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起這涅槃,可真是等了好久終於等到今天,夢了好久終於把夢實現。她終於不再是那個被困在燕山地界無法離開,每逢陰天就膽戰心驚,一變身就成為一隻肥嘟嘟的蘆花雞,還時時刻刻擔憂自己會不會裸奔的廢柴神獸了。/>
其實,在涅槃的前幾天,她已經感覺到有點不對勁了。身體的溫度一直維持在很熱的程度。不小心摸到她手的人都以為她發高熱了,余意清、秦柏等人都讓她不要逞強,在房間休息幾日,生怕她燒壞腦袋。[蠟燭]
實際上,她本人對此卻沒有不適感,也沒有頭重腳輕、頭痛惡寒的反應,所以肯定不是高熱。對於秦柏他們的反應,有些哭笑不得,但更多的是感動和感慨。
她有幸收穫了這幫一直關心自己、如親友一樣的同門師兄弟,即使這兩年常常受相思之苦困擾,但只要救回了他們的命,她也覺得很值得,並且從來沒有後悔過。
說回涅槃一事,不僅是體溫上升,在涅槃前的幾天,她便發現無論自己怎樣去接受月光的照耀,那月華都只繚繞在內丹附近,遲遲不入里,仿佛內丹已經到了某個臨界點,不願意接收月華了。這時,她便已經有所預感。
在涅槃前一日的晚上,這個世界才終於給了一張提示她,告訴她涅槃將近,要找一個空曠無人的地方進行。而這個時候,距離她涅槃開始的時間,已經不到一個時辰了。
雁翎拿到提示之後,在心裏把這個世界罵了個十八遍——臥槽,這麼重要的事情怎麼能到了最後關頭才說!有種提前一個時辰跟她說,怎麼沒種在正式開始的時候才跟她說啊!(╯‵□′)╯︵┻━┻
一邊吐槽,雁翎也不敢耽誤時間,套上了鞋子,在這夜深之時不顧一切往燕山的山頂跑。——印象中的神獸涅槃,便是一次歷劫,威力巨大,必定會破壞周邊的很多東西。她要是不趕緊走,待會兒一旦開始,恐怕會把整個蒿山派都拆掉。[蠟燭]
跑到了山頂,儘量往荒無人煙的密林裏面跑,跑了很長一段距離,雁翎才氣喘吁吁地停了下來,見還有時間剩餘,還坐在地上休息了一會兒。廢話了,待會兒一開始涅槃,不知道要花多少時間呢。
子時一到,山寺鐘聲響起,遠方的天際同時響起了一道悶雷聲。
雁翎心中一凜,站直了身子——來了!
她站在開闊的山頂,更能一覽無遺。很快,墨藍色的天空中降下了無數道雷電火光,天空如同被無數道銀光撕裂了一樣,雷聲瘋狂咆哮,天空的雲漸漸攏聚起來,變成了漩渦一般的形狀。或長或短的銀紫飛電在雲層後閃現,宛如上天下海、在波濤中潛伏的蛟龍。
雁翎看得目瞪口呆,咽了一口口水——媽呀,難道說所謂的涅槃就是被雷劈?
見鬼了,那可是實打實的幾千萬伏特強電,一旦被打中了,心臟可是會瞬間停跳的。她當了十幾年人,神獸只當了幾年,說不怕閃電是不可能的。
不過,自己這麼久以來一直都循規蹈矩,也沒有觸犯什麼,所以,那個「涅槃失敗率提高至70」的懲罰事件應該是不會發生的。自己應該是能平安度過的吧。
雁翎定了定神,強制讓自己站在原地。
茫茫大地上,無數道閃電與雷聲交響共鳴,詭譎而壯麗,雁翎如同一葉風雨中的小舟,渺小的她面對着這樣的大自然奇觀,已經被震撼得無法用言語,渾身細胞也跟着那渾厚璀璨的雷電光芒而戰慄起來。
當然了——若站在這雷陣里的不是自己,這幅景象就更完美了。[蠟燭]
當第一道雷聲劈到她腳邊的時候,雁翎似有所覺地閉上了眼睛,卻感覺到自己漂浮了起來。雷電仿佛盤旋在她四周,滋啦滋啦的,她的頭髮都因為這個原因而全部浮了起來。身體越來越熱,胸口漲得難受,就連下腹部丹田的位置也仿佛在被火燒。雁翎睜開眼睛,詫異地發現自己渾身已經冒出了劇烈的火光。那火沒有侵蝕她的衣物,而是向外發散,仿佛是從她的皮膚上蔓延出來的。
昏昏沉沉中,雁翎的衣服被燒盡,皮膚開始變得焦黑……她能感覺到只有熱,無盡的熱,所幸的是並不疼痛。
不知過了多久,胸口堵得慌,一股峻猛的熱力找不到出口,在身體內亂竄,雁翎猛地張開了眼睛,轟地一聲,滿目金紅火光瞬間大盛。雁翎怔怔地看着了自己投映在地上的影子——那已經不是人類了,而是一隻展翅的巨型鳥兒。
