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上,跋鋒寒、曠神諭這兩個陌路同途的人有過這樣一段簡短的對話。
跋鋒寒:「一個如何將精氣神臻至巔峰,換而言之一個人是如何知道自身的精氣神已經臻至巔峰呢?」
曠神諭:「心靜。」
跋鋒寒道:「心靜,因此你今日要做得事情就是讓你心靜。」
曠神諭道:「是的。」
「什麼事情可以讓你心靜?」
「有許多事情可以讓我心靜。」曠神諭道:「不過這件事情卻是最容易讓我心靜的法子,也是可以讓我從內到外都徹底心靜下來的法子。」
「什麼法子?」
曠神諭神秘一笑道:「我知道你在中土已經很有名氣了,不過你的名氣絕對不如她,甚至連他的十分之一也不如,倘若她出現在一個地方,那這個地方的任何人都會淪為配角。」
「哦,你要見得人是她?」
曠神諭道:「你知道我要見得人是誰?」
跋鋒寒洒然笑道,「現今江都上下誰最有名?」
曠神諭笑了,他的神情忽然飄遠了,他道:「除了她以外,江都上下所有有名的人都已經不再有名了。」
跋鋒寒眼中已經流露出了佩服神色,他輕聲嘆道:「我平生以來之佩服兩個人,而且這兩個人都是女子,則其中一位女子就是她。」
曠神諭笑了笑,輕嘆道:「她的確是一個值得欽佩的女人。」
世上有名的女人並不少,有才有貌有能力有駕駛的女人也不再少數,不過當今天下唯一能令天下豪傑真心佩服讚許的女人只有兩個人,其中一位正是尚秀芳。
這是一位才藝、外貌、涵養都極其出色的女人,一位名動天下的女人,她出現的地方,即使再耀眼的人物也只能如同璀璨明月四周的群星一樣,光芒黯然。
跋鋒寒望着曠神諭,他現在是有些好奇的,他好奇向這樣一個男人有沒有機會見到尚秀芳尚大家呢?
高樓、鮮花。
鮮花在高樓上,而樓上的風景都被一道彩色的簾幕遮掩住了,看不見高樓內的風景,任何人都相信那是非常美妙的風景,因為那高樓內的風景卻少不了得是尚秀芳。
在所有人的眼中有尚秀芳的風景就是非常動人的風景。
跋鋒寒、曠神諭兩人是站在高樓下的,剛才他們已經將想要求見尚秀芳的意思請丫鬟稟告了上去,只是仿佛如同石沉大海一樣,消失得無影無蹤。
這是一座酒樓,他們並非是第一個要求見尚秀芳的人,實際上在他們之前至少已經有兩三百有頭有臉的人在求見尚秀芳,現在還留在這酒樓之中期待與借酒消愁的人還有三四十人,他們看上去只是這些人中非常不起眼的一位,因此自然是沒有幾個人注意到他們的,他們是剛剛才吃過飯的,而且還是一頓豐盛的美酒佳肴,不過他們現在又不能不坐了下來,這一次他們只是點了幾杯茶水,而沒有點酒。
這是跋鋒寒建議,他打聽到尚秀芳並不喜歡看人醉醺醺的,今天他已經喝了不少酒了,因此他不希望自己在見到尚秀芳的時候還是一副醉醺醺的模樣。
他喝下一杯茶,人清醒了不少,因此望着曠神諭,他玩味笑道:「看來你今天是冷靜不下來了,尚姑娘似乎並沒有見你的意思。」
曠神諭也笑了笑,他一本正經望着跋鋒寒道:「你錯了,她其實已經想見我,只不過這中間出現了一丁點的小麻煩,因此她遲疑了。」
「小麻煩?什么小麻煩?」跋鋒寒是一個不喜歡說話的人,不過他也不知道怎麼的,就忍不住和曠神諭開**流。
曠神諭慢悠悠道:「這個小麻煩自然就是你。」他說得一本正經,道:「我的身邊出現了一個陌生人,因此他就在考慮要不要見我,現在她還在考慮。」
他說得很冷靜,跋鋒寒甚至都有些相信確有其事一樣,跋鋒寒搖了搖頭,他嘆道:「我發現你這個人最大的優點就是永遠都不會將錯誤歸結在自己身上。」
曠神諭也笑了,他微笑道:「看來你這個人雖然愚笨但似乎也並非是什麼優點也沒有,至少你似乎已經開始嘗試了解我了,我只希望你雖然已經開始了解我,但不要喜歡上我,我對男人是不太感興趣的,即使你倒給我幾千上萬兩銀子我也是一丁點都不會願意的。」
跋鋒寒的面色沉了下來,曠神諭這句話說得很平常,可他的四周還有不少人,因此這時候已經有不少人向着他們投來一樣的眼神了,此時此刻跋鋒寒哭笑不得,但也有些想狠狠將這個人教訓一頓,不過他終究還是止住了這種衝動。
他是明白的,倘若因為這種事情而和曠神諭計較,那他是永遠計較不完這種事情的,這個人明明是一個武學高手,不過偏偏有口無遮攔這個毛病。
