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婉,祖籍四川,是唐朝宰相唐天儀的後裔。
她雖然是一個非常明艷動人的女人,但和普通的大家閨秀並沒有什麼區別。她喜歡彈琴奏簫,她喜歡吟詩作畫,她喜歡做一切文人才子,名門閨秀都喜歡做的事情。
時而她甚至還和一些膽子極大的大家閨秀們談起那非常陌生有些好奇有些恐懼的江湖人江湖事。
江湖、朝堂,世上的一切似乎對她來說都離得很遠很遠,遠得遙不可及,她平生以來唯一知道的事情就是要嫁給她的表哥陸少游。
只是這已經是兩三年前的事情了,因此表哥的母親並不同意這一樁親事,害怕她吟詩作賦這些閒情雅致影響兒子科舉,因此拒絕了,她也沒有說什麼,也沒有權利說什麼,她繼續過着非常平淡非常平凡的大家閨秀生活。
只是有一個人的到來,讓她平凡而平淡的生活掀起了驚濤駭浪,準確來說她的命運都因這個人的到來而發生了改變。
七月初九,她在一處莊園內和其他名門閨女在探討一些趣事,而這時候忽然有一批人闖進了莊園,這群人要得不是金銀財寶,他們只問一件事:唐婉是誰?
她就是唐婉,因此她被人帶走了,最終坐上了一輛馬車,跟着一個人,一個自稱牛肉湯的女人。
驚訝,恐懼,沉默、冷靜,在見到那個自稱牛肉湯臉上遮着輕紗的女人後,她在極短的時間內平靜下來,她沒有開口說什麼,更沒有大喊大叫,而是非常安靜的坐在馬車內,雖然也不知道這輛馬車駛向哪裏。
牛肉湯閉着眼睛靠在車廂,但視線還是注意着這個女人,半晌,她睜開了眼睛,望着眼前這個以極快速度冷靜下來的女人,輕聲嘆道:「這一路上我也見過不少像你這樣錦衣玉食的女人,但沒有那個可以和你一樣如此冷靜從容的。」
唐婉柔柔一笑,望着眼前這位眼神極其犀利似乎可以刺穿人靈魂的女人,柔聲道:「並非是我冷靜,而是因為我知道這一次我是無論如何都無法逃走的,因此與其掙扎反抗遭到重創,不如安靜過上幾個時辰。」
牛肉湯笑了笑,她拖着下巴,一臉人畜無害的望着面前這個溫柔雍容的女人,道:「哦,你不試試又怎麼知道呢?」
唐婉道:「我根本就不用試,從那些人徑直闖入紫金山莊指名喚姓點到我的時候,我就已經知道這絕對不是一次忽然的行動,而是一次經過精心策劃的行動,等坐上這輛馬車後,我更肯定了這一點。」
「哦?」牛肉湯有些好奇望着眼前的女人,道:「為什麼?」
女人淡淡一笑,她道:「我雖然很少出門,但畢竟還是坐過快馬堂的馬車。快馬堂的馬車其實也並沒有其他的特點,他們提供換馬,每八百里就有一個可以供換馬的地方,因此他們的生意一向都非常好,無論是王公貴族還是江湖俠士都喜歡和他們做生意。」
牛肉湯直勾勾盯着眼前的女人,半晌她才輕嘆道:「如果我不是早已經將你的消息打探清楚,我還真以為你有一段時間曾經在江湖上混跡過呢。」
唐婉微微一笑,道:「你既然打探過我的身份消息,那你也應當知道我這些消息並非全部都是自己打聽清楚,而其中一大部分都是我那位表哥親口告訴我的。」
牛肉湯微微一笑,輕嘆道:「是的,我自然是知道,朝廷每三年一次科舉,陸游陸少游在今年科舉奪得第三名探花郎,江湖上下恐怕沒有那個人不知道吧。」
唐婉淡淡道:「是的,你應當知道的。」她的語調依舊很平靜,但牛肉湯笑了起來,道:「你似乎一點也不開心,一點也不傷心。」
唐婉抬起眉眼,望着牛肉湯道:「那你認為我應當如何呢?」
牛肉湯偏着頭,一臉認真的思忖道:「至少你應當表現出情緒極其複雜的神色。」
唐婉淡淡一笑,她也思忖了一下,輕聲道:「是的,我應當表現出這樣的情緒,可惜這種情緒找在兩年前我就已經表達完了。」
牛肉湯又笑了起來,她道:「是的,兩年前你的這種情緒就已經表達了,現在陸游和你已經沒有任何關係了,甚至你的父母也已經和你沒有任何關係了。」她笑了,唐婉望着牛肉湯的笑容,她忽然感覺說不出的詭異,這是一種令他心驚膽戰的笑容,讓她全身不寒而慄的笑容。
牛肉湯望着唐婉的神情,她的笑容更加開心了,她偏着頭望着唐婉繼續說道:「你知道我第一次看見你的時候是一種怎樣的心情嗎?」
唐婉不說話,只是搖了搖頭。
牛肉湯微笑道:「我看着你,簡直就像看到另外一個我一樣。」他說着就慢慢摘下了面上的輕紗,輕聲嘆道:「我簡直不敢相信,這世上竟然還有另一個我,但現在我似乎也不能不相信了。」
唐婉目瞪口呆,身為大家閨秀的她很少有失儀的時候,但這一次她似乎不能不失儀了,因此她望着牛肉湯,彷佛也看見了自己一樣。