朱雀現世,力量亂竄時,方圓百里山中的精怪動物都不敢噤聲,匍匐在地,瑟瑟發抖。而禽類,卻紛紛引頸高歌。
兩隻金紅色的翅膀伸展開來,仿佛能遮天蔽日,每逢掀起,便有金色星屑落下,絢麗華美至極。九條朱紅羽翎拖曳在尾後,隨風拂動,飄逸聖潔。此時踏火焚風,渾身已經與火焰融為了一體。
在這短短的昏沉中,透過這雙眼睛,雁翎看到了洪荒時代以來的桑田變換,斗轉星移,逐漸沒落的神族,人類壯闊的史詩,走馬觀花一樣在她眼前變換着……有幸窺探到了天地初創的秘密,只是這些都如拼圖一樣,零零散散,很快便被淡忘了,只有那震撼的感覺久久繚繞在心頭。
同時,她的潛意識也發生了一點改變。在最開始,她的確有過這樣的想法——涅槃以後,可不就等於力量翻倍、以後看誰不順眼就能揍誰了麼?然而,隨着記憶閘門的打開,雁翎才意識到——朱雀是天地開創之初的聖獸,自然不能隨心頭之好去隨意傷害、殺戮人類。這就好比,眼前有個小孩子,你明知道你動根手指頭就能把他揍趴下,但是,如果他不是十惡不赦、有違天道,你就不能那麼做。
沒能看多久,雁翎很快便暈了過去。
在這段昏沉中,她以為只過了一會兒,實際上,這火卻燒了足足七日。七天之後,涅槃結束。原本的朱雀已經消失不見,取而代之的,是一個昏迷在了深坑中、如嬰兒一樣蜷縮着的少女——全身已是新生的姿態,眉心更多了一枚菱形的印記。
那之後,天上降下一場大雨,下了七天七夜,這場火才滅了。
雁翎是被冷醒的,因為雨太大了,那深坑很快便坑爹地開始積水了。[蠟燭]
她趁亂回到了蒿山派。蒿山派忙着救火,自然沒發現她的消失,這件事才算是矇混過去。
那之後,人形的她卻大病一場,來勢兇險,反反覆覆的高熱,在床上休養了足足半年才緩過勁兒來,也就是半個月前才完全康復。
獸形要歷一次劫,搞不好人形也要以這種形式來一次。
在養病那幾個月,她也在房內摸索涅槃後得到的新技能。雖然技能學了不少,但是,她也比以前更像鳥類的習性了——每逢秋冬季,都恨不得躲在房間裏不出門。這才剛入秋,無論去哪裏她都得拿着暖手袋——在這裏被稱為湯婆子。(╯‵□′)╯︵┻━┻
唉,本來打算一涅槃結束,春天冰雪融化後,就離開燕山去看看賀見霜的,然而,大病一場後,這件事又被耽擱下來了。
回到了蒿山派,還沒靠近石門,便看到秦柏焦急地站在門口等着誰。現在的秦柏已經十四歲了,是個真正的少年了,身材拔高,劍眉星目,輪廓褪去了嬰兒肥,開始有了英氣勃發的氣質。
雁翎獻寶似的舉起了自己手裏的藕餅,還得意地搖了搖,大聲道:「小師兄,瞧把你急的,你要的藕餅在這裏啦!」
秦柏沒好氣道:「我不是在等藕餅——好吧,雖然我是請你替我買藕餅了。不說了,快跟我來,有件大事和你有關!」
雁翎驚奇道:「什麼事情啊?」
&而言之是重要的事情,機不可失,失不再來!」
雁翎:「……」納尼?(>
她不明所以地叼着一個藕餅,被秦柏拉着往正殿的地方跑。
被快步拉到了正殿,張凡剛好迎了出來,一看到兩人便道:「總算來了。」
秦柏停下腳步,往門內張望:「結束了嗎?師父同意了嗎?」
&意了,其實這主要看大師兄自己的意見,只要他願意,那師父也沒什麼好不願意的。同樣地,如果大師兄不願意,師父也不能逼他說願意。」張凡像是在說繞口令。
雁翎:「……」
秦柏:「……」
兩人聽得一愣一愣的,雁翎用手肘捅了捅秦柏:「到底怎麼了?不是說是和我有關的事情麼?別跟我打啞謎呀。」
張凡神神秘秘地把雁翎拉到角落,說:「雁翎師妹,你應該聽說過吧,大師兄過一段時間就要回鄉探親了,因為十年未歸家,而要帶許多東西,所以咱們門派打算找一個弟子陪他一起回去。而大師兄的家鄉,則是舒城。」
雁翎點點頭:「我知道啊,可是這和我有什麼關係?」
秦柏和張凡對視一眼,齊齊嘆了口氣,恨鐵不成鋼道:「你知道舒城在哪裏麼?」
不等雁翎回答,秦柏便說:「舒城在幽州,而舒城再往南數百里,便是天霄派所在的岳明山了。」
html|sitemap|shenma-sitemap|shenma-sitemap-new|sitemap50000|map|map50000
0.0211s 3.9421MB