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與此同時,一處偏僻幽靜的小村莊裏,明天鴻領着人剛剛走了進來,劉子齊也像平日裏一樣在小河邊等他。燃字閣 www.ranzige.com
兩人會合,進了作坊後,不知道在裏面做些什麼,等他們出來時,已經一個時辰後了,滿滿三大車的兵器也正準備裝車。
一切準備妥當,正要離開時,天邊忽然烏雲遮日,整個村莊似乎籠罩在陰影里。
等他們看清楚是什麼情況時,數十個身穿黑衣帶着不同面具的人飄然而至,雙方沒有一言一語,也或許是黑衣面具人本就不欲多說什麼,就在這樣的沉默中交手廝殺。
這場激烈的對峙整整持續了許久,明天鴻的人盡數折損,而他自己半躺在地,面色蒼白,嘴角流血。
正在這時,大批御林軍趕到,只聽為首的人喊道:「將這裏所有的人都帶回京城。」
明在鴻臉色極沉極暗,這時間配合地都非常及時,分明是有人安排好了這一切,會是誰?片刻,他抬頭去看劉子齊,卻發現他躺在地上打滾,好像非常痛苦,明天鴻眉頭皺得厲害,不知在想什麼。
大批御林軍將整個村莊包圍,作坊更是被圍得水泄不通,這個時候的明天鴻有心趁亂離開,奈何傷得太重,微微一動,胸口都撕裂般的痛,只能眼睜睜地看着御林將他和他那些死傷一地的心腹帶回京城,連着作坊里的百姓也一併帶走,一時之間,哀聲連連,百姓們根本不知道發生了什麼!
小院裏,水雲槿聽到外面來的細微的聲響,猛地站起了身,等她走到院子裏,目光在看到皇甫玹和楚承宣正走進來,她腳下忽然頓住。
緩緩而來的兩人衣衫平整,髮絲未亂,渾身上下不見絲毫損傷,尤其是楚承宣滿面風流笑意模樣與平日裏一般無二,看到他這樣的笑,水雲槿總算是一顆心放了回去。
皇甫玹在看到站在院子裏的水雲槿,容顏清麗,眉目灼灼,笑意暖暖,那笑意一下子落在他的心裏,讓他心頭如花怒放,愉悅至極,他腳下不自覺地快了些,剛走到近前,他伸手環住水雲槿,笑意濃濃地道:「太陽這麼大,怎麼站在外面!」
「等你,想儘快看到你!」水雲槿嘴角勾出淺淺笑意,嘴角的弧度牽動着面部所有的情緒,整個小臉都似乎盛開的瓊花,在陽光下,她的笑意璀璨晶瑩,流光溢彩。
皇甫玹看在眼中,眸子微微幽暗了下,他的人兒,只是笑一下,便能牽動他的心神。
從明天鴻敢對她起殺心起,他就已經決定要給明天鴻致命的一擊,今天就先讓他嘗嘗坐在待斃的滋味!
須臾,水雲槿拉着皇甫玹回了大廳。
在小院待到傍晚,幾人才離開回京城。
此時的京城早已經炸開了鍋,進了城一路上百姓們三三兩兩地都在談論着什麼,水雲槿掀簾朝外面看了一眼,百姓們滿臉憤怒,交談之中言詞激烈,義憤填膺!
原來朝廷己將水卜劉三人在十五年前的惡行公佈天下,連佈告都已經貼了出來,更有十五年前屠殺京城百姓的暴匪投案自首,作為證人將所有實情全部道出,滿朝文武震驚,百姓更是怒不可言,有百姓已經甚至聯名寫了萬民書,力求皇上斬殺四人!
大批御林軍一路從郊外趕回京城時,百姓同樣看在眼裏,私鑄兵器,試圖謀反的流言不徑流走,又在京城裏颳起了一陣不小的狂風暴雨。
此時最慌的不是身處牢籠中的三人,而是昔日高高在上的侯府,丞相府,統領府,這三府大門緊閉,陰雲籠罩,連大門都不敢出,生怕百姓群情激涌!
