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安,你在說什麼?奶奶聽不懂啊」
「啊啊啊,噢咦」
一老一少「交談着」,把季雲冉樂得不行,「你瞧君安,手舞足蹈的,不知道的,還以為他真的聽得懂呢?」
「你怎麼知道我兒子聽不懂?」
「是,你兒子肯定聽得懂,你兒子就是個全能,沒有任何缺點的存在。」
老先生叫周宏新,出身大地主,留英博士,老太太叫沈涵容,兩個人是在英國留學期間認識並相戀的。
兩個人原本在英國的病毒研究所工作,住着洋房,開着小汽車,領着優渥的工資,卻為了報效祖國,毅然決然的回了國。
戰爭,建國,饑荒以至於後來的文革,即便兩個人遭受了諸多不公正的待遇,依然對祖國保持着深沉的愛。
周宏新看着兩個人,說道,「你們兩個女的長得漂亮,男的長得帥氣,外面的誘惑,一定很多,你們兩個一定要抵得住誘惑。」
「你亂說什麼?」沈涵容覺得說這種話,太唐突了,畢竟他們不怎麼熟。
「新聞上最近不就在報道什麼寶,什麼蓉現在生活這麼好,為什麼就不能好好的珍惜?」
周宏新雖然接受了西方的新式教育,但是對於感情還是很保守的。
「時代不同了,人的思想在變,觀念也在變就像我們當時所處的年代一樣」
周宏新反駁道,「我們那個時候是在變好,現在的人卻在變壞。」
周宏新開始抨擊起了當今社會的種種陰暗,特別是對於年輕人過於重視物質,卻不重視精神追求。
沈涵容笑道,「你讓他說吧,平時我們見不到什麼外人,老頭子也很寂寞呢。」
「誰說我寂寞?」
「我知道你還想去研究病毒,不過你老了,人老了,就要服老。」
噗嗤一聲,君安又拉粑粑了,季雲冉忙把他抱起來,看到床上是乾淨的,說道,「不好意思,他又拉粑粑了。」
「人吃五穀雜糧,就會拉粑粑,這有什麼。」
「借你們的衛生間用一下。」
「那個小門就是。」
季雲冉抱着兒子去了衛生間,給他換尿布,這種工作大部分都是權赫在做,她做得並不熟練。
「權赫」
季雲冉把權赫給喊了進來,權赫看到季雲冉手上的粑粑,說道,「叫我來做什麼?」
「你給他洗屁股,我去拿尿布。」
「你手上有粑粑,洗乾淨了再走。」
季雲冉有些崩潰,「他什麼時候拉粑粑的時候,能自己去衛生間就好了。」
「這就受不了,那你還想生?」
「生了,不是有你照顧嗎?」
「想得美,再生了,你別工作了,乖乖在家裏帶孩子。」
「再說吧。」
季雲冉去拿了尿布,回來,權赫已經給他洗乾淨小屁股了。
「拿過來了。」
權赫給他換上了乾淨的尿布,輕輕的拍了拍他的小屁股,君安的小肚子騰空了,又開始餓了,一個勁的往季雲冉的壞。
季雲冉抱着兒子離開,找了一個空間房間給兒子餵奶。
「這小子是直腸子嗎?吃了就拉。」
「小孩子都這個樣子的。」
君安護食,吃奶的時候,是不允許有任何人在周圍的,君安看到權赫湊過來,以為要和他搶奶吃,一腳踹過去,權赫早就經驗了,君安這個小東西怎麼可能再喘他第二次。
「臭小子,又想踢我!」權赫抓着他的小腳,啪一下,打了一巴掌。
君安哇的一聲哭了出來,那哭聲,不知道的,還以為權赫捅了他一刀。
「喂喂,你可看到了,我可沒把他怎麼着啊?」權赫急忙辯解着。
「他吃奶,不喜歡被人看,你到一邊去。」
「好,我走。」權赫起身,走了出去。
走廊里,除了工作人員,看到的都是老人,這些老人一個個年齡都很大了,走路的時候,很緩慢,權赫無法相信自己老了,會是什麼樣子。
唯一慶幸的是,他老了,季雲冉還陪在他的身邊。
這麼一想,老了,也不怎麼可怕。
季雲冉抱着兒子出來,就看到權赫靠在牆上,盯着那些行動不便的老人看。
她問道,「你看什麼呢?」
「我在想,我老了會變成什麼樣子?」
季雲冉順着他的目光看過去,笑道,「你老了,要是不能走路了,我會推着你去外面曬太陽,散步。」
「」
「那要是你不能走路了呢?」
「那當然是你推着我,去外面曬太陽,散步。」
「季總,我們院長找你。」一個小護士看到季雲冉,走過來,說道。
季雲冉把兒子交給了權赫,去忙正事去了。
