣解放了查克拉。
「火遁·豪龍火之術!「
能量頓時迸發,化為巨龍騰向夜空。
吼噢噢噢噢噢!
不到一會兒,雨雲便集中起來,噼里啪啦的開始放電,雷鳴轟轟作響。這聲響令零志清醒過來。
「你、你想要做什麼,譚鈞元先生!?」
「不要讓我說這麼多次!我要弄暈這傢伙!」
狂風驟起,大雨濺落。
我手心中確確實實地感受到了雲中放電的能量。
狼咽被大筒吸引了注意力,慢騰騰地吸取着守備隊的查克拉。
「絕對能幹掉它……」
然而,這瞬間忽然發生了意想之外的事情,打亂了我的五感。
碎石毫無方向地亂射着,伴隨着爆炸聲射向四面八方,不僅是狼咽,遍地發生了劇烈的爆炸。
爆炸聲在耳邊不斷轟鳴。
「……!」
拜之所賜,我不僅是視力,連聽力都失去了。
「我弄不清怪物在哪兒!」我怒吼道。「指引我!」
「在右方三點的方向。」零志立即回答。「距離約五十米。」
我往零志所說的方向集中精神。遵從自己的感覺,微微調整着。方向是兩點半,距離四十九米。
雨越下越大,天空閃過雷光。
碎石每命中一次,怪物便更暴怒一分,然而卻絲毫沒有倒下的跡象。不僅如此,它反而一步一步地前進着,終於將守備隊收入了射程。
「嗚啊啊啊啊!」守備隊頓時亂了陣型。「不、不行!大筒也不起作用!」
「快、快逃啊!」
「吼噢噢噢噢噢!」
狼咽的觸手伸向到處逃竄的守備隊。
耳邊不斷傳來大筒亂射的轟鳴。
即便如此,我仍有自信用忍術命中怪物。因為狼咽的查克拉是那麼龐大,那麼不詳。
天空中,雷鳴如龍般發出咆哮,與我相連。
電壓不斷上升。
「別得意忘形了……怪物!」我將之導向狼咽頭頂上。「麒麟!」
咚!
幾乎是在忍術發動的同時,我被大筒的流彈擊中,吹飛了。
「可惡……」
世界變得一片白熾。
光亮太過刺眼,我什麼都看不見。
轟隆隆隆!爆炸聲震撼大地。
地面被掀了個底朝天,岩石粉碎,四周充滿了大樹被燒成焦炭的氣味。
我與零志朝着怪物趕過去。
「幹掉了嗎!?「
淋着磅礴的大雨,我凝神望向包圍狼咽的煙塵。耳中還殘留着大筒的轟鳴。
「怎麼樣,零志!?打中了沒!?」
不必等待答案了。
嗖!的一聲。我剛發現空氣被撕開,怪物的觸手便纏上了我。
「可惡,果然打偏了嗎!」
我抽出腰劍的草剃劍,將觸手一刀兩斷。
怪物背後蠢蠢聳動,又飛出新的觸手來。
「嗤!」
我因此稍稍分神,結果又被它的尾巴抓住了。
「糟糕!」我就這樣被重重砸在地面上。「嗚啊!」
「譚鈞元先生!」
零志的身影映入視線。
狼咽用尾巴抓着我,放入口中。
它的利齒將我的身體咬成了兩截——下一瞬間,漆黑的飛鳥從狼咽嘴中振翅飛出。
「冷靜點。」我搭上零志的肩膀。「我在這裏。」
「譚鈞元先生……」零志緊張地回過頭,似乎完全沒搞懂發生了什麼事。「你沒事啊……」
「也不是沒事。」我單膝跪在地上。「查克拉被吸走了相當不少。」
「你被觸手擊中的地方都變得又干又黑了。」零志立即從懷中取出藥丸來。「請用這個……會感覺好一些。」
我服下了藥。
痛楚很快就消失了,所剩無幾的查克拉集中到傷口周圍。
「傷口處的皮膚恢復彈性了。」
可是,我的查克拉卻因此幾乎見底了。
狼咽背後的觸手升起煙霧來,又開始逐步向村中心前進。
「可惡,要是沒被那個碎石砸中的話……」又來了……世界總是先給予我們希望,接着便無情地將希望奪走。「還有……還有……幾分鐘?」
「兩、三分鐘吧……」
我無法抑制自己的怒意。
眼部一陣躁動,眼球因怒火顫動着。
無力感宛如鯊魚一般,在我體內吞噬着一切。
「譚鈞元先生……」
零志一臉不可思議地看着我。
然後,我便看見了他瞳中映着的我自己。
我清清楚楚地看見了,自己紅色的眼睛。
「譚鈞元先生,你的眼睛……」
身體忽然充滿了力量。仿佛查克拉的洪流猛地湧入了枯涸的身體一般。
零志搭在我肩膀上的手,忽然「啪擦」一聲擦過靜電,他嚇得迅速收回了手。滿溢而出的查克拉在我體內各種歡呼雀躍。
我感到笑凌風的氣息就在身邊。
我不是一個人在戰鬥。即使全世界都化作了我的敵人,我也已經,絕不是一個人了。
我為這種感覺而感到自豪。
還有什麼比這更重要,比這更有意義嗎?
