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棠公子笑容非常柔和而恬靜,他望着面前這位女扮男裝的白衣公子輕輕敲了敲輪椅扶手,輕笑道:「我記得剛才我曾回答過你這個問題,你可以稱我為海棠公子。」
白衣公子手已經握住劍柄,眼中精光四溢,仿佛隨時都欲拔劍出鞘斬斷這名海棠公子的項上人頭,她冷冷問:「喜歡海棠花的人可以被稱為海棠公子,但也並非是海棠公子。」
海棠公子沉吟了一下,而後非常認真的點了點頭,他回頭瞥了一眼身後那位面容僅僅是清秀,眼神卻是絕世罕見美麗的女人,輕聲道:「的確是這個樣子的,只不過我已經太久太久沒有用這個名字了,因此也幾乎都快忘記了,不知道有沒有人記得。」
長相清秀的女子抿嘴輕笑,一雙眸子更是流露出極其動人的顏色,她如同學生回答先生問題一樣,竟然先舉起了手,才以一種極其溫柔如春水般的聲音道:「我知道,最近這幾年江湖上雖然都稱你為海棠公子,但我知道你姓墨,人們稱呼你叫墨先生,至於你究竟叫什麼,你似乎從來沒有講過。」
海棠公子輕輕敲了敲自己的腦袋,點頭微笑望着一臉疑惑的白衣女子,他慢慢收斂了臉上的笑容,手指指着被拋落在地上的那顆人頭,他道:「我想相對於我的身份,你應當更想確定這顆人頭是不是你想要的那顆人頭吧。」
一身公子裝扮的女人沒有說話,但她那如黑寶石般的眼睛已經凝視着面前這個自稱海棠公子,又被稱為墨先生的人。
海棠公子臉上依舊帶着淡淡的笑容,不過他已經將視線從女子的身上轉移至那顆頭顱身上,他淡淡道:「這顆人頭我可是費盡心機最終才能摘下來的,畢竟天下間無論任何一個人任何一個門派即使是正道至高無上的聖地慈航靜齋的人想要摘掉魔門八大高手之首祝玉妍師弟邊不負的人頭都是一件非常不容易的事情,雖然這個人在魔門八大高手之中並沒有排名。」
女人沒有說話,但海棠公子卻一件看得出女人的手握住劍握住得更緊了,這雖然僅僅是非常微小的變化,但這種變化卻也休想瞞過他的眼睛。
他沒有立刻開口說什麼,他知道越是到這種時候越不能着急,一旦着急那就不是事半功倍,而是事倍功半,他可不希望在和一個聰明人談話的時候犯下這樣一個嚴重的左手。
他回頭瞥了為他正在錘肩的女人一眼,輕輕拉了拉女人的手,雖然他什麼話也沒有說,女人卻已經明白了他的意思,而且還狠狠瞪了他一眼。
清秀的女子不能不瞪海棠公子,他和海棠公子相交多年,海棠公子只要做出任何一個表情,他都可以猜測得出清清楚楚,何況她本身就善於洞察人心,哪裏可能不知道海棠公子拉他的手只不過想乘機佔便宜了。
不過她也只是狠狠瞪了海棠公子一眼,並沒有做出什麼過激的動作,而後轉身回到精舍走。
招待客人,怎麼可能不端上一些茶水呢?雖然這些茶水對想來錦衣玉食慣了了的東溟派公主來說顯得粗糙了些。
半晌,女子才回過神來,她慢慢把手從劍柄上放了下來,她的眼神依舊清冷如冰雪,聲音也冷若刀鋒,道:「不管你的目的如何,這件事情東溟派都應當感謝你,我知道世上絕對沒有無緣無故的好事,你此時約我前來有什麼目的,你不妨直言。」雖然她和海棠公子見了不過區區兩面而已,但也知道這位海棠公子是一個聰明絕頂的人,可以說是她平生以來遇見過最聰明的人,因此她也不想賣弄關子白費心機,直接開門見山,希望可以知曉這個人的來意。
海棠公子伸出了手,這時候清秀的女人已經捧着兩杯茶走到白衣女子的面前,她掃了海棠公子一眼,但並沒有拒絕,接過茶杯,輕輕抿了一口。
海棠公子也笑着喝了一口茶,這才慢慢開口道:「很早之前我就聽說東溟派當代掌門東溟夫人才華謀略武藝是東溟派創建以來最高的人,我也知道東溟夫人最器重的女兒單婉晶論才華謀略一點也不遜色當世任何男兒,除此之外我還聽說過一件事想向婉晶姑娘證實。」
這位白衣女子並沒有否認海棠公子這一說話,她只是冷冷盯着面前這位海棠公子。
海棠公子微笑衝着已經默認自己身份的單婉晶點了點頭,微笑道:「我曾聽說美若天仙的東溟公主單婉晶姑娘曾許下承諾誰可以為你殺掉邊不負就願意下嫁給那人?不知在下聽見的這句傳言是不是真的。」
單婉晶眼中閃過一抹異色,冷笑道:「海棠公子認為這個傳言是真是假呢?」
海棠公子微笑道:「這一點我卻是看不出來,只不過有一點我卻是知道的,不管這個傳言是真是假,婉晶姑娘都不可能嫁給那個為你摘下邊不負腦袋的人。」
單婉晶冷冷望着海棠公子,但還沒有等她開口說什麼,海棠公子卻說出了一個他啼笑皆非的答案:「因為殺掉陰癸派長老邊不負的人並不是一個男人,而是一個女人。」
他的話語剛剛落地,剛才端茶送水上來的女人又舉起了手,一臉笑容燦爛道:「邊不負的腦袋是我摘下來的,但我是不會娶你的,你雖然很漂亮,但我喜歡男人。」她說完毫不眼神掃了一眼身邊的海棠公子。
單婉晶依舊沉默不語。
