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部都不記得了?」秦柏瞪大眼睛。
&柏,讓小師妹先休息一下,你沒看她舌頭還腫着嗎?這些問題不急問。」余意清拉住了秦柏的後領,無奈道。
梅炎之在後方靜靜地看着雁翎,仿佛看穿了雁翎隱瞞了一些東西。可最終,梅炎之也什麼都沒說,只囑咐她好好休息。
秦柏一步三回頭:「小師妹,賀師弟去給你熬藥了,我們就先走了。待會兒你要好好喝藥哦。」
全部人都離開後,雁翎大字型地躺回床上,思緒放空地望着床頂。她或許可以瞞住梅炎之等人,但是賀見霜恐怕很難瞞住——廢話了,她身上穿的可是賀見霜的衣服,單單這一點,就已經很難解釋了。余意清等人或許看不出來,但賀見霜會不認得自己的衣服嗎?
難道要把一切全盤托出?不說別的,連她也搞不清自己是什麼,賀見霜會相信她講的話嗎?說不定還會覺得她為了隱瞞行蹤,故意編了個玄幻故事來敷衍他。
再說了,她的身份,是她在這個世界最大的一張底牌,她並不想泄露給任何人聽。無關信任不信任,只是,底牌保護得越好,在關鍵時刻才越有用。
忽然,嘩啦一聲,一張紙從虛空躍出——
雁翎:「……」
行行行,這個世界是老大,她只好放棄掉坦白身份的想法了。
這時,門被輕推開了,賀見霜端着一碗甘香的藥,在門口深深地看着她。雁翎坐了起來,心砰砰直跳。只見賀見霜大步走來,抿了抿唇,把藥放在桌面上:「喝藥。」
雁翎乖乖地把藥接了過來,小口小口地喝下去,不敢作聲。
媽呀,這氣氛好凝重。
一小碗藥很快喝完了,賀見霜把她的碗接了過去,邊問:「身上有沒有傷?有沒有人對你做了什麼?」
雁翎迅速搖頭,用手部動作告訴他自己沒事。
&好。」瓷碗被賀見霜放下,發出輕輕的聲響。
雁翎心裏一個咯噔,知道真正的審訊要開始了。[蠟燭]
&柏說你忘記了這四天裏所有的事情。」賀見霜定定地看着她:「可是,他們卻不知道,你身上的這件衣服……」他彎腰靠近了雁翎,溫熱的鼻息噴在她額角,修長的手指捏起了她垂落在床榻上的腰帶,低聲道:「是我的。」
雁翎一驚,抬眼與他對視。
賀見霜鳳眸深沉:「你沒有對他們說實話,是麼?」
雁翎心亂如麻,賀見霜看她眼神就明白了,沉吟了一下,又問:「對我也不能說?」
雁翎想了想,抓起了賀見霜的手,在手心寫道:我是沒有對他們說實話,但是我不想也編個謊話敷衍你。可是,我真的暫時不可以說實話。
把手收回來,雁翎心裏默默道——如果我涅槃成功了……也許就會把一切都告訴你。
賀見霜沉默了一會兒,忽然伸手用力地點了點雁翎的額頭,雁翎捂着頭看他,賀見霜哼道:「罷了,你擺着副哭喪的臉給誰看。你若有苦衷,暫時不願意說,我又不會逼迫你。」
雁翎的眼睛瞬間亮了起來,驚喜至極,濕漉漉地看着賀見霜,連連點頭。
賀見霜這態度真是出乎她意料——他居然那麼好說話?
翌日。
雁翎編了個理由和梅炎之等人解釋,輕描淡寫地把這件事帶過去了。同時,她這個失蹤人口回來了的消息很快就傳遍了蒿山派上下。天知道,蒿山派早已有無數粉紅八卦流傳了。最新的版本是——大師兄床前慰問,雁翎哪怕身受重傷,也死不悔改,藉機想要一親芳澤,卻被大師兄嬌羞拒絕,負氣出走,最後落入江洋大盜手裏,被大師兄救回」。
雁翎:「……」古人也那麼八卦的嗎?