「相信這件事對於所有人,包括皇上,百姓們,誰都平靜不了!」馬車裏,水雲槿忽然有些感慨地道。
「真相能夠大白於天下,壞人得到了應有的懲罰,人心激動,感觸最多的是欣慰,是天理,邪,終究不能勝正!」皇甫玹伸手將水雲槿拉入懷裏,聲音溫潤好聽,如清霧中荷香飄來,幽然不絕!
水雲槿聽着他含笑好聽的聲音,也或許是他的那幾句話,那薄唇輕啟間似音符一般,讓她的心忽然就安定寧和了下來,她想着皇甫玹在她心中已經重到了這種地步,無論她心頭如何起伏,他那暖春風般的笑意,潺潺泉水般的笑意,總能讓她忘記一切,引入仙境之中!
「聽到百姓們在說你了嗎?百姓們分辨是非,嫉惡如仇,都在為你說話,他們都很敬佩喜歡你!」皇甫玹清華的眉眼飛揚,聽着外面傳來的聲音,他嘴角笑意越發勾人,只要是誇他的人兒,他都高興!
水雲槿自然都聽到了,從她在侯府時一直到她嫁入瀾王府,百姓無不是為她打抱不平,甚至連她當初懦弱口吃的流言都被推翻,更是拿她嫁入瀾王府的一言一行來比較,前後變化如此之大,肯定是侯府黑心父母故意敗壞她的名聲。
還有人提到了行宮狩獵那次,說她智慧無雙,還說夫妻同心,其利斷金,為昌永爭了第一,就連這次身陷困境,百姓將她說得無所不能,可以飛檐走壁
水雲槿聽着笑了笑,聽到被人讚揚,心裏的確是高興,可她並不會當真,這些話只是代表了百姓們的一種態度和心情!
一路聽着百姓的譁然聲回到了王府,馬車剛停下,就聽外面季青的聲音響起,「郡王妃,水府的管事來了。」
片刻,皇甫玹掀簾,抱着水雲槿下了馬車。
水府管事立刻跑了過來,「老奴見過郡王,郡王妃!」
「這個時候你應該回侯府好好侍奉主子,而不是站在這裏做些無謂的功夫!」水雲槿不待他開口,先是表明了她的態度。
那管事臉色一白,臉上愁容盡現,「大小姐,求求你放過二老爺吧,再怎麼樣您也喊了他十五年的爹啊!」
水雲槿挑眉,「這十五年來我喊過嗎?管事什麼時候聽到的?我怎麼不知道!」
那管事老臉又是一白,竟有些說不上話來,這位大小姐別說喊爹了,就連逢年過節都見不到老爺的面,如今讓他來求,連個站得住腳的理由都沒有,這可如何是好?難道真的是人在做,天在看,終歸不是親血脈,也或許大小姐是真的寒了心!
「大小姐,老奴知道您受委屈了,奴才也不懂那些大事,只是一筆寫不出兩個水字,您們都是姓水啊,如今水家僅剩您一個嫡親血脈,二房這裏也是水家的血脈啊!」
水雲槿看着他,面色極是清淡,「管事,你是水家的老人了,你是見過大公子的對吧?」
那管事不明白水雲槿想說什麼,可他在水府呆了一輩子,自然是見過大公子的,便點了點頭。
「他那樣驚才絕艷的人十五年前命喪荒山野外,你不會心痛嗎?水懷泉謀害嫡兄,咱們昌永對於謀害兄長的罪名,不用我多說,想必你也明白,所有的情都抵不過一個理字,法理更是如此!」
話落,水雲槿拉着皇甫玹進了王府大門。
留下管事怔愣地站在那裏,後面幾句他根本沒聽到水雲槿說了什麼,他只聽到大公子命喪荒山野外,想到那一幕,怎能不心痛,已經過世的老爺最是以大公子為驕傲,也是他最為在意的兒子,如今
半晌,他走向馬車,人好像一下子平靜了許多,他駕車離開王府,直接回了水宅,並非侯府。
「他一直守在京城水家老宅里,看來侯府無人敢來見你,才找他出來。」皇甫玹溫聲開口。
水雲槿點頭,「他終究是水家的老人,我也不想難為他!」
「我的槿兒是個心善的人!」皇甫玹腳下忽然頓住,他伸手抱住水雲槿,笑聲溫潤和緩,似細雨落在荷葉之上,也落在了水雲槿的心坎上,只因皇甫玹口中那句他的槿兒,她亦伸出手抱住皇甫玹,清麗的小臉笑意濃濃,兩張風華如玉的容顏在這一刻綻放着耀人的光彩,這樣的畫面似一幅絕世驚艷的畫,美過世間萬千風景!
