賀見霜不悅地盯着她,伸手摟住了她的腰,強行把她轉過了身來,氣悶道:「不許看別人,不許對別人笑,跟我走。」
雁翎:「……」
&黑人問號>
賀見霜拋下這句話,就大步向前了,摟着她腰的手還完全沒有鬆開的意思。雁翎一頭黑線,也只能跌跌撞撞地被摟着腰往前走了。
遠處的樹蔭下,一幫年輕的弟子看着這邊,有男有女。那群人里,孟蕭蕭咬着唇,心裏似乎燒着一壇嫉恨的火,愈演愈烈。
那個女人到底是什麼來頭?才來這裏十天不到,賀見霜居然就在公眾場合直接摟上了她的腰……
她在這裏呆了這麼久,也不見賀師兄對她有什麼格外親密的表現。這個半路出現的女人,憑什麼可以得到賀師兄的青睞!
旁邊有人道:「孟師姐,你和賀師兄不是最要好了嗎,那個雁翎是怎麼一回事啊?」
孟蕭蕭不說話,手心越擰越緊。
有人低聲在她耳邊出謀劃策道:「孟師姐,要不咱們教訓一下她,好讓她明白自己的身份,知道什麼自己是該做的,什麼是不該做的。」
&是,明知道孟師姐和賀師兄要好,還故意接近賀師兄。教訓她一次,看她以後還敢不敢勾引賀師兄。」
孟蕭蕭眼中閃過了一絲精光,嘴上卻推託道:「可是,這樣不太好吧,萬一賀師兄知道了,會誤會我們的……」
有人自信滿滿道:「誰說要我們親自動手了,我們就在一邊看熱鬧好了。這種事情,找別的人做,到時候才摘得乾淨。」
孟蕭蕭垂眼,抿嘴一笑:「說的也是,我倒是想到了一個人,可以替我們做這件事。」
孟蕭蕭所說的這個可以替她們教訓雁翎的人,名為武威,是玄機第八門中的一個弟子。玄機八門實際上就是管後勤的,什麼送飯洗地都歸他們管。之所以選這個人,是因為這個人是她的愛慕者,苦苦追求了她半年多,對她言聽計從。這武威身材矮小,相貌醜陋,體有惡臭,年紀又大,她是絕對看不上他的,倒不如說,她對這武威還有幾分嫌惡,平時是話都不願意多說的。
不過,在這種時候,這樣的人想必是最好使喚的了。
想到這裏,孟蕭蕭就微微一笑,驕矜地吩咐身邊的人道:「你們去替我把武威喊過來。」
那邊廂,雁翎被賀見霜摟着腰一路跌跌撞撞地帶到了一座恢弘的屋宇前方。拜這個姿勢所賜,一路上的弟子都不敢多看他們幾眼,雁翎有些無奈,又有些好笑,偷偷瞄了賀見霜一眼——見鬼了,他臉色還很臭呢。
今天,賀見霜要進入練武場去檢查玄機二門的弟子的練功情況。從來沒聽說過誰會把自己小廝帶進去的,不過,想到剛才那些人看雁翎的驚艷目光,賀見霜瞬間就對「把雁翎帶進那個滿是男人的練武場」這件事充滿了牴觸。
雁翎感覺到了他的猶豫,歪了歪頭,說:「你有正經事做是麼?沒關係,你去吧,我就坐在樹蔭下等一會兒好了。」
事實上,這個時間已經沒什么弟子在外遊蕩了,大家都差不多開始練功了,所以,外面反倒是挺少人的。賀見霜猶豫了一會兒,勉強點點頭,沉聲道:「不要亂走,我很快出來。」
雁翎笑了:「你放心,我又不是小孩子,你還擔心我走丟不成。」
賀見霜的黑眸沉沉地看了她一會兒,才轉身離去。雁翎目送着他進了裏面,才踱步到了樹蔭下。等一下,等賀見霜出來後,他應該也沒別的事情做了,就可以藉機讓他帶自己逛逛天霄派。這樣,就可以打探一下自己想知道的信息了。
