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重華的印象里,江湖人士住的地方應該都是飛檐走壁那種人煙稀少難以攻克的天塹才對。
眼前的精緻山莊,讓重華半天才緩過勁來。
對嘛,西門吹雪他家也是山莊啊,歐陽鋒他家也是山莊啊,名劍他家也是山莊啊。沒見過世面的。
洛琛皺着眉瞄了一眼全方位360度參觀的重華,嘖了一聲:「別這麼丟人行不行?」
重華一驚,不好意思地笑了笑:「蓋成這樣不仔細地參觀太對不起人家了嘛。」
「還狡辯是吧?」洛琛劍眉一立,重華果斷別開臉,拿出大家風範來目不斜視。
「哈哈哈,太子妃這話說的有理。在下這莊子蓋成這樣若沒人欣賞豈不是太辜負在下一片心了。」清新爽朗的笑聲從遠處飄來。
說是飄來真是一點都不誇張。反正重華是沒看見那位白衣公子腳着地就飛了過來。
慢慢地飛了過來。滯空力超強,讓人都要懷疑他真的是漂浮在半空中。
裘高嶺輕飄飄地落在洛琛和重華的眼前。抱拳一禮:「太子爺。」
洛琛冷着臉抱拳回禮:「裘閣主。」
重華眨眨眼,她該擺什麼姿勢?福禮好像不對,抱拳好像也不對。
裘高嶺笑着看向她,重華向前一步握住了裘高嶺的手。晃了晃:「你好你好。」
裘高嶺:……
洛琛:……
「哈哈哈,洛琛,你娶了個十分有趣的太子妃啊。」裘高嶺絲毫不注重形象地大笑了起來。
洛琛一個眼刀差點削掉重華的半個腦袋。完蛋了,晚上肯定要算賬的。重華不自在地別開臉。
裘高嶺抿着嘴笑着,做了個請的姿勢:「請。」
洛琛轉過臉正色到:「不急,我九弟呢?」
裘高嶺一臉瞭然地笑了笑:「在繡樓上關着呢。他中了蠱毒,幸虧他氣不過回頭來找在下算賬。不然死在路上都沒人知道。」
發現的時候連他都嚇了一跳。鬼知道這九皇子進了城之後接觸到了什麼還是吃了什麼。竟然有中蠱的跡象。也是九皇子命大,若不是想着砍死裘高嶺,怕是真的在半路發作了也沒救了。
洛琛臉色陰了陰,他就知道裘高嶺這種怕麻煩的人絕對不會沒來由就扣了小九。若是真的是有心人故意讓小九中了獎。等到他回京的時候就是大規模的生化危機了。
重華雖然好奇為毛九皇子是關在繡樓那種地方,可還是知趣地閉緊了嘴。自己不明白的情況下就別說話,不然貽笑大方還算是小事,一句話沒說對召來殺身之禍在古代是常有的戲碼。
九皇子每天的吃食里摻了抑制蠱毒的藥物。而且裘高嶺還用銀針封住了九皇子的穴脈。否則光是布條怎麼可能綁得住九皇子。
之所以捆住他的手腳也是怕他動手反抗催動體內的蠱毒。
「你沒告訴他?」看着自家被綁的一副任人魚肉的弟弟。洛琛默默地扶了個額。
裘高嶺無奈地笑了笑:「在下跟九皇子開了個小玩笑,他如今聽不進在下的勸。」
洛琛一皺眉,渾身冷氣地瞪着裘高嶺:「你不是親了小九吧?」
重華一隻腳剛邁進房間就聽見洛琛這話,好奇的天線頓時抻的筆直,怎麼?怎麼?裘閣主以前也親過你麼?
裘高嶺不好意思地笑了笑。伸手解開了九皇子的穴道。原本昏睡的九皇子緩緩地睜開了眼睛。
「二哥?!」看見洛琛的一瞬間九皇子覺得背後發涼。
二哥派的任務沒辦好不說還讓人生擒了。以後這就是個把柄,估計會被隨時拿出來碾壓他。而且預計到90歲之前這個梗都有效。
出乎他的意料,洛琛並沒有劈頭就罵。只是淡淡地看了他一眼,說道:「你中了蠱,老老實實地配合裘閣主治療。我跟你嫂子都在,不用擔心。」
九皇子瞪大了眼睛,他中了蠱毒?什麼時候中了蠱?還要他配合裘高嶺?而且重華也來了?這信息量也太大了吧?