「這眼睛……」我的低喃究竟有沒有被零志聽到,已經不得而知了。即使如此,我依然輕聲說道。「哥哥……我好好收下了。」
「你在……說什麼……」
狼咽的模樣確實和那個船夫說得一樣。頭如狼,身似虎,大嘴裂至耳側,利齒如劍叢生。背後的觸手看上去好像銀色的海葵一般。
「上了。」我使用剛剛開眼的萬花筒寫輪眼,盯着怪物的後輩。「封住那傢伙的行動。」
奔跑在傾斜的雨幕中,我與零志追逐着狼咽。
零志兩手持着苦無。
「你以為那種東西會起作用?」
「我在上面抹了毒。」零志說道。「只要一點擦傷便能殺死一頭大象。」
我們繞到怪物前面,在大樹上借力同時散向左右兩個方向。
零志首先從右邊擲出苦無。苦無筆直地飛向怪物的眼睛,可是全數被它背後的觸手擊落了。
「不行嗎!」
我趁此機會從左邊開始攻擊。右手使出螺旋丸,左手則結着印。
狼咽的觸手好像被觸及逆鱗的老虎一般四處掃出,像鞭子一樣切裂空氣,閃着銀色的奔流襲向我。
我深深吸了口氣,右手拇指與食指圈成一個圓,湊到唇邊。
「火遁·豪火球之術!」
轟哄哄!
怪物的觸手立刻被火舌圍住。
「嘎啊啊啊啊啊!」
狼咽背後着火,蜷起身子咆哮着。
「譚鈞元先生!」零志叫道。「右邊一點的方向又有觸手……!」
「吵死了!」我轉過身體,咚的踹了一下燃燒的觸手,跳到了狼咽頭頂上。「我看得很清楚。」
天地忽然倒轉。
零志擔心地仰望着我。
零點一秒的無重力。
緊接着的是突如其來的墜落。我右手用力揮出,瞄準了怪物的頭頂。
幾隻觸手好像飢腸轆轆的游蛇一般追向我。
「別小看我!」我避開身子,側過背,臉傾向一邊,躲開了所有的攻擊。「螺旋丸!」
嘎!
爆炸聲蓋過了怪物的悲鳴。
有擊中的感覺!
「哦噢噢噢!」我用盡全身力氣砸中狼咽的頭,順勢將他砸在地上。
咚隆隆!
塵土四濺,灰塵之中夾雜着碎石。
怪物倒下了。
塵煙瀰漫間,零志的苦無趁機飛了過來。
「中吧——!」零志叫喊着。「求你了,老實下來吧!」
然而,狼咽給予零志的答案卻是——將苦無扔回去。
「!」
苦無穿破塵煙飛射出去,襲向零志。
零志身在空中,無法躲避。
「影手裏劍之術!」
我立刻使出忍術,在苦無擊中零志之前,將它們全數打飛。
被打飛的苦無射中了大樹。樹葉轉眼間就變成了茶色,沒多久就枯萎了。
零志重新調整好姿勢,落在我身邊。他的呼吸非常凌亂。肩膀不斷上下起伏。
我們盯着狼咽,看着他從飛揚的塵土間慢慢站起來。
「馬上就到十分鐘了……該怎麼辦……」
「你讓它停下來。」我說道。「只要一瞬就好。」
「可、可是。」零志有些難以啟齒。「我、我身體裏已經沒有剩下的虎打狼了……已經、不能使用虎狼通心……」
「別說喪氣話了!」我揪起他胸前的衣服。「在這裏加油,或者是失去貴奈,你只有這兩個選擇。」
「!」
「我才不管你情況怎麼樣呢!聽好了,一定要讓它停下腳步。只要有三秒,我就能對狼咽使用幻術。」
零志吞了一口口水,然後用力點了點頭。
雖然我對他這樣說,可是我並沒有百分之百的信心。
萬花筒寫輪眼才剛剛開眼。
我還不知道該怎麼使用它才好。
「我一定會讓傢伙安靜下來的。」我用萬花筒寫輪眼追逐着向前邁步的狼咽的背影。「到時候你就瞄準它的弱點封印它。」
「我明白了。」
「這樣就能拯救貴奈?」
「是的。」
「但是,你卻會死。」
「……」
「你施展封印的時候,狼咽的查克拉會產生流動。這樣一來我的幻術就會被解開。幻術一解開,它的觸手就會吸乾你的查克拉。」
「我已做好覺悟。」
「……我就知道你會這麼說。」
「譚鈞元先生。」
「什麼事?」
「貴奈知道眼藥水的處方放在哪兒。請你把它拿給別的藥師看,拜託他們幫你調配。」