誰知道,沒在樹蔭下坐一會兒,雁翎便聽到了身後傳來一陣重重的腳步聲。她驚訝地回頭,便看到一個年約三十歲上下的男人正緊緊地盯着她。那目光渾濁而微帶淫邪,望着她時,仿佛粘膩的蟲子爬在了她的皮膚上,讓人非常不舒服。與賀見霜看她時,那種讓她渾身隱隱燥熱緊張的感覺是完全不同的。
與此同時,他身上還有一股難聞的味道傳來,想來應該是體味。
此人不是武威又是誰。
對於雁翎來說,她現在的嗅覺比以前可靈敏了不知多少倍,所以這股體臭鑽進她鼻腔時,造成的衝擊力是以前的n次方,熏得她頭昏腦漲,瞬間就屏住了呼吸。
臥槽,這是古代的生化武器啊!壯士,有話好好說,不要靠過來好嗎!(╯‵□′)╯︵┻━┻
武威下流而放肆地看了她一會兒,才想起孟蕭蕭的囑咐,慢吞吞地從身後拿出了一個食盒,粗啞道:「你是小廝對吧,把這些飯菜送到西面竹林前的宅院裏吧。」
雁翎疑惑地看了他一眼。
武威粗聲地催促道:「我們這裏抽不開人手,把東西送過去吧,這可是你們這群小廝該做的事情。快一點!」
食盒被強硬地塞到了雁翎手中,那武威便搓搓手轉身離開了。
雁翎皺着眉——總覺得有點奇怪,便起身找了個人問了一下那個竹林在哪裏,得知從這裏過去,一來一回,大概也就是十五分鐘的時間,倒也不會耽誤很長時間。反正現在也沒事幹,那就送過去吧。
其實那男人說得也對,她現在不就是個小廝嘛。
雁翎提起了食盒往竹林的方向走去。她並沒有看到,在遠遠的後方,以孟蕭蕭和武威為首的幾個人交換了一下眼色,帶着看好戲的表情,悄無聲息地跟在了她後方。
來到了西面的竹林前,那裏果然有一座單獨的屋宇。奇怪的是,那大門外居然有門栓,難道這門是從外面鎖着的麼?
現在,兩扇大門開了一條小縫。雁翎上前敲了敲門,完全沒人應,便把門推開了,走了進去。
遠處,離決剛好與一群年齡相仿的小童結束了清晨的跑步,忽然瞥見了一個熟悉的身影鑽入了竹林前的那座屋宇中,頓時一愣,皺起包子臉想了想,便撒開雙腿往練武場的方向跑了。
直覺告訴他,得把這事告訴賀師兄!
雁翎走進那座屋宇,發現這裏的裝修和用品無一不破爛陳舊,而且空蕩蕩的,什麼人都沒有,她該不會被耍了吧?
就在此時,後方的院門砰一聲關上了。雁翎一愣,一個箭步跑到了門前,用力去拉門,門卻紋絲不動。
雁翎心中一凜——光是一陣風,絕不可能把兩扇這麼重的門吹合起來,還能剛好把門栓弄下來鎖住門。現在門沒法打開,只有一個可能——有人把她引到這個地方,然後把門鎖上了。
到了這個地步,她倒是不怕了,便放下了食盒,活動了一下手腕關節。
憑藉她現在的能力,她不相信這裏能有人傷害得了她,所以心中沒有絲毫畏懼。只是,心裏依然有幾分啼笑皆非——她倒要看看是誰弄這麼一出大龍鳳,把她帶到這裏來。而且,還想看看後面有什麼好戲等着她。
為什麼要把她引來這裏?難道這座宅院裏住着什麼不好惹的人麼?
她側耳細聽,那屋宇里……果然有人的腳步聲,而且有些散亂,看起來不止一個。雁翎不打算進門了,想了想,飛起一腳把門邊的木桶踢翻了。
木桶落地旋轉滾動的聲音在這空蕩蕩的地方響起,雁翎緊盯着那屋宇的門——腳步聲在接近,裏面的人要出來了!