生意很順利,畢竟他們直接從東明製藥廠拿藥,比經過中間商,要省很多。
季雲冉還接受了日報記者的一個採訪。
今天來的目的全部達到了,季雲冉還是很高興的。
「忙完了?」
「嗯,我們去幼兒園接卷捲去。」
「嗯。」
季雲冉和權赫出來,碰到一個記者,記者攔住了他們。
「季總,你好,我是圈裏圈外的趙記者,請問我可以問你幾個問題嗎?」
季雲冉看了一眼趙記者,拒絕道,「你想要採訪我,需要先和我的秘書預約,我不接受沒有預約的採訪。」
季雲冉挪了挪身子,擋住了兒子的臉,不讓兒子曝光在媒體的面前。權赫明白了季雲冉的顧慮,把兒子豎抱,臉對着自己的胸口。
趙記者見季雲冉不接受採訪,便瞄準了權赫。
「權先生,聽說你的文萊人?請問你和季總是怎麼認識的?」
權赫斜瞄了他一眼,表情頗為不屑,那眼神仿佛在說:一個小螻蟻怎麼配和他說話。
「作為一個男人,你不覺得入贅是很丟人的一件事情嗎?」趙記者問出了一個尖銳的問題。
權赫本來不打算搭理他的,不過聽到這個男人的話,權赫停住了腳步,他抱着兒子,高高的俯視着面前的男人。
權赫沒有正面回答他,而是問了一句,「你這是在嫉妒我嗎?」
「我為什麼要嫉妒你?」趙記者搞不懂他怎麼會這麼問。
「因為你就算入贅都沒有人要!」
季雲冉握住了權赫的手,說道,「走了。」
「嗯。」
趙記者不死心的說道,「在中國,入贅只有窮的娶不起老婆的男人,才會去入贅。」
「」
「你這種男人為了錢,連自己的父母和祖宗都不要了,真是男人的恥辱!」
權赫把君安往季雲冉的懷中一塞,就想要去教訓那個挑釁他的記者,季雲冉攔住了他,
「我們該去接卷卷了,否則要遲到了。」
「」
「你兒子好重,你自己抱着他。」
季雲冉又把君安塞到了權赫的懷中,抱着孩子,就不怕他去揍人了。得罪誰,都不能得罪記者。誰知道,他們會怎麼亂寫。
「走了!」
兩個人越過記者,穿過噴水池,走到了停車場,取車離開。
車上,權赫臉色不大好看,剛才那個記者惹權赫生氣了。
「中國男人好面子,入贅這種事情,是很丟人的事情,以後你會碰到很多奚落的你的人」季雲冉小心翼翼的和他談論着這個敏感的話題。
「」
「嘴巴長在別人的嘴上,他們愛說什麼就去說什麼吧,我們過得好就行了。」
「我可以揍人嗎?」權赫突然問道了一句。
季雲冉扭頭看着他,說道,「當然不可以!」
「那以後我碰到這種情況,該怎麼處理?」
「權赫,你後悔入贅嗎?」
「為什麼要後悔?」
後悔,是因為自卑,是因為男人脆弱敏感的自尊心。
權赫這種男人生下來就是天之驕子,雖然後來家道中落,卻通過自己的雙手打拼出了自己的事業。
他是強者,強者怎麼會自卑。
他得到了自己想要的女人,有了屬於他們的孩子,他明明就是贏家,搞不懂那些人唧唧歪歪什麼。
「權赫」
「嗯?」
「我想告訴你,我很愛你!比你想像的還要愛!」
「別和老子玩虛的,你要是真的很愛很愛我,今天晚上在床上就好好的表現!」
「今天來了一趟養老院,為了我們老了之後,能有一副健康的身體,我發現你需要過一種健康的生活。」
「禁慾就免了。」
「不是禁慾,是克制一些!」
「我已經很克制了!我要不是喜歡你,我管你願不願意,直接把你弄到床上,想怎麼玩就怎麼玩。」
「謝六爺手下留情。」
「不用謝。」
季雲冉和他十指相扣,想到了那對老夫婦。
經得起波折的,是激情經得起平淡的,是愛情。
不一定要轟轟烈烈,刻骨銘心不一定要愛得死去活來,卻可以攜手一起度過漫長的人生,相互陪伴着,品嘗人生的酸甜苦辣,一起慢慢變老。
「權赫,我們也會像那對老爺爺老奶奶一樣白頭到老嗎?」
「當然!」權赫篤定的說道。
季雲冉扭頭,對着他燦爛一笑,一切盡在無言中。
什麼是一生一世,就是從人間走到了天堂,所有的回憶合起來就是一生一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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