海棠公子卻不能不開口,他知道面前這個聰明的女人一直在等他拋出最後的目的,因此他又如何能不說呢?他望着單婉晶慢慢道:「東溟派的武學雖然博大精深,但最吸引人得確實鑄造精良的兵器,因此東溟派在中土和四大門閥甚至不少義軍都達成過兵器交易的協議,而且東溟派手中也有這些人的賬本,而且我也知道這些賬本是幾乎可以關係到東溟派的生意甚至生死存亡的東西,因此我自然不會提出希望公主可以交出賬本給我們,我們只是希望這次東溟派前來中土的時間推遲幾日。」
單婉晶終於開口了,她盯着海棠公子道:「你們大費周章做出這些事情目的僅僅是因為如此?」她顯然並不相信。
海棠公子微笑搖頭道:「自然並不是這樣的,其實在下真正的目的是想娶公主為妻,只是我知道這並非一蹴而就的事情,因此我希望可以讓公主你先對我生出好感,而後再慢慢籌謀。」
單婉晶面上沒有一丁點表情,可心裏卻已經是瞠目結舌的說不出話來了,她實在難以用言語來形容這位語言輕薄但卻又令她難以生氣的男人,她望着這個男人非常吃驚的發現他的心跳竟然並平時快了很多,這豈非是要喜歡這個男人的徵兆。
她往後退了幾步,而後故作淡然的喝茶。
她放下茶杯望着面前這個男人道:「你希望我們可以推遲幾天?」
海棠公子臉上依舊帶着淺淺的笑容,道:「按照原定的日期,五月十五東溟派會抵達東海沿岸,我希望東溟派可以晚五天抵達。」
「可以。」她頓了一下望着海棠公子道:「你可還有什麼事?」
海棠公子笑了笑,他慢慢站起身望着單婉晶,指着眼前的海棠花道:「一直以來我都喜歡海棠花,一直以來我都希望有人可以陪我看一看海棠花,但一直沒有人,不知道公主願不願意滿足我這個不情之請呢?」他的眼神清澈而真摯。
單婉晶望着眼前這個男人的眼神,她甚至難以說出拒絕的言語,她沒有說出拒絕,不過她卻走了,她離開得很快,看上去甚至先得非常倉皇。
一直在一旁望着兩人交談的清秀女人看見這一幕再也忍不住大笑了起來,她望着又已經慢慢坐回椅子上的海棠公子,輕笑道:「不得不承認,你雖然長得並不是非常英俊,但若論對女人的魅力,天底下可以媲美你的人或許也只有多情公子侯希白了。」
海棠公子也笑了,他回頭望了一眼身後的女人,輕笑道:「我似乎也不能不承認你現在雖然看上去已經並不太漂亮了,可我卻也依舊有一種想將你抱回上的想法。」
女人嬌笑,她雙手摟抱着海棠公子的脖子,輕聲道:「既然如此,那你為什麼不做呢?」
海棠公子聞着女人身上散發出的淡淡體香,慢慢閉上了眼睛。他不能不承認面前這個女人的確是他見過非常漂亮的女人,不但有無可挑剔的容顏,也有驚艷奪目的氣質,更重要得是這個女人的身材也是曼妙絕倫,婀娜多姿,這個女人似乎是上天精心的傑作,面對這樣的一個人想要克制的確是一件非常困難的事情。
不過他卻還是克制了,雖然他很想抱住這個女人,但也知道這個女人並非是小綿羊,他閉着眼睛慢慢道:「或許過幾天你不說我都會對你動心思了,但這幾天不行,這幾天我不想浪費一丁點體力在其他的事情上,韓蓋天的事情絕對不能出現一丁點差錯。」
聽到韓蓋天這三個字,女人也收斂了身上既嬌媚又聖潔的氣質,她輕聲道:「一個韓蓋天就已經極其不好對付了,再加上老狐狸的杜伏威以及他身後宇文閥,想要除掉韓蓋天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海棠公子輕聲一笑,他淡淡道:「你知不知道我為什麼在殺人之前都喜歡在他們面前送上一朵海棠花嗎?」
女人搖頭,這一點他不知道。
海棠公子伸手捏起一朵晶瑩剔透的海棠花,慢慢道:「現在江湖上每個人都知道海棠花的出現就意味着海棠公子一定會出手殺那個人,可事實上呢?倘若有一日海棠公子送上海棠花並非是為了殺人,而是為了其他的事情呢?」
女人先是一呆,眼神頓時明亮了不少,她望着面前的男人,問道:「因此這次海棠公子會不會如期殺人呢?」
海棠公子淡淡一笑,他伸手叫海棠花放在鼻尖,輕輕嗅了一口,慢慢道:「一個嚴密的組織如果將重點放下一處地方,那是不是其他的地方就會出現破綻,有機可乘呢?」
清秀女子思忖了一笑,臉上露出了一抹極其古怪的笑意,輕聲道:「是的,現在我真慶幸你不是我的敵人,否則我一定會不惜任何代價出掉你。」
海棠公子淡淡一笑,他平靜道:「我可以保證你沒有一丁點機會,因此當你準備做出這種事情的時候,我會掐斷你的脖子,或者或在掐斷你脖子之前享受一下那我夢寐以求的嬌軀。」
他的這句話還沒有說完,人就已經飛了起來。
清秀的女人忽然伸出了叫對着輪椅狠狠一踢,因此海棠公子就狼狽的摔倒在海棠花中,他抬起頭眼前只看見女人的一雙玉足,一雙晶瑩剔透的玉足。
他也笑了,笑得非常燦爛而純真。
一直以來他都知道一件事,不能輕易得罪女人,可有時候他往往會去做一些本不能做但會去做的事情。(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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