果不其然,那門被一雙粗糙的手推開了,裏面相繼走出了兩個衣衫破舊,神態有異的男人。當看到了雁翎時,他們便好像受了刺激一樣,抱着肚子大笑起來。
雁翎:「???」
這兩人似乎——腦子有點問題?
果然,那兩人捧腹大笑一輪後,忽然從身後掏出了兩塊碩大的磚頭,一邊狂笑一邊揮舞着它們,朝着雁翎飛奔過來。
雁翎:「……」
臥槽,不是腦子有點問題,是真的神經病啊!(╯‵□′)╯︵┻━┻
不然,誰在家會隨身攜帶磚頭啊![崩潰臉][崩潰臉]
雁翎連忙躲避,那兩人雖然瘋癲,但是行動卻一點也不遲緩,嘴中還念念有詞地叨念着什麼。雙方開始繞着中央的一棵樹圓周運動了起來。
既然被關在這裏,那麼他們應該是天霄派里的人。所以,應該是會武的。瘋子不可怕,但是會打架的瘋子就可怕了。把她鎖在這裏的人也真夠歹毒的,她現在身上沒有佩劍,所以明面上就是一個完全不會武功的人。如果不是神獸,她絕對沒有辦法毫髮無損地從這裏出去,不死也得半殘,更不用說遊刃有餘地邊躲避邊想東想西了。
倒不如說,正因為自己不是人,才會在發現疑點的時候,有一探究竟的意圖吧。
話說,她到底拉了誰的仇恨啊![蠟燭][蠟燭][蠟燭]
就在這時,後方兩位瘋子大哥口中叨念的話忽然傳進了雁翎耳中——
&嘻嘻,我來剝她人皮……」
&下來……」
雁翎腳步驀地一頓,心中一凜。因為賀見霜的緣故,她對這幾個字格外敏感。
剝人皮?為什麼這兩個被困在這裏的瘋瘋癲癲的人,會一直叨念着這幾個字?
門外,孟蕭蕭、武威幾人一直聽不到呼救聲,都面面相覷。
孟蕭蕭咬唇,焦急道:「怎麼沒聲音,難不成裏面那兩人沒出來?」
&會吧,不都聽到水桶落地聲了麼?」
正當他們守着門口,疑惑又期待地豎起耳朵聽着時,忽然感覺到一股浩瀚凜冽的氣自身後碾壓而來,兩扇厚重的門砰一聲便被彈開。
幾人驚愕地轉頭,一道身影已經掠過了他們身邊,心急火焚地奪門而入。遠遠地,還能看到氣喘吁吁的離決在往這邊跑着。
孟蕭蕭幾人暗道一聲不好,連忙跟了進去。
一踏進去,便看到地面一片狼藉,那兩個瘋瘋癲癲的人已經沖入了屋內。他們料想中應該被教訓得鬼哭狼嚎的雁翎,卻被賀見霜牢牢地抱在了懷裏。
看到孟蕭蕭那幾人跟在賀見霜後面衝進來,雁翎頓時就明白了是怎麼回事了。
她轉了轉眼珠——既然賀見霜來了,在這種情況下,乾脆就把事情鬧大吧,這樣才能把這些事一了百了,便用力掐了一把自己的腰,頓時疼得冒出了兩滴淚水,哇地乾嚎出聲。
未免穿幫,在擠出來的眼淚差不多用完後,她連忙把臉埋進了賀見霜的胸口,肩膀不斷抖動。
&演技派的誕生#(>
見雁翎哭了,賀見霜更是焦急,快速檢查了一遍她身上,見沒有受傷才鬆了一口氣,那股在體內亂竄的瘋狂而陰鷙的情緒才按捺住了一點。
孟蕭蕭不安地看着賀見霜的背影,與身後的幾個看好戲的姑娘對視了幾眼,連忙伸手懟了懟武威。
武威會意,堆起了一個諂媚的笑,搓了搓手,往前走了幾步:「賀師弟啊,我們只是跟你的小廝開個玩笑而已,你看,她也沒受什麼傷,這件事就這樣算數了吧,啊?你看——」