不知過了多久,就聽遠處傳來低低笑聲,兩人聽到聲音,抬眼看去,就看到瀾王妃,顧晨曦和李雅兒站在不遠處,正笑看着他們。
皇甫玹鬆開了些水雲槿,將她散在額頭上的青絲拔在一邊,整個動作不緊不慢,從容優雅,不見絲毫被人看到夫妻恩愛時該有的不好意思,水雲槿同樣也不會覺得有什麼不妥,夫妻兩人淡定地走了過去。
「雲槿,你們終於回來了!」顧晨曦不待兩人上前,有些迫不及待地朝着水雲槿跑了過去。
「回來了,下次一定好好陪你去挑選出嫁的衣料!」水雲槿看着她,笑意濃濃。
顧晨曦好笑地點了點頭,挽着水雲槿走着。
剛走到近前,瀾王妃還沒開口,就聽李雅兒道:「表嫂實在堪稱女子的楷模,令雅兒佩服不己!這世上恐怕再也找不到表嫂這樣的女子了,難怪上至皇上,下至百姓,無人不在稱讚!」
水雲槿挑了挑眉,沒吭聲,如果這番話是發自肺腑的,也無不可,如果眼中表露出羨慕忌妒恨,那嘴裏還能說得如此順溜,那可真是讓人覺得她果然表裏不一,更看清楚她的本性!
瀾王妃看着兩人,自是高興,幾人站在一起說了會話,便朝裏面走去。
越往裏走,水雲槿才發現有些不對勁,整個王府與往日無異,寧靜祥和,可今日裏還多了些別的味道,府中下人來往穿梭不絕,人人面帶笑意,喜上眉梢,再看如琴歡歡喜喜地跑來,她挑眉,「今天是什麼日子?」
「老王爺說今天是高興的日子,高興的日子就要大家同樂,所以今天瀾王府很熱鬧,該來的,能進瀾王府大門的都來了!」顧晨曦笑着道。
「我們家爺爺這愛熱鬧的性子越發越厲害了!」水雲槿打趣了聲,頓時惹來瀾王妃等人的鬨笑,瀾老王爺如今最愛做的就是這樣熱鬧的盛景,整個京城裏的人都知道了,只是所有人也都明白,他越是高興,所有人越是能明白一件事,他在意水雲槿,瀾王府更是!
水雲槿等人來到老王爺的房裏,她驚訝的不是坐了一屋子差不多年紀交好的老爺爺們,而是墨揚也坐在其中,他怎麼會來?
看他跟老王爺的熟絡程度,應該是見過的!
水雲槿看了下皇甫玹,皇甫玹眨了下眼睛,沒吭聲。
等水雲槿再看到皇甫贇和明離琛時,她已經不覺得驚訝了。
晚宴持續了很久才散去,客人們陸陸續續離開,只是墨揚和明離琛根本沒走的意思,這麼晚了,還和老王爺在院子裏喝茶對奕。
這邊明離琛嚷着讓皇甫玹傳授他些厲害的武功,他自然想得出來明天鴻這次受重創吃了這麼大的虧,肯定是皇甫玹的手筆,不過他想憑着自己的三寸不爛之舌說動皇甫玹,看來那很難!
這不,他說了一個晚上,口水都磨幹了,皇甫玹也沒理他,他又把主意打到水雲槿身上,水雲槿才懶得理他那股子的黏乎勁,被纏到不行,她拉着皇甫玹起了身,又朝着對弈忘乎所以的兩人身上,淡淡道:「爺爺,晚上喝太多茶,對睡眠不好!」
老王爺頭也沒抬地嗯了聲,對此水雲槿翻了個白眼,難道這就是傳說中的棋逢對手,相見恨晚,看墨揚的架勢,是不打算走了,反正這院子裏的客房多得很,也不用她管,她拉着皇甫玹便出了院子。
「不是說墨揚從不出世,從不輕易見人的嗎?我還真以為他是個老神仙呢!」水雲槿有些嫌棄地道,通常那些老神仙都是不近人間煙火,凌駕在人間罕至之所,一字一句都是天機不可泄露,依她看,墨揚其實跟老王爺差不了多少!
