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魔 第64章生恨

    以尋受了傷,不便出府。對外便推說偶然風寒,需靜養。不僅沒有接見登門拜謁的客人,甚至連正月向紀府二老的請吉祥也沒去。

    不過她在主院靜養,深宅高牆內,卻感受到一種緊張和抑鬱。

    這些日子,荊王府中來往朝官是絡繹不絕,每一個人都神情嚴肅,身形匆忙。這些來往之人以尋大多都沒見過,以前蒼彥易為了避嫌,一直都是暗中與這些朝官聯絡。

    可現下,官員們不僅正大光明的出入荊王府,甚至時常聚在靜墨居會談,通宵達旦。

    荊王府的靜墨居,儼然已經蒼淵的另一個御書房!以尋想着,肅王府內怕也是一樣的場景吧!

    以尋據葉菡的消息,年後開朝不過十日,皇帝卻已震怒數次,朝中免職罷官者不計其數,丟了性命或是滿門抄斬者比比皆是。

    皇帝意欲鎮壓黨爭,卻不料肅王和荊王的黨爭愈演愈烈!

    聚在琥越上空半月不散的烏雲,陰沉厚重,昭示着一場血雨腥風的醞釀及來臨!

    ——

    元宵佳節,天子設宴,以尋自不能推說身子不適,隨蒼彥易進宮赴宴。

    所幸她臉上的傷已經好全了,身上的傷雖未落痂,但她選了一件高領宮裝,也遮的嚴嚴實實,旁人一眼看去也看不出什麼端倪。

    「阿易,等晚間宮宴散了,我們從皇宮徒步走回王府好不好?今晚上元燈節,這正陽街肯定熱鬧極了。」

    蒼彥易抬手將她挑起車簾的手拍落,「老實坐着!」

    被打了,以尋也不生氣,反咧嘴傻笑。知蒼彥易是為她好,她的身子連受重創,現在體虛氣弱。府醫說了,要好生將養,再不能出岔子了。

    這車簾挑了,冷風吹進來,可是要受寒的。

    以尋扭了扭身子跑他懷裏窩着,傻笑道:「到時候我們便也在洛清河放一盞荷花燈許願,聽說在洛清河放荷花燈可靈驗了。」

    蒼彥易看她這傻裏傻氣的模樣,嫌棄道:「不准。」

    以尋努了努嘴,拾了他腰間系掛的玉佩把玩,心裏暗自計劃着:等到時候散了宴會,出了宮門,她死活不上馬車,他就不得不依了她了!

    隱約中,蒼彥易似乎睨了她一眼,以尋趕忙低頭,掩了眸中狡黠。

    ——

    宮門外,兩架華貴馬車同時停下。

    以尋看着站在不遠處的兩人,紅衣黑髮,眉角如畫,氣質妖孽自是蒼彥曜。英姿颯爽,幹練自信,豐腴美人,是君熙公主巫馬無雙。

    忍不住暗自腹誹:真是倒霉!怎麼這麼巧就在這裏遇見他們!

    同樣,不遠處兩人自也注意到了蒼彥易與以尋二人,四人視線相對,誰也沒有開口說話。

    以尋見他二人都直直的盯着她,後背一陣發涼。蒼彥曜的眸光以尋知道,他向來如此,赤|裸大膽,放蕩陰冷。可是巫馬無雙那是什麼眼神?

    以尋雖看不明白,也知那定不是什麼善意。心下罵道:這兩人真不愧是夫妻,陰陽怪氣的,還都偏要和她過不去!

    ——

    元宵佳節是一年中較為重要的節日,節目表演,歌舞曲樂,內務府也都別出心裁,安排的絲毫不比除夕差。

    但以尋卻發現,這宴會上每個人都不似年宴那般痛快灑脫了。尤其是高座上的皇帝,面色沉冷,除夕那日的快活高興消散無影。

    這元宵節家宴看似熱鬧溫馨,實則分為兩派,一派親荊王,一派親肅王,人人各懷心思。

    宴會方至戌時,皇帝便以疲乏為由,離席回宮。眾人見皇帝走了,也都興致缺缺,一場家宴,早早的便就散了。

    宮宴散的早,以尋卻很開心,這樣,他們就有充足的時間去看花燈了。

    夜幕漆黑,無星無月,宮門長長甬道內高掛了宮燈。蒼彥易、以尋二人方踏出宮門,便見井堯迎了上來。

    三人正要走呢,忽聽背後有人喊了一聲荊王。迴轉身,見是一個身穿深青色圓領窄袖棉長袍的內侍,快步走近,也不敢抬頭,雙手呈上一封書信,「有人讓奴才把這封書信交由荊王,還請荊王過目。」

    蒼彥易接過,將書信展開,一眼掃去,臉色驟沉,

    以尋踮腳想要去看那信上寫的什麼。她只隱約看見了幾個黑字,還沒辨出模樣。忽然手腕一緊,整個人便被蒼彥易牽着返往宮內走。

    天寒路凍,以尋差點滑倒,見他神情陰鷙,眉頭緊鎖,「阿易,怎麼了?」

    蒼彥易不答話,只拖着她走,薄唇抿成一線,步伐飛快。以尋小跑才能勉強跟上他,又開口問了幾次,蒼彥易依舊不答。

    不注意又摔了一跤,膝蓋着地,起來時便只能一瘸一拐的往前走了。以尋疼的直咧嘴,也就不在問了,只低頭專心看路。


    井堯見荊王身影急匆,也不知道怎麼了,忙問那送信內侍,「這封信是誰給你的?」

    那內侍縮了縮脖子,道:「是內務府的司監叫送的,具體是哪位主子、哪位爺寫的信,奴才也不知道。」

    「那你知不知道那信上寫的什麼?」

    內侍搖頭,「奴才只聽吩咐送信,至於其他的什麼都不知道。」

    井堯見他一問三不知,也是無法。他放心不下,瞥眼見那內侍還算老實,便道:「吩咐你辦一件事,你現在快去明珠宮找公主殿下。把事情原委和她稟了,讓她儘快在宮內找到荊王,看看是不是發生了什麼事情。」