武威還未說完,一道掌風襲來,賀見霜反手甩了他一個狠厲的耳光,冷冷道:「算數?」
即使有一點武藝傍身,這記耳光也把武威徹底打懵了。他一下便摔出了兩米遠,耳朵嗡嗡作響,眼前發黑,頭腦炸裂,連嘴角也裂開了。
在暴力擊打下,從他嘴角、鼻孔湧出的血液混着塵土落到了地上。武威趴着,慢慢地從口中吐出了一顆斷裂的牙齒,瞠目欲裂。
後方,孟蕭蕭等人已經嚇懵了,叫也不敢叫。
——天知道,哪怕賀見霜是玄機一門的人,並且近年越發鋒芒畢露,她們也萬萬沒想到——在論資排輩、等級森嚴的天霄派,他居然真的敢動手教訓一個資歷比自己更老的師兄,並且一出手就把對方的牙齒都打掉了。
賀見霜眼神陰鷙,居高臨下地看着他。
武威惱羞成怒地看着賀見霜,狠厲道:「賀見霜,你這個臭小子,你敢打我?!我要把這件事稟報給玄霄真人,讓他治你的罪……」
話未說完,武威的脖子便被賀見霜擰住了,他瞪大了眼睛,被提到了半空。
賀見霜那修長白皙的手指竟然比鐵鉗還穩固,任武威如何去掰,也是紋絲不動。很快,他就覺得自己的喉骨快要被捏斷了,窒息感伴隨着嘔吐感一同湧上來,開始翻起了白眼。
後方的孟蕭蕭等人已經嚇得花容失色,渾身發抖。
等他快呼吸不了了,賀見霜才猛地收手,把人扔在了地上。
武威捂着喉嚨猛烈咳嗽起來。
看着武威在他面前翻滾的痛苦姿態,賀見霜卻風輕雲淡得不像是一個差點下了殺手的人。只聽他平靜而陰冷地道:「打你?若有下一次,我會直接殺了你。」
武威又驚又怕,瞪大眼睛,屈辱而恐懼地看着賀見霜。但是,看這反應就知道,賀見霜所下的這番通牒,他聽進去了。
目睹了全過程的雁翎忍不住吞了一口口水——忽然覺得賀見霜對她真是太溫柔了。[蠟燭][蠟燭]
不過,她明白,她能躲過這種事情純粹是幸運罷了。如果她只是個普通人,那麼下場絕不會好到哪裏去。想到這裏,她就對這幾個人沒有任何同情了。
為了以後的生活不用每時每刻都提防身邊的陷阱,賀見霜這樣殺雞儆猴的做法是非常正確的。有人惹事的時候,要麼就不要動手報復,一旦動手,就要把對方的銳氣和野心都挫骨揚灰,讓對方心存忌憚,再也不敢出手陷害。這才是厲害之處。
賀見霜瞥了前方臉色煞白的幾個姑娘一眼,滿滿的冰冷的警告和嘲弄。
雁翎扯了扯他的袖子,賀見霜摟着雁翎的肩膀,低聲道:「走吧。」
等他一走,孟蕭蕭腿一軟,瞬間就坐到地上去了。
後方的幾人也嚇得三魂不見了七魄,要哭不哭的。
&可怕了,他怎麼這麼可怕……」
&件事絕對不能讓玄霄真人知道,他要是知道我們把人放了進來禁地,我們絕對脫不了干係的……」
&說了,不要在這裏停留了,快走啊!」
而孟蕭蕭卻盯着賀見霜大步離開的背影,帶着哭腔,念念有詞道:「這下完了,完了,被他看到了……」
——小彩蛋——
&派日記》
哼,什麼玩意兒,也敢隨意使喚我的人。
……越想越覺得打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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