重華遠遠地看着九皇子,從沒見過中蠱是什麼樣子。在她微薄的概念中,中了蠱應該跟尋常人沒什麼差別,只有發作的時候才看得出來。可九皇子脖子上仿佛刺青一般的花紋實在是太醒目了。
「琛哥。蠱毒能輕易就引出來麼?」重華有點擔憂地問道。這個時代沒有外科手術這種概念。要把人切開來尋找寄生蟲簡直是異想天開。而且蠱毒多半是通過食道進入身體的。在胃裏的幾率非常大。如果用催吐的方式不知道能不能搞出來。
洛琛伸手拉着重華往外走:「不用你惦記了。交給裘閣主就行了。」
重華被他拉扯着往外走,更加好奇這兩個人是什麼交情了。
有洛琛交代,九皇子明顯配合了許多。至少除了用眼睛瞪着裘高嶺以外沒有任何動手動腳的跡象。
第二天早上,重華才見到了臉色白的仿佛剛從井裏爬上來一樣的九皇子。
千守閣在山腳下,氣候宜人。不在京城反而讓人有一種住在避暑山莊的感覺。重華頭一天晚上睡的倒是十分安穩。神清氣爽地來看治療進度。
九皇子的臉色已經不能單單用「不好」兩個字來形容了。重華有那麼一瞬間都覺得九皇子如果戴個白色的隱形眼鏡就可以去演喪屍了。
「你這個……弄得太嚇人了。」重華坐在九皇子對面,看着九皇子皺着眉端着一大碗漆黑漆黑的藥一口一口地喝着。
九皇子緊皺着眉,痛苦都寫在臉上了。一口氣喝完了那一大碗藥,咳了兩聲。
「京里有什麼新鮮事麼?給我講講,讓我不去想肚子裏有蟲子的事。」九皇子用帕子擦了擦嘴角的藥,說道。
重華想了想。這麼個說法倒是跟蛔蟲差不多了。可是按眼前的情況來看,那蠱毒的蟲子應該是有倒鈎的,可以掛在肉壁上不掉下來。只能靠喝藥毒死才行。
轉移注意力啊,也算是個好辦法。
斟酌了一下。重華才說道:「那個,我去參加華貴妃的賞花宴,結果有個貴女身上有你的私人玉佩。」
九皇子默默地看着重華,滿臉都寫着你特麼在逗我。
「真的真的。那塊玉跟這個一模一樣,就是字不一樣。」重華見他不信,連忙掏出脖子上掛着的玉給他看:「她那塊上寫着至和。是你的吧?」
九皇子看見重華手裏的玉頓時就震驚了。皺着眉低頭想着,突然,胸口一股絞痛。一張嘴,就吐出一大口黑血來。
重華嚇了一跳,大聲喊洛琛趕緊過來。
坐在西套間裏跟裘高嶺研討下一步治療重點的洛琛聽見重華變了動靜的喊聲,立刻飛身出來。
結果就看見自家弟弟趴在藤花架子下的石頭桌子上一副快咽氣的架勢,一桌子的黑血。
「你打他了?」洛琛一把扯過重華,那血的顏色不對,不知道有沒有問題。
重華驚魂未定:「我打得過他麼。」
要是有那個內力一掌就把人打吐血她也不用躲着周文淵了不是麼。
裘高嶺飛身過去掐着九皇子的脈門,眉心微微擰起。過了一會兒,笑了笑:「不打緊,他把藥吐出來了。」
重華翻了個白眼,嚇死她了,這死孩子。
「去重新煎了藥來。在加點白芨。」裘高嶺笑着吩咐黑衣人。
轉過頭就看見重華一副犯了錯誤的表情跟洛琛檢討着。
「在下倒是好奇的緊,太子妃究竟說了什麼。讓九殿下這樣激動。」
重華正在跟洛琛解釋關於玉佩的事。聽見裘高嶺問就隨口說道:「說了他娘給他定媳婦的事。」
洛琛眼神飄遠,這也太斷章取義了吧。
裘高嶺一愣,捏着下巴點了點頭。這個確實可以有。九皇子正年少,常年在外面漂,身邊也沒有伺候暖床的丫鬟,冷不丁聽說要娶媳婦,激動也是有的。
九皇子:……
吐出來的藥里也確實有血塊。九皇子果斷撲街了。躺在床上挺屍下地不能。
重華默默地感慨着自己竟然一句話就把人給打的爬不起來。可九皇子也沒必要這麼激動啊?莫非真的是他給了左玉蘭那塊玉?給就給了,蒙面幹什麼呢?
「別想了,那塊玉不是九弟給的。」洛琛一看就知道重華正在腦洞大開。
重華一愣:「不是九皇子給的?」
洛琛點點頭,拉着重華走到桌邊坐下:「小九兒時在護國寺曾經被人擄走過。是錦衣衛救回來的。八成就是那時候掉出去的。從那次之後小九就立志做武林高手了。」
重華想像了那麼個場景。可能左玉蘭手裏那塊玉是目擊九皇子被綁票的時候撿到的。這麼個推論也是十分靠譜的。
可是有誰有膽子擄走皇子啊?千萬別說是誰不長眼的想要換點錢花。皇子啊,那可不是尋常人家的孩子啊。在宮裏住過幾天重華算是見識到了。就算是成年的皇子走到哪兒身後跟着的人都不下20個。隨身伺候的宮女太監侍衛絕對不在少數。而且這些都是有基本配置的,不是隨手帶出來的。是必須走到哪兒跟到哪兒的。
幼時的皇子還得帶上乳娘吧?哪有那麼容易就被擄走的啊。
重華皺着眉,洛琛他們小時候究竟經歷過什麼?(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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