    內侍點頭。

    「記住,不要讓任何人知道這件事,只能對公主一人回稟。」井堯到底還是不知道那封信上寫的什麼,不敢伸張,也不敢小覷,「再則,囑咐公主把碧玉帶上,快去吧。」

    內侍聽了吩咐,撒腿便去了。

    ——

    以尋被蒼彥易拖着一路往西南方向走,皇宮很大,兩人走了整整一炷香的時間。

    皇宮的西南角是冷宮,偌大一隅全是老舊不堪的廢棄宮殿,這裏自然沒有高角宮燈可掛。不過有着積雪反映出的薄光,倒也可以模糊看見路。

    以尋從來沒有來過這個地方,對這裏很陌生,跟着蒼彥易穿個一道道石門。遠遠看見有一個枯木環繞中小湖,寒冬臘月,湖上早已結了厚厚的冰。

    再走近些,以尋發現這湖上有一座橋,橋上站了兩個人。

    「阿易,那上面站了兩個人。」以尋扯了扯蒼彥易的衣袖,小聲道。她不知蒼彥易為什麼要帶她來這,又是準備和什麼人見面。但她明白會約在這種地方見面的人肯定不是什麼好人,至少不會是對她和蒼彥易有利的人!

    越走越近,心內有些忐忑。以尋對除夕蒼彥曜之事還心存陰影,現在看到對她有危險的人都會害怕再遭受那樣的虐待。

    向着蒼彥易身邊靠了靠,「阿易,你一會兒不能鬆開我的手,更不能丟下我。不然我會被他們抓去的,會害怕的。」

    原本疾行的蒼彥易身子一頓。

    黑暗中,以尋覺得他似乎看了她一眼,又似乎是她的錯覺。

    二人行至湖邊,蒼彥易準備上橋,剛抬腳,卻聽橋上之人道:「荊王可別靠的太近,您的武功,奴才信不過。」

    聲音粗噶,是男聲。

    雪光終還是太微弱,即使站在橋頭,以尋也只能大致看見橋上人形,看不清頭臉。

    不過單憑人影來看,橋上應是一個人挾持了另一個人,被挾持的人長發飄飄,好像是個……女人。而且這個女人正用手捂着心口,身子不住顫抖,好像很痛苦的樣子。

    「這兒光太暗,奴才看不清。煩勞荊王妃說個話,讓奴才認認,是真是假。」橋上朗聲道,邊說邊將手中女子向橋邊壓了壓。

    「說話。」蒼彥易沉聲道。

    以尋根本沒有搞清楚什麼情況,有些怔楞。

    「說話!」蒼彥易吼她。

    以尋一嚇,呆呆地看着他。蒼彥易的眼睛只緊盯着橋上,她忽然好像是明白了什麼,怔怔開口:「是……我。」

    橋上男子點頭,滿意道:「既然荊王守約,奴才自也不敢耍花招。現在就請荊王把荊王妃推送過來,奴才自然便把若依姑娘奉還。」

    以尋全部明白了,原來是要用她去換那個女子的平安……

    後背一痛,以尋被推送出去,耳邊有風吹過的聲音。眼梢末處,有一個女子與她擦肩而過……

    不過瞬間,橋上橋下,兩個男子手中的女子便對調了。

    以尋脖頸被橋上之人掐住,那人面目可憎,身高八尺,一副恨不得吃了她的樣子。以尋心下一顫,轉回頭去看蒼彥易,卻見早已他抱着那個女子離開了,袍角翻飛,背影孤絕,消失在黑暗中。

    她看不見他了,有些害怕,想要開口喊。忽然,臉頰一麻,輕腥熱膩濺了出來……

    以尋被推下了湖,身子如一隻無依孤雁墜下,撞破湖面上厚厚的冰,淹沒在水裏。

    她的第一感覺是冷,然後是疼,那種冷浸入血肉內,那種疼錐心刺骨。

    橋上男子見她沉入湖底,冷笑一聲,抬手將沾了血匕首拋入湖中,咚的一聲。

    轉身下了橋,行至枯木林暗處,向負手而立的豐腴美人行禮道:「君熙公主,屬下已經按照您的吩咐做妥當了。」

    美人深目高鼻,身材高挑,有着一種不同蒼淵女子的異域風情。點頭,「你做的很好,本宮一定重重賞你。」

    男子聞言,忙跪下磕頭謝恩。還想邀功,便咧嘴笑道:「公主,您既然如此恨那紀以尋,為何不趁現在殺了她?只要公主一聲令下,屬下這就回去親手宰了她!」

    「不必了,本宮不過想陪她玩玩。畢竟皇帝還在位呢,這謀害荊王妃的罪名,本宮可擔當不起。」巫馬無雙瞥了一眼湖面上的積雪,輕輕笑道:「不過這寒冬臘月掉進水裏,就算不死,也該要了她紀以尋半條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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