兩個足足在彩雲閣等了半個時辰,半個時辰以後,那個為他們傳信的丫鬟才終於慢吞吞的從高樓上走了下來,這個看上去帶着可愛勁的丫鬟一臉不爽的走到跋鋒寒、曠神諭的面前,她是盯着曠神諭的,她盯了曠神諭半晌,見到曠神諭依舊是一副風雲不進的模樣,她才哼聲道:「你就是小姐口中的那個混蛋liu氓無賴曠神諭?」
跋鋒寒在喝茶,他聽見這句話差點就將茶水噴了出來,他實在是難以相信溫文爾雅的尚大家會說出這樣一番話,不過望着丫鬟的聲音,這話似乎真是尚大家說出來的。
他已經望着曠神諭了,他現在對於曠神諭真是越來越好奇了,他實在是難以想像這個很少在江湖上走動的人竟然會認識如此名人——尚秀芳。
這實在是一件應當不可能單線的確已經發生了的事情。
曠神諭笑得很愉快,他似乎一點也沒有聽見丫鬟言語中的怒意,他微笑道:「如果世上只有一個曠神諭的話,那我就是你小姐口中的混蛋流氓無賴吧,不過你的小姐似乎忘記說了一個詞彙騙子了吧。」
丫鬟捂着嘴巴,有些驚訝望着曠神諭,此時此刻任何人也應當看得出這個丫鬟的眼神表示曠神諭已經猜對了。
曠神諭微笑望着丫鬟,他道:「姑娘,尚大家難道不願意見我這位老朋友嗎?」
丫鬟驚醒了過來,冷哼了一聲,她沒有再說什麼,只是上樓。
曠神諭笑得更燦爛了,他也起身,忘了一眼跋鋒寒道:「你現在似乎可以見一見那位你一直以來都很佩服的奇女子了。」
跋鋒寒一臉堅決搖頭,微笑道:「是的,只可惜她想見得並非是我,而是你,我又如何敢破壞尚大家的雅興呢?」
曠神諭玩味一笑,他並沒有在說什麼了,只是在一群人充滿敵意的眼神中登上了彩雲閣的樓梯。
尚秀芳,他幾乎都已經快忘記這個女人的模樣了,曠神諭走在樓梯上心中不由回憶那個美麗嬌柔而優雅的女人,一張有些陌生但漸漸慶幸的面孔緩緩在他的腦海中浮現。
推開閣樓的房門,一個女人坐在有着茶水點心的圓桌前,正以一種非常玩味但也非常優雅的笑容望着他,他是沒有說話的,這位美麗優雅自信,舉手投足之間都散發着一種驚人魅力的女人已經開口了,她站起身望着走進房間來的曠神諭道:「你認為我應當怎麼稱呼你呢?曠公子?墨先生還是其他呢?」
曠神諭笑了笑,他非常自然的坐在這個一身紅衣明艷動人到極點的女人面前,他微笑道:「你認為那個稱呼適合我你就怎麼稱呼我吧,我們似乎已經有三四年沒見了吧。」
女人收斂了面上的玩味,她望着曠神諭,眼中流露出一抹極其複雜的神色,他輕嘆道:「自共游巴蜀之後,我們便沒有再見過了,我曾經以為墨清池墨公子早已經不在人世了,卻不想再一次得到故人的消息卻是在洛陽。」
曠神諭笑了笑,他這一次的笑容顯得有些無奈和無力,他此時此刻看上去完全沒有面對跋鋒寒的自如,他在這個女人的面前總是時不時顯得有些無力,他微笑望着尚秀芳道:「像我這種人除非主動求死,天上地下可以取下我性命的人卻沒有幾位。」
尚秀芳面上露出一種非常輕鬆愉快的笑容,他的氣質依舊是非常高雅的,不過他的人比外人眼中的端莊典雅明顯要多上了一份靈性,他望着曠神諭道:「因此你這一次出現在江都尋找宇文閥主決鬥是在故意求死?」
曠神諭笑道:「難道你希望我故意求死?」
尚秀芳搖頭道:「我和你雖然相處過一個多月,但我的確是一點也不了解你的。」
曠神諭是沒有法子否認這一點的,他輕嘆道:「至少你總應當知道無論如何我都是不會輕易去求死的。」
尚秀芳沒有說話,他的眼睛只是望着曠神諭,那一雙剪水雙瞳的眸子似乎蘊含這無窮無盡的含義,這時候的曠神諭是不敢和尚秀芳對視的,他甚至有些害怕會沉浸在尚秀芳那雙仿佛帶着一種無匹神秘魔力的眸子中,因此他是只瞧了那雙眸子一樣,而後慢慢道:「我這一次自然不是來求死的,而且我倘若要求死也不會在此時見你了。」
他很直接道:「我來見你只是因為我希望你幫我一個忙。」
尚秀芳望着曠神諭,她沉默而來半晌,柔柔道:「什麼忙?」
曠神諭道:「彈一曲。」(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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