雖然有很多八卦的目光飄向她,但雁翎都儘量無視了,也就相安無事地過了第一天。她比較頭痛的是接下來要面對的懲罰——不論如何,她都違反了門規,所以,只能接受懲罰了
而蒿山派傳說中那讓無數弟子不敢逾越門規的慘無人道的懲罰,竟然是——抄書。[蠟燭]
是的,你沒看錯,是——抄書。
具體抄什麼書呢?答案就是:蒿山派的門規。一共十本,總字數大概是十二萬字左右,全靠手抄,十五天完成。
所以,從回來的第二天開始,雁翎晚上都得乖乖去蒿山派的大書房抄書,由梅炎之監督。蒿山派作為一個武林門派,藏的書種類繁多,有經典、有雜書。那十本門規,自然也被放在那裏。
第一天晚上,梅炎之就對她鄭重地表達了感謝之意。
&翎,這麼多天,我還沒有機會對你說過這番話——謝謝你為我擋箭。人常道救命之恩,無以為報。我卻認為——滴水之恩尚要以湧泉相報,何況是救命之恩?」梅炎之的眼珠烏黑溫潤,看着她,認真道:「你希望我如何報答你?無論要我做什麼都可以。」
雁翎一怔,不由有些心酸。
原來梅炎之被救了之後的反應是這樣的啊,只可惜這番話,原本的十三師妹再沒有機會聽到了。
想了想,雁翎說:「我現在想不到要什麼,我能把這個機會留到以後嗎?以後,只要你答應我一件事,就算是報答我了。」
梅炎之毫不猶豫地說:「沒問題。」
雁翎笑了,忽然覺得梅炎之清冷的外表下,簡直是正直得有點可愛的一個人。她故意說:「你不先問問我可能會要你做什麼,就一口答應我了?萬一我提出什麼無禮的要求呢,比如要你壁咚我什麼的。」
梅炎之臉色古怪地問:「壁咚是什麼?」
雁翎憋笑:「哦對,你不懂。那麼,要是我要看你脫衣服,你也答應嗎?」
梅炎之難以置信地看着她,似乎想板起臉訓斥一頓,又沒法繃住:「雁翎,你是個未出閣的姑娘家,怎麼可以隨意看男人的身體……你當真就想要這個?」
&住打住。」雁翎笑到很沒有形象地大力捶桌,才擦了擦眼角的淚花:「我開玩笑的,你別當真。等我想到了就告訴你吧,我相信大師兄你這種一言九鼎的人,不會賒賬的。」
梅炎之點頭,認真道:>
談話告一段落,梅炎之取了一本書在旁邊看,也沒怎麼管雁翎。雁翎則翻開了第一本門規,看着上面密密麻麻的文字,認命地開始抄書。
雁翎哭喪着臉,抓着一支毛筆,筆尖落在紙上,寫出一段段狗爬體。抄了半個晚上,才抄了三分之一左右,手臂酸得不得了,莫非今晚要通宵了?
她幽怨地看向前方悠然自得地看書的梅炎之,同屋不同命啊,就自言自語道:「這個抄書的規矩到底是誰想出來的,太變態了!」
梅炎之風輕雲淡道:>
雁翎:「……」媽蛋,禍從口出,她馬上噤聲了。
不知過了多久,梅炎之翻了一頁書,忽然聽到「咯」一聲聲響,雁翎不知何時已經趴在了桌面,手裏還握着那支毛筆,就這樣睡着了。偏偏還把他的袖子壓住了。
青絲把她明艷的臉龐遮住了一半,有幾縷落在了嫣紅的唇瓣上。鼻尖上卻沾着一小點黑色的墨水,煞是可愛。
本想要把袖子抽出,但看到她睡得如此香甜,他忽然又有點——不捨得了起來,還是讓她繼續睡吧。
他把書拿了起來,不由自主地遷就着雁翎,開始讀了起來。
不知過了多久,門扉忽然被敲響了。燭火跳躍,梅炎之倏地抬眼,雁翎已經悠悠轉醒。門開了,賀見霜推門進來。他像是剛沐浴完,黑髮披散,還有些微的濕潤。
看見雁翎趴在梅炎之的袖子上睡覺,而梅炎之居然就由着她來,賀見霜眯起眼睛,有絲淡淡的不悅和異樣在心裏蔓延。他朝着梅炎之點點頭:「大師兄,時間太晚了,我來把雁翎帶回去。」
梅炎之點點頭,雁翎揉着眼睛,便被賀見霜拉走了。目送她回到自己房間,吹熄蠟燭,賀見霜執起了劍,打算趁夜深人靜的現在,去後山補上這幾天為了尋找雁翎而落下的練習。
走過迴廊時,碰見了余意清。賀見霜與他點點頭,便錯身而過。
&師弟。」余意清在背後輕聲叫住了賀見霜:「在你離開書房不久,我也去了書房,看到了一些東西……所以,有一句話,我不知道當說不當說。」
賀見霜停住腳步,沒有回頭,平靜道:「既然不知道當說不當說,就不要說了吧。」
余意清差點嗆到口水:「……」
——報告,有人不按常理出牌!(╯‵□′)╯︵┻━┻
見余意清被噎住了,賀見霜噗嗤一下,低低笑了幾聲,才緩緩回頭。走廊上的燭火在他柔媚的臉上緩緩跳躍,竟帶了幾分——落霞般的捉摸不定:「我方才是開玩笑的。二師兄有什麼問題想問我嗎?」
對視了一會兒,余意清表面還是那副吊兒郎當的模樣,心臟卻微微一緊。他換了個站姿,問:「賀師弟,那我就直說了——對於小師妹的事,你不覺得自己管得太多了麼?」
賀見霜不知何時已經收斂了笑意,靜靜地看着余意清。
余意清輕笑道:「我只是很意外——雁翎小師妹去書房罰抄書,有大師兄負責監督,你應該很放心吧。但是,我今晚所見,你卻連她今晚的夜歸時間也要管着,這實在是……讓我難以理解。希望你不要覺得我這個問題是在冒犯你——你不覺得你管太多了嗎?」
——小彩蛋——
&派日記》
比起拙劣的謊言,
雁翎選擇了明明白白地跟我說,她不想騙我。
……我有點高興。
無可否認,這至少說明了我和那些人的待遇是不同的>
我會願意等到她願意把信任、心事全盤託付給我的那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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