皇甫玹看着她滿臉的嫌棄,勾唇笑了笑,「很失望?」
水雲槿撇了撇嘴,「算不上失望,他這次來瀾王府應該還有別的用心吧!」
「你覺得他是知道了你的身份,所以才來的?」皇甫玹輕聲道。
「誰知道呢,不過看他今天這架勢,應該是準備住下了!」水雲槿聲音淡淡。
「那就讓他住吧,來者是客!」皇甫玹笑看了下水雲槿。
水雲槿嘴角扯了下,沒吭聲,月色沁人,兩人一路慢悠悠地向着雲閣水榭走去,月光傾灑在兩人身上,極是明媚!
「明天鴻這個事,你覺得皇上會怎麼處理?」水雲槿有些好奇地問道。
「勾結朝中大臣,密謀作亂,茲事體大,皇伯伯不會輕易放過他,想來北晉那邊已經收到皇伯伯的傳書,就看北晉皇上會怎麼做了。如果他並不像傳聞中的昏庸無道,他應該很明白,這次是除掉明天鴻最好的機會!」皇甫玹慢悠悠地說着。
「可是…咱們都知道北晉除了明天鴻,還有北晉皇后坐陣,而且她和明天鴻之間…又是非常親近的關係」
水雲槿明白皇甫玹的意思,換了任何人,也都會這麼做,只是事情恐怕沒有那麼簡單,北晉皇后和明天鴻的關係已經不是親密那麼簡單了,這件事整個北晉朝堂都知道,就是不知道明離琛是不是知道?
皇甫玹微微蹙眉,須臾,道:「不管怎麼樣,這次事後,不管結果如何,明天鴻在北晉的地位會一落千丈!」
水雲槿點了點頭,不管事情最後會如何,她且先看着吧!
夫妻倆人回到水榭,沐浴妥當後,水雲槿便窩在皇甫玹懷裏閉上了眼睛,皇甫玹眉眼含笑地看着懷裏的人兒,連日奔波,她應該是累着了,壓下心頭的悸動,兩人相擁而眠!
翌日清晨,水雲槿一醒來,就聽如琴說甘公公來了,說是皇上請她入宮,水雲槿眨了下眼睛,也沒覺得特別驚訝,皇上知道了她的身份,召她入宮會說些什麼,她很清楚!
「要我陪你?」皇甫玹為水雲槿梳着髮髻溫聲道。
「不用,在家等我!」水雲槿看着銅鏡中顏如暖玉般的皇甫玹笑道。
「好!」皇甫玹溫柔地聲道響起,如今這個京城裏再無人敢對她出手!
用過早膳,水雲槿隨着甘公公坐上馬車。
剛出王府大門沒多久,就聽紫霞開口,「小姐,後面有人跟着咱們!」
聞言水雲槿掀簾朝後面看了眼,很普通的馬車,趕車的是一個小廝,「讓藺寒去看看是誰?」
紫霞應聲。
沒過多久,就聽紫霞再次開口,「小姐,後面馬車裏坐的是侯府夫人,她跟着咱們就是」
「我知道,不用管她,讓藺寒打發了!」水雲槿略為清淡的聲音傳出,蘇倩為了不惹人注意竟然坐着那麼普通的馬車,想來她自己也明白今時己不同往日!
一盞杯後,馬車在宮門口停下,水雲槿徑直去了御書房。
御書房如初見般那樣輝煌莊嚴,皇上也與當初一般坐在金龍大椅上,當初的睿智和渾然天成的那份尊貴,眉眼間的笑意,水雲槿還記憶猶深,而今天這樣…那眼中的笑意溢出來的暖意那樣璀璨耀眼,比這金碧輝煌的大殿還要燦爛幾分,水雲槿看着他,不禁回以一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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