「都到這種時候了……你還是擔心一下自己吧。」
「貴奈那邊,你跟他說我是木乃伊事件的犯人吧。」零志這樣說道,以仿佛閒聊天氣如何般的態度。「這就是所謂的,做木乃伊反而變成木乃伊吧(※日本諺語,意近「報仇不成反被殺」)!哈哈哈!」
他竟然還在開玩笑。
這是何等的堅強。
這是何等的溫柔。
多得令人心煩的螢綠光點之中,我們倆相互凝視着,一同點了點頭。
他的表情仿佛已看透了一切。
狼咽的背影逐漸遠去。
「準備好了嗎?」我頭也不會地說道。「三十秒就做出了結。」
零志加速躍出。一接近狼咽就踹着它的尾巴,高高舞上空中。
觸手立即襲來。
零志看上去完全沒有逃的意思。
「你在幹什麼!?」我怒吼着。「躲開,零志!」
然後零志以身迎下了攻擊,明明他只要想躲,就一定能躲開。
我根本沒空思考。「影手裏劍之術!」
呼嘯而去的影手裏劍將纏着零志的觸手從根部切斷。
零志落下來——他應該,還活着。
怎麼能就為這點事而死去!
「!」
如果我沒有看錯的話,有那麼一瞬,零志似乎微笑了一下。他從懷中掏出什麼東西,朝狼咽扔去。
砰,的一聲。怪物頭上散開了煙霧。
「零志!」
零志已經竭力,就那樣逐漸落下。
狼咽呼啦呼啦地搖晃着腦袋,藉以驅散煙霧。接着便像什麼事都沒發生過一般,繼續向前走去。
「你到底在做什麼!?」
我咬緊了牙關。一秒一秒,時間宛如沉重的水滴一般,滴滴答答地落在我的腦中。
——還剩下,二十秒……沒時間止步了!
我追擊着狼咽。
「螺旋丸流!」
螺旋丸滋滋作響,在大地上劃出一道長長的裂口,襲向手持大筒的守備隊第二陣營。
「不能讓你們再礙事了。」
守備隊員紛紛觸電,倒成一團。
——十五秒。
正在這時,狼咽不知為何停下了腳步。
「?」
綠色的光點一隻接一隻地飛過來,圍繞在狼咽面前。
怪物煩不勝煩地用手在面前揮動。
草叢間、庭院裏、樹梢上、川原中——將軍庶蟲無聲無息地飛舞而來,那螢綠的輝光形成了一道河川,一直蜿蜒到狼咽面前。
狼咽瞬時被綠色的光芒包圍了。
——十秒。
「哼……幹得好,零志。」
零志剛才扔向狼咽的東西——是為了貴奈調配的帶着將軍庶蟲氣味的粉末。
——九秒。
不管怪物再怎樣驅趕,螢綠色的光點仍然會再次悠悠飛回。
「站起來,零志!」我對倒在地上的零志叫道。「你現在沒空在那兒睡覺吧!」
——八秒。
我繞到停下動作的狼咽前方,邊拔刀邊躍到它頭上。
蟲子們受到驚嚇,頓時亂舞起來。
身處在這些綠色光星的包圍之中,我感到與零志的距離忽然拉近了。每一點光星之中,都飽含着哥哥為弟弟着想的心意。
——七秒。
唦!
我用太刀刺中狼咽的上顎。雙手握住刀柄,一口氣貫穿至下顎。
狼咽的嘴被利刃縫住,發出模糊不清地悲鳴,血一滴一滴地落下。
——六秒。
「你這怪物。」
我看見了螢綠光星後面藏着的,睜得大大的紅色雙眼。
這一瞬間,我理解了萬花筒寫輪眼的全部。如果要打比方的話,就好像剛從卵中孵出的幼魚不必他人教導,便已熟知游泳的方式一般。
——五秒。
「做好覺悟吧。」眼窩深處脈動了一下。「我馬上就要進去你裏面了。」
——四秒。
螢光時明時滅,交錯亂舞,靜默無聲。
咚……
遠處的鐘鳴響徹天際。
那便是宣告幻術開始的,信號。
——三秒。
僅僅是一剎那,天如血染,地如潑墨,世間所有生物的時間皆停止了。
狼咽的瞳中——失去了光芒。
——兩秒。
無數的烏鴉鋪天蓋地湮埋了整個世界,回過神來,我便已經身在那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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