牛肉湯在笑,她的笑容更是詭異了。
兩個牛肉湯或者說兩個唐婉正在互相凝視着,唐婉感覺有些窒息了,她隱隱感覺眼前這個女人正在醞釀一個可怕的陰謀,一個她無法想像的陰謀,而這個陰謀中她唯一能肯定的是一定會利用她的身份。
這個女人到底想幹什麼呢?唐婉不明白,而牛肉湯也沒有解釋,她伸手撩起車簾,這一刻唐婉攥緊了拳頭,她忽然發現剛才那個充斥着野性氣質的女人不見了,有一個自己正慢慢出現在她自己的眼前……
恐懼,一股前所未有將她淹沒。
後來陸小鳳再一次見到花滿樓的時候,他對花滿樓說道:「你知道我平生以來經歷過許多稀奇古怪的事,見過許多稀奇古怪的人。」
花滿樓點頭:「我知道,因此你這一次見到那個人比你以前見過的人還要稀奇古怪?」
陸小鳳嘆道:「是的,他是我見過最古怪的人,也是我平生以來見過最可怕的人?」
「最可怕的人?難道他比青衣一百零八樓的霍休還可怕,比獨孤一鶴還可怕,比羅剎教教主玉羅剎還可怕?」
陸小鳳道:「是,我以前見過的可怕的人加起來恐怕都沒有這個人可怕厲害,但幸好這個人有一個缺點,否則那我就不僅僅是感覺可怕,而是恐懼。」
「什麼缺點?」
陸小鳳道:「這個人已經無欲無求了。」
一個無欲無求的人就算武學造詣再高明,那也不會太令人恐懼了,此時此刻在沙曼的帶領下,他進入了一個不知名的小島,見到了一個小老頭。
島上的人不多,這個小老頭就是其中的一位。
沙曼望見這個小老頭就直接走了上去,無論是眼裏還是面上都沒有一丁點的恭敬神色,她只是指着陸小鳳道:「他就是陸小鳳。」
陸小鳳頓時就呆住了,有些不知所措的望着小老頭。
小老頭的臉上至始至終都帶着淡淡的笑容,任何人看見這個小老頭都會認為這是一個非常和氣的普通老頭。
花滿樓曾問陸小鳳:「小老頭是一個怎樣的人?」
這對於陸應當是一個再簡單不過的問題了,但陸小鳳卻想了很久的時間,才慢慢說道:「外表看上去和和氣氣,老實誠懇,其實別人的心事,他總可能看得透,正是大智若愚,扮豬吃老虎的那種人。」
花滿樓以為陸完,但沒有想到陸小鳳會繼續接着補充道。
「他不但飲食極其講究精美,而且還是一個飽讀詩書的風雅之士,對於天文氣象之類,也極其有研究,這個人實在是不世出的奇才,武功、才學都深不可測。」
陸小鳳抬起頭望着花滿樓道:「你似乎有些不相信?」
花滿樓點頭:「實在難以置信。」
陸小鳳微微一笑道:「你可知道昔年如意仙子練就如意蘭花手用了多少年?」
花滿樓對於武林的事情都有一點研究,因此他很快就開口道:「如意仙子本就是武林中少有的才女,任何一門一派的武學被她看上兩遍,都可以使得上手,只是這如意蘭花手博大精深,晦澀難明,她練了三年才功成,但這個速度已經算得上武林中的奇蹟了,據說如意仙子的女兒嘔心瀝血三十年想要練成如意蘭花手,卻也難以功成。」
陸小鳳臉上的笑容更燦爛了,他道:「那你可知道那個小老頭練如意蘭花手用了多少時間?」
花滿樓道:「似乎並不比如意仙子用得時間要長。」
陸小鳳輕嘆了口氣,「何止是要長,簡直就是短的要命,他練就如意蘭花手用了不過區區三個月。」
花滿樓呆住了,他也不禁吸了口氣,不能不承認道:「看來他的確是天底下少有的厲害人物。」
陸小鳳可以和花滿樓談笑風生,但當他見到沙曼口中宮九的師傅,也就是他口中的小老頭卻笑不出來了。
小老頭的確是一個非常和和氣氣的人,至少看上去絕對非常和氣,而且帶人非常風雅周到,看上絕對是一個任何人見了都心生好感的客人。
如果陸小鳳只是單純來見這個小老頭的,他自然不會有半點緊張,可他不單單來見這個小老頭的,而是帶着一種難以啟齒的目的來見這個小老頭的。
小老頭微笑着打量着陸小鳳,自陸小鳳出現在他的視野中,他就沒有轉移開過視線,半晌,小老頭忽然轉過頭,望着沙曼開口道:「我記得你已經有半年沒有見我了。」
陸小鳳愣住了,他根本不清楚這兩個人在說什麼。
沙曼立刻開口回應道:「是的,我原本永遠都不打算帶人來見你,只可惜有些事情本就不是因計劃而決定的。」
小老頭笑了笑,他望着沙曼,頗為玩味道:「因此你希望他為你殺掉宮九?」
沙曼很冷靜的說道:「是的,是這樣的。」(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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